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深淵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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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線觸手的刹那,一股精純無比、蘊含著勃勃生機卻又冰冷死寂的水屬性能量,瞬間順著星紋左臂湧入幹涸的軀體!如同久旱逢甘霖,灼燒的喉嚨被滋潤,空虛的經脈得到撫慰,疲憊的精神也為之一振!更奇妙的是,這股能量與他左臂的歸墟烙印完美契合,毫無衝突,迅速被煉化吸收!
陸離貪婪地汲取著這深淵中的生命之源,直到身體傳來滿足的信號才停下。他看了一眼窪地中因真水被取走而更加狂暴、卻又忌憚他左臂氣息不敢上前的水形怪物,不再停留。他收集了幾塊相對完整的巨大獸骨,用堅韌的獸筋取自之前殺死的肉瘤混沌獸)捆紮,又用那塊處理過的獸皮包裹好剩餘的星紋礦石和劍鍔,背負在身後。
最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這片埋葬著巨獸骸骨、流淌著玄陰真水的舊日戰場遺跡,然後轉身,拖著依舊疲憊但已重燃希望的身軀,抱著那柄沉寂的劍鍔,朝著淩燼意誌最後意念所指的方向——那感知中空間相對穩固、歸墟氣息更加深沉純粹的——深淵核心,邁出了堅定的步伐。
星火已鑄臂,前路仍茫茫。但少年眼中的火焰,已不再飄搖。
磐石城,祈天壇。
七日時間,足以讓劫後餘生的狂熱沉澱,也足以讓某些悄然滋生的陰影,在信仰的溫床上茁壯成長。
城中心廣場,依舊人頭攢動,香火鼎盛。但氣氛卻與之前純粹的感恩戴德有了微妙的不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混合著恐懼、偏執和狂熱的躁動。人們依舊虔誠地跪拜,但誦念的禱詞中,似乎多了一些新的、充滿戾氣的內容。
“…天道至高,滌蕩邪祟!庇護磐石,誅滅災星!”
“…弑天餘孽,禍亂之源!祈天聖壇,佑我永昌!”
“…焚其軀!滅其魂!以儆效尤!”
聲音匯聚成一股充滿攻擊性的洪流,在廣場上空回蕩。所有人的目光,都無比狂熱地聚焦在祈天壇頂。那裏,原本古樸威嚴的天道雕像旁,不知何時,多了一麵懸浮著的、丈許高的——巨大銅鏡!
銅鏡邊框纏繞著猙獰的惡蛟浮雕,鏡麵並非清晰,而是如同蒙著一層不斷翻滾的、粘稠的血色霧氣。霧氣深處,一點深邃怨毒的紫芒如同惡魔之眼,若隱若現。正是那塊吸收了祈天壇願力、不斷修複自身的混沌鏡碎片投影!
此刻,鏡麵血霧劇烈翻湧,一幅幅令人心悸的畫麵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
——血雨傾盆,紫黑魂魘肆虐,一個懷抱發光器物、麵容模糊的黑袍少年身影在廢墟中若隱若現刻意模糊了陸離引動碑文顯聖的畫麵)。
——大地震動,空間裂隙撕開,猙獰的混沌獸虛影從裂隙中探出爪牙,磐石城陷入火海將自然災變嫁禍)。
——最後,畫麵定格在一座灰白色的、矗立在荒山下的無名巨碑上!碑身中央,那道深邃淩厲的劍痕被刻意放大、扭曲,散發出滔天的凶煞之氣!劍痕末端,一點混沌光點如同擇人而噬的魔眼!鏡外一個充滿蠱惑和惡毒的聲音同步響起,借助某種擴音陣法,響徹廣場:“看!這就是災禍之源!弑天者遺毒的具現!那座碑,那道劍痕,便是引動天罰、招來域外邪魔的邪惡坐標!那碑下村落庇護的災星,便是弑天者意誌的傀儡!是他,引來了毀滅!是他,讓磐石蒙難!”
這聲音並非城主府官員,而是來自祈天壇下肅立的一位黑袍老者。老者麵容枯槁,眼窩深陷,但一雙眼睛卻閃爍著一種不正常的、近乎狂熱的幽光。他正是磐石城祈天壇的現任壇主——墨衍!一位在七日前災難中“力挽狂瀾”實為九幽殘魂暗中影響陣法)後,威望達到頂峰的人物。
在混沌鏡碎片日複一日的蠱惑和精神侵蝕下,這位原本還算正直的壇主,其心神早已被扭曲、控製,成為了九幽殘魂操控磐石城、散播恐懼與仇恨的最佳傀儡!
“壇主明鑒!” “誅滅災星!毀掉邪碑!” “請壇主引動天罰!焚滅災禍之源!” 廣場上的人群在鏡中畫麵和墨衍話語的煽動下,群情激憤,喊殺聲震天。恐懼被引導成了對“災星”和“邪碑”的滔天恨意。
墨衍其瞳孔深處,一點微不可察的紫芒閃爍)滿意地看著下方沸騰的民意,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雙手緩緩抬起,指向懸浮的血色銅鏡,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神棍般的蠱惑與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