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韌低頭看看自己洗得發白的衣衫：“這叫返璞歸真！那些穿金戴銀的，指不定兜裏比臉還幹淨。”
    “少貧嘴。”玉劍仙子把最後一口糕點咽下，“你方才說認識纏情絲，莫非跟邪情宗有舊？”
    竹韌立刻跳腳：“冤枉啊！我就是在話本裏看過......”
    “哪個話本？”仙子劍鞘一抬，“拿來我瞧瞧。”
    “這個嘛......”竹韌撓頭，“被我家廚娘當柴火燒了。”
    玉劍仙子冷笑一聲：“編，接著編。”
    “真的！”竹韌一臉誠懇，“我家廚娘是一個暴脾氣，她的脾氣比你還暴，動不動就燒書撕畫......”
    “閉嘴！”玉劍仙子的劍從劍鞘中彈出一截，“再敢拿我跟別人比，舌頭給你凍成冰坨子！”
    竹韌小聲嘀咕：“這年頭，說真話也要挨打......”
    “你說什麽？”玉劍仙子冷聲道。
    “我說仙子明察秋毫！”竹韌突然指著遠處，“咦？那不是金蟾老哥嗎？”
    玉劍仙子轉頭看去，竹韌“嗖”地竄出三丈遠：“仙子保重，我去抓蛤蟆了！”
    “站住！”玉劍仙子身形閃動，轉眼攔在他麵前，“想跑？”
    竹韌苦著臉：“仙子，您看這天色已晚......”
    玉劍仙子正要發作，遠處突然傳來更夫沙啞的喊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竹韌趁機拱手：“你看這都三更天了，仙子再不回去，怕是要誤了美容覺……”
    “閉嘴！”玉劍仙子劍鞘一指。
    竹韌眼珠一轉，突然指著玉劍仙子身後驚呼：“仙子小心！有暗器！”
    玉劍仙子頭也不回，劍鞘精準地擋住竹韌悄悄彈出的瓜子殼：“就這？”
    “哎呀，被識破了。”竹韌訕笑著搓手，“仙子這破暗器的功夫當真了得，不如教教我？”
    “教你？”玉劍仙子冷笑，“就你那醉貓樣。”
    竹韌突然從儲物袋裏摸出個酒葫蘆，仰脖灌了一口：“仙子有所不知，我這醉貓功法可是祖傳絕學，講究的就是個醉眼朦朧看美人兒，越看越精神！”
    玉劍仙子劍鞘“啪”地抽在他手腕上：“再敢胡言亂語，把你爪子剁了泡酒！”
    “哎喲喂！”竹韌甩著手直跳腳，“仙子這招使得妙啊！不過打錯人了，我是好人啊！”
    玉劍仙子氣得打顫：“你......”
    “我怎麽了？”竹韌突然湊近嗅了嗅，“仙子身上這香粉味......大半夜抹香粉，莫非是要私會......”
    玉劍仙子劍鞘“咣當”砸在他腦門上：“滿腦子的齷齪想法。你懂什麽，亂講什麽香粉味？本姑娘這是天生體香！”
    竹韌揉著腦門直咧嘴：“哎喲喂，仙子這體香夠衝的，隔著三裏地都能聞見......”
    “你！”玉劍仙子劍鋒出鞘三寸。
    “別別別！”竹韌連連擺手，“我這不是誇你香嘛！你看那些話本裏寫的，仙子不都是自帶異香的？”
    玉劍仙子冷哼一聲：“再敢油嘴滑舌，把你舌頭割下來泡酒！”
    竹韌晃了晃，手上的酒葫蘆：“巧了！我這正好有一葫蘆三十年陳釀，要不現在就泡上？”
    玉劍仙子劍光一閃，酒葫蘆“哢嚓”斬成兩截，酒水灑了一地。
    “暴殄天物啊！”竹韌痛心疾首地蹲下。
    “活該！”玉劍仙子甩了甩劍穗，“再敢胡言亂語，下次劈的就是你的腦袋！”
    竹韌看著地上裂成兩半的酒葫蘆，心疼得直嘬牙花子：“哎喲喂，這葫蘆跟了我三年，比老婆還親呢！”
    玉劍仙子劍穗一甩，冷笑道：“就你這德行，怕不是要跟酒葫蘆過一輩子。”
    “那可說不準！”竹韌從地上撿起半拉葫蘆，晃了晃裏麵殘留的酒液，“至少葫蘆不會拿劍劈我。”
    竹韌正蹲在地上拚那破葫蘆，玉劍仙子突然劍鞘一挑，把兩半葫蘆都挑飛了。
    “哎喲喂！”竹韌跳起來，“仙子這是要斷我姻緣啊！”
    玉劍仙子冷笑：“跟個葫蘆拜堂成親？要不要本姑娘給你當證婚人？”
    “那敢情好！”竹韌搓著手，“不過得先問問我家那個同不同意......”
    “嗯？”仙子劍穗突然繃直，“你不是說沒成親嗎？”
    竹韌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是說我家廚娘......”
    “放屁！”玉劍仙子劍鞘“啪”地抽在他小腿上，“廚娘是管灶台的！”
    竹韌抱著腿直跳：“仙子博學！要不這樣，你教我修行，我讓她教你做飯！”
    “就你家的廚娘……”玉劍仙子上下打量他，“她怕不是隻會煮白水泡飯。”
    “小看人！”竹韌從儲物袋摸出個油紙包，“嚐嚐我家廚娘秘製的五香魔獸肉幹！”
    玉劍仙子劍尖一挑，肉幹飛到半空，被她用劍鞘接住：“誰知道有沒有下毒。”
    竹韌當場掰了塊塞嘴裏：“你看，我還是活蹦亂跳的！”
    玉劍仙子輕哼一聲，還是咬了一小口，突然眼睛一亮：“這肉幹......”
    “香吧？”竹韌得意洋洋，“獨家秘方，加了赤焰城特產的火焰魔椒！”
    “辣死了！”玉劍仙子突然劍穗一甩，把剩下肉幹全卷走了，“沒收！免得你拿去禍害別人。”
    竹韌瞪大眼睛：“仙子，你這跟劫匪有什麽兩樣？”
    “怎麽？”玉劍仙子劍鞘一抬，“有意見？”
    “沒沒沒！”竹韌連連擺手，“能被仙子打劫，是在下的福分！”
    玉劍仙子突然湊近，劍穗在他臉上掃過：“油嘴滑舌......你該不會真是采花賊同夥吧？”
    竹韌一個後仰：“天地良心！我這樣正直的人，居然被仙子誤會了，我好傷心啊！”
    “任誰都不會誤會。”玉劍仙子收劍入鞘，“你長得一副窮酸相，特別的猥瑣，說是采花賊同夥都是抬舉你了！”
    竹韌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仙子，其實我有個秘密......”
    “嗯？”玉劍仙子傾聽。
    “我其實是......”竹韌突然一個箭步竄出三丈遠，“跑得最快的醉貓！”
    玉劍仙子氣得直抖：“站住！”
    “傻子才站住！”竹韌邊跑邊回頭做鬼臉，“仙子再見！改天請你喝酒......”
    一道劍氣擦著他耳邊飛過，削掉幾根發絲。
    “哎喲喂！”竹韌捂著耳朵狂奔，低聲嘀咕。“這娘們比王棠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