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界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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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裂隙邊緣,纏繞著翠綠欲滴卻充滿致命腐蝕性的藤蔓,那是青丘狐國或南荒苗疆的生命禁地被強行貫穿;
    甚至有些裂隙深處,隱隱傳來古老而憤怒的獸吼,仿佛驚醒了某些沉睡在歸墟深處或大壑海眼的混沌巨獸……
    三界天界、人界、幽冥界)的壁壘,在鴻蒙軀殼崩裂、法則徹底失控的連鎖反應下,被硬生生撕裂!不同界域的法則、能量、物質開始通過這些裂隙瘋狂地相互滲透、衝突、湮滅!
    整個昆侖廢墟,乃至更廣闊的區域,徹底化為一片法則混亂、空間破碎、萬物都在走向終極湮滅的終焉墳場!
    而點燃這一切的源頭——淩燼那燃燒的殘軀,此刻也終於抵達了極限。
    億萬意念火星的投入,如同回光返照,讓焚道之火完成了最後的輝煌爆發,但也徹底耗盡了他最後的存在根基。
    灰白中帶著熾金色的魂焰,開始從他殘軀的末端——那僅剩的幾根扣著劍柄的焦黑指骨開始——緩緩熄滅。
    指骨化為飛灰。
    接著是手腕的殘骨。
    然後是臂骨、肩胛……
    火焰一路向上熄滅,吞噬著所剩無幾的殘骸。
    當火焰熄滅到那燃燒著魂焰的顱骨時,那兩團代表了淩燼最後意識的灰白火焰,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火焰中,仿佛映出了白璃最後回眸的笑靨,映出了玄機子臨終的歎息,映出了小野決絕的背影,映出了阿箬複雜的眼神,映出了無數在黑夜中期盼黎明的麵孔……
    最後,那火焰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正在崩塌的鴻蒙巨像,穿透了破碎的天穹,投向了某個更加深邃、更加冰冷、卻也更加本質的所在。
    顱骨下顎微微開合,發出了一聲唯有火焰才能“聽”懂的、仿佛歎息又似解脫的意念波動:
    ‘此火……為引……願焚……萬古……枷……’
    最後一點灰白魂焰,連同那承載著最後意念的燃燒顱骨,在燼天劍柄上輕輕一觸。
    然後,徹底熄滅。
    化為一點微不足道的、混入了漫天灰燼與火雨中的……餘燼。
    燼天殘劍,失去了最後的支撐,劍柄上最後一點白璃的歸墟刻痕也隨之徹底黯淡。殘劍從鴻蒙左眼那道巨大的、流淌著法則膿漿的裂痕中滑脫,隨著崩解墜落的枯骨碎片,一同墜向下方的無邊混亂與黑暗。
    焚道者,燃盡己身,終化飛灰。
    而高天之上,那被重創、被焚燒、軀殼正在大規模崩裂的鴻蒙巨像,其內部暗金樞紐核心的搏動,在灰白魂焰熄滅後,並未停止,反而在劇毒的法則汙染和自身混亂中,發出了一種更加詭異、更加不祥的……重構律動。
    三界裂隙,依舊在蔓延。
    淩燼燃盡己身所化的最後一點餘燼,混入漫天飄灑的灰白骨屑與燃燒的道骸火雨,悄無聲息地消散在昆侖廢墟上空那一片法則崩塌、空間破碎的混沌亂流之中。
    燼天殘劍,失去了所有力量的依托與意誌的指引,劍柄上白璃最後的那點歸墟刻痕徹底黯淡無光,如同頑鐵。它從鴻蒙左眼那道被焚道之火灼燒得焦黑潰爛、兀自流淌著粘稠法則膿漿的巨大裂痕中滑脫,隨著無數崩解墜落的枯骨碎片一起,翻滾著,墜向下方那被三界裂隙撕扯、萬物都在走向湮滅的黑暗深淵。
    焚道者,終化飛灰。
    然而,那點燃終焉之火的代價,那焚燒天道枷鎖的壯烈,其引發的連鎖災難,才剛剛拉開最恐怖的序幕!
    鴻蒙崩解,三界泣血!
    高天之上,那遮蔽天穹的枯骨巨像,在焚道之火最後的輝煌爆發後,其龐大軀殼的崩裂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如同被推倒了第一塊骨牌,引發了毀滅性的連鎖反應!
    “哢嚓!轟隆隆——!!!”
    連綿不絕的、仿佛星體解體的恐怖巨響,取代了鴻蒙痛苦的尖嘯,成為這片末日天地的唯一主旋律!
    右臂徹底崩碎:橫亙天際的巨型臂骨,如同被無形巨錘反複轟擊,從肩胛連接處開始,寸寸斷裂!燃燒著殘餘灰白魂焰的巨大骨塊,如同燃燒的隕星群,裹挾著毀滅的尾焰,狠狠砸向本就支離破碎的昆侖廢墟大地!每一次撞擊,都如同末日擂鼓,引發地動山搖,砸出深不見底的隕坑,噴湧出混雜著幽冥熔岩和虛空亂流的毀滅漿流!衝擊波裹挾著骨屑與煙塵,形成毀滅性的環狀氣浪,橫掃一切殘存的地貌!
    軀幹大範圍塌陷:胸骨區域那個被焚道之火灼燒出的巨大窟窿,邊緣的骨茬在內部失衡壓力的作用下瘋狂蔓延出新的裂痕!整個胸腔如同被掏空的朽木,向內劇烈塌陷、扭曲!更多的燃燒骨塊從軀幹各處崩落,如同下起了一場毀滅性的白骨火雨!暗金色的道骸之血不再是噴湧,而是如同潰堤的汙穢江河,從無數巨大的裂口中傾瀉而下,所過之處,空間被腐蝕出滋滋作響的黑煙,大地被灼燒出縱橫交錯的焦黑溝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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