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年1月3日，西班牙當地時間，晚上2050。
    距離上一場聯賽僅僅過去了三天。
    今晚，沒有訓練，沒有比賽任務。
    寬敞明亮的客廳裏，巨大的液晶電視屏幕上，正播放著西班牙杯116決賽的賽前直播。畫麵裏，是位於西班牙西部埃斯特雷馬杜拉大區卡塞雷斯市的普林西比·費利佩球場，氣氛熱烈，但球場的設施和草皮質量，顯然無法與西甲頂級球場相比。
    陸弦和陳思，穿著舒適的居家服，陷在柔軟的沙發裏，麵前的茶幾上放著水果和兩杯溫水。
    他們沒有隨隊出征。
    主教練齊達內做出了明智且大膽的輪換決定。考慮到世界杯的消耗、密集的賽程以及對手的級別，他將包括陸弦、陳思、本澤馬、克羅斯、莫德裏奇、庫爾圖瓦、阿拉巴、維尼修斯等絕對主力，全部留在了馬德裏休息調整。這是一場必須贏，但又必須讓主力得到喘息的比賽。國王杯的“冷門”屬性，讓這種輪換總是伴隨著一絲風險。
    “頭兒這心也是真大，全主力一個沒帶。”陳思拿起一塊蘋果，哢嚓咬了一口，看著屏幕上出現的皇馬首發名單：
    門將：13盧寧
    後衛：17巴斯克斯、3米利唐、6納喬、16奧德裏奧索拉
    中場：18瓊阿梅尼、19塞巴略斯、12卡馬文加
    前鋒：11阿森西奧、7阿紮爾、21羅德裏戈
    陸弦的目光在名單上掃過，平靜地說：“合理。賽程太密了，必須輪換。而且，瓊阿梅尼、卡馬文加、羅德裏戈他們也需要比賽時間保持狀態，阿紮爾、奧德裏奧索拉他們也需要機會證明自己。不過，”他指了指屏幕上有些坑窪不平的場地，“這種客場，這種場地，踢第四級別球隊，從來都不好踢。對方會拿出百分之兩百的勁頭，把這當成他們的‘歐冠決賽’來踢。”
    “可不是嘛，跟玩命一樣。”陳思深有同感，“你看這草皮，感覺傳個地滾球都能彈起來。咱們隊這些技術流，在這種場地上，優勢會被削弱不少。”
    當地時間2100，比賽準時開始。
    果然，比賽的進程印證了兩位“看客”的判斷。
    卡塞雷尼奧隊雖然技術粗糙，但球員們像打了雞血一樣，奔跑積極，拚搶凶狠，身體對抗強度非常大。皇馬的替補陣容，球員之間缺乏足夠的默契，加上糟糕的場地條件，很難打出流暢的配合。
    阿紮爾拿球，試圖突破，但很快陷入對方兩三人的包夾，球被斷下。
    塞巴略斯和卡馬文加在中場努力梳理，但傳球失誤率明顯偏高。
    瓊阿梅尼在中場幹著髒活累活，但向前輸送炮彈的能力，顯然無法和克羅斯、莫德裏奇以及陸弦相比。
    羅德裏戈和阿森西奧在邊路很活躍，但麵對對方密集的鐵桶陣和凶悍的防守，也難以獲得絕對的機會。
    後防線上，納喬經驗豐富，但奧德裏奧索拉鎮守的右路，幾次被對方的反擊打得有些狼狽。門將盧寧雖然沒有犯錯，但也讓人懷念庫爾圖瓦那種定海神針般的存在感。
    “踢得真別扭。”陳思看得直搖頭，“節奏完全帶不起來，感覺大家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陸弦點點頭：“場地影響太大了，球的運行軌跡不規則。而且對方的防守策略很明確，就是破壞，就是上身體，不讓你舒服拿球。我們中場的控製力不夠，球很難順利通過中場。”
    上半場45分鍾，雙方互有攻守，但真正的威脅寥寥無幾。皇馬空有控球率，卻無法轉化為進球，反倒是卡塞雷尼奧的幾次快速反擊，還驚出了皇馬球迷一身冷汗。
    比分 00。
    中場休息。
    電視畫麵切到了演播室，評論員正在分析上半場。
    “頭兒估計得調整了。”陸弦說。
    果然，下半場一開始，齊達內就做出了換人：呂迪格換下米利唐，巴爾韋德換下瓊阿梅尼。
    “哦？用巴爾韋德換瓊阿梅尼，這是要加強中場的衝擊力和向前推進的能力了。呂迪格上來，增加後防硬度。”陳思分析道。
