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嵌入胸膛的刹那，葉凡聽見血脈中響起編鍾長鳴。賢妃屍傀的指甲深深摳進他鎖骨，腐肉間遊走著冰藍色螢蟲——那是蘇月見煉丹爐中逃逸的蠱王。
    "昭兒可覺出不同？"屍傀唇角裂至耳根，露出嵌在顴骨內的星軌羅盤，"這方傳國玉璽，是用你五位紅顏的命盤淬煉。"她指尖劃過玉璽邊緣，鐫刻的名字滲出金芒：青鸞二字突然化作密鑰圖騰，明凰名諱扭曲成和親路線圖，蕭紅魚三字凝成北境雪山的等高線。
    葉凡踉蹌著撞上渾天儀殘骸，儀軌裂痕中滲出粘稠黑血。皇帝破碎的機械身軀正在重組，齒輪咬合聲裏混著明凰的慘叫——玉璽中的名字突然灼燒起來，每個筆畫都映出紅顏受刑的景象。
    "你以為破局了？"皇帝胸腔伸出玄鐵觸須，穿透屍傀天靈蓋抽出張人皮，"賢妃早在產子那日就被煉成太虛容器，你不過是承載輪回的皮囊！"
    人皮迎風展開，赫然是葉凡生辰八字的星象圖。當觸須卷住他咽喉時，懷中的冰晶骰子突然迸裂，第七個切麵顯出的竟是蘇月見在丹房謄抄的《產厄錄》——墨跡間藏著行小楷："甲子年霜月亥時，賢妃產雙生子，擇陰時者棄之。"
    漠北風煙
    明凰赤足踩在突厥王帳的狼皮褥上，金鏈鎖住的腳踝已磨出血痕。可汗的彎刀挑開她刺繡著星紋的裹腹布，隆起的腹部隱約透出青光。
    "中原皇帝送來個好鼎爐。"可汗的絡腮胡蹭過她肚皮，"這胎中嬰孩帶著龍氣，正合煉長生蠱..."
    帳外突然響起鷹唳，明凰眼底閃過寒芒。當可汗的刀刃貼上肌膚時，她腹中突然伸出隻青銅小手，攥住彎刀反刺入可汗眼眶。帳外親衛衝進來的刹那，胎兒的啼哭化作攝魂鈴音，三千玄甲傀兵破土而出。
    "母妃，該收網了。"明凰輕撫腹部，取出藏在子宮內的半枚虎符。胎兒青色的瞳孔中流轉著渾天儀星圖，赫然是縮小版的葉凡容顏。
    雪獄悲歌
    蕭紅魚的戰戟插在冰川祭壇時，葉凡正割開第八個雪巫的咽喉。當血瀑澆灌在冰棺上，棺蓋顯出的不是賢妃遺容，而是青鸞被鐵鏈貫穿琵琶骨的景象。
    "將軍至死守著這個秘密。"幸存的雪巫長老顫巍巍捧出玉匣，"她說若你來取冰魄，需先看此物..."
    匣中羊皮卷繪著北境堪輿圖，潼關位置標著行小字："昭啟七年，賢妃暗渡陳倉。"葉凡撫過泛黃的紙麵，指尖突然刺痛——夾層中藏著束胎發，係發的紅繩與蘇月見煉丹用的捆仙索同出一源。
    冰川突然崩裂，玄鏡司的飛鳶死士從雪霧中現身。為首的蒙麵人扯下麵罩，露出青鸞半張被剝皮的臉："殿下可知，你每滴淚都是啟動太虛之輪的密鑰？"
    丹房詭影
    蘇月見掀開煉丹爐的刹那，竄出的不是藥煙而是明凰的鎏金禁步。當她把禁步投入地脈泉眼時，整個鎮北侯府開始下陷，露出埋在地底的前朝皇陵。
    "夫君可知這裏葬著誰？"她踢開棺槨，露出與葉凡一模一樣的麵容，"你的雙生兄弟，才是真正的太虛載體..."屍身心口的玉璽突然飛起，與葉凡懷中的玉璽拚合成完整星圖。
    地宮四壁滲出人油，火焰順著油跡燒成八卦陣。蘇月見在火中褪去人皮，露出機械身軀："九百九十九次輪回，我次次親手將你送上祭壇..."她胸腔彈開的暗格裏，躺著枚冰封的胎兒——眉眼間既有葉凡的輪廓，又帶著明凰的神韻。
    最終輪回
    當葉凡集齊五枚玉璽碎片時，渾天儀在龍脈深處重現。青鸞的密鑰插入玄武方位，明凰的虎符嵌進朱雀喙尖，蕭紅魚的戰戟釘入白虎瞳孔，蘇月見的丹爐在青龍爪下焚香，賢妃的屍傀端坐中央蓮台。
    "這才是完整的太虛之輪。"皇帝的機械身軀爬滿螢蟲，"你每世輪回的情債，都是儀軌轉動的薪柴。"
    葉凡忽然捏碎冰封胎兒，血液在星圖間繪出反卦。當五女同時發出尖嘯時，他看見青鸞在掖庭調換毒酒、明凰用胎兒精血篡改王帳風水、蕭紅魚將戰戟改造成鑰匙、蘇月見在丹爐藏下逆轉陣眼——原來所有背叛都是她們用九世輪回設下的反局。
    "該謝幕了。"葉凡將玉璽按入自己心口，五道流光突然反噬皇帝。當機械身軀在量子火焰中崩解時，渾天儀顯出了真實形態——竟是嵌套著九重世界的冰晶骰子，每個切麵都映著紅顏們的笑靨。
    殘局新生
    龍脈歸於平靜那日，新帝在太廟發現方裂開的玉璽。欽天監奏報紫微垣異動，帝星旁新現五顆輔星。漠北傳來突厥內亂的消息，有人看見穿鎏金禁步的女子帶著青銅傀兵踏平王帳。更離奇的是鎮北侯府遺址湧出溫泉，水中浮沉著蘇月見的丹爐碎片。
