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餃子，其他都沒肉，隨便誰想偷都可以偷走，薛成遠自顧自睡覺。
    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日光已灑滿屋內。
    除夕，好日子。
    等薛成遠開門時，門外站滿了人，正在抽煙聊天。
    “各位怎麽都在這兒？今天沒事情做了？”
    “成遠醒了！”
    大家紛紛站起來笑著回答。
    “老隊長，這是要幹什麽？”
    “成遠，上次不是買了紅紙和筆墨準備寫對聯嗎，今天三十了。”
    “哎呀，早該叫我，一覺睡到天亮，都沒把我叫起來。”
    “隊長不讓叫。”
    辛琇晶在一旁插話：“我想叫你來著，被攔住了。”
    “叫啥，昨天忙一天，今天休息休息不行啊？”
    “大家都在閑著，非要讓成遠忙嗎？”
    老隊長說完便看向薛成遠：“成遠，飯吃了嗎？沒吃的話先去吃點吧。”辛琇晶轉過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老隊長。
    這不是，這，比她平時更誇張。
    “沒事，老隊長，東西拿來就行，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忙完這天就行。”薛成遠招呼大家。
    “好！”老隊長喊人搬桌子，把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拿出來。
    “成遠啊，這是我今早蒸的包子，還熱乎著呢，你嚐嚐。”旁邊二毛遞過來幾個包子，薛成遠沒說話，幾口一個吃完了，進屋喝了口水就開始幹活。
    他先把紅紙裁成相同長度和大小，再裁一些小張的，剩下的就是大張的，用來寫福字。
    對聯的橫批全都準備好了。
    “誰先來？”“我！”
    黃挺直接走上前：“成遠，先給我家寫一副。”“黃哥，你要什麽樣的？”“來個大氣又好聽的。”“好！”
    薛成遠拿起毛筆寫下：
    “這上聯，來個發憤圖強興大業；下聯是勤勞致富奔小康，橫批，國強民富！”
    “好！”黃挺高興地說：“聽著就大氣，成遠，那啥，奔小康是什麽樣？”
    “就是吃得飽，穿得暖，每家每戶都有代步的牲口車，有房子住。”“好好好！奔小康！”
    聽到薛成遠的話，後麵的眾人也不多想，隻想像黃挺一樣。
    什麽有錢沒錢的，都不在意，隻想著奔小康，過上有吃有穿有牲口的日子。
    寫春聯的過程比薛成遠預想的要簡單。
    連老隊長都隻顧著要這種，說：“這字寫得真好。”
    二毛在一旁看著薛成遠寫字，嘖嘖稱讚：“不是，二毛，你知道上麵寫了什麽嗎？”“不知道。”“不知道你還說寫得好？”“咋了？不認識字就不能誇了？那看過去確實好看，唰唰唰就寫完了，就像耍大刀一樣。”
    寫完村裏人的，薛成遠想了想，又寫了一副。
    創大業千秋昌盛，張宏圖再創輝煌，橫批，大展宏圖。
    “成遠，這是咱們門上的嗎？”“咱們門上的等會再寫，這是準備送人的。”“送人的？”辛琇晶好奇地看著薛成遠問：“我們村裏的人都有了，就算你下山送人上山送人，來回也來不及啊！”“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寫完春聯，薛成遠又給每家每戶寫了福字。
    這三天一上午就過去了。
    “走，回家。”薛成遠帶著自己的東西回家準備炸東西，準備年貨。
    “走，貼春聯貼福去！”辛琇晶高興地點頭。
    “好好好！”
    兩人配合默契，一人拿著，一人刷著從采藥人那裏蹭來的漿糊。
    刷在門扇上，貼的東西根本掉不下來。
    自家房門貼好後，薛成遠又給教室貼上了。
    整個屯裏一個都不能漏！
    忙完自己這邊，薛成遠拿出剩下的春聯、福字和桃符，朝天空吹了個口哨。
    這一聲口哨把辛琇晶吹愣了，這是在幹什麽？
    抬頭一看，沒多久，隻見一個身影出現在空中，高鳴一聲，直直向薛成遠衝來！
    “成遠！往後退！”
    一旁剛出門的柱子看到直衝薛成遠而來的物體，臉色瞬間大變，大聲吆喝著抓起家裏的大木盆，扛著就往薛成遠跑去。
    “柱子，怎麽了？”
    “鷹！鷹！”
    柱子來不及拿槍，趕緊拿盆跑到薛成遠麵前。
    旁邊的幾戶人家看到天上的狀況，臉色也變了，拿著能抵擋的東西跑過來，大聲吆喝著。
    隨著喊聲，沒多久整個屯裏的人都出來了。
    天空中有個拳頭大的東西正急速下落。
    "成遠！進屋！"
    "快進屋，成遠！"
    薛成遠看見身邊的人緊張兮兮地盯著自己，他笑著擺擺手："別擔心，不用緊張，也不用拿槍。
    "
    他試圖舉起右手模仿架鳥的動作，但想到海東青的體重，又放下了手。
    一陣狂風襲來，翅膀劇烈拍動，隻見一隻展翅超過兩米、身高一米多的大鳥停在眾人麵前。
    "啪！"
    海東青張嘴吐出一隻雪兔，重重摔在地上。
    眾人立刻警覺起來，盯著海東青。
    "這是要送東西過來？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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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順便幫我把這東西送到那邊去，你知道是誰，就在牛棚旁邊。
