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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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醫院icu病房內彌漫著消毒水特有的氣味。
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而輕柔的滴滴聲,屏幕上跳動的曲線映照著張花朵略微蒼白但平靜的麵容。
金一川輕輕拉上百葉窗,將外麵喧囂的世界隔絕開來。
病房門被輕聲推開,一位身著深色西裝、氣質幹練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是剛剛使館的那位女士。
她約莫五十出頭,步伐穩健,目光銳利,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威嚴感。令人意外的是,金一川一見她就站了起來,臉上竟然露出了近乎孩子般歡快的表情。
“幹媽,您來了。“金一川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親昵,甚至還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輕輕晃了晃,像個在撒嬌的大男孩。
女子板著臉,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關切:“你就不能早點通知我嗎?也好讓我有準備的時間。接到消息時我正在開會,差點把咖啡打翻在重要文件上。“
張花朵躺在床上,雖然閉著眼睛,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從未見過金一川這般模樣,那個在鏡頭前高冷矜持的頂流明星,此刻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臨時決定的,“金一川壓低聲音,“情況緊急,來不及提前通知。“
女子歎了口氣,走到病床邊仔細端詳著張花朵:“這丫頭就是張導的女兒?長得挺標致。傷得重嗎?“
金一川使了個眼色,女子會意地點頭,但繼續配合著表演:“醫生怎麽說?“
就在這時,張花朵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對著金一川眨了眨。
這個細微的動作隻有金一川能看到,他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回答:“失血過多,但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醫生說需要靜養觀察。“
女子在病房裏踱步,高跟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所以,這就是你們想出來的計劃?假裝遇刺,引蛇出洞?“
金一川點頭,走到門邊確認外麵無人偷聽,然後壓低聲音:“到了米國之後,我就發現事情不對勁。劇組裏有人一直在暗中觀察我們,我懷疑走私團夥的成員已經混進了我們的團隊。“
張花朵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小聲插話:“所以那天在漢堡店...“
“全都是演戲,“金一川微笑著解釋,“那把匕首是特製的道具,血包藏在你的外套內側。那個"刺客"是我幹媽安排的人,專業特技演員。“
中年女子微微一笑,向張花朵伸出手:“還沒自我介紹,我是李梅,燕北緝私局緝私一隊隊長,也是這個不成器的小子的幹媽。“
張花朵掙紮著想坐起來,被李梅輕輕按住:“躺著別動,雖然傷是假的,但戲要演全套。“她轉向金一川,表情變得嚴肅:“說說你的計劃吧,為什麽非要采取這麽極端的方式?“
金一川拉過兩把椅子,一把給李梅,一把自己坐下:“因為我們時間不多了。根據我掌握的情報,走私團夥計劃在三天內將一批重要文物轉移出境。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很可能就永遠找不到證據了。“
張花朵睜大眼睛:“等等,你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這麽多?為什麽那天在車葉縣你會去找大墓?為什麽...“
問題一個接一個,張花朵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場迷霧之中。金一川的神秘身份、他對文物走私的了解、他與使館的密切關係,這一切都讓她困惑不已。
金一川與李梅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默許後,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讓張花朵震驚的真相:
“我是臥底,你信麽?“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安靜的病房中炸開。張花朵猛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金一川。那個在銀幕上光芒四射的頂流明星,那個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竟然是...
“不可能,“張花朵喃喃自語,“你明明是...“
“明明是個演員?“金一川苦笑一下,“這就是最好的偽裝,不是嗎?誰能想到一個當紅明星會是國際刑警組織的特別顧問呢?“
李梅接過話頭:“一川的母親是我的老同學,也是國際刑警組織的高級官員。三年前,我們發現有一個跨國文物走私團夥頻繁活動,但始終無法打入其內部。直到一年前,我們得知這個團夥計劃利用影視劇組作為掩護進行走私活動。“
金一川接著說:“於是我主動請纓,利用演員身份潛入這個圈子。嘿嘿,之前我是警校畢業的,不知道吧?張導的這部電影恰好以考古為題材,給了我們最好的機會。“
張花朵的腦海中閃過一係列畫麵:金一川對車葉縣地形的熟悉、他對文物知識的了解、他在危機時刻的冷靜應對...一切突然都有了解釋。
“所以那些追車、襲擊...“張花朵輕聲問。
“一部分是真實的威脅,一部分是我們設計的戲中戲,“金一川承認,“目的是讓真正的內鬼放鬆警惕,露出馬腳。“
李梅站起身,走到窗邊稍稍拉開百葉窗的一條縫隙,觀察著外麵的情況:“現在你們的戲已經開演了,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金一川的目光變得深邃:“既然我已經"暴露"了與使館的關係,那麽內鬼一定會趁機行動。他們以為花朵重傷住院,我會方寸大亂,這正是他們轉移文物的好時機。“
張花朵突然明白了什麽:“所以你才堅持讓劇組大部分人都回酒店,隻留少數人在這裏?“
“沒錯,“金一川點頭,“我已經在酒店和醫院都布置了人手,隻要內鬼行動,我們就能人贓俱獲。“
就在這時,金一川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魚上鉤了。酒店那邊的監控顯示,有人正在悄悄進入道具倉庫。“
李梅立即拿起自己的手機:“我通知行動組準備。“
金一川轉向張花朵,眼神中帶著歉意:“對不起,把你卷進這麽危險的事情中來。但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要做什麽?“張花朵問,既緊張又興奮。
“繼續演戲,“金一川說,“我會讓醫生宣布你的病情突然惡化,需要立即進行手術。這樣讓大部分劇組的人都留在醫院裏,給內鬼創造更多行動空間。“
計劃迅速展開。不一會兒,醫院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推車滾輪的聲音。幾位“醫生“和“護士“衝進病房,開始表演一場緊急搶救的戲碼。金一川配合地表現出驚慌失措的樣子,被“禮貌“地請出了icu。
在走廊上,他遇到了聞訊趕來的任敏敏和其他劇組人員。
“一川,花朵怎麽了?“任敏敏焦急地問,臉色蒼白。
“情況突然惡化,需要立即手術,“金一川表演得無懈可擊,聲音顫抖,眼圈發紅,“醫生說不確定能不能...“
他適時地哽咽起來,說不下去。任敏敏和其他人都被這逼真的表演所震撼,紛紛安慰他。
與此同時,在醫院監控室裏,李梅和張花朵正通過監控觀察著所有人的反應。
“看那個人的表情,“李梅指著屏幕上一個略顯冷靜的麵孔,“當聽到病情惡化的消息時,其他人都是震驚和擔憂,隻有他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張花朵仔細看去,驚訝地發現那個人竟然是吉小良。
“原來是他...“張花朵喃喃道。
在醫院外的停車場,金一川坐進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車內已經有兩名身著便衣的國際刑警隊員。
“目標已經行動,“其中一人報告,“正在前往碼頭方向。我們的人已經布控完畢。“
金一川點頭,眼神銳利:“記住,要人贓並獲,但不能打草驚蛇。這個團夥背後還有更大的魚。“
夜色中,三輛車悄無聲息地駛出醫院停車場,融入了洛杉磯的車流。而醫院icu病房內,張花朵正通過特殊通訊設備監聽整個行動的進展。
這場精心設計的戲中戲,已經進入了最關鍵的時刻。每個人都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而真相,正在一步步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