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殘碑星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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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司的頭顱突然炸裂,天機閣主的虛影自血霧中浮現:“是又如何?從你戴上青銅麵具那刻......便是碎印歸位的時辰!”
    三千控魂絲自虛空刺來,淩燼的無燼劍刃劈斬的卻是自己的左臂——
    臂骨碎裂,內裏竟藏著一枚完整的山河印碎片!
    “原來......我也是養皿之一......”他慘笑著捏碎碎片。
    銀焰如洪流爆開,天機閣主的虛影在火中扭曲:“蠢貨......你毀了最後的......”
    爆炸平息後,青州麥田化為焦土。淩燼的晶化軀殼隻剩半具,卻見焦土中升起七十二座殘碑——
    每座碑頂嵌著一枚山河印碎片,碑文竟是他與白璃每一世的婚契!
    玄機子殘影的星火再度凝聚,比先前黯淡許多:“去歸墟......那裏有初代天帝的‘葬印棺’......”
    話音未落,星火便被虛空伸出的青銅巨掌捏碎。天機閣主的真身踏破雲層,掌心懸浮著完整的贗品山河印:“晷皿七十三......該歸位了。”
    淩燼的殘軀墜入歸墟裂隙,腥鹹海水灌入晶化裂縫。海底矗立著一具麥穗狀巨棺,棺蓋刻著初代天帝的遺詔——
    “以皿養印,以印葬天。”
    棺內傳出白璃的呼喚:“淩燼......進來......”
    他徒手撕開棺蓋,卻被眼前的景象凍結——
    棺中躺著的不是初代天帝,而是被三千噬魂釘封住靈核的白璃!她的逆鱗處嵌著一枚山河印碎片,碎片末端連著淩燼的晷脈!
    “這才是山河印的真相......”白璃的靈體在釘陣中掙紮,“你我......皆是印的一部分......”
    淩燼的殘軀迸發最後的銀焰,晶化左臂插入自己心口。晷脈被生生扯出,纏繞住棺中的山河印碎片:“以我晷皿之軀......葬爾萬古謊言!”
    碎片在銀焰中熔解,歸墟海床裂開深淵。天機閣主的咆哮自深淵傳出,卻被暴漲的海水吞沒。白璃的靈體掙脫噬魂釘,逆鱗化為輕舟裹住淩燼:“活下去......為所有人......”
    三年後,歸墟海岸的漁村中,孩童拾到一枚刻著麥穗的青銅殘片。殘片映出星光時,天際掠過一縷銀焰——
    如風,如晷,如眾生未言的願。
    地脈深處,天機閣主的脊髓劍爬滿銀麥根須。劍柄處,一點星火悄然複燃。
    淩燼的殘軀沉入歸墟海底,銀焰在暗流中明滅如星。玄機子的星火雖被捏碎,卻在他識海中留下一道灼痕——
    那是一段被封印的記憶:天機閣地牢深處,少年淩燼的脊骨被刻入“皿七十三”的編號,而隔壁囚籠中蜷縮的……竟是幼年的九幽!
    “你以為隻有你是皿?”記憶中,九幽的紫眸映著血光,“我們都是閣主的‘印種’……山河印碎裂時,便是你我殉道的時辰。”
    海水突然沸騰,淩燼的銀焰心髒劇烈震顫。他睜開幽冥瞳,見海底沙礫中浮起無數青銅碎片——
    每塊碎片都刻著“皿”字編號,從“一”至“七十二”,唯獨缺少他的“七十三”!
    “原來前七十二個皿……早已葬身於此。”淩燼的指尖觸向碎片,沙礫中卻猛地伸出腐化的手臂,將他拖向深淵!
    深淵底部,七十二具皿的屍骸圍成祭壇。每具屍骸的胸腔內嵌著山河印碎片,碎片表麵爬滿巫族禁咒——
    咒文末端皆指向祭壇中央的青銅巨鼎,鼎中沸騰的不是血水,而是被煉化的“皿魂”!
    “歸墟……竟是天機閣的皿塚!”淩燼的晶化左臂插入鼎身,鼎中皿魂尖嘯著湧入他的軀殼。
    記憶如毒潮翻湧——
    他看見初代天帝剜出心髒,將山河印碎片植入自己的脊髓;看見玄機子叛逃前夜,親手將“皿七十三”的編號刻入閣主嫡子的後頸!
    “你才是閣主之子……”九幽的殘音自鼎中滲出,“而我……不過是替你受劫的傀儡!”
    青銅鼎炸裂,皿魂化為三千鎖鏈纏住淩燼。天機閣主的虛影自深淵穹頂降下,手中提著白璃被噬魂釘貫穿的靈體:
    “逆子……你若自毀晷脈,我便還她自由。”
    淩燼的幽冥瞳燃至極致,窺見虛影背後的真相——
    閣主的真身竟是一具空殼,胸腔內跳動的……是初代天帝那顆被煉化的銀焰心髒!
    “原來你也不過是‘皿’……”淩燼嘶吼著扯斷鎖鏈,晶化軀殼徹底崩解,化為銀焰颶風,“今日……我便葬了這傳承萬古的謊言!”