    陸弦補充：“巴爾韋德的跑動和遠射，在這種僵局下，也許能打開局麵。”
    然而，比賽的進程依然膠著。第51分鍾，奧德裏奧索拉似乎有些不適，被年輕的巴列霍換下，後防線再次調整。皇馬的進攻依然是雷聲大雨點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別墅客廳裏的氣氛也稍稍有些緊張。
    “不會真要被拖進加時賽，甚至點球大戰吧？”陳思嘀咕道，“那可就難看了。西班牙杯冷門，年年都有啊。”
    “閉上你的烏鴉嘴。”陸弦盯著屏幕，“羅德裏戈和巴爾韋德，總得有人站出來。”
    第68分鍾，齊達內再次換人，用小將阿爾瓦羅·羅德裏格斯換下了表現平平的阿紮爾。這是一個信號，教練對場上進攻球員的表現並不滿意。
    僅僅一分鍾後，奇跡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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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分鍾！
    皇馬中場斷球，塞巴略斯將球分到左路。
    巴西小將羅德裏戈在左邊路拿球！他麵對對方的防守球員，沒有選擇傳球，而是突然啟動，帶球向禁區內切！
    他連續的踩單車和節奏變化，像跳桑巴舞一樣，先是晃開了一名邊後衛，緊接著一個變向，又抹過了補防過來的中場球員！殺入禁區！
    麵對最後一名封堵的中後衛，羅德裏戈右腳將球一扣，閃開角度，隨即右腳兜出一腳精準的弧線球！
    皮球繞過門將的指尖，直掛球門右上死角！
    球進了！ 10！
    “漂亮！！！”
    “好球！羅德裏戈！”
    陸弦和陳思幾乎同時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大聲叫好！
    陳思興奮地揮了一下拳頭：“這小子！可以啊！個人能力！關鍵時刻還得靠個人能力破密集防守！這球進得太關鍵了！”
    陸弦也露出了笑容，鼓掌道：“精彩！連續擺脫，射門腳法也控製得非常好。僵局終於打破了！羅德裏戈拯救了球隊！”
    他倆看著屏幕上瘋狂慶祝的羅德裏戈和如釋重負的皇馬球員，感同身受。在這樣的比賽中，能打進這樣一個球，壓力瞬間釋放。
    “你看，這球就沒打門柱。”陳思突然冒出一句，帶著自嘲。
    陸弦被他逗樂了：“小思，你還記著呢。你那是運氣不好，這球羅德裏戈確實踢得漂亮。”
    進球之後，比賽的懸念基本消失。卡塞雷尼奧雖然沒有放棄，但體能下降，且實力差距擺在那裏，無力回天。皇馬控製住節奏，將10的比分保持到了終場。
    最終，皇家馬德裏憑借羅德裏戈的靈光一現，客場10艱難擊敗卡塞雷尼奧，有驚無險地晉級國王杯16強。
    終場哨響。
    陸弦拿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客廳裏恢複了寧靜。
    “呼……”陳思長出一口氣，重新癱倒在沙發上，“贏了就好，過程不重要。踢得夠難看的，但晉級是王道。這要是真被爆冷，媒體和球迷的口水能把頭兒和這些兄弟們淹死。”
    “是啊。”陸弦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這場休息很關鍵，讓我們的身體得到了恢複。西班牙杯晉級了，聯賽也拿下了，開局不錯。接下來，就該我們上場發力了。”
    他走到窗邊，看著馬德裏寧靜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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