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真神有些顫抖的聲音，我心裏的疑惑就更多了，同時我也感覺到了一陣莫名的危機感。
    我仔細看著真神，從她的表情來看，她是希望我在人道之中再走一遭的。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就對真神說：“你若是有什麽忌憚，可以先行回去了，我走完人道，出去找你，這神道反正攔不住我。”
    真神點了點頭，真的轉身就往神道之外走去了。
    我抬手推在人道的大門之上，此時我的神性就完全不用管了，強悍的力量使我根本推不動人道的大門。
    深吸一口氣，我將神性轉換為人性，那道石門還是格外的重。
    不過它卻能夠緩緩開啟了。
    等我將石門推出一個我可以經過的縫隙的時候，這後麵的氣息卻是格外平靜。
    並不像神道大門背後那洶湧的神性，也沒有什麽東西從巨大的石門後麵湧出來。
    等我經過門縫的時候，我又把石門給關住了。
    我往前飛速走了幾裏路，還是山巒之間的河道，不過這河裏麵卻是什麽都沒有，隻是如同尋常水一般的氣。
    它們像是水，卻是貨真價實的氣。
    我此時回頭看了看石門，就發現這石門的背後，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惡”字。
    那個“惡”字黑漆漆的，卻是向下流淌著白色的氣息，那些氣息匯入我腳下的河道。
    難不成我腳下如水一般的氣，竟然是那些惡氣形成的嗎？
    我沒有再回頭查看，而是繼續向前，我想知道這些惡氣，最終會流到什麽地方。
    遊走了一會兒，我腳下的氣河之中就不再是一片空白，開始零星出現一個個的星點。
    這些星點會試圖靠近我，我的人性也好，神性也罷，都能讀取那些星點之中的內容。
    我在星點之中看到了男盜女娼，看到了殺人放火，看到披著善人外衣的惡人榨幹旁人最後一絲心血，我看到了子女殘殺父母，父母煮食子女……
    人間之惡，仿若在一瞬間，全都湧入了我的腦海之中。
    就算是擁有強悍心魄的我，也是在人間眾惡的攻擊之下變得有些動搖了。
    我的人性，也在那些“惡”的撕扯之下，開始慢慢地變弱。
    感覺到人性的變化之後，我迅速切斷了和那些星點的聯係。
    我這才慢慢地說了一句：“果然，人變惡了，就會變成畜生，就沒有了人性。”
    我加速往前走，惡的星點還在追趕我。
    隻要我不主動讀取它們的內容，它們就沒有辦法繼續侵害我的意識，剝去我的人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惡的光點就不再追我。
    我的身下是一片的烏黑。
    在烏黑之中有兩種光點在相互的碰撞。
    一種是惡。
    另一種就是善！
    我深吸一口氣，雙目聚氣，我將自己的視線鋪開，我便看到了這人道的盡頭，不是石門，而是一道石壁，石壁上有一個巨大的“善”字，同樣有一縷縷的白氣順著“善”字流下來，匯入我腳下的長河之中。
    我走過善惡碰撞的黑霧區域，一些代表善的光點也是向我湧來。
    我讀取那些善的內容。
    我看到了母慈子孝，我看到了舍身成仁，我看到了更多不求回報的付出……
    此時我的人性沒有增加，反而又開始減少。
    我趕緊再斷了和這些善的聯係。
    這是怎麽回事兒，善和惡都會剝去我的人性？
    其實不光是我的人性，我能感覺到我身上的神性，包括其他造物主種族的性都被影響到了。
    我回頭去看那一片黑霧的碰撞區域。
    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我便飛回到那一片黑霧的上方。
    兩邊都是白色的氣點，為什麽會在碰撞之後，變成黑色的呢？
    我站在黑霧之上，就發現那些黑霧之中，也有一些氣點，它們是善和惡的融合體。
    而沒有成為融合在一起的善惡，在消失之後，便是黑色。
    那些善惡融合體靠近我，我讀取不到什麽東西，卻是在增加我的人性。
    而且還是大幅度的提升。
    我還發現，那些融合在一起的善惡，還把周遭的黑氣給吸收了，它們並不是簡單的氣點，而是一個又一個意識體。
    是那些意識體提升我的人性。
    善惡都消失的意識，是黑色的虛無。
    善惡都存在的意識，是人性。
    人性不善，也不惡，善惡是意識對人性的雕琢。
    過度追求善良，委屈了自己，是對自己的惡。
    過度利己，損害了別人的利益，是對別人的惡。
    而以惡性殺掉一個惡人，便是惡中的惡！
    以善良去原諒罪惡，是善良之中的惡！
    意識是從虛無之中來的，而人性能夠吸收虛無……
    我仿若是抓到了什麽關鍵點，又好像是沒有抓到什麽。
    虛無代表初代造物主。
    人性的代表不是創造了人類世界的盤古，而是我，宗禹。
    我能吸收初代造物主？
    似乎又不對，這裏麵還少了一些東西。
    我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可不管如何，這裏的氣息開始大量增加我的人性，我先前被剝去的人性早就補了回來，而且還在急劇的增加。
    再接著，我的人性便開始吞噬我的神性，以及其他的種族的“性”。
    我本想阻止，可我腦子裏又想起那個老者的聲音：“順其自然！”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那個聲音出現的時候，我都情不自禁地遵循他的意見。
    我繼續放任我的人性吞噬我體內其他種族的“性”!
    至此，我體內所有的力量，都受到我的人性支配。
    我在意識裏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那個老者的聲音沒有回答我。
    等我體內隻剩下人性的時候，那些氣點也停止了與我的結合，而是繼續開始相互碰撞，吸收周圍的虛無黑氣。
    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我應該離開了，我便動身奔著惡的那一道而去。
    等我過去的時候，那道門自行為我打開。
    我經過之後，那道門又自行關閉了。
    我還想回頭多看幾眼，卻發現人道的道門，竟然在我麵前開始慢慢地消失。
    不僅僅是人道，我腳下的神道長河，也開始出現消失的跡象。
    我沒有猶豫，直接奔著神道的大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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