    銀焰吞沒深淵,閣主的虛影在火中扭曲。初代天帝的心髒裂開,內裏滾出一枚麥穗狀的青銅鑰匙——
    鑰匙插入白璃靈體的瞬間,她的逆鱗紋路迸發金光,三千噬魂釘化為星砂!
    “淩燼……山河印的母體……在我這裏!”白璃的靈體與銀焰相融,化為一道橫貫歸墟的晷軌。
    軌麵刻著未被篡改的《巫族古約》——
    “以心為晷,以魂為脈;葬天者非神,乃眾生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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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閣主的空殼在軌光中湮滅,七十二具皿的屍骸同時跪拜,山河印碎片從他們胸腔脫落,匯聚成一道星河。
    星河墜入淩燼殘存的銀焰,青州麥田的焦土驟然複蘇。每一株新生的銀麥穗尖,皆垂著一滴露珠——
    露中映出七十二個皿的生平,而他們的麵容……竟與淩燼一模一樣!
    “原來我們……皆是你的‘影皿’。”九幽的殘魂從鈴蘭中滲出,紫血凝成最後的箴言,“殺了我……終結這場輪回。”
    淩燼的銀焰掠過鈴蘭,九幽的魂火卻未熄滅,反而化為純淨的銀光:“原來你從未恨我……”
    歸墟海麵浮起一座麥穗狀孤島。巫族遺民在島上立碑,碑文無字,唯有一道晷影隨日光流轉。
    漁村孩童常在海灘拾到青銅碎片,拚湊時總見銀焰閃爍。有老者傳言,曾見一襲黑袍立於星夜麥浪中,腕間鈴鐺輕響,如風如歎。
    地脈深處,初代天帝的心髒已化為銀麥根係。根須纏繞的脊髓劍上,一粒星火悄然萌發。
    銀焰在歸墟海麵漸熄,淩燼的殘魂附於一塊青銅碎片上,隨暗流漂向未知的深淵。海底沙礫中突現無數熒光紋路,交織成初代天帝的星圖——
    每顆星辰皆是一枚山河印碎片的投影,而星圖中央的裂痕,赫然是青州麥田的輪廓!
    碎片觸及星圖的刹那,淩燼的識海被拖入“星骸幻境”。眼前是浩瀚虛空,懸浮著七十二具青銅棺槨,棺蓋上刻著同一句巫族禁咒:
    “以皿飼星,以星葬晷。”
    棺槨同時開啟,內裏飄出七十二縷星火,凝成玄機子完整的殘魂:“徒兒……這才是天機閣的‘星晷大陣’……你我……皆是陣眼的祭品!”
    玄機子的星火纏住淩燼殘魂,幻境中浮現天機閣最黑暗的秘辛——
    初代天帝並未隕落,而是將神魂分裂為七十二枚星晷,藏於曆代閣主體內。
    每任閣主繼位時,皆需吞噬一枚星晷,而淩燼的“皿七十三”之軀……正是為了容納初代天帝最後的神魂碎片!
    “山河印碎裂是假……初代天帝借碎印之機,將神魂散入眾生血脈!”玄機子的星火近乎癲狂,“青州麥田、北冥冰川、巫族血脈……全是他的複生爐!”
    淩燼的殘魂震顫,星圖中浮現恐怖未來——
    青州麥穗化為星晷根係,巫族嬰兒的瞳孔映出天帝虛影,白璃的靈體被煉為星晷核心!
    淩燼的殘魂暴起銀焰,焚燒星晷幻境。七十二具青銅棺槨化為鎖鏈,將他拖向星圖裂痕:“你逃不掉的……初代天帝早已寄生在你的晷脈中!”
    裂痕深處傳來初代天帝的低笑,淩燼的銀焰心髒突然失控——
    心腔裂開,一枚星晷碎片緩緩浮出,碎片表麵刻著白璃的婚契紋路!
    “你以為情緣是天定?”天帝的嗓音如麥浪翻湧,“從你救下她那刻……便是星晷寄生的開始!”
    星晷碎片迸發幽光,淩燼的殘魂被強行灌注七十二段記憶——
    每一段都是他親手將噬魂釘刺入白璃逆鱗的場景!
    淩燼的殘魂在記憶中嘶吼,銀焰逆衝識海。星晷碎片在烈焰中龜裂,露出內裏封存的白璃殘魄:“殺了我……否則星晷永存!”
    “這一次……我選你!”淩燼的殘魂撕裂星晷,碎片化為星砂融入銀焰。
    星圖驟然崩塌,歸墟海底的青銅棺槨集體炸裂。七十二枚星晷碎片破海而出,在蒼穹拚成初代天帝的虛影——
    那虛影的麵容,竟與淩燼一模一樣!
    “你以為自己是弑天者?”天帝虛影抬手輕點,青州麥田的根係刺入雲霄,“不……你是我最完美的‘星晷皿’!”
    麥田根係在天際交織成囚籠,眾生願力被強行抽離。淩燼的殘魂附於一片銀麥葉上,見白璃的靈體在麥穹中央燃燒——
    她的逆鱗化為星晷陣眼,每寸銀焰皆被初代天帝的神魂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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