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吉利斯將在伯克利進行為期數天的交流活動。
    吃過午餐，將心滿意足的範吉利斯、激動不已的布魯諾和笑容滿麵的埃利斯教授送回伯克利音樂學院後。
    林恩沒有絲毫停留，立刻驅車趕往斐銳律師事務所fish & richardson）波士頓分所。
    推開那間會議室大門，一股混合著雪茄煙味、咖啡因和無形硝煙的氣息撲麵而來。
    這場圍繞ink safe消防公司未來命運的多方談判，已經在這裏進行了將近兩周的拉鋸戰。
    此刻，會議室裏的氣氛依然劍拔弩張，像一個即將失控的戰場。
    “這絕對不行！”一個粗魯而響亮的聲音吼道。
    林恩望去，是埃克森的代表巴克斯特·霍金斯，他身材魁梧，留著精心修剪的灰白胡須，襯衫領口扯開，正用夾著雪茄的手指用力戳著桌麵。
    “我們之前談得好好的！現在憑空冒出來一個做玻璃的，就想直接上桌分蛋糕？憑什麽！我們的股權比例怎麽辦？被他稀釋掉的部分誰來補償？！”
    坐在他對麵的，正是康寧公司戰略投資部高級副總裁理查德·沃森。
    麵對巴克斯特的咆哮，沃森神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從容：“霍金斯先生，請保持冷靜。我帶來的不是問題，而是解決方案。ink safe急需擴產，康寧的廠區是現成的、最快能投入使用的設施。
    沒有它，各位討論的所有宏偉計劃，無論是軍方的訂單還是石油公司的全球應急網絡，都將大大延遲。效率就是金錢，我帶來的正是效率。用一部分股權換取時間優勢和穩定的生產基地，這筆賬，難道不劃算嗎？”
    “效率？”又一個冷峻的聲音插入，是來自雷神公司的羅伯特·蘭卡斯特，他身材精瘦，眼神銳利。
    “沃森先生，你的廠區價值我們認可。但你想憑借這個就獲得與我們這些提供核心技術應用場景、市場和全球網絡的夥伴同等的地位？恐怕高估了你的籌碼。你的加入，必須在不對現有框架造成重大衝擊的前提下進行。”
    作為ink safe的名譽董事長，坐在主位附近的韋斯特摩蘭將軍揉著太陽穴，顯然被這場商業爭吵弄得頭大，他試圖調停：“先生們，先生們！我們的目標是盡快讓凝膠大規模擴產...”
    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顯然這場複雜的商業談判超出了他的專業領域。
    實際上這場談判完全由斐銳律所的合夥人埃裏克·皮澤主導。
    埃裏克帶著一個龐大的律師和財務顧問團隊，幾乎坐滿了會議桌的另一側。
    角落裏，一位穿著考究、麵帶職業化微笑的律師悠閑地喝著咖啡，仿佛在欣賞一出與己無關的好戲——他代表的是總統家族的利益，地位超然。
    林恩的到來暫時打斷了爭吵。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林恩的目光在理查德·沃森身上停頓了一下，頗有些意外。
    這位康寧公司戰略投資部高級副總裁，林恩在華盛頓那場奠定初步合作意向的晚宴上見過。
    他記得很清楚，理查德曾試圖利用ink safe租用康寧廢棄陶瓷廠區的合同，以違約驅逐相威脅，妄圖吞並firebastex ge專利或收購公司。
    後來因為林恩動作比他更快，已經迅速拉攏了軍方和石油巨頭，並且拿出老周從華國南方帶回來的名片狐假虎威了一把，才讓康寧不敢輕舉妄動。
    此刻，理查德·沃森神色平靜，仿佛之前的齟齬從未發生。
    剛才的爭吵，矛盾的焦點顯然就是康寧公司的突然加入。
    理查德手握ink safe擴產急需的廠區資源需要租下更多甚至全部區域），以此作為籌碼要求入股。
    但這無疑會稀釋其他各方原本接近談成的股權分配比例，引發了強烈反彈。
    看到林恩進來，巴克斯特·霍金斯率先發難，聲音洪亮而粗魯：“哈！我們的大明星終於來了！我們都t吵了半個月了，ink！要我說，直接把你的破工廠搬到德州來！埃克森和美孚隨時能給你騰出一片煉油廠區，要什麽狗屁玻璃陶瓷廠？又貴又麻煩！”
    他毫不掩飾對康寧的鄙夷。
    理查德·沃森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他淡定地看向林恩，語氣平和，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ink先生，我們都是理性人。讓康寧加入進來，提供現成的、符合標準的廠區，是最快滿足您預期產能的方案。效率就是金錢，不是嗎？這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他巧妙地避開了之前的衝突，將焦點集中在效率和利益上。
    林恩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先和各方代表一一打過招呼：“將軍，巴克斯特先生，蘭卡斯特先生，沃森先生...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他走到比爾和埃裏克·皮澤中間的空位坐下，解釋道：“最近華納安排的宣傳行程確實有點密集...”
    韋斯特摩蘭將軍敲了敲桌子，嘟囔道：“科威特那邊還等著滅火呢！趕快搞定這些破事吧！”
    他的催促像是一根導火索，讓剛剛平息一點的爭論再次點燃。
    各方代表為了各自在新股權結構中的占比，又開始激烈地爭吵起來。
    林恩趁機微微側身，壓低聲音問比爾和埃裏克：“現在進度如何？誰把康寧叫來的？”
    比爾低聲回答：“是埃裏克的主意。”
    埃裏克·皮澤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同樣低聲解釋道：
    “ink，這是我的策略之一。把康寧拉進來，一是解決擴產的燃眉之急，他們的廠區確實是現成的最優解。二是將矛盾的焦點從專利控製權轉移到股權分配上，分散火力。三是用康寧的加入作為杠杆，平衡其他方的要價。
    我知道你和康寧有過矛盾，但是...”
    林恩點點頭，表示理解：“我當然知道，埃裏克。在利益麵前，所有過去的糾紛都微不足道。我支持讓康寧加入進來...但必須是以我們設定的‘合理方式’。”
    埃裏克也點頭，進一步匯報核心進展：“專利堡壘已經築好，您的控製權通過a\b股結構絕對安全，持股比例會維持在60以上，擁有超級投票權。
    與其他合作方會通過換股方式達成深度利益捆綁。現在最大的爭議點是...ink safe的估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