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工明確，薛成遠負責數學和一些基礎的衛生知識，語文由辛琇晶教授。
    "薛老師！薛老師！"
    正在忙碌時，門外有人敲門。
    "請進。
    "
    隻見一個半大的少年推開門，滿臉笑容："薛老師，奶奶做的糖蒜，說快過年了，按我們這兒的習慣，這個得備著！"
    "好，代我謝謝她老人家。
    "
    薛成遠也不客氣，接過一小壇糖蒜放在桌上。
    越是臨近過年，村裏人就經常給他送些東西過來。
    有時是紅薯，有時是土豆，還有醃好的豇豆、蘿卜幹之類。
    數量雖不大，但讓他嚐嚐東北特色還是綽綽有餘。
    "小毛蛋，過來。
    "
    薛成遠摸了摸口袋，掏出兩塊古巴糖。
    他的存貨不多了，回頭得找個機會去買些補充一下。
    "謝謝薛老師！"
    小毛蛋接過糖，興高采烈地蹦跳著離開了，看著薛成遠連連搖頭。
    這孩子，真實在！
    剛站起來放糖蒜，外麵又傳來喊聲。
    "薛老師！薛老師！網織好了！"
    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跑到門前。
    聽到聲音，薛成遠頓時來了精神。
    說了這麽久，終於完成了。
    "薛老師，網織好了！"
    王偉強跑進屋，大口喘氣："村裏的媳婦和大媽按你說的做，大家齊心協力，因為時間緊，材料不足，半個月才織了六十米，網眼都是三寸大小的孔洞。
    "
    "咱們趕緊去看看！"
    薛成遠放下手裏的東西，跟著王偉強出了門。
    來到王家屯這麽長時間了，他一直琢磨著怎麽能抓魚放到空間池子裏，總不能等雪化了再動手吧。
    如果單靠這些野生動物，一隻隻抓到什麽時候。
    那天上山巡邏時，和黃挺走到一個湖邊。
    這個湖在山裏不算小，目測大約有一百來米長，三十米寬，呈長條形。
    當然，比起聞名遐邇的天池差遠了。
    據黃挺說，這是他們開春時舀魚的地方。
    這片湖周圍主要是王家屯和靠山屯兩個村子，靠山屯的人在山背麵，翻山越嶺很少過來。
    等到冰層融化，村裏很多人就會去那裏。
    薛先生，別的不講，您腦子裏裝的東西確實是比我們的豐富多了。”
    王偉強瞧著薛成遠，由衷地敬佩，他是怎麽想出用網在冰下捕魚的呢？
    關鍵是怎麽下網？
    王家屯這麽多年，誰也沒見過這種法子。
    “少拍馬屁了，人家薛先生腦袋裏裝的是學問，你那裏麵不過是一些腦漿罷了！”
    采藥人在旁邊開口，對王偉強說道：“你的腦子怕是連狗都不如。”
    “養狗怎麽了？養狗也能養活一家人呢！”
    采藥人剛想繼續說下去，那邊就有位大娘喊道：“薛先生，看看還有什麽需要做的，我們再調整調整。”
    “好嘞！”
    薛成遠走到人群裏，接過網仔細看了看，然後豎起大拇指：“可以，就是這樣。”
    薛成遠家以前組織過冬季捕魚，他本人也參與過，父親更是負責人，這對他來說根本不算難事。
    “這麽說，這次真的能成？”
    “能成，每隔十米鑿個冰洞，用粗竹竿固定，讓網浮起來。”
    “再用竹製的夾具，配合絞盤調整方向，用竹竿夾住，往另一頭拖就行。”
    薛成遠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聽不懂，他講這些到底有什麽意義。
    “嗯，就這樣幹，照我的話做準沒錯。”
    “對，聽成遠的。”
    老隊長從旁邊走過來：“眼看就快過年了，年貨肯定是缺的，每家孩子都多，都在琢磨年三十做什麽飯。”
    “成遠說的辦法咱們不懂，那就別再多嘴了，大家都知道，成遠是為了咱們屯好。”
    “等這個年過了，孩子們一上學，咱們的日子肯定越來越好！”
    “對！老隊長說得對。”
    “行了，咱們收拾收拾，看看還需要什麽，成遠你來說，大家動手準備。”
    眾人應聲，薛成遠說完該準備的，大家立刻忙碌起來。
    今天先試試能不能下網，不成的話就隻能等到明天。
    一天看不到魚，屯裏的人都坐不住。
    花了這麽多時間和錢，如果抓不到魚，損失可不小。
    要是抓不到魚，薛成遠在屯裏的威望肯定會下降很多。
    “老隊長，屯裏的騾子能進山到湖那邊嗎？”
    “沒問題，騾子本來就是這麽用的。”
    老隊長又說道：“成遠，再給我透個底，這事到底能不能成？”
    “肯定能成，老隊長認識我這麽久，什麽時候聽過我說大話？”
    “也是，是我多慮了。”
    老隊長稍稍放下心來。
    隻要王家屯學會這種方法，別的不說，王屯以後在當地肯定是個富庶之地，各家的孩子結婚時，外麵的姑娘願意嫁進來的也會越來越多。
    一切都會不一樣。
