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怕熱不怕冷，長白山海拔高，溫度低，最適合它生長。”
    把泥土洗淨，隨手丟進背簍裏：“走吧，接著往上爬，這都不算稀罕貨。”
    剛走出不遠，采藥人突然停下腳步，前方雪地上有一隻野兔在奔跑。
    緊隨其後的一頭花豹猛地撲過去，一口咬住野兔的脖子，鮮血滴落在雪地上。
    叼著獵物，花豹抬頭看了一眼兩人，迅速鑽入密林深處。
    “走吧。”
    采藥人繼續朝前走，目光卻始終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薛成遠跟在後頭，對剛才出現的豹子並未感到害怕。
    相比東北虎、黑瞎子或者野豬，這隻豹子的威脅小多了。
    當然，如果是群狼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但一頭孤狼對上一頭豹子，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
    豹子體型不大，通常以小動物為食，偶爾也會捕殺傻麅子或鹿。
    兩人走了三個鍾頭，快到中午時分，來到一片緩坡停下。
    采藥人說道：“幾年前我來過這裏，記得這兒長著一棵人參。”
    “那時候年紀小，不到十年的年限就沒摘。”
    “既然來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剛好你也在，帶你看個新鮮玩意兒。”
    說著，他要繞到另一側。
    走到地方，采藥人剛要伸手清理石頭旁的積雪，就被薛成遠一把拽開。
    幾十米外，一隻全身布滿黑色斑紋的花豹赫然現身。
    那雙眼睛冰冷至極，仿佛視兩人為死物一般。
    采藥人看著遠方的豹子，心裏咯噔一下。
    怎麽會又碰見一隻豹子？這不是才剛分開不久嗎？
    “是剛剛那隻。”
    薛成遠從腰間取出弩，箭頭對準豹子，低聲警告：“小心，別亂動。”
    “你怎麽知道？”
    “看看它旁邊。”
    順著薛成遠的視線望去，隻見一隻毛茸茸的小豹崽正在啃食腳下的一塊肉。
    那似乎是隻野兔。
    “不對勁啊！我們走了這麽久，一隻野兔早該吃光了。”
    “可能是中途出了岔子。”
    小豹崽費了好大力氣才啃動野兔，幾次嚐試無果後幹脆放棄了。
    望著不遠處站著的薛成遠和采藥人，它歪著腦袋好奇地打量，四條腿邁開想要走近看看這兩個奇怪的東西。
    結果下一秒就被母豹叼起脖子，一下子蹦出去老遠，消失在視野裏。
    正當采藥人鬆口氣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粗重的哼哼聲。
    兩人慢慢轉身，看見一個龐然大物正朝他們靠近。
    “糟了，是野豬！”
    采藥人臉色驟變，盯著逼近的身影。
    山裏的人都曉得，進山最怕碰上的，頭一號便是野豬。
    這東西平日裏沒事總愛在泥塘打滾，把自己裹滿泥巴。
    到了冬天，泥塘幹了結冰，野豬就轉而啃樹皮。
    有些樹會滲出汁液，沾上身又是一層。
    隻要不使出真家夥，在林子裏它簡直稱王，普通的  根本奈何不了它。
    加上它那幾百斤的分量，難怪剛才那頭花豹逃得飛快，叼起小豹子轉身就溜，連頭都不回一下。
    這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
    看著野豬聞了老半天，忽然抬起頭，用那雙警覺的小眼睛盯著兩人。
    刹那間，山林靜謐，萬籟俱寂。
    野豬盯著他們，嘴裏哼哼作響，鼻孔扇動，蹄子摩擦地麵，徑直朝薛成遠二人衝來。
    那動靜仿佛利箭穿梭林間，震得旁邊樹上的積雪簌簌掉落，全砸在野豬身上。
    甩掉身上的積雪，野豬更加憤怒，雙眼赤紅，加快了速度。
    “跑！”
    采藥人一聲大喊，扔掉背簍，脫下束縛拔腿就逃。
    “別停下！前麵不遠有高處，跟我一起跑！”
    跟在采藥人身後，薛成遠步伐加快，但積雪太深限製了他的速度。
    聽到身後聲音漸近，薛成遠看到采藥人指的方向，至少還有兩三百米遠，明白這樣跑毫無意義。
    “老藥！不成！跑不掉了，我在這裏拖住它，你先走！”
    “！我還需要你這個年輕人擋在後麵？我的臉麵還放不放在眼裏！”
    話音未落，老藥回頭一看，薛成遠的身影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
    “小子你……”
    “你趕緊走，別管我，我去引開野豬，否則我們都得完蛋！”
    他身上帶著空間，有辦法脫身，若和老藥同行，根本施展不開。
    麵對發怒的野豬，薛成遠俯身抓起一把雪，捏成球狀，用力擲出。
    雪球砸在野豬身上，瞬間炸裂。
    雖然毫無傷害的雪球像是在挑釁，卻成功吸引了野豬的注意。
    隻見野豬前蹄急刹，後退轉彎，整個身子猛地一轉，直衝薛成遠而去。
    “薛老師！”
    采藥人看見野豬離薛成遠越來越近，手裏卻空無一物。
    唯一的挖藥工具留在了背簍裏，早已丟失。
    采藥人一咬牙，轉身往高處跑去，那裏他放著一把鐵鎬，以防萬一。
