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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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古祠堂地宮廢墟
晨光從坍塌的穹頂裂隙滲入,在鎏金棺槨上切割出細長的光刃。林見川的指尖觸到棺底黏液,熒藍的菌絲正從蘇硯清祖父的七竅中蔓出,纏繞著破碎的玉璧殘片。周雨桐的解剖刀突然震顫,刀刃映出菌絲內部流動的星圖——那是放大萬倍的染色體結構,每條螺旋都嵌著微縮的北鬥紋樣。
"他在用真菌延續意識。"許曼婷的攝像機對準菌絲網絡,直播畫麵突然跳接到省長辦公室的焚化爐。加密文件的灰燼中,一枚未燃盡的芯片正閃著紅光——與蘇硯清鎖骨傳感器的頻率完全同步。
地宮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陳啟明推著裝滿鉛罐的推車從暗門走出,罐體上的骷髏標誌正被菌絲覆蓋成笑臉:"星火已經點燃,你們都是新世界的柴薪。"他的袖管卷起處,潰爛的條形碼正被菌絲修複成完整的北鬥七星,第七顆星的位置嵌著林見川的基因序列片段。
辰時三刻·地下暗河祭壇
腐木在倒流的河水中立成詭異的路標,林見川的皮筏撞上青銅祭壇。蘇硯清腕間的血痕已蔓延成星圖脈絡,暗藍色的血液正被祭壇紋路虹吸。當她將最後一塊玉圭殘片嵌入凹槽時,岩壁突然剝落,露出鑲嵌其中的千具玻璃棺——每個棺內都懸浮著不同年代的實驗體,臍帶般的管線連接著中央的青銅巨樹。
"這才是真正的生命之樹。"周雨桐的羊皮靴踩碎滿地試管,《水府玄樞》的書頁無風自動,"根係吸收輻射,果實孕育新人類。"樹幹突然裂開,露出浸泡在福爾馬林液中的蘇硯清母親,她的胸腔內嵌著塊熒藍晶石——正是祠堂藻井缺失的天璣星碎片。
許曼婷的無人機殘骸突然從暗河浮出,鏡頭蓋內側新刻著:"直播永不終止"。當畫麵切入二十年前的培養艙時,現世的林見川突然與幼年的自己對望——兩根跨越時空的輸液管在鏡頭中交纏,將熒藍液體注入青銅樹的根係。
巳時正·輻射井核心控製室
鉛門在陳啟明的掌紋認證下緩緩開啟,蜂巢狀的控製台泛著冷光。無數全息屏幕懸浮空中,每個畫麵都是不同年代的實驗影像:1947年的日軍輻射實驗、1978年的治水官暴斃、1998年的船廠事故……最終定格在今晨的祠堂地宮。
"看這個終極彩蛋。"他按下鏽蝕的紅色按鈕,全省七處輻射井的實時畫麵同時展開。熒藍的液體正沿著地下管網逆流回祠堂,在青銅樹根部匯聚成發光的胚胎。林見川的異能突然暴走,視網膜上浮現出未來圖景——那胚胎正吸收所有輻射能,而蘇硯清的軀體正逐漸晶體化,成為維持平衡的活體反應堆。
周雨桐突然舉起父親遺留的輻射儀,表盤玻璃下壓著朵風幹的二月蘭。當她將花瓣按在控製台識別區時,所有屏幕突然跳轉到二十年前的實驗室——年輕的省長正在簽署文件,而陳啟明父親抱著嬰兒時期的林見川走入鏡頭,防化服胸牌上印著"天璣零號實驗體"。
午時·雲山頂峰觀星台
積雪在青銅渾天儀上凝成星圖,林見川的掌紋與儀器凹槽完美契合。當渾天儀開始轉動時,七道熒藍光柱從全身輻射井衝天而起,在雲層中交織成巨大的北鬥投影。蘇硯清的和服在輻射風中獵獵作響,鎖骨傳感器逐個爆裂,星圖紋路正將她的軀體轉化為半透明的晶石。
"這才是歸墟的真意。"她將最後一塊晶石碎片嵌入渾天儀,"萬物終於要回到輻射的原點。"陳啟明的狂笑突然轉為慘叫——他胸口的條形碼正被光柱灼燒,基因序列片段如灰燼般飄散。
許曼婷的直播信號在此刻覆蓋全球,畫麵卻分裂成兩個時空:1984年的蘇硯清母親正在祭壇上掙紮,而現在的林見川抱著晶體化的蘇硯清躍入光柱。當他們的身影在強光中消散時,《水府玄樞》的書頁在祭壇上自燃,灰燼隨風組成新的星圖——每粒塵埃都是一段被淨化的輻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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