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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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禦史台大夫來得更快的是莫傾煜,他負責秋獵安保,出現這種事罪無可恕。他到的時候帝君依然沒有叫起。藍雙焱剛著人將七嫵送回。
    帝君看了他一眼,“來得正好。親衛五軍府將軍莫傾煜護營不利降為勳衛五軍府將軍,杖十罰俸一年。”
    莫傾煜愣了一下伏地接旨。“莫傾煜領旨,謝帝君。”
    這一道他從從三品降為從四品。
    “張小姐受驚自是五軍府的過錯。禦史台大夫大人可滿意了?”
    “臣惶恐,臣……”這位大人來的時候帝君正在宣口諭都沒來得及請安。
    帝君沒讓他說下去,“現在來算衝撞辰幽公主的事。誰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藍雙焱抬頭看向帝君,她也隻是聽淩允息簡單說了兩句,這樣看來似乎別有隱情。
    “帝君。”一名馬鹽官跪著向前挪了幾步。
    帝君舉起手示意他先別說話。他彎腰將藍雙焱抱起,“累嗎?”
    “不累。”
    “還去抓駁嗎?”
    “去。”
    帝君看了眼馬,馬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也有些受傷。“那就安排再換一匹。”
    藍雙焱點點頭,“也不是非得自己騎馬。”
    “那就別自個去了。”帝君哄完才道。“你說。”
    馬鹽官顫顫巍巍地將張小姐是如何受傷的從頭至尾講了一遍。帝君一聽便笑了他問:“儲帝怎麽看?”
    “兒臣有些困惑,這事同公主聽上去並無關係。難道不是禦史大夫家小姐馬驚到到了主人嗎?”
    禦史大夫吃了一驚。“儲帝您此言……”
    “大人慎言,父君未準您說話。”儲帝目不斜視,看都沒看他一眼。“馬場中多有意外,關你們這些圍觀者何事?”他表情陰沉地掃過四周。“這事從頭到尾哪有你們動手的資格?”他徹底沉臉,“誰剛才趁機動手?”
    “請殿下開恩。”禦史大夫重重地拜倒在地,“此事乃是臣的錯。臣孫女自幼容易受驚,絕對與辰幽公主殿下無半分關係。”
    “禦史大夫大人此言倒讓予有點困惑。小姐受驚一事剛才不是已經處理完了嗎?予重懲了五軍府將軍。大人忘了?”
    帝君是有意重懲了才好繼續追究後事。若前麵輕輕揭過後麵自然也隻能放過。
    “在場哪位對處理結果有異議的現在可以提。”儲帝刻意加重現在二字。他等了一會沒見有聲又說道:“張小姐怎麽全程不說話?您不是苦主嗎?”
    “民女自幼膽小。如此場景民女受不住。”她扶著額頭一副顫顫巍巍的樣子。
    他冷笑,“您還是快感謝公主說不禍及同族。”
    儲帝是借這事立他帝後一脈的威。如帝後在那年說得那樣自鎮國公身亡後,小世子雖承襲了爵位但年紀尚小被送往了永明台淩家撫養。親衛五軍府暫由莫傾煜代管。淩家雖有兩位司主都勢力都在天宗,他突然失去朝堂助力是有些麻煩。但同時他也萬萬沒想到竟有人敢這樣欺到他們頭上。
    帝君的四位公子中能對他有威脅的隻有四公子莫傾煒,母族是光祿勳千大人,家中世代為文官官銜最高至三公丞相,門生眾多遍布帝國。但四公子尚且年幼。
    另兩位公子一個是天宗上司已沒了繼承權,另一個天生殘疾。
    想到這裏儲帝回頭看了一眼莫傾熠。他的行為很奇怪。
    “你們幾個跟予走。”帝君點了禦史大夫和儲帝。他把藍雙焱放下,“別再惹事了。”
    “事要主動來招惹,焱兒也沒法子。”她即刻撇清關係。
    繼續待在這裏所有人都很尷尬。藍雙焱準備回去休息,她找了一圈居然沒看到藍蒼嵐。同樣莫檀軒也不見蹤影。
    這種熱鬧都不來看,藍雙焱想了想喊來淩允息。“還是想騎馬。找人跟公子熠去要馬,焱兒要用他的馬。”
    淩允息連自己的表情都控製不住。他知道這位公主心情不好就愛惹是生非,但他更希望她能在他不當值的時候搞。“大公子目前不在營中。”
    正如藍雙焱所料。“打獵不讓也就罷了,現在連馬都不給騎了?”她扯了扯嘴角,“總得有點事幹幹吧。”
    “要不您先回帳中休息。奴派人去尋大公子。”
    “他們去幹嘛了?”
