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亞人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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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露還未散去,修道院後院的空地上已經響起“啪啪”的擊打聲。
    “手腕太僵。”
    莉婭的木劍精準點在雷恩的手腕內側。
    “這樣握劍,敵人一個反震就能讓你武器脫手。”
    少年齜牙咧嘴地甩著手,汗水順著他發紅的臉頰滑落。
    他彎腰撿起掉落的木劍,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再來。”
    莉婭擺出起手式,麵色肅然。
    雷恩低吼一聲衝上來,這次劍路穩了許多。
    木劍頻繁相撞的悶響驚起附近樹上的烏鴉,驚得它們撲棱棱飛向了灰蒙蒙的天空。
    “進步不小。”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雷恩一個踉蹌。
    哈妮婭抱著厚重的《魔物圖鑒》站在回廊下,晨風吹動她鬢角的碎發。
    她今天把長發編成了麻花辮,垂在平坦的胸前。
    “今早整理圖鑒時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她拈起泛黃的羊皮紙,將書本翻到某處頁麵。
    “關於亞人的。”
    莉婭接過書本,指尖掃過一幅醜陋生物的素描;
    佝僂的人形,皮膚呈現病態的綠色,長著野豬般的獠牙。
    圖畫旁邊的批注已經褪色,但仍能辨認出“夜視能力”、“厭惡強光”等字樣。
    “正好。”莉婭合上書,“今天要去北邊的亞人巢穴。”
    雷恩的眼睛亮了起來:“我能一起去嗎?我的劍術已經—”
    “不行。”莉婭將木劍插回武器架,“你留下保護修道院。”
    “可艾拉已經沒事了!哈妮婭小姐說她明天就能—”
    “雷恩。”莉婭的聲音有些意外的發冷。
    “亞人不是那些喪失智慧的怪物。
    它們會用工具,設陷阱,甚至....”她瞥了一眼哈妮婭。
    “會侵害、分解活人。”
    少年臉色瞬間煞白。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重重地點頭。
    “幫我準備這些。”莉婭列出幾樣物品;
    火把、繩索、鹽塊。
    她解下腰間的銀質小瓶遞給哈妮婭:“再幫我裝些聖水,濃度要高。”
    哈妮婭接過瓶子時,指尖輕輕擦過姐姐的手腕。
    她的瞳孔突然收縮:“你的脈搏....”
    “沒事。”
    莉婭抽回手,修道服寬大的袖口滑落,遮住了她手腕內側一閃而過的黑色紋路。
    正午時分,莉婭站在北麵小路的入口處。
    這條路比通往沼澤的小徑更加荒蕪,雜草叢生,隱約可見某種大型生物拖拽留下的痕跡。
    她摸了摸頸間的通訊水晶,哈妮婭的聲音立刻在腦海中響起。
    “莉婭,小心那些瓶罐。圖鑒上說亞人會用毒物標記領地,請一定要小心。”
    “明白。”
    隨著深入,空氣變得渾濁起來。
    樹幹上掛著黏稠的絲狀物,像巨大的蜘蛛網,但更加腥臭。
    莉婭用劍尖挑起一縷,黏液拉出長長的細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熒光。
    “發現什麽了?”水晶傳來哈妮婭的詢問。
    “像是....警戒網。”莉婭壓低聲音,“可能有震動感知。”
    她改為足尖點地,像貓一樣輕盈地前進。
    轉過一個彎後,地麵突然出現陡坡。
    坡底隱約可見一個洞口,周圍散落著白骨和鏽跡斑斑的農具。
    “找到巢穴入口了。”
    莉婭從腰間取出鹽塊,捏碎後撒在洞口周圍。
    鹽粒接觸地麵的黏液時發出“滋滋”的聲響,騰起幾縷白煙。
    “我進去了。”
    洞穴比想象中寬敞,但惡臭撲鼻。
    莉婭點燃火把,跳動的火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爪痕。
    地麵濕滑黏膩,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腐爛的內髒上。
    “等等。”哈妮婭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有記載亞人會在通道裏設置——”
    “陷阱”二字還未出口,莉婭腳下的地麵突然塌陷。
    她本能地向側麵翻滾,火把脫手而出,照亮了下方的深坑——
    底部豎立著削尖的木樁,上麵綁著幾具已經腐爛的屍體。
    “聲東擊西。”莉婭貼著洞壁,指尖凝聚出一小團藍色光球。
    光球飄向通道深處,照亮了三個蹲伏在暗處正欲撲來的綠色身影。
    亞人。
    它們比圖鑒上畫的更加醜陋,突出的下顎滴落涎水,渾濁的黃眼睛緊盯著她。
    其中一隻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三支粗糙的骨矛立刻破空而來!
