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決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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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時三刻·潰壩前線
    江風裹著冰粒子抽打防波堤,林見川的救生索在鋼筋骨架上繃出刺耳的金屬嘶鳴。鉛灰色雲層壓著浪頭翻湧,蘇硯清的白大褂被狂風鼓成帆,她將玉圭殘片嵌入泄洪閘控製台,缺口處的星紋突然滲出熒藍血珠:"密鑰需要你的骨髓液配比數據——那些被周教授抽走的十二管血樣,就是為這一天準備的。"
    陳啟明的槍管抵住周雨桐的太陽穴,袖口滑落露出潰爛的條形碼。輻射儀在劇烈震動中摔落懸崖,數值定格在1998μsvh——與他女兒確診白血病那天的環境輻射值完全相同。"省廳車隊還有十分鍾到!"他嘶吼著扣動扳機,子彈卻卡在鏽蝕的彈膛裏,撞針聲淹沒在許曼婷的攝像機快門連響中。
    林見川的異能如刀劈開時空,預見的畫麵在視網膜上炸裂:周雨桐的血會激活玉圭星圖,蘇硯清用婚戒激光切開閘門電路,而自己的基因數據正在省廳服務器中被篡改為"實驗失敗品"。他咬破指尖在控製屏寫下血碼,1998年6月13日的記憶脈衝般湧入——那夜蘇硯清剪斷的電纜在幻象中與此刻的泄洪閘線路重疊,熒藍電弧如命運的絲線將他捆縛在鋼鐵支架上。
    申時正·泄洪暗渠
    鏽蝕的齒輪絞碎最後一縷天光,林見川將采血針頭刺入肘靜脈。血袋在控製屏前搖晃,投出的星象圖與玉圭紋路漸次咬合。蘇硯清突然拽過輸血軟管接入自己左臂,暗紅與熒藍的血液在透明管中糾纏成dna雙螺旋:"抗輻射基因是蘇家祖傳的詛咒,你我都是活體密鑰。"
    閘門震動的轟鳴撕裂耳膜,陳啟明的第二發子彈擊穿周雨桐肩胛。血霧噴濺在玉圭表麵,星紋突然折射出全省鉛渣填埋點的全息投影。許曼婷的直播畫麵在此刻突破信號屏蔽——二十年前的鉛渣運輸車隊在屏幕中穿梭,領頭車的車牌"江a1998"正與現今省長的公務車同號。
    "看好了!這就是你們崇拜的治汙模範!"許曼婷的嘶喊混著浪濤傳遍全省。鏡頭推近運輸車駕駛室,年輕時的省長戴著防毒麵具簽字,副駕座位下壓著蘇硯清母親的病曆本,診斷欄赫然寫著"急性輻射病"。
    酉時二刻·搶險帳篷
    應急燈在防水篷布上投出鬼魅般的剪影,林見川用燒紅的鑷子夾出蘇硯清肩胛的彈片。她後頸的條形碼被血汙浸透,數字"03"在顫抖的燈光下模糊如淚痕:"祖父用我母親試藥那晚,也下著這樣的凍雨。"
    酒精棉擦過鎖骨處的舊咬痕,幻象如利刃刺入——十歲的蘇硯清蜷縮在祠堂密室,看著熒藍藥劑注入母親靜脈。窗外飄著1998年的初雪,而此刻帳篷外的雪粒子正敲打著陳啟明潰逃的腳印。血紗布層層裹纏時,她突然攥住林見川的手腕:"你第十二次抽血那日,我在實驗室窗外站了一夜。"
    許曼婷掀簾闖入,將攝像機儲存卡扔進火盆。聚乙烯燃燒的焦臭中,她無名指的戒痕被火光照得發亮——與周雨桐父親實驗日誌上的指紋完全重合。"直播信號被掐前,我備份了省長親筆簽字的運輸單。"火焰吞噬塑料的劈啪聲裏,她撕開褲腿露出條形碼刺青:"03,和你妻子是同批實驗體。"
    戌時末·江心監測站
    探照燈切開雨幕,林見川的輻射儀警報在七號輻射區尖嘯。蘇硯清倚著斷裂的鉑金鏈,將加密u盤塞進他救生衣夾層:"貨輪底艙第三層防水暗格,有你要的原始運輸記錄。"
    江風掀起她染回黑色的長發,發根處新生的銀絲如星芒刺破夜色。當貨輪撞上暗礁的衝擊波震碎舷窗時,陳啟明胸前的條形碼正在滲血——那串"03"的編碼,與他女兒病床前的監護儀編號完全相同。林見川的異能在此刻暴走,未來三日的畫麵如雪崩傾瀉:蘇硯清在泄洪口注射神秘藥劑,周雨桐抱著《水府玄樞》躍入漩渦,而自己的血液正在閘門控製台匯成星砂陣列,每一粒都是被輻射改寫的染色體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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