    “這……”淩允息不敢說。
    “不為難你,回帳裏休息。”藍雙焱打定主意。
    她回到帳中借口要午睡讓所有侍從退下。人人都知道她休息時需要安靜,她的帳在營地的最深處。藍雙焱換了身勁裝從窗口溜出去馬廄。原是想隨便牽一匹但她突然看到藍二在一旁興奮地用頭拱著門。這匹胭脂馬名叫藍二,雙腳雪白被稱作白襪色,就是她送給莫傾熠的那匹。藍二見著她發出咕嚕嚕地聲音,不停用頭拱欄杆。藍雙焱遲疑了片刻走過去將他的門打開。藍二濕漉漉的鼻子使勁在她臉邊蹭。藍雙焱無奈,“好吧,我們走。”
    她安上馬鞍,披著鬥篷混在正好要出去打獵的人群中進入樹林。
    藍二腳程極快,沒多久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奔至了下風口處。藍雙焱四處張望了一圈都沒見人後翻身下馬。就在雙腳著地的瞬間,她的目光敏銳地捕捉到了地麵上的一些蛛絲馬跡——幾行清晰可見的腳印。這些腳印看上去異常新鮮,仿佛剛剛才留下似的,甚至還沾染著今晨晶瑩剔透的露水,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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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雲豹猶如一道閃電般迅速壓低了自己的身軀,悄無聲息地縱身一躍,落在了藍雙焱麵前。鋒利的獠牙呲出嘴外,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一雙銅鈴大的碧綠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目光中透露出無比的警惕和戒備之意。此刻的雲豹,全身肌肉緊繃,毛發倒豎,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與之前麵對虎熊時相比,它現在的模樣顯得更為緊張,似乎前方有著什麽極其可怕的存在。
    “荷葉?”藍雙焱也壓低身子,她輕聲安撫雲豹。
    就在下個瞬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隻見那茂密的草叢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沙沙作響之聲。緊接著,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中竄出。
    它的身形酷似一匹駿馬,但又與普通的馬匹大不相同。其身軀呈現出純淨如雪的白色,宛如冬日裏的皚皚白雪一般,散發著一種神秘而高潔的氣息。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那條長長的黑色尾巴,猶如墨染的綢緞,在風中肆意搖曳,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四隻腳相較於它那修長的腿部而言,簡直可以用巨大來形容。每一隻腳掌都寬闊而厚實,鋒利的爪子從腳趾間伸展開來,閃爍著寒光,它們微微彎曲,猶如鉤子般銳利。
    最引人注目的還要數它頭頂上那隻足足有五寸之長的尖角,閃爍著寒光,仿佛能夠輕易刺破蒼穹。
    “駁?”藍雙焱麵露驚色,心中暗自詫異道:自己特意選擇下風口這個位置,本就是為了躲避那些嗅覺靈敏的動物們,以便能為明日做好充足準備。可萬萬沒有想到這隻東西竟主動尋了過來。
    隻見藍雙焱眉頭緊蹙,璀璨的金眸閃過一絲惱怒。她右手迅速揚起手中長鞭,如靈蛇般舞動而出,準確無誤地纏住那頂角,並猛然發力一拉。說時遲那時快,那雲豹反應也是極為敏捷,借著藍雙焱拉扯之力,順勢高高躍起,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獠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咬向藍雙焱的脖頸處。
    隻見那雲豹如同一道閃電般瞬間從藍雙焱身邊衝出,憑借小巧玲瓏的身軀和靈動敏捷的身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動鋒利的前爪,直取駁的雙眼!然而,盡管雲豹動作迅速且凶猛,但它的力量相較於強大的異獸來說,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就在雲豹的爪子即將觸及駁的眼睛之際,隻見駁猛地一甩頭顱。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雲豹如同一片輕飄飄的落葉一般,被輕易地甩了出去。緊接著,還未等雲豹來得及重新調整姿勢,駁那巨大而有力的爪子已經如同泰山壓卵般狠狠地按壓在了它的身上。
    這頭豹子由她親手喂大一向是她的心頭肉,這還是第一次帶出來狩獵。藍雙焱目光如炬,雙手緊緊握住馬鞭,猛地用力一拉!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如同閃電般迅速地甩出一條流光翩躚的飄帶。這條飄帶邊緣處鑲嵌著一排寒光閃閃的弦刀,刀刃鋒利無比。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墜於飄帶邊緣的小巧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說時遲那時快,藍雙焱手中的飄帶如同一道閃電直直地劈向駁。刹那間,隻聽得“噗嗤”一聲悶響,那飄帶竟然深深地嵌入了駁的後背之中,足有兩寸之深!