    葉凡醒在雪山之巔時，腕間霜花已化作五瓣蓮紋。山腳下，青鸞牽著明凰的兒子放紙鳶，蕭紅魚的戰戟插在界碑旁，碑上新刻的西夏文依稀是"不悔"二字。當他轉身欲尋出路時，蘇月見的聲音隨風飄來："夫君可要嚐嚐新釀的桂花釀？這壇埋了...整整九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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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海翻湧間，渾天儀的虛影若隱若現。葉凡知道，這場跨越千年的棋局遠未終結——但至少這一世，他能握住眼前人的溫度。
    餘燼藏鋒
    葉凡摩挲著腕間的蓮紋，突然發現花瓣脈絡中滲出微光。循著這絲異動撥開積雪，竟露出半塊刻著星軌的青銅殘片，紋路與太虛之輪如出一轍。山風卷起他的衣袍，遠處傳來金鐵交鳴之聲，驚起的雪雁群在天空劃過，組成轉瞬即逝的玄鳥圖騰。
    “殿下，北境斥候送來急報！”蕭紅魚的戰靴碾碎薄冰，披風上凝結的冰晶簌簌墜落，手中狼毫在羊皮紙上疾書，“突厥新可汗麾下出現能操控星象的薩滿，邊境三處烽火台莫名自燃，火勢呈現北鬥七星陣型。”
    話音未落，明凰抱著孩童匆匆趕來，懷中幼兒把玩著枚縮小版渾天儀，齒輪轉動時竟投射出長安城的虛影。“方才東宮井水突然逆流，井壁浮現出與賢妃屍傀顴骨上相同的星軌羅盤。”她指尖撫過井沿青苔，“更蹊蹺的是，那些紋路在子時會滲出冰藍色螢蟲。”
    青鸞自樹梢輕盈躍下，袖中滑落的密信已被火漆灼燒出焦痕：“玄鏡司暗樁回報，蘇月見丹爐碎片沉入溫泉後，水底竟長出能吞食月光的奇草，采摘者觸碰瞬間便化作齏粉。”她展開殘破的輿圖，上麵用朱砂圈出九處與太虛之輪節點重合的方位。
    此時蘇月見托著青銅酒壺款步而來，壺嘴蒸騰的霧氣在空中凝成卦象。“方才釀酒時，窖藏的桂花突然開在寒冬，每朵花蕊都映出你們的倒影。”她傾倒美酒，酒液在杯中詭異地懸浮，勾勒出五人被鎖鏈纏繞的模樣。
    地麵突然震顫，葉凡腕間蓮紋爆發出刺目光芒。五枚玉璽殘片自虛空浮現，在半空拚成星圖，卻詭異地倒轉成凶煞之陣。山腳下傳來哀嚎，無數冰藍色螢蟲匯聚成軍隊，每隻蟲翼都印著葉凡的生辰八字。
    “原來太虛之輪雖毀，卻在輪回裂隙中種下因果。”蘇月見掌心浮現機械齒輪，將其嵌入地麵，“這些螢蟲是皇帝意識的殘片，它們需要吞噬你的因果線，才能重塑形體。”
    蕭紅魚將戰戟插入冰麵，寒芒所及之處，螢蟲紛紛炸裂。“與其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青鸞，你帶著明凰母子去開啟朱雀方位的機關，那裏藏著能淨化因果的天火；蘇月見，用你的丹爐煉製克製螢蟲的藥霧；我和葉凡去尋找玄武方位的封印，那裏鎮壓著太虛之輪的核心！”
    眾人剛要分頭行動，天空突然降下血色流星，在地麵砸出深坑。坑中緩緩升起半截機械手臂，關節處纏繞著星軌羅盤，指尖握著枚跳動的心髒——赫然是葉凡的模樣。
    “歡迎來到輪回的真正起點。”機械臂發出混著編鍾餘韻的冷笑，心髒表麵浮現出五女受刑的畫麵，“你們以為設下反局就能掙脫命運？不過是我讓你們以為自己勝利罷了...”
    葉凡握緊玉璽殘片，血液順著紋路注入星圖。當他與蕭紅魚衝向機械臂時，青鸞突然扯開衣襟，心口浮現出與賢妃屍傀相同的星軌羅盤：“當年在掖庭，我吞下了皇帝的部分意識...或許，我才是打開最終謎題的鑰匙。”
    雲海翻湧，渾天儀虛影再度顯現。這一次，每個切麵都在演繹不同的未來——有的畫麵裏五人化作星辰永遠守護葉凡，有的畫麵中他們墜入無間地獄繼續輪回，而最深處的畫麵，竟是葉凡與五女圍坐在溫泉旁，手中捧著永不凋謝的桂花酒，卻不知這是真實，還是另一場虛幻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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