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猙獸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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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廟的殘垣在月光下投出鬼魅般的影子,夜風穿過破損的窗欞,發出淒厲的嗚咽。
    子時的月光慘白如骨,穿過古廟殘破的窗欞,在青石板上織出蛛網般的光斑。淩燼倚在斑駁的香案旁,右臂上的石化紋路在燭龍逆鱗的壓製下暫時消退,但皮膚下青藍色的血管如同蛛網般凸起,仿佛隨時會爆裂。白璃撕下衣擺為他包紮肩頭的傷口,龍血浸透的布條剛觸到皮膚便結了一層薄霜——逆鱗之力正在他的血肉中橫衝直撞,連血液都變得刺骨。
    “山河印撐不了太久。”白璃的指尖拂過他心口焚心印,那裏跳動的頻率比常人慢了一半,"你若再強催逆鱗之力,五髒六腑都會被凍成冰渣。"
    淩燼扯了扯嘴角,熔金瞳孔映著月光:"冰渣?那滋味......可比九幽的鬼火強多了。"他屈指輕彈燼天劍,劍身裂紋中滲出幽藍寒氣,在空氣中凝成燭龍虛影的輪廓。
    廟外忽起陰風,林間鴉群驚飛。白璃的豎瞳驟然收縮——腐葉堆中探出數十隻慘白手臂,指甲漆黑如墨,正是幽冥界的"水行屍"!它們拖著殘軀向古廟聚攏,眼眶中跳動的磷火匯成一條詭譎的星河。
    "九幽的探路狗。"淩燼的冷笑混著血腥氣,"倒是會挑時辰。"
    白璃的龍骨鞭橫掃門檻,雷光炸開一道焦痕:"它們嗅著你的血味來的——山河印的氣息,對幽冥生物而言是劇毒,也是誘惑。"
    話音未落,地麵猛然震顫!古廟梁柱上的積灰簌簌落下,一隻水行屍被氣浪掀飛,撞在殘破的泥塑判官像上。判官缺了半邊頭顱,空洞的眼眶正對淩燼心口,手中殘劍指向暗河方向,仿佛在無聲警示。
    "來了......"淩燼的赤瞳穿透夜幕。
    一聲獸吼撕裂夜幕。
    廟外的山林驟然死寂,連蟲鳴都戛然而止。淩燼的赤瞳猛然收縮,識海中《山海經略》殘卷瘋狂翻動,“猙”字圖騰滲出黑血。白璃的龍骨鞭無聲纏上手腕,雷光在鞭梢凝成一點寒星:“是那頭墮魔的猙獸……它吞了玄冥的幽冥珠!”
    地麵開始震顫,古廟梁柱上的積灰簌簌落下。淩燼抓起燼天劍,劍身裂紋中流動的燭龍寒氣與山河印共鳴,青州地脈之力如潮水般湧入經脈。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熔金瞳孔中泛起嗜血的興奮:“來得正好……省得我去找它。”
    山門外,猙獸的輪廓在月色中浮現。
    墮魔後的獸軀膨脹了三倍有餘,黑晶鱗片覆蓋全身,每片鱗甲縫隙中都滲出粘稠黑血。額間天罰之眼已完全蛻變為豎瞳,瞳孔中流轉著歸墟漩渦般的混沌黑霧。它的五尾掃過之處,古樹攔腰折斷,斷口處燃起幽綠的冥火——那是九幽用幽冥珠淬煉的"蝕魂焰"。最駭人的是它的利爪——每一根趾骨都刺出體外,掛著半腐的內髒,那是玄冥戰船上鮫人祭司的殘骸。
    “吼——!”
    猙獸的咆哮掀起氣浪,廟門轟然倒塌。白璃拽著淩燼騰空躍起,原先立足處被冥火吞沒,青石板熔成赤紅岩漿,毒煙裹著腐屍的惡臭衝天而起。白璃的雷鞭劈開煙塵,卻見那凶獸並不急於進攻,而是俯身嗅著淩燼留下的血跡,喉間發出貪婪的咕嚕聲。
    “它在找山河印的氣息……”淩燼的指尖撫過劍格處的逆鱗,黑晶鱗片與劍刃摩擦出刺目火星,“九幽把玄冥的幽冥珠喂給它,是想讓猙獸成為活體陣眼,徹底撕開歸墟裂隙!"
    猙獸的豎瞳鎖定淩燼,喉間滾動貪婪的低吼。它突然人立而起,利爪撕裂空間,竟從虛空中扯出一道幽冥裂隙!無數水行屍如潮水湧出,其中一具赫然掛著天劍閣弟子的殘破道袍——正是三日前被猙獸吞噬的陸明軒!
    "退後!"白璃的雷鞭卷住淩燼腰身,龍尾掃開撲來的屍群,"它的五尾能撕裂空間,別被拖進裂隙!"
