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生育5 誌枲進城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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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鐵柱給自家小姑娘取名叫趙德玲,高豐收則為女兒起名為高麗紅。
高豐收家孩子的名字早早便定了下來,可常永梅這邊,女兒都比高麗紅大一個多月了,卻依舊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
常永梅心急如焚,整日在趙福田耳邊催促,讓他趕緊給女兒想個好名字。
趙福田每次都說正在琢磨,可這一琢磨,就眼看著孩子滿月了,名字的事兒還是毫無頭緒。
因為孩子沒名字,戶口沒法上,糧本辦不了,後勤物資供應本更是毫無著落,常永梅內心愈發焦慮。
這天,常永梅像往常一樣,抱著孩子來到文革廣場散心。
沒想到,正巧碰上了學識淵博的孫家玉。
常永梅知道孫老師學問深厚,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走上前去,懇請孫老師給孩子取個名字。
孫家玉和常永梅、趙福田本就相識,見她滿臉焦急,便爽快地答應了。
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鋼筆,在常永梅的手心寫下了“誌枲”兩個字。
常永梅看著這陌生的字,一臉茫然,急忙問道:“孫老師,這字怎麽念呀?”
孫家玉耐心地解釋道:“念xi,你兒子叫誌林,女兒叫誌枲,寓意很好,以後兄妹倆相互扶持,你們家日子肯定過得順順當當。”
常永梅還想再多問幾句,可話還沒出口,就被旁人匆匆喊走了。
常永梅回到家,迫不及待地把手心的字伸到趙福田麵前。
趙福田盯著看了半天,也是一頭霧水,瞅著下麵的字,疑惑地說:“誌呆?這名字可真奇怪。”
常永梅又好氣又好笑,趕忙糾正:“不是呆,念xi。”
趙福田這才恍然大悟,撓撓頭說:“哦,原來是誌枲,行,這名字聽起來不錯,就用它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福田便馬不停蹄地忙活起來。
他先是趕到醫院開了相關證明,接著又跑去廠辦開具介紹信,隨後前往公社公安部門辦理孩子的戶口登記。
忙完這些,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到糧食所辦理糧本,最後來到後勤處,總算是順利辦好了供應本。
這一番折騰下來,趙福田累得腰酸背痛,但想到孩子的事情終於都辦妥了,心裏還是感到一陣欣慰。
在辦理各項手續的過程中,趙福田碰到了佟鐵山。
佟鐵山看著趙福田手中那一疊為孩子辦理的證件,不禁發出感慨,語氣裏滿是羨慕與無奈:“還是城市戶口的孩子有福氣啊,一出生就能有好幾個本子,享受各種待遇。農村的娃可就沒這麽好命咯,生下來就隻能土裏刨食,啥福利都沒有。”
趙福田笑了笑,沒有接話,心裏卻也明白,城鄉之間的差距,在這些小事上已體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幸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趙誌枲剛滿百天,就突然生了病。
小家夥先是發起高燒,接著頻繁嘔吐,原本粉嫩的小臉變得蠟黃,看著就讓人心疼。
更讓人揪心的是,每次排尿時,趙誌枲都會哭得撕心裂肺,尿布上還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臭味。
常永梅和趙福田心急如焚,趕忙把孩子送到附近的醫院。
醫生經過一番檢查,皺著眉頭說,可能是泌尿道感染,但醫院的設備有限,沒有專業的檢測儀器,建議他們去縣裏的大醫院再看看。
常永梅心急如焚,慌亂之中,她想到了在錦海市的麻三田,趕忙打電話向他求助。
麻三田聽後,果斷地說:“別去縣裏了,直接來市裏,這邊醫療條件好,能查得更清楚。”
常永梅依言而行,匆匆搭車趕到縣火車站,買了車票,一路顛簸來到了錦海市火車站。
麻三田早早地拿著站台票在站台等候。
一見到常永梅和孩子們,他立刻迎了上去,伸手就要抱趙誌枲 ,常永梅輕輕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孩子睡著了,別吵醒她。”
這時,趙誌林看到舅舅,興奮得眼睛發亮,一下子撲了過來,嘴裏嚷嚷著:“舅舅,抱我!”