    薛老師頂住，你還有弩可以抵擋一陣，拿到東西我就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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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薛成遠看著遠去的采藥人，鬆了口氣，拿起弩對準奔跑的野豬射出一箭。
    因奔跑產生的震動，弩箭僅射中野豬側麵。
    但弩的力量還算強勁，深入野豬身體約莫一指深。
    隻聽野豬哀嚎一聲，奔跑中的身體晃了一下，甩動腦袋，目光更加充滿仇恨。
    哼唧聲愈發粗重，奔跑加速。
    薛成遠轉身向左跑去。
    那邊剛經過的地方，樹木密集，或許能阻擋片刻。
    然而兩條腿在雪地裏終究不如四條腿快，眼看距離不到半米，眼前就是一棵參天古樹。
    薛成遠心中一動，身影瞬間消失。
    “砰！”
    一聲巨響，野豬狠狠撞在樹幹上，撞得頭暈目眩，兩眼發黑。
    隨著樹上的積雪大量掉落，直接將野豬埋住。
    薛成遠觀察外麵的情況，重新出現，將弩再次裝箭，試圖將野豬收入空間。
    但未能成功，不知是因為反抗力過大，還是因為生命力還未降到足夠低。
    看著雪堆顫動，薛成遠將箭尖瞄準野豬昏沉的額前，待其頭部完全露出時，果斷射向它的眼眶。
    “嗷——”
    震耳欲聾的哀號劃破林間，聽到此聲的采藥人正提著工具爬上高處，卻渾身一顫，慌忙提起隨身物品朝薛成遠奔去。
    弩箭貫穿脆弱的眼球直達腦髓，野豬踉蹌倒地，四肢亂蹬，嚎叫不止，撞擊得周圍大樹搖晃不已。
    積雪隨之墜落，半掩住它的身軀。
    一時之間，混亂四起，鮮血與積雪飛散，染紅了四周。
    薛成遠退至遠處，又抽出一支箭。
    這次進山，總共隻帶了五支，其中三支還是從老隊長那裏順來的。
    這種武器不同於普通弓箭，攜帶過多毫無意義，上弦緩慢，即便帶上也派不上用場。
    他並未考慮將其放入儲物空間。
    然而今日遇到的這隻野豬，超出了他的想象。
    無論今生還是前世，加起來都沒見過如此巨大的家夥。
    這頭畜生比那些職業偷獵者還棘手得多，稍有不慎便能致命。
    瞄準仍在掙紮的野豬，一道寒光閃過，第二支箭穿透另一隻眼眶，直擊要害。
    野豬瞬間雙目失明，痛吼一聲，力度明顯減弱，四肢動作也隨之遲緩。
    接著是第三箭，穿過鼻孔直入顱內，豬鼻破裂，叫聲逐漸低微，整個身體也趨於安靜。
    當采藥人趕到時，戰鬥已告一段落。
    “這……”
    采藥人目睹眼前情景，目瞪口呆。
    按照他的設想，這樣一頭猛獸絕對不可力敵，然而結果卻如此輕巧。
    粗略估算，這頭野豬至少有三百斤重，屬於成年公豬，連東北虎都忌憚三分。
    在沒有現代化武器的情況下，普通人都會選擇避讓逃生。
    他之所以敢前來，全因內心始終存有愧疚，不願錯過救治可能的機會。
    “老藥，你發什麽愣？愣在這兒幹嘛？”
    薛成遠放下弩箭，拾起一根長棍清理尚在抽搐的野豬  。
    清掃完表麵積雪後，他意識到這頭野豬體型巨大，靜止時看起來並不顯眼，走近才發現其真實尺寸令人震撼，恐怕重量遠超三百斤。
    “不是，這是你一個人解決的？”
    采藥人難以置信地問。
    “除了我，還有誰會在這裏？這些箭全都插在上麵呢。”
    薛成遠一腳踹向嵌入野豬眼中的箭矢，讓它深深紮入。
    野豬隨之劇烈顫動，湧出更多血液。
    待所有箭矢穩固固定後，薛成遠拍拍手掌說道：“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剛上山就這麽個龐然大物，要不要回去了？”
    “回去！”
    采藥人連連附和，“這麽大的野豬肉，拿到供銷社賣的話，價值堪比幾株人參啊！還采什麽藥材？”
    “再說，野豬本身有很多可利用部分，比如豬胃、豬皮之類的東西都非常有用。”
    “那咱們怎麽運下山？”
    他們一路上攀爬數小時，路程遙遠。
    他不能當著采藥人的麵將野豬收入儲物空間。
    “做個簡易木排，把野豬捆紮牢固，放在上麵拖下來。”
    “雖然上山容易下山難，但對於這麽大一頭野豬而言，拉下山反而簡單一些。”
    采藥人說著，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背簍，裏麵有一段粗長結實的麻繩。
    “有時我在山裏采藥，這東西必不可少，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
    采藥人在旁邊用鐵鎬打斷不少粗樹枝，用幹枯的枝條捆紮後，又用麻繩固定妥當。
    "試試這個。
    "
    薛成遠試著拉動，點點頭："可以，雪地本來就利於拖動，沒問題。
    "
    "咱們現在隻等野豬徹底斷氣，再想辦法把它弄到那個東西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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