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個感歎號如同炸彈一般砸了過來。
    緊接著，古懷月的視頻通話邀請便彈了出來，速度快得讓周陽都有些咋舌。
    這麽激動？看來這筆筒，比我預估的還要搶手？
    周陽按下了接聽鍵。
    屏幕那頭，古懷月穿著一身舒適的真絲睡袍，顯然也是剛結束一天的工作。
    這會兒她素麵朝天，臉上還貼著黃瓜片，卻依舊難掩其魅惑的容顏。
    隻是此刻，她那雙素來帶著幾分慵懶和審視的鳳眸，正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精光，語氣也帶著一絲急切。
    “周陽！東西呢？快給我仔細看看！全方位！無死角！”
    周陽依言，將筆筒舉到攝像頭前，按照她的指示，慢慢轉動。
    從外壁的紋理、包漿，到內壁的使用痕跡，再到最重要的底部款識，都一一清晰展示。
    視頻那頭的古懷月看得極其專注，鼻尖都快湊到屏幕上了，眼神銳利得像鷹。
    半晌，她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喜和興奮。
    “從視頻上看，東西開門！皮殼老道，黃花梨的特征明顯，‘文氏子長’的款識、風格也對！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
    她語氣一頓，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專業口吻。
    “這樣周陽，明天你把東西帶到我們天錦拍賣行來，我需要上手再仔細鑒定一遍。”
    “如果確認無誤，下周正好有一場小型精品拍賣會，我可以給你緊急加塞進去！”
    “這種級別的文房雅玩，一旦露麵，絕對會引起藏家瘋搶！”
    “可以。”
    隻要東西開門就好，好歹不辜負林川和張師傅的期望。
    周陽幹脆利落地應下，“明天上午太早我沒有時間，起碼十一點那個樣子才來得了，可以不？”
    “可以，我十一點在靜心茶樓等你！”
    古懷月斬釘截鐵。
    “行，明天見。”
    “明天見！”
    掛斷視頻，周陽看著手中依然散發著淡淡降香味的筆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一夜無話。
    第二天，淩晨五點。
    窗外的墨色開始慢慢消散，整個城市已經從沉睡開始蘇醒。
    周陽在鬧鈴下睜開了眼。
    他迅速洗漱完畢，換上一身方便活動的休閑裝，沒有驚動還在熟睡的徐瑤，獨自一人駕車離開了別墅。
    目的地——城郊最大的屠宰場。
    帕加尼在空曠的馬路上風馳電掣，引擎的咆哮聲在寂靜的淩晨顯得格外清晰。
    他需要去拉最新鮮的，帶著牛胃餘溫，還未經任何處理的牛癟。
    抵達屠宰場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牲畜特有的腥膻，與屠宰後血氣的混合味道。
    周陽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李師傅他們，得到了足足六大桶還冒著熱氣的牛癟原材料。
    今天的牛癟，著實不少。
    周陽拉回去處理，每一桶都沉甸甸的，散發著最新鮮的草料發酵後的獨特“清香”。
    徐瑤在一旁也早早進入了狀態，洗菜、切肉，動作麻利，儼然已是周陽最得力的助手。
    兩人配合默契，緊趕慢趕，總算在上午十點前，將推車穩穩當當地停到了淮揚老街的預定攤位。
    有了昨天的熱搜預熱和食客們的口耳相傳，今天周陽他們煮牛癟的過程順利了許多。
    再沒有不明真相的群眾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說他們在“煮翔”。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按捺不住的期待。
    牛癟特有的濃鬱“草香”，與各種香料的複合香氣交織在一起，霸道地占據了整條街的嗅覺高地。
    攤位前很快就排起了長龍，烏泱泱的人群裏，既有好奇的年輕人，也有聞香而來的老大爺老大媽。
    甚至還有幾個穿著時尚、明顯是特意尋來的外地遊客。
    周陽不慌不忙，舀湯、加料、遞碗，動作行雲流水。
    徐瑤則負責收錢、找零、打包，配合得天衣無縫。
    生意不錯，看來“牛癟火鍋”也不是特別“另類”。
    周陽心中略感欣慰。
    目前他隻進行到了三個任務，泡麵、鹵肉、牛癟火鍋，大家都能接受。
    也不知道下一個小吃是什麽？
    蟲子、還是活珠子毛雞蛋？
    周陽手上忙得腳不沾地，腦海裏還能亂想。
    鍋裏的牛癟湯底咕嘟咕嘟冒著誘人香氣，人群外圍，悄然出現了兩個略顯突兀的身影。
    一個肩扛著看起來頗為專業的攝像機，鏡頭時不時對準周陽的攤位和排隊的食客。
    另一個則手持長杆話筒，胸前還掛著個工作牌。
    看樣子像是媒體記者，又或者是…網紅主播？
    這兩人並未上前打擾，隻是在攤位不遠處選了個角度，默默地進行著拍攝。
    周陽眼角餘光瞥見了他們，但見對方沒有上前滋事的意圖，也懶得理會。
    愛拍拍去，隻要別影響你他做生意就行。
    那些沉浸在美食誘惑中的食客們，也注意到了這兩個“不速之客”。
    但大家都是有素質的人，別人買影響他們，周陽這個被拍的主體不發話，他們也不會去攻擊別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六大桶牛癟以驚人的速度消耗著。
    當最後一份牛癟小火鍋被一個幸運的食客買走後，周陽長舒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各位，今天的牛癟已經全部售罄了，感謝大家捧場！”
    周陽揚聲宣布。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惋惜的歎息聲。
    但他們……已經悲催的習慣了買不到。
    就在周陽和徐瑤準備收拾家夥事兒的時候，那個手持話筒的男人，領著扛攝像機的同伴，快步走了過來。
    他約莫三十歲上下，戴著黑框眼鏡，臉上堆著職業化的笑容，語氣也算客氣。
    “您好，周陽周老板是吧？我是個美食探店博主，叫‘大嘴吃八方’，在逗音和b站有上百萬的粉絲。”
    他頓了頓，似乎在觀察周陽的反應，見周陽隻是平靜地看著他，便繼續道。
    “我看了您昨天的熱搜，今天特地趕過來的，周老板，您這小吃太有特色了！”
    “我想采訪您一下，主要是想了解您為什麽會想到一周換一種小吃，而且每一種都能做得這麽驚為天人？”
    “能不能給我們分享一下您的美食理念和製作秘訣？或者讓我跟蹤拍攝一下牛癟火鍋背後的故事，我們拍成視頻，肯定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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