    淩燼卻反手抓住鞭梢,熔金瞳孔中跳動著瘋狂:"要殺它,得進它的領域。"他並指抹過劍身,燭龍寒氣凝成冰階,直通幽冥裂隙深處。
    話音未落,猙獸的豎瞳突然鎖定二人,喉間滾動貪婪的低吼。它突然人立而起,利爪撕裂空間,竟從虛空中扯出一道幽冥裂隙!無數水行屍如潮水湧出,其中一具赫然掛著天劍閣弟子的殘破道袍——正是三日前被猙獸吞噬的陸明軒!
    五尾如鋼鞭掃來,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竟撕裂出細小的幽冥裂隙!白璃拽著淩燼騰空躍起,原先立足處被冥火吞沒,青石板熔成赤紅的岩漿。
    “引它去後山斷崖!”淩燼的燼天劍劈開一道襲來的尾鞭,黑晶鱗片與劍刃摩擦出刺目火星,“那裏有玄機子布下的‘雷殛陣’殘跡……”
    斷崖邊的狂風卷著碎石,仿佛萬千冤魂哭嚎。
    踏入裂隙的刹那,寒意刺入骨髓。這裏沒有天地之分,唯有無數懸浮的屍骸在虛空中沉浮。猙獸的領域如同歸墟的縮影——血海倒懸,白骨為島,每一具屍骸的眼眶中都燃燒著天罰之眼的印記。
    "歡迎來到......我的獵場。"猙獸的意念在領域回蕩,聲音竟是九幽的腔調。它的五尾如巨蟒絞殺而來,尾尖撕裂空間,帶起道道幽冥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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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璃的龍骨鞭炸開雷暴,劈碎兩具襲來的屍傀:"它在消耗我們的靈力!必須找到領域核心!"
    淩燼的赤瞳掃過血海,突然鎖定一處漩渦——漩渦中心沉浮著一枚幽冥珠,珠內封印著猙獸的本命魂魄!他縱身躍向血海,燼天劍引動燭龍寒氣,所過之處血浪凍結成冰。
    "攔住他!"九幽的虛影自珠內浮現。
    無數屍骸聚合成巨人,掌心天罰之眼射出赤黑光束。淩燼旋身避過,左肩仍被灼穿血洞。他反手將寒氣灌入傷口,冰晶封住湧出的黑血:"這點把戲......也配叫天罰?"
    《山海經略》殘卷在識海中展開,窮奇虛影咆哮而出。這上古凶獸雖隻剩殘魂,仍一口咬碎屍骸巨人。淩燼趁機逼近幽冥珠,劍鋒刺入漩渦——
    "破!"
    猙獸的追擊讓整座山體崩裂,淩燼的後背被飛濺的岩片劃出深可見骨的血痕。白璃的龍尾纏住他的腰身,雷光在斷崖上勾勒出焦黑的陣紋——那是三百年前玄機子鎮壓凶獸時遺留的殘陣,雖已殘缺不全,但地脈中仍殘存著雷霆之力。
    “我來激活陣法!”白璃的龍骨鞭插入陣眼,龍血順著鞭身滲入地脈,“你拖住它十息!”
    淩燼咧開染血的嘴角:“五息就夠了。”
    燼天劍悍然刺入掌心,逆鱗之力混合著地脈靈氣衝天而起。雲層中雷光翻湧,卻不是白璃熟悉的銀白閃電,而是裹著燭龍寒氣的冰雷!猙獸被雷光吸引,五尾如巨蟒絞向淩燼,卻被他以劍為引,將天雷導向自身——
    “轟——!”
    冰雷灌體的刹那,淩燼的瞳孔徹底化作冰藍色。他的白發根根豎起,皮膚下凸起的血管中流淌的不再是鮮血,而是液態的燭龍寒氣。猙獸的利爪穿透他的左肩,卻被極寒凍成冰雕。淩燼反手抓住獸爪,燼天劍順著猙獸的豎瞳刺入顱骨:“孽畜……你的主子沒教過你,燭龍最喜吞魂?”
    《山海經略》殘卷在識海中展開,猙獸圖騰被燭龍虛影一口吞下。現實中的凶獸發出淒厲哀嚎,黑晶鱗片寸寸剝落,露出下方腐爛的筋肉。白璃的雷殛陣在此刻完成,萬丈雷霆如天罰降世,將猙獸的殘軀劈成焦炭!
    領域崩碎的瞬間,現實中的斷崖映入眼簾。白璃的龍骨鞭插入焦黑陣紋,龍血順著鞭身滲入地脈:"這是玄機子的"雷殛陣"殘跡,能引九霄天雷!"
