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暫時不說了，他們做了什麽？”
    沒有意義的談論被顧雲終止了，斷界之冕必然已經遺失，此刻再怎麽火熱，再怎麽惋惜也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白七頓了頓，拉回思緒。
    “人魚族內有一個被靈族承認的存在，可他們卻殺死了這個靈族。”
    “靈族也能被殺死？”
    “下界生靈不可能存在不死不滅的，靈族隻是因為擁有靈體比較難殺罷了，空間之力就能給我們造成的傷害很可觀，不過那個靈族似乎一直都很虛弱，狀態很詭異，也不知道人魚族做了什麽，但...他死前的最後一幕被我妹妹看到了...”
    說著，白七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那個靈族被空間之力切割成了無數個碎片，最後全部被導入了您說的那個混沌靈寶之中，就好像...”
    “獻祭？”
    “對，可以說是獻祭，隨後他們又使用空間之力抓住了我妹妹...我在找我妹妹的過程中...也同樣被抓了。”
    顧雲沉思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麽，道。
    “有一個問題想要和你確認？”
    “您說。”
    “如果你們沒有認主，將你們殺死會發生什麽？”
    “什麽？”
    看著白七有些困惑的表情，顧雲重新解釋了一下。
    “殺死後操控其他生靈的能力有些不切實際，但你之前和我提到過，靈核才是你們的本源，所以我猜想靈核和靈體分離，靈體被殺死後或許可以被擁有靈核的人短暫掌握這股力量，至少作為牽引應該沒問題，那麽問題來了，靈核和靈體尚存一身的你們，被殺死後會怎麽樣。”
    “這個...說實話我不太清楚，不過若是自然死去，我們的靈體會直接消散。”
    “消散麽，原來如此，接下來你不用說了，我能猜到。”
    顧雲柔和地看了一眼黑七，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深挖別人痛苦的回憶，若非必要，我可不會這麽做。”
    顧雲大致能夠明白整件事的原貌了，或許正是顧忌他所說的這一點，不願意認主黑七遭受了人魚族無盡的折磨，最後他們找到的辦法就是讓黑七失去自己的理性，因為失去了理性的黑七雖然同樣無法認主，卻可以短時間為他們所用。
    也就有了後麵的鍛造魔兵一事，將黑七強行封入身為天地靈寶的劍中，至於為何要天地靈寶，顧雲不清楚，如果按照結果反推，並結合目前現有的情況，顧雲能想到的是，要封禁黑七必然要使用空間之力，但普通靈寶承受不了太多空間之力，可作為天地靈寶卻應該問題不大。
    之後人魚族便打算用某種寒性壓製這種充滿魔性的劍靈，將其“冰封”，這樣他們就能夠暫時地擁有黑七，至於之後如何抽取黑七靈體的本源力量作為使用斷界之冕的燃料，顧雲就不知道了，或許人魚族也不清楚，畢竟在鍛造魔兵這一步，人魚族便遭受龍族的追殺，中斷了。
    至於白七。
    不過是一個被人威脅的“傻哥哥”罷了。
    一開始進入石室的鎖鏈或許曾經有某種困鎖靈體的功能，但恐怕已經有很多年失去作用了，人魚族早就煙消雲散了，那麽施加在鎖鏈上的某種力量也早就被時間衝刷幹淨，隻不過白七被長期的封禁，久而久之，也封禁了他的思維。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還是想問問你。”
    顧雲微微側頭正視黑七，黑七條件反射般地低下了頭。
    顧雲就這麽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她，同時示意白七無需介入。
    沒過多久，黑七緩緩抬起了頭，攥緊了白七的手。
    她直直地看著顧雲的眼睛，雖然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畏懼，但也隻是如此，並沒有讓她心生厭惡。
    漸漸地。
    她發現了這個問題的原因所在。
    顧雲的眼睛雖然表麵上很可怕，但是卻意外地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長期經受折磨她對此很敏感，所以...
    “您...說。”
    這是黑七首次開口，聲音輕靈卻又嬌弱。
    “在你的記憶中，人魚族有沒有讓你嚐試過進入斷界之冕中？”
    “是...那個皇冠一樣的靈寶麽？”
    “是的。”
    “好像試過，但是進不去，當時我也感覺很奇怪，按理來說不太可能。”
    “恩...知道原因麽？”
    黑七茫然地搖了搖頭。
    顧雲聳了聳肩，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我沒問題了。”
    “那麽，你願意認我為主麽？”
    “小白應該和你說過了吧，事實上，你若真的不願意，可以選擇離開，我同樣會放棄白七，讓他和你一同離開。”
    “因為跟著我，這條路會很漫長，可能直至你們生命終點，需要有一個覺悟。”
    黑七頓時目光閃爍，似乎不敢相信顧雲口中說出的話，被困了多年的她更傾向於自由。
    “但。”
    “他需要為我嚐試一件事，在那之後才行。”
    “還有一點。”
    “你要清楚，你們終究在最後需要找到另一個合適的主人。”
    “在我看來，錯過我，是你們的損失。”
    顧雲並沒有自吹自擂的意思。
    現階段尚未成長的這兩靈族的能力老實說確實差了那麽一點，自己很可能不怎麽用得上，就算未來可期，可也沒有任何人斷言未來顧雲遇不到更好的靈族。
    萬物趨強，顧雲自認為有這個選擇的自信。
    黑七靜默了片刻。
    終於。
    她抬起了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帶著一抹決然的神色。
    白七和她說過顧雲的事。
    或許這將是她新生的開始。
    “我可以相信您麽？”
    顧雲有些困惑地看了看白七，又將視線轉回黑七身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個問題，但還是答複道。
    “當然可以。”
    “那麽，我...願意。”
    黑七的聲音盡管還是有些顫抖。
    但她接下來做的事卻沒有絲毫拖遝。
    顧雲看著眼前這顆從黑七眉心緩緩浮出的，散發著微弱黑光的靈核，輕輕彎起嘴角。
    雖然語氣不足，但做事幹脆果斷，和白七不一樣，顧雲倒是更喜歡這種性格的。
    “靈族，黑七，願奉您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