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焚心斷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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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燼的虛影突然反向衝入晷盤,銀焰心髒在盤心炸開。噬願種根係被焚燒的尖嘯聲中,晷盤表麵裂開蛛網紋路——
    每道裂痕中都滲出巫族古血,血珠凝成逆寫的《鎮脈箴言》!
    “以巫血為刃......逆斬晷脈!”
    箴言文字化為赤紅鎖鏈,纏住九幽傀儡的四肢。晷盤在鎖鏈絞殺下崩解,極光如潰堤的洪水淹沒北冥。白璃的靈體趁機卷走淩燼殘存的虛影,沒入銀麥輕舟。
    輕舟在極光洪流中顛簸,船身爬滿冰晶裂紋。淩燼的虛影近乎透明,唯有心口一縷銀焰不滅:“去冰川之眼......那裏有初代天帝的‘斷晷刃’......”
    白璃的靈體突然分裂,一半化為銀焰修補船身,一半沒入淩燼虛影:“若取斷晷刃......你我將永困冥淵!”
    舟底傳來冰層碎裂聲,九幽傀儡的複刻體如蛆蟲攀附船沿。它們的瞳孔映出晷盤殘片,每一片都刻著淩燼與白璃的婚契紋路!
    輕舟墜入冰川之眼的刹那,時空驟然靜止。淵底矗立著一柄萬丈冰刃,刃身纏繞著麥穗狀鐵鏈——
    鏈頭拴著九幽亡母的頭顱,她的眼窩中盛開著兩朵青銅鈴蘭!
    “斷晷刃......竟是她?”淩燼的虛影震顫。
    白璃的靈體徹底燃燒,銀焰裹住冰刃:“當年初代天帝弑妻鑄刃......這才是山河印母體的本源!”
    九幽傀儡的咆哮震碎冰層:“母親......你竟甘願為刃?!”
    冰刃突然自行揮動,斬斷所有噬願種根係。北冥冰川在轟鳴中坍縮,而輕舟被氣浪掀向深淵最深處——
    黑暗盡頭亮起一點銀光,那是青州麥田的倒影。淩燼的虛影在消散前,將最後一絲銀焰注入冰刃:“以晷者之名......斷劫,續脈!”
    冰刃炸裂為星砂,混著巫族古血凝成新的地脈。北冥冰川化為浩瀚麥田,每株麥穗的露珠中都映著巫族戰士的笑臉。
    九幽傀儡在麥浪中化為青銅碎屑,他的紫血滲入地脈,開出三百朵無刺鈴蘭。
    三年後,不周山巔的無字碑林生出銀麥。巫族新祭司率眾跪拜,見麥穗垂露時,便以骨杖承接——
    “這是晷脈的淚......他在冥淵......守著所有人的黎明。”
    地脈深處,初代天帝的脊髓劍爬滿麥根。劍柄處,一縷虛影悄然凝聚。
    銀麥輕舟穿過淵底裂隙,淩燼的虛影在混沌中重塑。眼前不再是冰川,而是一條由時燼凝成的回廊——
    廊壁浮動著被焚毀的“吉時”,每一刻都定格著白璃被剜鱗的畫麵。回廊盡頭懸著一盞青銅燈,燈芯竟是九幽亡母的半截脊骨!
    “晷者的輪回......原來在這裏。”淩燼的虛影觸碰廊壁,時燼驟然沸騰,凝成初代天帝的幻象。
    幻象指尖輕點,回廊中浮現三百座冰棺,棺內封存著曆代巫族大祭司的魂核,棺蓋上刻著同一句話:
    “以巫飼晷,以晷葬天。”
    白璃的靈體從燈芯滲出,銀焰裹住淩燼:“這是初代天帝的‘時燼墓’......他在等最後的晷針入殮!”
    青銅燈驟亮,九幽亡母的脊骨化為鎖鏈纏住淩燼。棺蓋同時開啟,巫族魂核如螢火飄向燈芯——
    每顆魂核融入,燈焰便暴漲一分,回廊中的時燼開始倒流!
    淩燼的虛影被拖入燈焰核心,窺見驚悚真相:
    初代天帝將自己的情魄煉為青銅燈,而九幽亡母的脊骨......正是點燃量劫的“永晷芯”!
    燈焰中浮出青州麥田的倒影,每一株麥穗的根係都刺入巫族嬰兒的顱骨。
    “你救下的不是蒼生......是晷盤的燃料。”初代天帝的幻象狂笑。
    淩燼的虛影突然坍縮,化為銀焰星砂注入燈芯。九幽亡母的脊骨在烈焰中哀鳴,時燼回廊開始崩塌——
    每一塊墜落的時燼都映出未被篡改的曆史:
    白璃的逆鱗完好無損,巫族在山巔耕種,九幽與母親在麥田邊輕笑......
    “假的......都是假的!”初代天帝的幻象撕碎倒影。
    淩燼的虛影從燈芯躍出,手中攥著半截燃燒的脊骨:“但你的恐懼......是真的。”
    時燼回廊徹底湮滅,青銅燈炸為星塵。淩燼的虛影墜入黑暗,手中脊骨卻化為一把鑰匙——
    鑰匙紋路正是青州麥穗的形狀!