麻三田笑著把趙誌林抱起來,親了親他的小臉蛋。
兩人抱著孩子,腳步匆匆地出了火車站,一刻也不敢耽擱,直奔醫院而去。
到了醫院,醫生詳細詢問了病情後,開了檢查單,需要給孩子驗尿液和血液。
給小孩把尿的時候,趙誌枲就開始哭鬧,小小的身子扭來扭去,滿臉委屈。
等到抽血時,尖銳的針頭剛紮進皮膚,孩子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
麻三田站在一旁,看著孩子受苦,心裏像被針紮一樣疼,忍不住別過頭去,眼眶也微微泛紅 。
中午,麻三田帶她們到醫院旁邊的工農兵食堂吃飯。
下午兩點半,他們到檢驗窗口取了兩項檢查單。
醫生說,尿裏白細胞指標比正常值高,血中性粒細胞也有點高,但高得不算多,問題應該不大,不過還得等尿培養結果出來才能確診。
麻三田追問:“出結果得等幾天?現在該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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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回答:“五天出結果,現在最好讓孩子多喝水,多排尿。”
常永梅說:“醫生,孩子尿尿就哭,能不能先消消炎,打個針、吃點藥?”
醫生聽後,開了青黴素先注射一針,又開了複方磺胺甲惡唑,問了孩子體重後說:“這藥12小時吃一次,一次不到半片,藥苦,最好磨成粉,放到奶瓶裏,加點糖,讓孩子當水喝。”
看完病,他們坐公交到了麻三田的采購點。
麻三田來市裏沒多久,廠裏雖然來過幾撥人,但還沒人在這住過。
他們走進走廊,招待所服務員王姐打開對著走廊的窗戶,探出頭看了看,見麻三田帶著一婦女和兩個小孩,熱情招呼道:“小麻,家屬來了啊,缺啥盡管說。”
麻三田沒解釋,怕引起誤會,隻說了聲:“謝謝!”
王姐關上窗戶,麻三田帶著常永梅母子三人,沿著走廊走到盡頭。
最裏麵的兩間屋子是錦東廠的,一間是麻三田辦公兼居住的地方,另一間是客房。
客房裏擺著四張單人床,單位有人來的時候就安排在這兒,同時,這客房也兼做庫房,采購回來的小件物品要是沒來得及送回廠裏,就先放在這裏。
麻三田從腰間掏出一串鑰匙,打開靠山牆的客房門,讓常永梅把東西放好。
又打開辦公室的門,帶著他們裏裏外外看了一圈。
常永梅瞅準周圍沒人留意,微微湊近麻三田,低聲訴說著別後的牽掛。
麻三田靜靜地聽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溫柔,心領神會地微微一笑 。
給趙誌枲打了一針後,孩子的情況好了很多,再加上按時吃藥,到了晚上就不再哭鬧。
麻三田找了個小瓶子,裝了些香油,每次給孩子清洗後,就抹上一點。
第二天,麻三田帶著他們去動物園。
走到一處,麻三田指著前麵說那是猴山。
常永梅一聽,忙說孩子沒見過猴子,得去看看。
遠遠瞧見猴山,趙誌林興奮得不得了,一邊朝著猴山跑,一邊大喊:“媽,你看那兒好多小狗!”
麻三田在後麵追,聽到這話,笑得直不起腰。常永梅抱著趙誌枲追上來,輕輕踢了麻三田一腳,小聲說:“快追上孩子,告訴他那是猴子,不是小狗。”
那幾天,趙誌林總是吵著要去動物園。
沒辦法,麻三田隻好騎著自行車,又帶他去了三次。
這一來,趙誌林認識了猴子、鬆鼠、鹿,還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大鳥,甚至還看到了狐狸、黑熊和斑馬。
看著猴子,趙誌林好奇地問:“舅舅,為什麽猴子的屁股是紅的呀?”
