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天道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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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昭昭!邪祟難藏!聖壇感應萬民祈願,今得神諭——當以眾生願力為火!以邪魔災星為引!焚其軀殼!滅其神魂!滌蕩乾坤!永絕後患!”
隨著他的話語,祈天壇本身銘刻的陣法符文驟然亮起!濃鬱的乳白色信仰願力從跪拜的信眾身上絲絲縷縷被抽離,並非匯入壇頂的天道雕像,而是瘋狂湧入那麵懸浮的血色銅鏡之中!
嗡——!!!
血色銅鏡爆發出刺目的妖異血光!鏡麵翻滾的血霧如同沸騰,中心的紫芒瘋狂閃爍!一股邪惡、暴虐、充滿了毀滅氣息的恐怖能量在鏡中瘋狂匯聚!鏡麵鎖定的方向,赫然是——鎮界山無名碑所在的方位!雖然隔著千山萬水,但鏡中畫麵清晰地鎖定了那座灰白巨碑和碑上那道淩厲的劍痕!
墨衍枯瘦的雙手結成詭異的手印,周身黑袍無風自動,他猛地指向鏡中鎖定的鎮界山方向,用盡全身力氣,發出歇斯底裏的尖嘯:
“以祈天聖壇之名!聚眾生願力之火!引——天道罰孽之雷!誅——邪——!!!”
轟哢——!!!
仿佛回應他的召喚,磐石城晴朗的天空驟然陰暗!厚重的、翻滾著血色的烏雲憑空匯聚,瞬間遮蔽了陽光!雲層深處,沉悶而恐怖的雷鳴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震撼著整個城池!一道粗大無比、仿佛由粘稠血漿和狂暴雷霆扭曲而成的——暗紅色滅世雷矛——在血色雲層漩渦中心緩緩探出猙獰的矛尖!毀滅性的氣息牢牢鎖定了千裏之外的鎮界山!
雷矛未發,其恐怖的威壓已然跨越空間,讓磐石城所有百姓靈魂戰栗,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瑟瑟發抖,口中狂熱地呼喊著:“天罰!天罰降臨了!誅滅災星!”
墨衍站在壇頂,沐浴在血色銅鏡的光芒和即將降下的滅世雷威之下,張開雙臂,如同擁抱毀滅,枯槁的臉上露出一種殉道者般的狂熱與滿足,其瞳孔深處,那點紫芒卻閃爍著計謀得逞的、極度貪婪的獰笑。
“焚吧…焚盡一切…吾主新天…當立…” 九幽殘魂的意念在鏡中無聲尖嘯。
歸墟深淵,核心邊緣。
這裏已非灘塗。腳下是光滑如鏡、冰冷徹骨的黑色岩石,一直延伸到視野無法觸及的黑暗深處。空氣中彌漫的歸墟死寂氣息濃烈了十倍,沉重得如同水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刀割般的痛楚。巨大的空間裂痕如同黑暗巨獸的傷疤,在頭頂、在四周的虛空中無聲地開合,透出界外狂暴混亂的混沌流光,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吸力。
陸離背著簡陋的骨筏,抱著沉寂的劍鍔,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嶙峋的怪石和巨大的空間裂痕之間。星火左臂散發著穩定的微光,不僅驅散了小範圍的黑暗,更在體表形成一層極淡的灰蒙光暈,將外界濃烈的歸墟死寂氣息和細微的空間撕扯之力隔絕在外,如同穿行於深海中的潛水鍾。
他體內的混沌星火本源在玄陰真水的滋養下恢複了不少,星火左臂的力量也初步適應。淩燼沉睡前那句“待星軌重連”如同迷霧中的燈塔。他感知到,在這片核心區域,空間的“傷痕”雖然恐怖,但某些地方,空間本身的“韌性”反而更強,如同舊傷結痂之處。或許,那裏便是“星軌”可能重連的薄弱節點。
突然,懷中沉寂的劍鍔毫無征兆地劇烈震動起來!不是嗡鳴,而是如同瀕臨破碎般的哀鳴!頂端的銀藍逆鱗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急促的、如同泣血般的刺目光芒!
一股強烈到無法形容的、混合著淩燼意誌被強行驚動的冰冷怒意、白璃烙印的焦灼守護、以及……源自無名碑劍痕的、跨越空間的、被恐怖力量鎖定的致命危機感——如同海嘯般狠狠衝入陸離的識海!
“呃!”陸離悶哼一聲,頭痛欲裂!星火左臂下意識地握緊了劍鍔!就在他握住劍鍔的刹那,左臂上那暗沉的星紋瞬間被點燃!無數熾白、銀藍、灰蒙的符文光芒流轉!一幅清晰的畫麵強行烙印在他“眼”前:
——千裏之外,磐石城上空,血雲翻滾,一道粘稠如血的恐怖雷矛,矛尖死死鎖定鎮界山下,那座庇護了村民、銘刻著劍痕的無名碑!更鎖定了他陸離本身存在的“因果”!
——祈天壇頂,墨衍癲狂的身影,血色銅鏡妖異的血光,以及鏡中那一點怨毒獰笑的深邃紫芒!
——“誅邪!”的尖嘯如同喪鍾,隔著空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