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決戰前夕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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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懷抱還帶著剛才曬台陽光的餘溫,可跨進堂屋那刻,我後頸的汗毛突然豎起來。
八仙桌上的鎮宅刀泛著冷光,刀身的黑漬像團化不開的墨,老爺的手指正抵在刀鐔上,指節白得發緊。
"我們必須更加小心。"他的聲音像塊壓在井裏的石頭,沉得我耳朵發悶。
我抬頭看爸爸,他下巴蹭過我額頭,呼吸有點重,抱著我的手悄悄收緊——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小時候我發燒,他也這樣抱著我在客廳走了整夜。
趙薇從懷裏掏地圖的動作很快,可我還是看見她肩膀的繃帶滲了點血。
地圖攤開時,她指甲蓋在"幽冥之心"的標記上敲了敲,"昨晚那女鬼追著這東西跑了三條街,現在確定位置在落鳳山後坡,老槐樹底下壓著塊斷碑,碑下有個地洞。"她的聲音帶著點沙啞,是之前和女鬼纏鬥時被陰氣嗆的,可眼睛亮得像兩顆小煤球。
"隱蔽是隱蔽,"韓立不知什麽時候湊過來,他的影子罩住地圖,我這才發現他袖口沾著草屑——許是剛從外麵勘察回來。
他指尖順著地圖上的山脈走勢劃,"但落鳳山我熟,十年前跟師傅去過,後坡有處塌陷的老墳場,地洞應該是古人修的陰宅密道。"他抬頭時,眼尾有道淺疤,在晨光裏泛著淡粉,"天亮前我繞著山轉了半圈,密道口的封土有新動過的痕跡。"
"能量波動在變強。"曉月突然出聲,她倚著門框站著,眼睛閉得死緊,眉心皺成個小疙瘩。
我記得她總說自己"看"能量像看彩色霧氣,可此刻她睫毛直顫,像被什麽紮了似的,"那東西...不像是普通的鬼氣。"她忽然睜開眼,瞳孔裏映著刀光,"像有人在往裏麵喂活物。"
爸爸的喉結動了動,他低頭親我發頂,我聞到他衣領上淡淡的煙味——是奶奶總說他偷偷抽的劣質煙草味。"我要跟你們一起去。"他說,聲音輕得像怕驚著我,可攥著我後頸的手卻重得發疼,"小涵的玉牌昨晚發燙,太奶奶托夢說...說那地方和她有關聯。"他頓了頓,指腹蹭過我手腕上的銀鐲子,"我不能再讓她當誘餌了。"
老爺的刀突然"嗡"地輕響,像是應和爸爸的話。
他伸手按住刀背,抬頭時眼角的皺紋堆成深溝,"你守著小涵,後援比衝鋒更重要。"他轉向韓立,"你帶趙薇、李明去探密道,天亮前必須摸清結構。"又看向曉月,"你跟我去老槐樹,我要確認那東西的根。"
話音剛落,穿堂風"呼"地灌進來。
我打了個噴嚏,爸爸慌忙用衣角捂住我口鼻,可那風太涼了,涼得像浸過冰水的毛巾,直往脖子裏鑽。
堂屋的窗戶"哐當"一聲撞開,掛在窗欞上的紅辣椒串被吹得亂晃,有顆紅辣椒"啪"地掉在地圖上,把"幽冥之心"的標記染得像滴血。
"關窗!"老爺喝了聲,李明立刻衝過去,可他剛碰到窗沿就縮手,"燙!"他甩著發紅的指尖,"這窗戶在燒?"我歪頭看,窗欞上的漆果然在起泡,像被看不見的火把燎著,可湊近了聞,隻有股焦糊的香——是佛店男人送來的平安符燒過的味道。
曉月突然衝過來,她的手按在我後心,燙得我直扭身子。"有東西在靠近。"她咬著牙,額角滲出汗,"不是鬼...是活人的怨氣。"話音未落,院外的青石板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比之前佛店男人的更沉,像有人拖著什麽重物在走。
爸爸把我塞進奶奶懷裏,奶奶的手直抖,可抱得死緊。
我看見爸爸抄起門後的鐵鍬,韓立摸出腰間的短刃,老爺的鎮宅刀已經離了桌,刀光在他手裏劃出半道弧。
腳步聲越來越近,到院門口時突然停了——接著是"吱呀"一聲,不是推門,像是有人用指甲摳木門的聲音,一下,兩下,很慢,很慢。
"所有人,立刻..."老爺的聲音被另一個動靜打斷——是我手腕上的銀鐲子。
它突然發出清脆的響聲,像被誰彈了下,暖融融的,像太奶奶以前哄我睡覺時搖的銅鈴鐺。
我低頭看,鐲子上的小鈴鐺正轉著圈,紅繩穗子掃過我手背,而玉牌在我胸口發燙,"長命百歲"四個字烙得皮膚生疼。
院外的腳步聲又響了,這次不是往門前來,是繞到了後窗。
李明舉著油燈湊過去,窗紙上映出個影子——不是人的影子,它沒有頭,肩膀處鼓著團模糊的東西,像...像掛滿了符紙的稻草人。
"撤!"老爺的刀指向後牆,"從狗洞鑽出去,去村東頭土地廟匯合!"奶奶抱著我往牆角跑,爸爸在後麵推著她,我回頭看,曉月正把符紙貼在門框上,符紙剛碰到木頭就燒起來,幽藍的火光照得她臉發青。
韓立拽著趙薇往院外衝,李明扛起地圖卷,鎮宅刀的寒光在他身側一閃。
院外的腳步聲突然快了,像有無數隻腳在泥地裏踩,"噗嘰噗嘰"的,混著符紙燃燒的"嘶啦"聲,還有奶奶急促的喘氣聲。
我攥緊玉牌,它燙得我手指發疼,可太奶奶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來,輕得像片羽毛:"小涵別怕,你懷裏揣著的,是整座山的福氣。"
後牆的狗洞就在眼前,奶奶蹲下來,我看見洞外的野菊花在風裏晃,可更清晰的,是洞外泥地上新印的腳印——每個腳印裏都嵌著片碎玉,和佛店男人送來的平安符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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