    莉婭揮棍格擋,兩枝骨矛被彈飛,第三枝擦過她的大腿,劃開一道血口。
    血腥味似乎刺激了亞人,它們四肢著地快速爬來,長著鋒利指甲的手爪刨起大塊泥土。
    “光耀之劍!”
    藍色劍氣橫掃而過,衝在最前麵的亞人攔腰斷成兩截。
    但另外兩隻靈活地躍上洞頂,像壁虎一樣倒掛著撲來。
    莉婭後撤半步,左手做出拉弓姿勢。
    魔力凝聚的光箭近距離貫穿一隻亞人的眼眶,腦漿和黑血噴濺在洞壁上。
    最後一隻趁機撲到她背上,獠牙狠狠咬向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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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在洞穴中回蕩。
    亞人痛苦地捂住耳朵,莉婭趁機一個過肩摔,由魔力凝聚的劍尖精準刺入它的心髒。
    “哈妮婭?”
    “聲波魔法。”通訊水晶微微發燙,“它們的聽覺很靈敏,用這招可以很好克製它們。”
    “我的耳朵也很靈敏啊.....”
    “嘿嘿。”
    莉婭喘著氣看向巢穴深處,發現最初的三隻隻是哨兵——
    裏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至少十幾隻亞人正在趕來。
    “得加快速度了。”
    她撿起火把,向洞穴另一處繞道衝去。
    通道逐漸向下傾斜,最終通向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
    眼前的景象讓即使身經百戰的莉婭也胃部抽搐。
    溶洞頂部垂掛著數十個繭狀物,由黏液和毛發編織而成。
    所有繭都已沒了動靜,僅有些人體組織泛著異樣的青灰色裸露在外,令生者一陣惡寒。
    地麵散落著啃食過的骨頭,中央的石台上....躺著兩個被分開的軀體。
    莉婭剛要上前,腦後突然襲來一陣勁風。
    她矮身翻滾,原先站立的地麵被一柄巨大的石斧砸出深坑。
    陰影中走出一個比其他亞人大兩倍的生物,肌肉虯結的軀體上布滿傷疤,獨眼裏閃爍著狡詐的光芒。
    它脖子上掛著用人類指骨串成的項鏈,每走一步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哢嗒”聲。
    “大亞人....”莉婭握緊長劍,“這氣息,看來很接近了...。”
    怪物胸口嵌著一顆暗紅色的肉瘤,正隨著呼吸明滅。
    它咧開血盆大口,露出參差不齊的獠牙,然後做了個令莉婭血液凝固的動作。
    它抓起一隻受傷的亞人隨從,活生生咬斷了它的喉嚨。
    黑血噴濺在肉瘤上,立刻被吸收殆盡。
    大亞人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皮膚表麵浮現出蛛網般的紅色紋路。
    “它在吸收同類力量!”哈妮婭驚呼,“莉婭,不能讓它繼續—”
    莉婭已經衝了出去。光劍與石斧相撞,火花四濺。
    衝擊力震得她虎口發麻,但她的劍速更快,一記斜劈在首領腹部拉開深可見骨的傷口。
    怪物怒吼著揮斧橫掃,莉婭躍起躲避,不料它突然鬆開武器,粗壯的手臂如蟒蛇般纏住她的腰。
    將她快速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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