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懸旌2006年冬）
    朔風中的監測船甲板
    鉛雲壓著桅杆嘶吼，林見川的救生索在狂風中抽打船舷。貨艙泄出的熒藍液體在甲板蜿蜒，凝結成北鬥第七星的形狀。他踹開鏽蝕的艙門時，陳啟明正將爆破裝置貼在鉛箱側麵，袖口的北鬥紐扣缺了天樞位——正是三年前祠堂炸彈缺失的那枚。
    "省廳特批的環保項目，就為了炸毀證據？"林見川的輻射儀對準他胸口，數值跳至致死量閾值。儀表盤紅光映出陳啟明扭曲的麵容，那串"03"的條形碼在脖頸處滲出血珠，與他女兒病床前的監護儀編號如出一轍。
    陳啟明突然扯開襯衫，潰爛的皮膚下埋著微型注射泵："每次替蘇家處理輻射廢料，他們都會給我女兒續三個月的命！"引爆器脫手的刹那，貨輪撞上暗礁，衝擊波震碎舷窗玻璃，熒藍液體如毒蛇竄入底艙。
    子夜時分的江心島
    篝火舔舐著濕柴劈啪作響，林見川的匕首挑出小腿嵌著的玻璃渣。蘇硯清蜷在救生筏旁，珍珠耳釘隻剩單隻，耳垂傷口結著暗紅冰晶："貨艙第三層防水暗格裏，有九十年代鉛渣運輸記錄的原件。"
    她顫抖的手指扯開貂裘內襯，防水地圖的墨跡被血暈染，周雨桐父親的簽名在篝火中顯形。林見川的異能突然觸發幻象：二十年前的雨夜，年輕的周教授跪在同樣位置按手印，蘇硯清祖父的紫檀拐杖正抵著他後腦——拐杖頭鑲嵌的翡翠，此刻正在蘇硯清頸間項鏈上泛著幽光。
    "別用看實驗品的眼神看我。"她將玉圭殘片按進他掌心裂紋，"你血管裏的抗輻射基因，是蘇家用我母親的命換來的。"殘片缺口處的星紋突然發燙，與第十八章井壁"天璣歸位"的刻痕產生共振。
    黎明前的廢棄燈塔
    螺旋鐵梯的黴斑印著零亂血掌印，林見川的頭燈掃過頂層觀測台。許曼婷的攝像機三腳架倒在地上，鏡頭蓋內側用口紅寫著："底片在風速儀暗格"。
    風速指針卡在1998轉分，暗格裏的膠片裹著防水油紙。顯影手電照亮畫麵：蘇硯清十歲生日宴上，她母親將注射器刺入女傭手臂，背景裏的船錨掛鍾指向淩晨113——與陳啟明引爆貨輪的時間分秒不差。女傭抽搐的手指在地毯抓出北鬥凹痕，正是後來出現在排汙口鐵柵欄上的神秘符號。
    窗外傳來快艇引擎聲，周雨桐的呼喊混著浪花破碎："他們在上遊築壩！輻射廢水要倒灌進支流！"她懷裏的《水府玄樞》殘卷被江風掀開，正德年間治理江患的星圖，竟與當前潰壩模擬圖完全重疊。
    正午的搶險指揮部
    衛星雲圖在電子屏上翻滾如沸，林見川的指揮棒點在潰壩模擬圖上。蘇硯清裹著軍用毯，將加密u盤插入終端："排水閘密鑰是玉圭上的星象圖，需要你的血樣激活。"
    陳啟明突然持槍闖入，袖口紐扣迸射激光束，在沙盤上燒灼出北鬥裂痕："省廳要保經濟指標，潰壩必須推遲兩小時！"
    林見川的異能在此刻暴走，未來三日的畫麵如雪崩湧入：蘇硯清在泄洪口注射神秘藥劑，周雨桐抱著古籍躍入漩渦，而自己的血液正在閘門控製台匯成星砂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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