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十分的毒辣，赤焰門，山門處的守衛打著哈欠，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林紅袖低著頭快步走著。
    “站住！”一個守衛突然喝道。
    林紅袖停下腳步，怯生生地抬頭。
    “腰牌。”守衛伸出手。
    她連忙從腰間解下外門弟子腰牌，雙手奉上。守衛隨意瞥了一眼就丟還給她。守衛擺擺手，轉身繼續和同伴抱怨值夜的事。
    林青月快步離開，穿過幾十座山峰後，外門弟子居所出現在眼前。
    推開自己的房門，同屋的趙師姐和李師姐正在聊天，見她進來了。趙師姐說道：“回來了。”
    “嗯。”林紅袖輕聲應道。
    趙師姐說道：“藥園的活堆積了不少，明日早些去。”說完便和李師姐離開居所，去藥園鋤草。
    赤焰門的外門膳堂裏，蒸騰的熱氣早已散盡。
    林紅袖走進膳堂時，午時的陽光已經西斜了大半。膳堂內空蕩蕩的，隻剩下幾張長桌上零星的碗筷，和角落裏幾個慢吞吞吃飯的外門弟子。
    她低著頭，腳步輕緩地走向打飯的窗口。
    “還有飯嗎？”她輕聲問道，聲音細弱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人。
    膳堂弟子頭也不抬，用長勺敲了敲旁邊的大木桶：“自己看。”
    木桶底部粘著幾粒米飯和沒有菜的菜湯。旁邊的竹筐裏躺著兩個幹癟的饅頭，表皮已經發硬。
    膳堂弟子隨手從竹筐裏抓起兩個饅頭扔在盤子上，又放一個碗在盤子上，舀了一碗菜湯在碗裏。
    “多謝師兄。”她小聲說道，雙手接過盤子。
    膳堂弟子哼了一聲，轉身開始收拾灶台，鐵鍋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
    膳堂角落裏，幾個外門弟子圍坐在一起，低聲談論著什麽。林紅袖選了張遠離他們的桌子坐下，背對著所有人。
    饅頭硬得硌牙，她小口小口地咬著，就著已經涼透的菜湯下咽。
    膳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女弟子嬉笑著走進來。她們穿著比普通外門弟子稍好些的衣裳，袖口繡著赤色的丹爐，是煉丹堂的外門弟子。
    “哎呀，怎麽隻剩這些了？”一個尖細的聲音抱怨道。
    膳堂弟子的態度立刻殷勤起來：“幾位師妹別急，我這就去後廚看看還有什麽。”
    林紅袖依舊低著頭，小口喝著已經見底的菜湯。
    煉丹堂外門女弟子們拿到了新蒸的饅頭和一小碟鹹菜，坐在離她不遠的桌子上，嘰嘰喳喳地談論著門內的八卦。
    “聽說掌門要閉關了。”
    “新來的那個煉器堂執事，長得可真帥。”
    “我昨天看見執法堂的炎烈師兄。”
    林青月吃完最後一口饅頭，端起盤子走向回收處。經過那幾個煉丹堂女弟子時，她們突然安靜下來，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這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
    “這是誰啊？怎麽沒見過？”一個圓臉女弟子小聲問道。
    “藥園的唄，整天灰頭土臉的，誰能記得住。”另一個女弟子嗤笑道。
    林紅袖像是沒聽見一樣，把盤子輕輕放在回收處的木桌上，轉身離開膳堂。
    回到外門弟子居所時，房裏沒人。關上房門，從儲物袋中拿出《青冥丹訣》。
    她盤坐在床鋪上，將神識緩緩探入玉簡中。海量的信息立刻湧入腦海：一百零八種上古魔丹的配方、煉製手法、火候掌控，其中許多材料她連聽都沒聽說過。
    “九幽冥火丹。”她心中默念出其中一個丹方的名字，“九幽冥草、玄陰草、魔心蓮……”
    傍晚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她迅速收起玉簡，站起來假裝在整理床鋪。
    “林師妹，你在啊！沒去吃晚飯嗎？”趙師姐推門進來。
    “嗯，我一會就去。”林紅袖輕聲應道。
    趙師姐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我們現在一起去膳堂吃飯。”
    “好的。”林紅袖回道。
    赤焰門的外門膳堂前，外門弟子們正排隊領取晚飯。
    林紅袖跟在趙師姐身後，低著頭在排隊。隊伍緩慢前進，終於輪到她們。
    按照慣例還是一碗米飯和一碗青菜。
    膳堂內擺著幾十張長木桌，大多已經坐滿了人。趙師姐領著她在角落裏找到兩個空位，林紅袖小心地坐下，將盤子放在桌麵上。
    “聽說煉丹堂的晚膳有肉。”趙師姐扒拉著碗裏的飯。
    林紅袖小口吃著已經涼透的米飯，聞言隻是輕輕點頭。
    趙師姐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吃飯。
    林紅袖將最後一口米飯送入口中，放下筷子，聽見趙師姐滿足地歎了口氣。
    “雖然夥食簡單，但總比餓肚子強。”趙師姐抹了抹嘴，“走吧，回去早點休息，明日還要給藥園除草。”
    月光透過窗欞，同屋的趙師姐和李師姐都已熟睡。
    林紅袖穿上外衣，盤膝坐在床上。從儲物袋裏拿出記載《青冥丹訣》的玉簡，接著參悟。
    不知不覺，三個時辰過去了，林紅袖的神識突然一陣刺痛。持續參悟消耗過大，太陽穴如針紮般脹痛。她果斷退出玉簡，發現掌心已經沁出冷汗。將玉簡收入儲物袋，閉目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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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微亮，林紅袖便已起身。
    推開房門時，外麵已有三三兩兩的弟子走動。她低著頭快步穿過人群，朝藥園走去。
    “林師妹！”身後傳來喊聲。趙師姐小跑著追上來，“今日怎麽走得這般急？”
    林紅袖停下腳步，等趙師姐趕上。“活太多了，這幾天都要早點去。”她輕聲回道。
    “誰讓咱們是外門弟子呢？就是吃苦的命。”趙師姐不滿的說道。
    藥園東三區的靈田裏，夜露還未散盡。林紅袖在田壟間，用小鋤頭除草。
    林紅袖回到居所已是傍晚，同屋的李師姐見她進來，皺眉道：“一身泥味，快去洗洗。”
    “這就去。”她抱著木盆匆匆出門，去公共浴房。
    夜深人靜，同屋兩人熟睡後，林紅袖開始參悟“青冥丹訣”。
    回到赤焰門的十天，林紅袖重複著同樣的生活。
    第十一天傍晚，醉心樓三樓。
    竹韌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有一壇魔穀酒和十幾個菜。
    樓梯處傳來腳步聲。竹韌轉頭，看見林紅袖緩步上樓。
    “來了。”竹韌起身。
    林紅袖在對麵坐下，目光掃過滿桌菜肴，唇角微揚：“這麽豐盛。”
    竹韌給她斟了杯酒：“說好的。”
    林紅袖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滿足地眯起眼：“比膳堂的涼水強多了。”
    兩人安靜地吃著菜，偶爾交談幾句。竹韌夾了塊魚肉放在她碗裏：“藥園如何？”
    “除草，澆水，日複一日。”林紅袖夾起魚肉送入口中，“外門弟子就是這樣的日子。”
    “《青冥丹訣》參悟得如何？”竹韌問道。
    林紅袖放下筷子：“才看了三分之一。工作了十天，能夠休息二十天。用二十天看完，應該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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