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嗜血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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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時分,莉婭站在修道院後院的古舊神像前。
    晨光透過破損的彩繪玻璃,在石像表麵投下斑駁的藍色光暈。
    她單膝跪地,雙手交握。
    “願聖光指引您虔誠的信徒。”
    神像的雙眼突然泛起微光,一道溫暖的能量順著她的指尖流遍全身。
    昨夜戰鬥留下的幾處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連疲憊感也一掃而空。
    “姐姐,把這個帶上。”
    哈妮婭小跑過來,手裏捧著一塊用銀鏈串著的水晶。
    陽光照在她淡金色的睫毛上,映出細碎的光點。
    “通訊水晶?”莉婭接過水晶,指尖觸到一絲殘留的體溫。
    “我改良過的!”哈妮婭挺起平坦的胸脯,修道服的前襟輕輕晃動。
    “隻要注入魔力,就能和我通話。沼澤那邊的情況....我查到些東西。”
    她從懷中掏出一本羊皮冊子,正是昨晚發現的《邪穢圖鑒》殘卷。
    翻開的頁麵上畫著扭曲的生物草圖,旁邊密密麻麻寫滿批注。
    “水蛭人怕鹽。”
    她指著一段褪色的文字,“用淨化之箭貫穿它們胸口的紅色結晶,那是"不祥之子"的汙染核心。”
    莉婭將水晶掛在頸間,藏入修道服領口。
    布料摩擦過她傲人的曲線,在腰間束緊。
    她拿起靠在神像邊的長劍,劍鞘與皮質劍帶相扣,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我天黑前回來。”
    “等等!”
    哈妮婭拽住她的袖口,突然壓低聲音。
    “那個叫雷恩的男孩....他妹妹今早不見了。“
    莉婭皺眉:“什麽時候?“
    “淩晨。艾拉說去井邊打水....”
    哈妮婭不安地絞著手指,“沼澤就在水井下遊方向。”
    莉婭的指節在劍柄上收緊。
    她轉身走向前院,修道服下擺在沾露的草地上拖出深色痕跡。
    雷恩正在擦拭他的短刀。見到莉婭,他立刻站起身,眼中布滿血絲。
    “我要跟你去。”刀刃在他掌心翻轉,寒光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艾拉可能去了沼澤....那些水蛭最近常在淺水區出沒。”
    莉婭的目光掃過少年顫抖的手腕。
    十五歲,或許十六,連握刀的姿勢都不標準。
    “你留下保護修道院。”她解下腰間的銀質小瓶扔給他。
    “聖水,對低級魔物有效。”
    “可是—”
    “想幫忙就按我說的做。”莉婭打斷他,聲音不容置疑。
    “鎮子裏也需要有人守著,不能再讓這裏也淪陷了。”
    她沒等回應,大步穿過院門。
    晨霧籠罩的小路蜿蜒通向鎮外,石板縫隙間滲出暗綠色的苔蘚。
    幾個佝僂的鎮民躲在窗後窺視,目光如陰冷的蛛網黏在她背上。
    沼澤的氣味先於景象襲來——腐肉與硫磺混合的惡臭。
    莉婭掩住口鼻,靴子陷入粘稠的黑色淤泥。
    這片水域像被煮沸的瀝青,氣泡破裂時發出黏膩的“噗噗”聲。
    她拔出短棍,藍色魔力順著棍身流淌。
    隨著“錚”的一聲清鳴,劍身延展出一道兩米長的光刃。
    “光耀之劍。”
    第一隻水蛭人從腐水中暴起時,莉婭的劍氣已經橫掃而過。
    怪物齊腰斷裂,上半身仍在泥沼裏爬行,口器張合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嘶鳴。
    她補上一記豎劈,光刃精準劈開其胸口暗紅的結晶。
    “哈妮婭說得沒錯....”
    第二波攻擊來自水下。
    五條蒼白的手臂突然纏住她的腳踝,指甲如刀片般割開皮靴。
    莉婭騰空翻轉,劍光劃出完美的圓弧。
    斷指四處飛濺,落入泥漿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她趁機後躍到一棵枯樹上。
    樹皮早已脫落,露出內部被蛀空的慘白木質。
    腳下傳來令人牙酸的“哢嚓”聲。
    “麻煩。”
    水蛭人正在聚集。
    它們有著類人的軀幹,皮膚卻是半透明的慘白,能看見皮下蠕動的黑色寄生蟲。
    最駭人的是頭部——沒有五官,隻有環形排列的尖牙。
    莉婭收回短棍,屏息凝神。
    她的雙手交疊做出拉弓姿勢,魔力瞬間凝聚成一張半透明的長弓。
    “星弓。”
    第一支光箭離弦時帶起尖銳的破空聲,貫穿三個水蛭人的核心。
    第二支箭分裂成數十道細小的流星,將企圖靠近的怪物釘死在泥漿裏。
    但沼澤在沸騰。
    更多的蒼白身影浮出水麵,它們不再進攻,而是開始....融合?
