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龍魂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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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在那崩毀的龍塚冰核之中,但景象已截然不同!
頭頂,不再是相對完整的冰窟穹頂,而是一個巨大的、不斷扭曲崩塌的虛空破口,透過破口,能看到外界北冥之地那永恒昏暗的天空,此刻卻被一種不祥的、汙穢的幽暗光芒所籠罩,無數被混沌侵蝕的龍怨殘魂如同蝗蟲般盤旋嘶嚎,不斷衝擊著…
衝擊著一道微弱卻頑強的湛藍色結界!
那結界光芒黯淡,搖搖欲墜,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顯然已到了崩潰的邊緣。而支撐結界的源頭…
淩燼的“視線”猛地向下、向外聚焦!
就在那巨大破口的下方邊緣,龍塚崩碎的外壁之上,一道殘缺不堪、幾乎完全透明的太古冰龍虛影,正盤踞在一處相對完好的冰台上!
是冰夷!
它的龍魂虛影比在共憶中看到的更加淡薄,仿佛隨時都會隨風消散。龐大的身軀上布滿了被腐蝕、撕咬的恐怖傷痕,許多地方甚至已經透明得能看到背後的昏暗天光。但它那雙燃燒著執念的幽藍龍瞳,卻死死地盯著龍塚內部的方向,巨大的龍口張開,源源不斷地噴吐出本已微薄的龍魂本源,融入那道守護結界之中!
它在死守!
為了什麽?為了那個它認為“愚蠢”地選擇了犧牲與信任天帝的白璃可能殘存的希望?還是為了龍塚最深處那連它自己都可能不清楚、卻本能覺得必須守護的東西?
它的龍瞳中,沒有了之前的暴怒與瘋狂,隻剩下一種…耗盡一切的疲憊,以及一種…至死方休的固執!
看到這一幕,淩燼魂火劇震,共憶中冰夷死戰護塚的畫麵與眼前景象重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與敬重湧上心頭。錯怪它了…它從未背叛,它隻是…用錯了方式表達它的擔憂與憤怒,並為此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必須救它!
這個念頭剛起,甚至來不及有任何動作——
“嘖嘖嘖…真是…感人至深的守護戲碼啊…”
一個慵懶的、帶著戲謔與無盡惡毒的熟悉嗓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驟然在這片喧囂的戰場邊緣響起。
是九幽!
聲音並非來自那半枚仍在“呼吸”的獸紋山河印,而是來自…冰夷殘魂的正上方!
不知何時,一麵更加凝實、卻依舊布滿裂痕的混沌鏡虛影,如同懸停的幽靈,悄然出現在那裏。鏡麵不再映照過去未來,而是倒映出冰夷那苦苦支撐的殘魂,鏡光幽暗,散發出不祥的吸力。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一條全新的手臂,正從那混沌鏡虛影中緩緩探出!
這條手臂不再是之前汙穢的能量體,而是呈現出一種實質般的詭異美感。手臂覆蓋著細密、光滑、如同黑冰雕琢而成的鱗甲,鱗甲縫隙間,卻不斷流淌、燃燒著一種…湛藍色的、充滿了冰夷龍魂氣息與怨念的詛咒冰焰!指尖鋒利如刀,繚繞著極寒與混沌交織的毀滅氣息!
這條手臂,竟然是以煉化的冰夷龍魂為核心,混合了混沌能量重塑而成!
“苦苦支撐萬年…最終…還是淪為了吾的一部分養料…”九幽的聲音從那混沌鏡中傳出,充滿了扭曲的滿足感,“你說…這是不是一種…另類的永恒呢?我親愛的…弑天者?”
話音未落!
那條黑冰鱗甲、燃燒著湛藍冰焰的手臂,五指猛地張開,對著下方毫無防備、也無力他顧的冰夷殘魂,狠狠一抓!
“嗚——!!!”
冰夷殘魂發出了最後一聲短促而極度痛苦的哀鳴!它那本就透明的虛影劇烈扭曲,構成身體的最後一絲龍魂本源,被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同源卻更加邪惡的力量強行抽離、撕扯,化作一道湛藍色的流光,哀嚎著被吸向那混沌鏡虛影,最終…沒入了那條新手臂之中!
手臂上的湛藍冰焰猛地暴漲一截,鱗甲更加幽暗深邃,散發出的氣息也更加恐怖!而冰夷的殘魂…徹底消失無蹤。連同它苦苦支撐的那道結界,也在一陣劇烈閃爍後,如同破碎的琉璃,轟然崩碎!
外界,無數被混沌侵蝕的龍怨殘魂發出興奮的尖嘯,如同決堤的洪水,從那破碎的結界缺口瘋狂湧入龍塚!
“你看,”九幽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愉悅,那條新煉化的手臂優雅地抬起,混沌鏡虛影轉動,將手臂上燃燒的冰夷龍魂冰焰清晰地映照出來,焰光跳躍間,隱約還能看到冰夷那痛苦而扭曲的龍麵虛影一閃而逝!
“守護者…終成毀滅之刃。”它輕笑著,聲音如同毒液滴落冰麵,“而你…淩燼…你方才在那深淵之下…是否還在為自己‘錯殺忠良’而懊悔痛苦?是否以為窺見了真相,就能挽回什麽?”
“可笑!真是可笑!”
“你親手斬滅了它最後重聚龍魂的機會!而我…則笑納了這份厚禮!這份由你的愚蠢和它的固執共同獻上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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