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臉上有疤痕的廚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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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裏,陸青鳶就像故意躲著霍雁行一樣。
    除了早膳和晚膳,兩個人幾乎就見不到了。
    她白天去看鋪子,晚上回來看賬本,忙得不亦樂乎。
    不過外麵的事情倒是每日傳進她的耳朵裏。
    開封府一下子抓獲了好幾名拍花子的消息,引得京城百姓拍手稱快。
    陸執的手段果然了得,不僅將這一事狠狠地壓下去了,而且還把好名聲讓給了錢德海。
    不過陸鳴之自從那日被接回府後便發燒了,等病好了,陸執便不讓他再去臨江書院,而是請了夫子在家為他開蒙授課。
    估計就是怕陸鳴之嘴巴不嚴,把事情往外說。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金桂香染透了九月的京城。
    欽天監算了日子,九月十七便要重新舉行解試,距今還有四五天。
    梅花小築的書房裏,燭淚堆積如山,淩韜與霍雲暘的書頁翻動聲,混著窗外秋蟲的低鳴,在深夜裏此起彼伏。
    這次重新出題的考官是方詞禮,大家都在想,方先生出的題,想必並不會那麽簡單。
    臨江書院的學子都卯足了勁兒,想要通過這次解試,好參加明年春天的春闈。
    陸青鳶特意叮囑小廚房,每日都要燉上一鍋滋補湯羹給他們送過去。
    霍老夫人年事已高,自從五年前大病了幾次後,便在慈暉堂單獨開了個小廚房,請的廚娘專門做些清淡、易消化的飯菜。
    她向陸青鳶推薦了一位廚娘,叫鍾五娘,是南越人,煲得一手好湯。
    陸青鳶自然欣喜,當日就讓鍾五娘煲了湯,自己再親自送到梅花小築去。
    到了梅花小築,她讓珠霞去叫淩韜和霍雲暘到花廳來。
    陸青鳶還把幾個伺候的書童喚了來,叮囑道:“你們要記得將燭火調得亮一些,切勿讓少爺們在昏暗的燈光下看書。還有啊,如今也到了秋天,晚上的風有點涼,記得給少爺們多披一件衣服,別感冒了……”
    正說著,淩韜先到了花廳。
    陸青鳶從食盒裏拿出兩碗湯和糕點,放在桌上。
    熱氣裹挾著天麻川芎魚頭湯的香氣撲麵而來。
    她沒見過那鍾五娘,也不太認識湯裏麵的食材,但聞起來香得很,應該是好東西。
    沒想到淩韜卻說自己最喜歡喝這個了,把兩碗都拿走了。
    霍雲暘坐著病椅,來得慢了些。
    他聽見後,笑道:“無妨,大哥你想喝就拿去,我倒是不喜歡湯湯水水這些,省得半夜還要起夜。”
    陸青鳶皺了皺眉,也不好說些什麽,畢竟人家兄友弟恭的,自己要是說什麽反而好像刻意挑撥離間似的。
    淩韜端著兩碗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突然想起了中秋節。
    那日他並沒有和霍家人一起去渡楓樓用餐,是因為在那一天他想和親娘一起過中秋。
    沒想到自己帶著精心挑好的月餅去找母親時,母親正剖著魚,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聽到他的聲音,連頭也未抬:
    “如今你已經是鎮北侯府大少爺了,就別來我這兒了,免得弄髒了你的腳。”
    他為人子,聽不得母親這般話語,當即擼起袖子幫母親幹活,又好說歹說,才讓母親吃了兩塊月餅。
    母親壓低聲音對他說:“我最近會想辦法,讓霍雲暘過不了這次的考試,不過你放心,不會傷及他的性命,更不會有損鎮北侯府的名聲。”
    他想勸母親放棄,但是沒敢開口。
    他深知母親這麽做是為了讓自己順理成章地繼承侯府。
    母親略通醫術,兩年前,正是她在霍雲暘馬匹的草料裏做了手腳,導致霍雲暘墜馬受傷。
    之後,她又在大夫開的藥裏加了別的藥材,讓霍雲暘的腿一直沒能痊愈,最終隻能坐在病椅上。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大梁允許殘疾的學子參與考試,隻要能正常答題便可。
    不過一般來說,身有殘疾不便侍奉於禦前,基本都會在殿試之前篩選下去。
    可霍雲暘實在太過優秀,書院裏的先生們無不誇讚他聰穎異常,讀書過目不忘,寫出來的文章更是妙筆生花。
    母親擔心,霍雲暘會破格進入殿試,依然能夠成為他的阻礙。
    於是前段時間汙蔑霍雲暘小考舞弊,就是母親寫的匿名信,他去送的信。
    “你要記住,你的父親是怎麽死的,我又是怎麽過上這種日子的,一切都是鎮北侯府欠我們的!娘不要你這輩子隻做個普通人,普通人太難了,你要一直往上走,去爭去搶,讓他們這些世家權貴,通通都被你踩在腳下!”
    母親的話深深地刻在他心裏。
    如果是幾年前的淩韜,可能會照做。
    但是,他每日都和霍家三兄妹上下學,他也習慣了被他們叫“大哥”。
    他身陷囹圄的時候,也是他們闖進了大理寺,給自己遞消息。
    若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此刻,他盯著碗中沉浮的天麻,喉結滾動。
    整個侯府後廚隻有母親是南越人,知道這湯的做法,今晚他一看這道湯,就知道這是母親做的。
    他擔心裏麵加了什麽,隻好兩碗都端了回來。
    思來想去,書也是讀不進去的,他見外麵靜悄悄的,決定去後廚找母親問一問。
    陸青鳶本來從梅花小築走出來,想了半天,還是打算折返回去。
    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等她到了淩韜的屋子,卻發現屋裏空無一人,桌上的兩碗湯原封未動,早已沒了熱氣。
    “鬆煙,你去拿兩個小碗,將這兩碗湯分別舀出一勺帶回去。”
    “是。”鬆煙應道,馬上去做。
    陸青鳶心裏犯了嘀咕:這麽晚了,淩韜不在書房,他會去哪呢?
    再一看,淩韜房間裏連小廝和書童都不見蹤影,估計是被他支開了。
    陸青鳶想了想,往後廚去了。
    後廚的燭火在風中搖曳,將兩道人影投在斑駁的磚牆上。
    明明湯已經燉好,按理說做完這最後一道菜,後廚就該熄了灶台、滅了燭火,各自回去休息,怎麽還會有人?
    陸青鳶離得近了一些,看清楚了其中一個是淩韜,另一個好像是個廚娘,他們在說些什麽。
    但是聲音太小,聽不清。
    就在這時,那廚娘突然轉身,陸青鳶借著跳動的燭火,清晰地看到她臉上有一道疤,從眼角蜿蜒至下頜,猙獰可怖,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一條扭曲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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