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時節的雲山碼頭
    貨輪汽笛驚起白鷺，林見川的公文包被江風掀開，露出環保局副局長的鍍金工牌。碼頭工人在集裝箱間穿梭，鏽蝕的箱體上"蘇氏船運"的漆字斑駁如瘡疤。
    "林局，三號泊位的輻射警報器又失靈了。"技術員小趙抹著汗指向儀表盤，數值在安全線邊緣詭譎地跳動。林見川的指節叩擊鐵質護欄，震動頻率在異能解析下化作三維管網圖——三條暗管正將含鉛廢水排入防洪堤裂縫。
    他忽然蹲身係鞋帶，指尖在水泥地裂縫中刮下藍紫色結晶："通知檢測科取東經118.76度水樣，重點查六價鉻離子。"起身時"不慎"撞翻記錄本，紙張飄落的位置恰好遮住暗管出口。
    午後的局長辦公室
    樟木文件櫃滲出防蟲丸的刺鼻味，林見川用鎮紙壓住《雲山水庫治理方案》。窗外的爬山虎在秋風裏翻湧，他望著蘇硯清昨日送來的盆栽——羅漢鬆根係纏繞著微型錄音器，葉片背麵用針尖刻著"周四考察團有變"。
    敲門聲帶著體製內特有的節奏，三長兩短。陳啟明的秘書小劉閃身而入，袖口的北鬥紐扣缺了第三顆："省廳突擊檢查提前到明天，重點看輻射井封存情況。"
    "多謝。"林見川遞去茶葉罐，底層藏著周雨桐提供的九十年代施工圖。當小劉的手指擦過罐口時，他瞥見對方腕表的倒計時功能——精確到秒的紅色數字，與蘇硯清大婚那夜祠堂炸彈的計時器同款。
    傍晚的排汙口
    夕陽將江麵染成鐵鏽色，林見川的膠靴陷進腥臭的淤泥。許曼婷的攝像機鏡頭像槍口般抵近："舉報人聲稱環保局篡改監測數據，林副局長作何回應？"
    "記者同誌該小心腳下。"他忽然拽住她手腕，兩人踉蹌著退後三步。剛才站立處的淤泥突然塌陷，露出正在偷排的鍍鋅管道。許曼婷的珍珠耳墜落入汙水，濺起的浪花在異能視野中化作蘇硯清昨夜發來的加密傳真——考察團名單裏藏著三位輻射病患家屬。
    暗處的快門聲接連響起，林見川側身擋住管道裂口："我局正在籌建汙染源追溯係統，歡迎媒體監督。"他摘下工牌擦拭汙泥，金屬反光恰好晃暈偷拍者的鏡頭。
    子時的防汛值班室
    老式台燈在應急預案上投下昏黃光暈，林見川的鋼筆尖懸在"突發事故處置流程"上方。窗外閃過的手電筒光束突然熄滅，蘇硯清裹著夜露推門而入，羊絨大衣下是殯儀館同款的黑色套裙。
    "祖父的追悼會安排在考察期間。"她將u盤插入監控主機，畫麵切換成實時輻射井影像，"六個封存井有三個在泄漏，你的血樣還能撐多久？"
    林見川的袖扣擦過她冰涼的手背，值班表上的字跡突然扭曲成未來三日的會議記錄。他取下牆上的防汛地圖，用圖釘標注出暗管走向："明天你陪考察團走東線，我在西線製造車輛故障。"
    蘇硯清忽然扯開他領帶，唇印烙在鎖骨處的舊咬痕："故障現場要留件我的首飾。"她摘下珍珠項鏈塞進他口袋，每顆珠子都嵌著微型信號發射器。
    翌日省道塌方現場
    滾落的碎石在瀝青路麵砸出隕石坑，林見川對著斷樹年輪調整手機角度。當考察團車隊出現在彎道時，他按下遙控器啟動拋錨裝置，同時將珍珠項鏈拋向涵洞。
    "各位領導請往這邊避險！"他揮動熒光棒引導人群，靴底碾碎兩顆珍珠。異能捕捉到蘇硯清高跟鞋的節奏變化——她在第三輛中巴車前突然暈倒，考察團長下意識扶住她裸露的腕部，那裏的條形碼在陽光下纖毫畢現。
    混亂中，林見川的公文包"意外"掉落。九十年代施工圖被江風掀到最關鍵一頁：防洪堤設計圖上赫然簽著現任省長的名字，而混凝土配比表的輻射值標注，與他在婚禮那夜喝下的毒酒濃度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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