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脖頸上那幾道指印深深嵌入皮膚，泛著紅，要不了多久就會呈現青紫的淤痕。
    張啟靈低頭舌尖輕輕舔舐脖子上的痕跡，含住上下滾動的喉結，聲音有些模糊不清。
    “瞎。”
    “要反抗。”
    他欣喜於瞎子毫無保留的信任，但同樣也不喜歡瞎子全然不顧的接受。
    「愛與喜歡的最本質的一項區別是“敞開”，互相敞開心魂，為愛所獨具。」
    因為愛，所以願意敞開自己極端遮蔽的身心，全然信任的袒露給你。
    好也不好。
    好，是因為歡喜。
    不好，是因為會受傷。
    特別是愛人帶來的傷害。
    黑瞎子胸腔劇烈起伏，咳了兩聲，緩過來後舔舔嘴唇，把人往懷裏緊了緊。
    “可我不想。”
    微微揚起頭，聲音沙啞又透著股慵懶，“瞎子這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寶貝兒。”
    “好不容易到手了，這一撒手就怕沒了。”
    “啞巴帶給瞎子的，無論是什麽，瞎子都全盤接受。”
    「愛，不是求助於他者的施予，是求助於他者的參加。
    你不能要求此地獄向彼地獄奉獻一個天堂。
    而是地獄與地獄的相互敞開，才可能朝向天堂。」
    他要的不是施舍，啞巴要的也不是。
    而是兩個人的敞開心魂，共同參與。
    參與生活，參與情愛，乃至參與到對方的命運裏。
    所以，他和啞巴無論帶給對方是什麽，都會被全然接受。
    黑瞎子喉嚨發出一陣低啞幹澀的笑聲，“而且，啞巴舍不得～不是麽？”
    瞎子呼吸噴灑的氣息縈繞在耳畔，溫熱且帶著絲絲縷縷的癢意。
    輕柔的吻落在耳垂，引得張啟靈身體瞬間繃直，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
    貼的太近了，他能感覺到兩人的身體變化，互相抵著對方，臉色有些泛紅。
    黑瞎子握住啞巴的手，手指自然地交纏，緊扣。
    抬起交握的雙手，按在啞巴同樣劇烈跳動的胸膛。
    “啞巴，這裏感同身受。”
    哪怕現在的啞巴已經恢複記憶，但是情愛不是靠記憶存在的，缺失的情感隻能靠時間彌補。
    他在學習，在模仿，依靠本能行事，去試探自己的感受。
    瞎子舌尖輕輕卷起啞巴的耳垂含進嘴裏，細細研磨。
    “啞巴～別質疑自己，沒有誰比誰付出的多。”
    在他送出禮物的一刻，就察覺到了啞巴情緒的變化。
    啞巴大概是覺得自己沒做好伴侶的角色，沒有滿足伴侶帶來的期待。
    但根本不是這麽個事！
    我想付出和我為你付出，這說的可不是一件事！
    “瞎子所做的，那是因為我想做，不是我為你做，明白麽。”
    輕微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張啟靈有片刻的失神，耳尖微動。
    他聽懂了瞎子的意思，瞎子對自己的情緒變化一直很敏感。
    “嗯。”
    張啟靈跨坐在瞎子身上，抬起上半身，將手臂撐在瞎子身體兩側。
    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這雙灰色的眼睛，一臉嚴肅。
    “不會沒。”
    他不會撒手就沒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不告知就離開了！
    而且就以現在兩人連體嬰的模式，他也很難撒手沒吧。
    黑瞎子哼笑一聲，戳著啞巴嚴肅的臉蛋，“難保哦～誰知道外頭是不是有人等著叫啞巴哥哥呢～”
    “是吧，張哥～哥哥～小哥～”
    “隻有你叫。”
    隱約察覺到瞎子的不安，張啟靈一把抓著作亂的手，貼近唇邊親了一下。
    “去洗澡。”