    "
    薛成遠把東西綁在海東青的腿上，還摸了摸它的腦袋。
    海東青回蹭了下薛成遠，環顧四周，振翅飛離。
    看著越飛越遠的海東青，村民們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了，直到它完全消失才緩過神。
    "等等，成遠，剛才那是鷹？"
    "嗯，學名叫矛隼。
    "
    "我記得沒錯的話，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海東青吧？"
    采藥人轉過頭，盯著薛成遠，一臉震驚："北方的神鳥，空中無敵，怎麽會聽你的話？"
    "海東青！"
    "這就是傳說中的海東青？"
    年輕一代從未親眼見過這種鳥，隻在老獵人的描述中知曉。
    大家沉默地看著薛成遠，欲言又止。
    打獵捕魚再厲害，可剛才那場景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薛成遠能指揮海東青？
    為什麽海東青會送來東西？
    為什麽海東青對他言聽計從？難道海東青真的通人性？
    城裏人就算聽說有這種鷹，也會覺得不過是一種普通的鳥。
    再厲害的鳥，一槍也能打下來！
    隻有山裏人和草原上的牧民知道海東青的價值，有多強大。
    要是能得到一隻海東青，很多人都會傾盡所有！
    "確實是海東青。
    " 薛成遠蹲下拾起兔子："別這麽看我，我剛到屯子時在山上救了它一次。
    "
    "後來偷偷養了些日子，你們送的兔子雞之類的，我都喂給它了，沒想到它還記得回來。
    "
    "怪不得你吃東西那麽快。
    "
    老隊長依舊望著天空點頭："鷹這種鳥天生高傲，隻能馴服，沒想到還能這樣治好它並建立感情，真是學到新東西了。
    "
    "不過想想還是挺神奇的，你怎麽能跟海東青有這種關係！"
    "我們山裏的祖祖輩輩，做夢都想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海東青，但據我所知，王家屯的祖先沒人捕獲過海東青。
    "
    "命啊！"
    薛成遠聽著大家說得這麽誇張，笑了笑："行了老隊長，別想太多了，讓大家趕緊回家吧，我也該回去吃點東西了，都中午了。
    "
    "先回屋了！謝謝老家夥！"
    等薛成遠進了屋，王家屯的男人互相看了看，都搖搖頭。
    這海東青居然跟人相處得這麽好，甘願成為運送物品的工具，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等進了屋，辛琇晶跟著薛成遠後麵說道："成遠，你知道嗎？"
    "知道什麽？"
    "你現在在我心裏已經是神一般的存在，很快在山屯裏也會成為神人了！"
    "你這話怎麽說的，怎麽就成了神人了？"
    薛成遠把解凍好的魚肉取出，裹上麵粉放一旁。
    接著拿出蘿卜，拌上麵糊，打算再炸些素丸子。
    辛琇晶在旁邊幫忙："我不是山裏人，但我爸以前告訴我，這種鷹就是海東青。
    " "他說我爺爺當年想出一千大洋買一隻海東青，都沒買成。
    有這麽難嗎？"
    薛成遠將所需材料備齊，將準備好的葷油倒入鍋中融化。
    豆油之類的不夠用，炸東西不成，幸好還有不少葷油。
    "是真的，那種東西可不是隨便能買到的。
    " "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辛琇晶等油融化、溫度升高後，開始往鍋裏放丸子。
    "回頭你給我一千大洋，我就把海東青給你。
    "辛琇晶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轉頭看著薛成遠："我們家現在什麽都沒有，要不你看看我能值多少錢，把我賣了吧？" "或者我自己賣給你，你覺得怎麽樣？" "別鬧！手裏有東西呢！別碰我！"
    薛成遠趕緊避開："辛琇晶同誌，炸東西的時候當心油濺出來。
    " "再這樣胡來，我就收拾你信不信？" "哦。
    "辛琇晶乖乖坐下繼續。
    "成遠，如果說一千大洋我家可能拿不出來，但一千港幣還是有的。
    " "那是當然，你家條件，一千港幣不算什麽。
    "薛成遠毫不猶豫地說："你以前也是個千金大  ，現在成了村裏的傻丫頭。
    " "你才傻呢！"
    辛琇晶不悅："我在跟你講我家的事呢，我爸千叮萬囑不讓我跟別人說的。
    " "等等。
    "辛琇晶站起來看了看門外，確認房門關好後重新坐下。
    "你怎麽搞得跟地下工作者似的？怎麽了這是？你爸不讓你說？" "我家的東西，主要不在內地，實際都在港島！"
    "隻是我爸一直沒說，現在被拿走的隻是一小部分！" "我爸說這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我家就有  煩了！"薛成遠聽著愣了一下，看著辛琇晶。
    辛琇晶用力點頭，表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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