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臉上露出一絲忐忑，補充道：“老板，其他合作方都是上市公司，有公開市值參考。而我們...成立還不到一年。他們覺得我們傳統的自動噴淋滅火係統業務，目前隻在紐約州一地運營，規模有限，不值多少錢...”
    這是他負責的業務，價值被低估拖了後腿，自然有些不安。
    林恩沒有責怪比爾，直接問埃裏克：“斐銳的意見呢？你們評估的價值是多少？”
    埃裏克·皮澤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意味深長的笑容：“ink，具體數字還在激烈博弈中，我不好說最終會談到什麽價位。但是...您可能需要為斐銳準備一筆...千萬美元級別的律師費了。”
    千萬美元級別的律師費？
    林恩心中倒吸一口涼氣！
    斐銳作為頂尖律所，收費模式他很清楚：基於高額的小時費率加上基於交易總價值的成功費。
    合夥人埃裏克·皮澤的費率500美元\小時，團隊平均費率300美元\小時。
    談判耗時按3周約120小時團隊時間來算，小時費總計不過50萬美元。
    千萬美元的費用，顯然主要來自成功費！
    而按約定，這筆費用是按交易總價值的1收取。
    這意味著斐銳內部評估，這筆包含軍方合同、石油合同、武器化合資、各方換股等內容的複雜交易的總價值，穩穩超過10億美元！
    林恩瞬間意識到，ink safe這家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其出讓部分股份的價值，可能已經超過了他之前所有事業：包括唱片業、電影投資、甚至海灣戰爭初期股市套利積累的總財富！
    這家公司的估值，將是一個天文數字！
    他壓下心頭的震撼，深吸一口氣，重新加入討論。
    他看向理查德·沃森，語氣平和但不容置疑：“沃森先生，歡迎康寧加入合作。基於效率考量，我們同意康寧以廠區資源入股。
    但條件是：康寧隻能獲得少量股權，具體比例待定。通過換股方式實現，不獲得董事會席位，不參與公司日常管理。作為回報，康寧將獲得未來firebastex ge產品的優先供應權，滿足貴公司玻璃製造業務的特殊防火需求。”
    理查德·沃森眉頭微皺，顯然想爭取更多控製權：“ink先生，我們提供的廠區價值巨大，而且...”
    “沃森先生，”布什家族的那位律師適時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確保ink safe在核心技術研發和商業決策上的獨立運營，是各方合作的基礎共識。康寧的加入不應改變這一點。”
    軍方代表也微微頷首表示支持。
    理查德·沃森感受到壓力，權衡利弊後，最終點了點頭：“...好吧，我們接受這個原則。具體股權比例和供應協議細節再談。”
    敲定康寧加入的原則後，埃裏克·皮澤立刻推進下一個關鍵議程——軍方合同！
    “好了，先生們，讓我們回到最關鍵的問題上——軍方采購合同的具體條款。我們已達成共識，firebastex ge已被列為《國防生產法》戰略物資，ink safe將獲得軍工承包商資質。現在，我們需要敲定一些細節。”
    他看向比爾：“比爾，作為ceo，請你向各位說明一下目前的生產成本。”
    比爾深吸一口氣，有些緊張地開口：“目前小規模試生產，加上研發攤銷，每噸凝膠的成本大約在6000美元。市場價在1萬美元才能保證我們的利潤...”
    一位一直沉默的軍方代表立刻接口：“這個成本太高了。如果大規模生產，並且由軍方協調保障關鍵原材料的穩定供應和價格，成本完全可以降下來。我們初步評估，規模化後，成本控製在3000美元\噸左右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埃裏克·皮澤立刻接話，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所有人：
    “成本降低是好事，但采購價格必須體現戰略物資的價值和獨特性。按這個成本...目前市場的理論價格約為5000美元\噸。但我們要求的不是市場價。”
    他頓了頓，聲音沉穩有力，
    “基於其不可替代的戰略價值和對國防安全的巨大貢獻，我們要求軍方采購價為40，000美元\噸。”
    “四萬？！”剛才發言的軍方代表差點站起來，“這不可能！預算審批絕對通不過！”
    巴克斯特·霍金斯卻咧嘴笑了，吐出一口煙圈：“嘿，當兵的，這玩意兒能救下多少油田、值多少錢，你們心裏沒數嗎？科威特一口油井一天損失多少錢？十萬美元一噸科威特都會搶著買單...”
    石油公司代表自然樂於見到產品賣出高價。
    羅伯特·蘭卡斯特也慢悠悠地開口：“雷神願意為武器化係統支付相應的技術授權費用，但前提是ink safe有足夠的利潤支撐研發和穩定生產。一個優厚的軍方訂單，是這一切的基礎。”
    軍工集團也站在了抬價的一方。
    埃裏克趁熱打鐵，拋出一個讓步：“好吧，看在合作和長遠關係的份上，我們可以接受將成本基準定在3000美元\噸。但四萬美元的單價不能變。其中的利潤空間，是對ink safe技術創新和風險承擔的合理回報。”
    他話鋒一轉：“同時，為了確保快速擴產以滿足軍方需求，我們要求軍方提供5000萬美元的政府擔保低息貸款。”
    這筆錢並非直接從軍方預算支出，而是由政府信用背書，軍方代表沉吟了一下，與其他同伴低聲交換了眼神，沒有立刻反對。
    來自布什家族的那位律師也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顯然埃裏克和他私下裏已經達成了默契。
    “那麽，采購量呢？”另一位軍方代表問道，“我們不能以一個天價無限采購。”
    埃裏克露出了笑容：“當然。我們隻需要一個最低年度采購量的承諾，以確保投資的回報。我們建議第一年500噸，之後每年1000噸。這個數字非常合理。”
    接下來又是一番激烈的拉鋸戰。
    軍方認為這個數字太高，擔心用不完。
    而埃裏克則強調規模化生產的經濟性和戰備儲備的必要性。
    最終，在各方石油、軍工都希望產量越大越好）的某種默契壓力下，軍方最終接受了這個采購量指標。
    ...一直談到窗外華燈初上，終於將這一係列核心條款逐一敲定。
    埃裏克·皮澤長舒一口氣，合上厚厚的備忘錄，轉頭對林恩露出一個疲憊但充滿成就感的笑容，低聲道：
    “ink，看到了嗎？一份長期、穩定、高利潤的軍方核心訂單。這就是ink safe未來估值能突破十億級別的基石。”
    林恩看著埃裏克，心中充滿了讚賞。
    這場多方博弈，埃裏克完美地利用了各方的利益訴求，為ink safe爭取到了最有利的條件。
    這筆天價律師費，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