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鳶的公寓位於治安局高級職員宿舍區頂層，寬敞的落地窗外可以俯瞰整個新艾利都的夜景。故徹站在玄關處，打量著這個與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空間——原以為會看到滿牆的案件資料和裝備，沒想到入眼卻是溫馨的米色係裝修，茶幾上甚至還擺著一瓶新鮮的藍玫瑰。
    “請進。”朱鳶從廚房探出頭，身上係著一條印有小熊圖案的圍裙，與平日製服筆挺的形象形成鮮明反差，“菜馬上就好。”
    星見雅彎腰換鞋時，故徹注意到她自己似乎對於她今天的衣服有些不習慣，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袖口的褶皺。
    星見雅今天穿著的是黑色高領毛衣搭配深灰色長褲，襯得她身形更加修長。
    “需要幫忙嗎？”故徹對著廚房方向問道。
    “不用！”朱鳶的聲音伴隨著鍋鏟碰撞的聲響，“你們先坐......”
    話音未落，廚房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液體沸騰溢出的滋滋聲。星見雅和故徹對視一眼，同時快步走向廚房。
    推拉門後是災難現場——灶台上溢出的湯汁在燃燒，砧板上堆著切得大小不一的蔬菜，而朱鳶正手忙腳亂地試圖用鍋蓋蓋住冒煙的平底鍋。
    “讓開。”星見雅一個箭步上前，關火、墊抹布、掀鍋蓋一氣嗬成，動作利落得像在演練戰術。沸騰的泡沫立刻平息下來。
    故徹則迅速處理溢出的湯汁，順手接過朱鳶手裏的木鏟：“煎鱈魚？火候太大了。”
    朱鳶的耳根通紅：“食譜上說中火十分鍾......”
    “鑄鐵鍋導熱快，應該用小火。”故徹自然地調整灶具，翻動魚身，“蒜末放早了也會焦。”
    星見雅已經拿起另一把刀開始重新處理蔬菜，刀工快得出現殘影。朱鳶愣在原地，看著兩個新艾利都最強戰力在她廚房裏行雲流水地拯救晚餐，突然笑出聲：“我好像請錯人了。”
    “怎麽？”故徹頭也不抬地問。
    “應該請你們來當廚師才對。”朱鳶解開圍裙，“其實我會做一些菜的，隻不過今天想著你們第一次來，我好好招待一下你們…”
    星見雅將切好的西蘭花碼進盤子：“刀工需要練習。”她頓了頓，補充道：“故徹教我的。”
    這句話讓朱鳶的眼神變得柔軟。她靠在料理台邊，看著兩人默契的配合：“你們......真好。”
    二十分鍾後，餐桌上擺著重新拯救回來的晚餐。煎得金黃的鱈魚配檸檬汁，清炒時蔬保持著鮮亮的翠綠，味增湯的香氣彌漫在整個客廳。
    “敬新上任的總管治安官。”故徹舉起果汁杯——考慮到明天還有任務，三人默契地選擇了無酒精飲品。
    朱鳶的杯子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還沒正式任命。“她的指尖摩挲著杯壁，“其實...…我知道你們在背後肯定幫我做了不少事，不然以我的閱曆，怎麽可能讓我來…”
    窗外的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這個總是雷厲風行的治安官此刻露出罕見的猶豫神情。
    “而且…”朱鳶接著說。
    “關於布林格的事，我必須道歉。”她直視著星見雅的眼睛，“我太相信他了，明明你們早就提醒過我，我卻......”
    “你隻是相信了一個曾經值得相信的人。”星見雅打斷她，“不必自責。”
    “但鈴小姐她......”朱鳶的聲音低了下去，“我差點因為自己的固執傷害了朋友。”
    故徹往星見雅碗裏夾了塊魚肉：“鈴不會在意的。”
    朱鳶眼眶微紅，急忙低頭喝了口湯掩飾：“總之，關於她是繩匠這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檔案裏不會留下記錄。”
    “謝謝。”星見雅輕聲道。這個簡單的詞匯裏包含的信任讓朱鳶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
    “說起來，”故徹適時轉移話題，“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準備怎麽燒？”
    朱鳶的眼中重新燃起熟悉的銳利：“首先是內部整頓。布林格能在治安局潛伏這麽久，說明我們的審查體係有漏洞。”她掰著手指數，“第二是加強和hand的合作，特別是針對稱頌會的行動......”
    星見雅突然夾了塊魚肉放進朱鳶碗裏：“吃飯。”
    朱鳶眨了眨眼，隨即失笑：“抱歉，職業病。”她嚐了口魚肉，眼睛一亮，“好吃！故徹你手藝這麽好？”
    星見雅淡定拆台：“上次他做味增湯把糖當成了鹽。”
    “那是因為標簽貼錯了！”故徹抗議道，“而且你明明喝完了。”
    “不想浪費。”
    朱鳶看著兩人鬥嘴，突然問道：“你們是怎麽......”她比劃了一個模糊的手勢，“在一起的？”
    餐桌陷入短暫的沉默。故徹看向星見雅，後者正專注地挑出魚刺，臉頰卻微微泛紅。
    “她先表白的。”故徹先發製人，“在冠軍領獎台上，當著三千觀眾的麵。”
    星見雅的筷子“啪”地擱在碗上：“明明之前是你先——”
    “我先什麽？”故徹湊近，故意拖長聲調。
    星見雅別過臉，黑發垂落遮住表情：“......沒什麽。”
    朱鳶笑著看兩人拌嘴，突然想起什麽：“哦對了，這個給你們。”
    朱鳶從一旁的櫃子上拿出了兩張電影票。
    “這是最近新電影的票，青衣前輩買的，不過明天我們有事去不了，正好送給你們。”
    故徹接過電影票，突然挑眉：“愛情片？你和青衣去看？”
    “前輩說她想要去。”朱鳶無辜地眨眼，“不過明天有任務就是了。”
    星見雅皺眉：“不去。”
    顯然她還有點生氣
    “課長？”
    “哼…”
    ……
    窗外的夜色漸深，三人聊著無關工作的瑣事——朱鳶養在客廳的盆栽，星見雅最近迷上的茶道課程，故徹在學的吉他。這些平凡的片段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珍貴。
    “不住一晚了？”
    臨走時，朱鳶堅持送他們到電梯口。在道別的擁抱中，她在星見雅耳邊輕聲說了什麽，惹得對方罕見地瞪了她一眼。
    “她說什麽了？”電梯門關上後，故徹好奇地問。
    星見雅按下樓層按鈕：“......她說主臥隔音很好。”
    故徹差點被口水嗆到：“朱鳶她......”
    “學壞了。”星見雅總結道，卻在電梯下降時悄悄勾住了故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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