    莉婭看著數十隻水蛭人互相吞噬,融合成臃腫的肉團。
    肉團表麵鼓起密密麻麻的瘤狀物,突然“噗”地爆開——
    飛濺的酸液擦過莉婭臉頰。
    她側翻落地,光弓重新化為長劍。
    灼痛感從左臉蔓延,溫熱的液體滑下脖頸。
    “淨化。”
    藍色魔力流過傷口,黑血立刻變成蒸汽消散。
    而那個融合體已經膨脹到六米高,表麵浮現出模糊的人臉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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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人臉水蛭怪發出高頻尖叫,聲波震得枯樹攔腰斷裂。
    莉婭在倒塌的樹幹上借力躍起,劍光如雷霆劈下。
    怪物揮動觸手格擋,斷肢處卻瞬間再生出兩條新的。
    “嘖。”
    她後撤到相對幹燥的土丘上,頸間的通訊水晶突然發燙。
    “姐姐!”哈妮婭的聲音直接傳入腦海。
    “《邪穢圖鑒》記載水蛭怪會吸收同類進化!別讓它接觸其他——”
    一條觸手忽然橫掃而來。
    莉婭迅速矮身翻滾,原先站立的地麵被腐蝕出冒煙的深坑。
    這時,水晶傳來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弱點是....上身的臉....”
    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撲來。
    腥風撲麵,莉婭能看到它扭曲蠕動的咽喉深處。
    就是現在!
    她鬆開長劍,雙手拉滿光弓。
    一支螺旋箭矢在指尖成型,箭頭上纏繞著從銀瓶裏取出的鹽粒。
    “淨化之矢。”
    光箭離弦的瞬間,莉婭被衝擊波掀翻在地。
    箭矢穿透上顎血肉的刹那,整個沼澤為之一靜。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衝擊波將方圓十米內的腐水全部蒸幹。
    當煙塵散去,莉婭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爆炸中心。
    地麵留下一個規則的圓形坑洞,邊緣結晶化閃著藍光。
    坑底躺著個蜷縮的人形——
    “艾拉?”
    少女渾身覆蓋著透明粘液,胸口微弱起伏。
    她脖頸後有針孔大小的傷口,周圍皮膚呈現不祥的灰白色。
    莉婭抱起少女,突然聽到泥漿翻湧的聲音。
    殘餘的水蛭幼體正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的目標很明確——虛弱的宿主。
    “沒完沒了....”
    她單手持劍劃出結界,另一隻手按在通訊水晶上。
    “哈妮婭,準備淨化儀式。”
    暮色降臨時,莉婭背著昏迷的艾拉回到修道院。
    哈妮婭早已在門口等候,身旁是滿臉焦灼的雷恩。
    “她還有救。”
    莉婭將少女交給妹妹,“但需要立即淨化。”
    哈妮婭點頭,修道服袖口滑落露出她小臂上的銀色紋路;
    這是治療型修女特有的聖痕。
    她輕觸艾拉頸後的傷口,紋路立刻亮起柔光。
    “寄生時間不長....還能處理。”
    雷恩想跟進去,被莉婭攔住。
    “相信她。”戰鬥後的疲憊終於湧上來,莉婭靠在神像基座上,“有水嗎?”
    少年飛奔去取水時,莉婭望向窗外。
    沼澤方向的黑霧似乎淡了些,但更遠處,聖堂的輪廓仍在黑霧下掩藏著。
    她摩挲著通訊水晶,上麵多了一道裂痕。
    哈妮婭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姐姐,圖鑒裏提到所有"不詳之子"都是被更高位存在操控的....我們可能麵對的是....”
    水杯遞到眼前,打斷她的思緒。
    雷恩的手穩多了,眼神也不再慌亂。
    “明天,”他聲音低沉,“教我劍術吧。”
    莉婭接過水杯,水麵映出她染血的麵容。
    神像腳下的火把突然搖曳,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
    那影子竟隱約生出扭曲的尖角,卻轉瞬即逝。
    “明天。”
    她將水一飲而盡,“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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