麻三田逗他說:“小時候玩火,把屁股燒紅啦。”
看到一群鬆鼠上躥下跳,趙誌林興奮得大喊:“鬆鼠、鬆鼠!”
麻三田問他:“這麽興奮,以前沒見過嗎?”
趙誌林回答:“沒有呀。”
麻三田又說:“我還給過你鬆鼠呢,在山上抓的。”
趙誌林一臉疑惑:“沒有呀,什麽時候的事兒,我不記得了。”
孩子可能真忘了,去年麻三田在山上抓了隻鬆鼠,做了個籠子送給趙誌林,結果沒玩三天,鬆鼠就死了。
公園裏動物不少,還有老虎、獅子和狼,趙誌林見了有點害怕。
麻三田安慰他:“別怕,它們都被關在籠子裏,出不來的。”
其實,趙誌林還吃過狼肉。
去年有人打死一隻狼,肉分成了三份,一份給了趙海福,一份給賈飛龍,賈飛龍說自家不吃狼肉,沒要,最後兩份都拎到了常永梅家。
常永梅喜歡吃,還一個勁兒讓趙福田多吃,開玩笑說:“老趙多吃點,吃了更有狼性!”
那幾天麻三田基本都住在她家,常永梅還打趣:“吃了狼肉,看看你們兩塊田,能不能讓我這莊稼長得更旺。”
麻三田正想著這些,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突然聽到趙誌林大喊:“舅,老虎出籠了!”
到了第五天,他們去醫院取最後一份檢查報告,上麵寫著:“細菌培養為陰性”。
醫生叮囑不用再用藥了,平時讓孩子多喝水,注意衛生,勤換尿布,清洗或者便後擦拭的時候,要從前向後,防止細菌從肛門口傳到尿道。
這幾日,麻三田沉浸在難以言喻的幸福之中。
白天,他除了外出采購工作,其餘的大部分時間都陪伴在常永梅和孩子身邊。
雖說這樣的相聚讓他花費了不少錢,但他內心滿是歡喜,絲毫不覺得可惜。
夜幕降臨,待常永梅把兩個孩子哄睡後,總會躡手躡腳地走到牆邊,輕輕敲上三下。
這三聲敲擊,就像一份甜蜜的暗號。
麻三田在隔壁辦公室聽到聲響,立刻小心翼翼地打開辦公室門,警惕地查看外麵的動靜,確認沒人後,便迅速鑽進隔壁房間,與常永梅享受短暫而珍貴的相處時光。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沒幾天,常永梅便帶著孩子踏上了歸家的路途。
一進家門,趙福田滿臉疑惑,張口問道:“怎麽看個病花了十天時間?”
常永梅解釋說醫院人多,各項檢查都得排隊,取報告也要等,取完報告還得重新掛號找醫生看,所以耽擱久了。
吃飯的時候,趙福田突然想起孩子的病,便問了問情況。
常永梅說沒什麽大事,以後多注意就行。
第二天早上,趙福田湊到常永梅身邊,常永梅笑說:“看來你是真好了。”
趙福田趴在她耳邊說:“說話算話,以後可不能再跟老麻來往了。”
常永梅回應:“他都走了,還跟什麽呀!”
說這話的時候,常永梅腦海裏浮現出麻三田,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趙福田感受到她的急切,也被帶動起來。
結束後,兩人起床,生火做飯,然後去上班。
修建科的同事可不像趙福田這段時間這麽清閑。
廠裏和家屬區施工離不開他們,打井、建水源地也需要他們幫忙。
為此,修建科分出兩個人跟著打井隊去了北溝水源地。
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水源地工程順利完工,給水管道工程也圓滿結束,清澈的地下水終於被送到了三線廠區,解決了大家的用水難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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