    這句話不知道引起了瞎子什麽想法，張啟靈察覺到身下瞎子身體的變化。
    黑暗裏，黑瞎子眸光加深，笑著凝望坐在身上的啞巴。
    目光貪婪的一寸寸掃視，像是隨時要撕咬自己的獵物。
    黑瞎子咽了咽口水，啞巴對他的吸引力本來就大，更別說現在的啞巴了。
    張啟靈感覺底下的硬物戳著他，表情微妙，剛要起身就被瞎子固定住了。
    黑瞎子騷氣橫秋的一頂，語氣裏全是笑意，“啞巴～不能點了火就跑啊～”
    “你行？”
    張啟靈表情坦然，隨口一問，似乎並不在意瞎子說的。
    這無所謂的態度深深的刺痛了瞎子的心。
    本來就怕第一次不適應才拖了這麽久，結果這小啞巴根本不領情。
    “嘖，等會就知道瞎子行不行了。”
    就著這個動作腰部發力直接坐起身，撈著啞巴的膝彎就給人穩穩的托抱起來。
    雙腿被分開環在腰間兩側，黑瞎子站起身，雙手托住啞巴兩條緊實的大長腿。
    手還不老實的從屁股捏到大腿。
    修長的小腿在空中晃蕩了一下，便不自覺地收緊，腳踝交疊。
    張啟靈的視角高出瞎子一個頭，雙手下意識環上瞎子的脖頸。
    黑瞎子微微仰頭，熾熱的目光撞進啞巴的眼底。
    “啞巴～”黑瞎子語調上揚，尾音拖的老長。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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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啟靈疑惑的低頭看著瞎子。
    黑瞎子嘴角一勾，帶著幾分得逞的意味。
    手臂收緊，讓啞巴貼得更近，似乎要將啞巴融入自己的身體。
    好像剛才的運動太過消耗體力，啞巴的腦袋直接砸在瞎子的肩膀上。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瞎子頸間，莫名引起一陣戰栗。
    兩人呼吸交織，溫熱的氣息在空氣中糾纏。
    黑瞎子一腳踢開浴室的門，抱著啞巴大步邁進，回腳勾住關上。
    輕輕的把啞巴放在洗漱台上，雙手撐在身體兩側。
    傾身吻住薄唇，手也不閑著，解開啞巴的衣服扣子，皮帶“哢嗒”一聲，褲子掉落在地。
    動作沒有一絲停頓，順手給自己也脫了。
    熱氣蒸騰的浴室裏，燈光昏黃而曖昧。
    牆壁上水珠順著瓷磚緩緩滑落，匯聚成一灘。
    剛才在黑暗裏看不清打鬥後在對方身上留下的痕跡。
    現在在燈光下一晃，兩人的慘狀一覽無遺。
    黑瞎子重新把人抱起來，窩在啞巴的胸口，撲簌簌的笑出聲。
    “知道的是做，不知道以為生死仇敵呢～”
    兩人地站在噴頭下，溫熱的水流從頭頂傾瀉而下，順著發絲、脊背，流淌至腳尖。
    瞎子的氣息率先襲來，溫熱且帶著一絲急切，緊接著柔軟的嘴唇貼上了的脖頸。
    “啞巴～哥哥～”
    “喜歡瞎子這麽叫麽～”
    張啟靈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微微仰起頭，給予瞎子更多的空間。
    “呃…瞎……”
    瞎子順勢加深這個吻，唇齒不斷交纏，廝磨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攻守交替。
    配合著瞎子的動作，兩人的唇緊密貼合，不斷廝磨，從溫柔的觸碰逐漸變得熱烈。
    親吻逐漸變了味道，最初的唇齒廝磨到最後的困獸撕咬。
    …………
    …………
    …………
    …………
    「」符號裏的內容為引用文學作品，史鐵生先生的《病隙碎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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