    “回吧，老隊長，我再忙活忙活，明天再去，咱們屯今年一定能過個富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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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屯裏的年輕媳婦和大媽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這張網是她們半個多月的心血，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次了。
    這邊薛成遠帶著黃挺、王偉強等人找來竹子，按照距離切割，做好所有準備。
    第二天一早，屯裏的男人們吃飽後，熱火朝天地往騾子上裝漁網和工具。
    結果發現騾子拉不動這麽多東西，大家一合計，幹脆叫更多人幫忙，把不容易損壞的東西捆好，要麽背著，要麽拉著，往湖邊走去。
    人一多，山裏頓時熱鬧起來。
    平日裏還能看到的雪兔、野雞之類的小動物，遠遠聽到聲音就跑了。
    而豺狼虎豹之類的猛獸，則完全不見蹤影。
    人群熙攘之時，其險如狼群聚首。
    “兄弟們加油幹，快到了，一到，豐收就在眼前！”
    “有了魚，過年煮魚頭孝敬長輩，年三十再燉魚，桌上又能多一道美味！”
    “這不是日子越過越好了嗎？”
    “老隊長，你這話聽著都流口水，別說了，等捕到魚分了，我請你喝酒！”
    老隊長牽著騾子在前頭喊：“別請我，要是能抓到魚，成遠，整個屯子的人都要請！”
    “那是必須的！”
    眾人齊聲回應，渾身充滿力量，扛著裝備，途中休息幾次，直奔湖邊。
    “成遠，咋弄，現在動手！”
    眾人放下東西，目光聚焦在薛成遠身上。
    那無數雙眼睛裏滿是期待，對美好生活的渴望。
    臘月將近尾聲，天氣愈發寒冷，一年中最冷的日子不會太久。
    “動手。”
    薛成遠一聲令下，眾人有序操作。
    每間隔十米安排兩人，開始鑿冰洞，老隊長在一旁指揮。
    時間緊迫，網不能太大，但也得打出六個網眼，留些空間，用繩子固定。
    鑿冰時，一人用錘子敲，另一人舀出碎冰，以免因低溫再次凍結。
    “大家使力幹，但也要小心，別挖過頭掉進去，即便撈得起，也別凍壞身體。”
    “好嘞！”
    “偉強，來，用力，穩住，往下砸。”
    薛成遠喊著，讓王偉強確認固定點。
    王家屯缺乏設備，隻能手動定下一處，後續靠人力慢慢拉起漁網。
    那時耗費的人力可想而知。
    “這冰層可真厚，怕是有半米多吧！”
    “不止，我進城時聽說，這裏零下三十多度，凍幾個月，冰不止這麽厚。”
    “零下三十度是多少攝氏度？”
    “問我？我問誰去？”
    一群漢子閑聊著，兩人一組努力幹活。
    沒多久，所有人都額頭冒汗，個個賣力，沒人偷懶。
    “出水了！”
    半天後，王偉強一聲高呼，第一個冰洞打通。
    湖水如噴泉般湧出，濺濕了毫無準備的王偉強。
    見有成果，眾人幹得更帶勁，開始拓寬冰麵，讓竹竿和漁網順利放下。
    “我們也出水了！好多水！”
    很快，其他人也跟著喊起來，冰洞成功鑿開，開始擴展冰麵。
    “記住範圍大小，還有我說過的，等我這邊竹竿和網下去後，你們用夾子找位置，提著遞過去！”
    “每個人聽清楚了！”
    “薛老師的話我們都記住了！您放心，背了好多遍，全記心裏了。”
    所有冰洞鑿好並確認後，大家開始把網從騾子車上搬到冰麵。
    “記住順序，別搞反了！下網聽我號令，別急！”
    薛成遠每說完一句，老隊長都會重複一遍，以防有人不當回事。
    “鄉親們！下網！”
    隨著薛成遠一聲令下，漁網入湖，開始移動竹竿。
    竹竿順著冰麵往湖裏送，有人調整方向，有人檢查位置，還有人在遠處等待。
    竹竿擺正後，用切片捆綁的竹竿夾住，把漁網往後傳遞，送至下一個冰洞。
    一群大男人“嘿呀”叫著，不斷將竹竿往後遞，送完後還有些恍惚。
    正幹得起勁，怎麽就結束了？
    "行了，網已經布好了，把兩邊的繩索固定好，咱們就等著魚自己上鉤吧！"
    "就這麽簡單？"
    黃挺一臉困惑地問："咱們也沒怎麽折騰，就這樣成功了？"
    "簡單？"
    老隊長生氣地用煙袋敲了他一下："你小子一張嘴，淨說些沒邊的話。
    "
    "村裏的嬸子、嫂子、姐妹們，還有那些還沒嫁人的姑娘，包括你的婆娘！"
    "咱們忙活了半個月，天不亮就起來，半夜才睡，又冷又累，到了你這兒卻什麽都沒做，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說出來？"
    老隊長越想越氣，一腳踢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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