驚蟄時分的省委大院
    海棠花裹著晨露墜地，林見川的皮鞋尖碾碎花瓣，在青磚上拖出暗紅痕跡。他仰頭數著省委大樓的窗格，第九層東側窗簾微顫——那是蘇硯清昨日透露的辦公室方位。
    "小林同誌是來送材料的？"門衛老張的搪瓷杯裏泡著陳年普洱，杯壁茶垢拚出北鬥形狀。林見川晃了晃檔案袋，封口處周雨桐幫忙偽造的騎縫章正在晨光中泛青。
    電梯間的鏡麵映出他領帶的褶皺，異能自動解析出未來十五分鍾的安保輪崗間隙。當他在七樓按下暫停鍵時，通風管道的震動頻率與昨夜破解的聲波鎖密碼完美契合。
    九樓東側的暗湧
    檀木辦公桌沉澱著三十年的煙草味，林見川的指尖掠過保險櫃旋鈕。密碼盤殘留的體溫勾勒出蘇家堂叔的開鎖習慣——這位分管能源的省紀委副書記，總在周三上午十點十七分查閱機密文件。
    保險櫃第三層暗格彈出時，泛黃的醫學報告簌簌作響。1998年6月13日的體檢記錄顯示，他血液中的放射性同位素濃度超常三百倍，而主治醫師簽名欄蓋著蘇氏私立醫院的公章。
    窗外的烏雲突然漏下一束光，報告扉頁的浮水印在陽光下顯形：三十人實驗組名單上，他是唯一存活樣本。名單末尾的潦草批注寫著"天璣計劃重啟倒計時"。
    午後的校園咖啡館
    許曼婷的錄音筆在拿鐵杯沿敲出摩斯密碼："省台要撤下雲山度假村的追蹤報道。"她推來蘇氏集團的律師函，火漆印被蒸汽熏軟，"但今早有人寄來這個。"
    微型膠卷在顯影液裏舒展，1998年的船廠監控母帶截圖裏，蘇硯清身後站著穿白大褂的周雨桐父親。少女時期的周雨桐躲在配電箱後，懷裏的古籍露出《水府玄樞》的殘角。
    "周教授三年前車禍身亡，屍檢報告顯示血液含放射性物質。"許曼婷的指甲劃過照片邊緣，"和你當年體檢報告的數據波動一致。"
    玻璃窗映出街對麵的銀杏樹，周雨桐正將青銅殘片交給穿唐裝的古籍管理員。她羊皮手套的裂痕間，林見川窺見蘇氏祠堂特有的北鬥紋裏襯。
    暮色中的古籍修複室
    氙燈將《河防通議》的蟲蛀孔照成星圖，周雨桐的鑷子尖懸在殘頁上方："父親臨終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青銅匣裏的玉璧缺了月牙形碎片，正好契合她鎖骨下的疤痕。
    林見川用紫外線燈掃描玉璧紋路，那些看似裝飾性的雲雷紋，在異能解析下化作全省排汙管網圖。當光線移到缺口處時，周雨桐突然按住他手腕："蘇硯清今早去了雲山縣。"
    玉璧突然發燙，未來三日的畫麵湧入腦海：蘇硯清正在度假村工地佩戴婚戒，而自己站在省委組織部公示欄前，照片下的職務說明寫著"雲山縣環保局副局長"。
    子夜的江輪甲板
    探照燈刺破雨幕，林見川倚著鏽蝕的船舷拆開調令函。陳啟明的推薦信夾著鉑金鏈碎片，背麵用隱形墨水寫著"天璣歸位"。
    蘇硯清的和服袖角掃過調令函，她指間的婚戒在雷光中泛著冷焰："副局長辦公室的保險櫃，存著全縣輻射監測原始數據。"江輪突然鳴笛，蓋住她後半句低語："鑰匙在周雨桐給你的玉璧裏。"
    當閃電劈開天際時，林見川看見對岸碼頭站著穿雨衣的許曼婷。她肩頭的攝像機紅燈閃爍，鏡頭焦距鎖定蘇硯清無名指的戒痕——那裏藏著微型信號發射器，頻率與青銅殘片輻射脈衝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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