    猙獸的真身從裂隙跌出,黑晶鱗片剝落大半。淩燼的白發根根豎起,皮膚下青藍血管暴凸——他竟將領域內的幽冥之力強行吸入逆鱗!燼天劍裹挾冰雷,如隕星墜向獸首:"這一劍,還你主子的厚禮!"
    青州方向火光衝天,七十二峰在幽冥烈焰中崩塌。護山大陣化作血色旋渦,無數天劍閣弟子的魂魄被吸入其中——幽冥珠竟是陣眼鑰匙!
    "你早知這是陷阱......"白璃的龍尾纏住淩燼下墜的身軀。
    "不踏陷阱,怎斬設阱人?"淩燼咳出冰碴,掌心山河印青光大盛。他反手將幽冥珠殘片拋入歸墟裂隙,混沌的嘶吼從另一端傳來——九幽的咒罵戛然而止。
    暗河深處,幽冥螢火匯成星海。
    白璃的指尖撫過岩壁上的蛟族祭文:"三百年前,玄機子剜逆鱗後,用我族童血修補雷殛陣。"她扯開衣襟,心口鱗片刻著同樣咒文,"那些孩子......被煉成陣靈,永世不得超生。"
    淩燼的燼天劍忽然震顫——河底沉著一具青銅棺,棺麵燭龍圖騰與他的逆鱗共鳴。開棺的刹那,寒氣席卷暗河,棺中少女與淩燼麵容七分相似,心口插著半截燭陰劍。
    "慕青璃......"白璃的豎瞳收縮,"玄機子之女?"
    棺蓋內側血書刺目:
    "以父之魂,鑄弑天刃。山河為祭,逆鱗歸位。"
    暗河忽起波瀾,一艘骨船破霧而來。船頭立著無臉艄公,黑袍下伸出章魚般的觸須——歸墟的使者,來收未竟的祭品了......
    煙塵散盡時,淩燼單膝跪地,燼天劍插在猙獸的顱骨上。
    他的左肩傷口被寒氣凍結,但右臂的石化紋路已蔓延至脖頸。白璃踉蹌著撲來,龍血不要錢似的往他心口灌:“你瘋了嗎?!強行引天雷入體,逆鱗會把你撕成碎片!”
    淩燼的喉結動了動,吐出一口帶著冰碴的血:“不是還有你嗎……蛟族公主的龍血,味道不錯。”
    白璃的鞭梢擦著他耳際釘入岩壁:“再有下次,我會親手了結你!”
    她的狠話被一陣詭異的嗡鳴打斷。猙獸焦黑的屍骸中浮出一枚幽冥珠,珠內浮現九幽的虛影:“好弟弟,這份回禮可還滿意?你以為殺的是猙獸?不妨看看山下——”
    淩燼的赤瞳穿透夜幕。青州方向火光衝天,七十二峰在幽冥烈焰中崩塌,無數天劍閣弟子的魂魄被吸入歸墟裂隙。九幽的笑聲如毒蛇鑽入耳膜:“多謝你重創猙獸,它體內那顆幽冥珠……本就是開啟護山大陣的鑰匙!”
    斷崖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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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璃的龍尾卷住淩燼下墜的身軀,雷光在足底炸開緩衝的氣浪。淩燼的右手死死攥著那枚幽冥珠,逆鱗之力瘋狂侵蝕珠內的九幽烙印:“他想要歸墟徹底洞開……那就讓這火燒得更旺些!”
    燼天劍刺入幽冥珠,燭龍寒氣與歸墟黑霧激烈對衝。虛空被撕裂出一道縫隙,隱約可見其中翻湧的混沌浪潮。白璃的龍骨鞭纏住他的腰:“你做什麽?!”
    “給九幽送份大禮。”淩燼將幽冥珠拋入裂隙,反手一劍斬斷空間,“歸墟的瘴氣……夠他消受一陣了。”
    混沌的嘶吼從裂隙另一端傳來,九幽的虛影在崩潰前死死盯著淩燼:“我們會再見的……在歸墟最深處……”
    黎明將至時,兩人癱坐在暗河邊。
    淩燼的石化已蔓延至下頜,說話時像含著碎冰:“玄機子的雷殛陣……為什麽能用龍血激活?”
    白璃撕開衣袖,露出小臂內側的蛟族祭文:“三百年前,玄機子剜走七片逆鱗後,曾用蛟族童男童女的精血修補大陣。”她將染血的布條按在他頸側,“那些孩子……被煉成了陣靈。”
    淩燼低笑一聲,燼天劍的裂紋中滲出黑血:“果然是他的風格……咳咳……你早就知道?”
    “現在知道了。”白璃的龍尾掃開逼近的幽冥螢火,“所以你必須活著——玄機子欠蛟族的血債,得由你親手還。”
    暗河深處忽然亮起幽藍光點,隱約有船槳破水聲傳來。淩燼的赤瞳眯起:“看來九幽的禮物……還沒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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