    遭受重創的駁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它怒目圓睜,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緊接著,它揚起粗壯有力的虎爪甩開雲豹。
    雲豹徑直撞在了一棵參天大樹的枝幹上,伴隨著“哢嚓”一聲巨響,樹幹應聲折斷。隨後,雲豹又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空中墜落下來,砸在地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藍雙焱一個分神。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憤怒至極的駁趁著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藍雙焱手中的馬鞭,並用力向後拉扯,她應聲倒地。
    摔倒後的藍雙焱沒有絲毫猶豫,迅速鬆開緊握馬鞭的手,抽回飄帶。接著,她不顧身上的傷痛,起身飛奔到雲豹身旁低頭查看他的傷勢。
    “荷葉?”
    雲豹一動不動地躺在樹邊。藍雙焱將他抱在懷中,猛得一揮手。隨著她的動作一道肉眼幾乎無法識別的疾風向前砍去。她揮出得這道並不是風,而是由神賜予她的特權,空間扭曲的能力。她並不能控製這股力量,所以從未使用過。
    隻見那詭異的刃如閃電般直直地疾馳而過,以驚人的速度和力量瞬間穿透了駁的身軀。緊接著,這股強大的衝擊力毫無阻礙地繼續向前延伸,最終重重地擊打在了遠處的一座小山上。
    就在刹那之間,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原本完整的山腰竟在這一擊之下徹底消失不見!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生生抹去一般,隻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缺口。與此同時,一股狂暴至極的能量從撞擊點爆發開來,掀起了一陣遮天蔽日的巨大塵土。這些塵土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向著四周瘋狂席卷而去。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整座小山開始搖搖欲墜起來。先是山體微微顫抖,隨後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最終無法承受自身的重量而轟然倒塌。無數巨石、泥土和樹木隨著山體的崩塌傾瀉而下,所到之處一片狼藉。
    這下連藍雙焱自己都愣住了,她原隻是揮了一道風牆。從未想過使用空間權能,天宗對權能使用有嚴格規定,獨自一人且未受批準是絕對不允許使用的。更重要的是她覺得無法控製自己體內的神力,神力正四處亂竄像是在尋找出口。她飛快地將雲豹固定到馬背上。隨後翻身上馬,動作一氣嗬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雙腳輕輕一夾馬腹,藍二便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馬蹄揚起陣陣塵土,仿佛一陣狂風席卷而過。
    然而,還沒跑出多遠,她便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傳來一陣猶如被烈焰灼燒般的劇痛。那疼痛如此劇烈,仿佛有無數條毒蟲正在她的血肉之間瘋狂地翻滾啃噬著。她忍不住低下頭去查看自己的手掌,卻發現由於太過疼痛,就連她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在這樣的高速奔跑之下,僅僅依靠一隻手想要穩住身體已經完全不可能。就在這時,身下的馬匹猛然一躍,成功地越過了前方的一處障礙物。可藍雙焱因為手上的劇痛導致反應稍慢,一不小心竟沒能抓穩韁繩,整個人就這樣直直地從馬上摔落了下去。
    在身體與地麵重重碰撞的那一刻,藍雙焱的腦海中隻閃過了一個念頭:這是個十分了解她性格的人設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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