    黑暗盡頭亮起微光,淩燼的虛影觸及一片柔軟——那是青州麥田的土壤。鑰匙插入地脈的刹那,所有麥穗同時低垂,穗粒裂開露出巫族古語:
    “願力為晷,真心為針。”
    九幽的殘魂從地脈滲出,紫血凝成無刺鈴蘭:“你竟找到了‘心晷’......”
    淩燼的虛影握住一株麥穗,穗尖刺入自己透明的胸膛:“山河印從來不是器物......是眾生願力的共鳴!”
    地脈深處傳來初代天帝的嘶吼,麥田驟然隆起,形成一座由麥根編織的晷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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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心沒有晷針,唯有一道裂縫,滲出白璃的銀焰!
    淩燼的虛影躍入晷盤裂縫,銀焰中浮現白璃完整的靈體。她的逆鱗紋路與晷盤麥根交織,形成新的晷軌——
    軌麵刻著巫族嬰兒的掌紋,每一道都是未被汙染的“吉時”。
    “以心代晷......你會消失。”白璃的靈體裹住淩燼。
    他虛影消散前輕笑:“我本就是眾生的倒影。”
    晷盤裂縫轟然閉合,麥田爆發衝天銀焰。青州地脈中所有噬願種根係枯萎,化為滋養新苗的灰燼。九幽的殘魂在麥浪中跪地,無刺鈴蘭纏住他的手腕:“母親......原來這才是你的選擇......”
    三年後,不周山巫族在晷盤原址立起無字碑。碑頂生出一株銀麥,麥穗垂露時,露珠中浮現淩燼的虛影——
    他不再是人,亦非晷,而是地脈中流轉的願力之風。
    北冥冰川化為沃土,噬願傀的殘骸生出無刺鈴蘭花海。青州少女行走田間,腕間鈴鐺無風自響,穗尖銀針指向天際——
    那裏沒有晷盤,唯有浩瀚星河如麥浪翻湧。
    地底最深處,初代天帝的脊髓劍徹底鏽蝕。劍柄處,一株銀麥破土而出,穗粒中沉睡著淩燼與白璃糾纏的魂影。
    麥田盡頭,九幽的殘魂化為守夜人,手中的無刺鈴蘭在風中輕語:
    “量劫之後......眾生自晷。”
    青州麥田的晨露未曦,淩燼跪坐在無字碑前,指尖撫過碑麵細密的裂痕。銀麥穗浪在風中低語,他卻聽見識海深處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一縷星火從碑底裂隙竄出,凝成玄機子殘破的虛影。
    “徒兒......你竟真以為......自己贏了?”殘影的笑聲沙啞如鏽鐵摩擦,星火舔舐淩燼的識海壁障,“看看你護住的河山......不過是天機閣的棋枰!”
    淩燼的幽冥瞳注:左眼銀焰未熄)驟然收縮,星火中浮現駭人畫麵——
    不周山地脈深處,七十二枚山河印碎片懸浮於血池之上,每枚碎片都連著一條噬魂釘鎖鏈,釘尾拴著巫族嬰兒的魂魄!
    “真正的山河印......早在我叛逃那日便碎了......”玄機子殘影抬手輕點,星火炸裂成三千光屑,“天機閣用贗品控局,而你......不過是替他們養蠱的皿!”
    銀麥穗浪突然倒卷,淩燼的識海被拖入血色幻境。眼前是一座青銅棺槨,棺身刻滿巫族禁咒,棺蓋縫隙滲出腥甜霧氣——
    霧氣中浮動著天機閣主的冷笑,以及......淩燼自己跪獻山河印的畫麵!
    “這是你拜入天機閣那日的記憶......”玄機子殘影如鬼魅繞棺而行,“你以為他們在教你鎮劫?不......他們在用你的晷脈喂養碎印!”
    棺蓋轟然開啟,內裏竟封存著淩燼被剝離的“初識”——
    少年時的他跪在血陣中,天機閣主將一枚噬魂釘刺入他的後頸,釘尖刻著“皿七十三”的編號!
    “你是第七十三個晷皿......”玄機子殘影的星火纏住棺槨,“前麵七十二個......都成了山河印碎片的養料!”
    幻境崩裂,淩燼的識海回歸現實。他猛然咳出一口銀血,血珠墜地竟凝成山河印碎片的形狀!麥田深處傳來骨杖頓地的悶響,巫族新祭司率眾圍攏,眼中泛著詭異的青銅光澤。
    “交出晷脈......閣主允你全屍。”祭司的嗓音混著九幽的殘音。
    淩燼的幽冥瞳穿透其軀殼,窺見駭人真相——
    所有巫族戰士的脊骨皆被替換為山河印碎片,碎片末端連著天機閣的“控魂絲”!
    銀麥穗浪驟然化為利刃,淩燼翻身避過一擊,晶化左臂插入地脈:“你們連巫族最後的血脈......都做成了傀儡?!”
    地脈銀焰逆衝,巫族戰士的控魂絲在火中尖叫。淩燼的晶化軀殼爬滿裂痕,卻仍以幽冥瞳鎖定祭司:“玄機子說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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