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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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賣會在下午一點開始,又是王府井附近,紀初桃第二天便起的晚些。
    等收拾好出發時,正巧到午飯時間。
    新月飯店到底也是戲園加上飯店,紀初桃雖是去砸場子,但也不想餓著肚子。
    招呼吳邪胖子出發時,兩人看到攜手出來的紀初桃和小哥,眼睛瞪的像銅鈴。
    “我勒個奶奶,小天仙兒你還真像仙女下凡,太漂亮了,這漂亮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怎麽就和其他人差別這麽大呢!”
    吳邪也難以置信,但他比胖子讀的書多太多,不想說酸詞酸句,隻挑了短短一個詞語。
    “仙姿玉色。”
    單是往那裏一站,小桃子就明顯和周圍人不在同一世界。
    那腰、那腿、那臉蛋......
    小哥還是吃太好了!
    雖然被誇,但紀初桃並沒有多開心,繃著一張小臉和腳下的高跟鞋作戰。
    她挽著小哥的胳膊,手也在他的掌心裏。
    皮膚相貼,以至於能清楚感受到高跟鞋作用在腳底的酸痛。
    她已經很久沒穿過高跟鞋了。
    上一次穿,好像還是參加什麽重要晚宴。
    “別說,你還真別說,我們小天仙兒確實跟仙女似的,再看看小哥,這西裝領帶,堪比t台男模啊。”
    胖子嘖嘖稱奇,上下打量著兩人裝扮。
    “真是天生一對,豔羨旁人啊!”
    小哥表情淡然。
    他身量瘦高,體型勻稱,穿著手工定製西裝相當瀟灑,惹眼得要命。
    西裝剛換好時,紀初桃紅著小臉、眼冒桃心看了好一會。
    “行了,先去吃點東西,我餓了。”
    她拍板定下,挽著小哥坐上外麵早已等待的保姆車。
    行走間露出瑩白如玉的長腿,婀娜娉婷,風姿綽約。
    吳邪和胖子緊隨其後。
    黑色保姆車一路駛向王府井老街,在一處恢弘樓宇停下,紅色門匾上篆印四個大字——新月飯店。
    車坐了還不到十五分鍾,紀初桃就已經頭暈目眩,靠在小哥懷裏平複著胸口翻騰的惡心。
    吳邪和胖子也擔憂,不過見她有小哥陪著,便直接整理好西裝,率先踏上台階往門口走。
    小哥則攬著紀初桃走在後頭。
    剛到門口,吳邪和胖子便被幾個夥計攔了下來。
    “很抱歉各位,今天我們這裏開拍賣會,不能接待散客。”
    胖子清清嗓子,裝模作樣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蛤蟆鏡。
    “我們就是來參加拍賣會的,怎麽,胖爺這身行頭你看不出來?”
    夥計飛快看了他和吳邪一眼,恭敬彎腰。
    “那,請您出示一下邀請函?”
    吳邪臉色瞬間變了變。
    那老頭子竟然不說新月飯店要搞拍賣,還沒給他一張邀請函,這不是明擺著要搞他們嗎?
    胖子也覺得有些難堪,他也不是第一次來這,搞下馬威是吧!
    大概是看出他們的臉色難看,夥計立刻又道。
    “沒有邀請函,有銀行授權、證明自己的資產也是可以的。”
    倆人麵麵相覷,剛想再言語,身後便遞過來一張紅色燙金薄帖,隨之還有小哥清冷低沉的聲音。
    “邀請函。”
    不等兩人看清上麵寫的什麽,夥計直接恭敬擺出請進手勢。
    “幾位客人裏麵請,是大堂還是雅座?”
    少女蒼白的小臉已經恢複紅潤,趕在胖子開口前,直接道出兩個字。
    “大堂。”
    不知是出於什麽考量。
    吳邪疑惑,不過也沒多想,跟著夥計後頭進了電梯,上到三樓。
    入目都是中式內設,雕花的窗門屏風,一派古典意蘊。
    新月飯店再早是戲園,進入內廳就能看到原來戲園的結構,內廳上下兩層。
    下麵一層散座,上麵一層雅座,中間鏤空兩層的層高。
    戲台在中間,此刻已經清空,有夥計在上麵布置拍賣台。
    “還真有拍賣?這地方能拍什麽?”吳邪好奇問道。
    “這地方能拍什麽,這裏是北京城文玩清供最高端的地方,和這兒一比,香港佳士得就是一地攤兒。”
    胖子咧咧嘴。
    “不過這兒是大宗的東西,而且一般市麵上見不到,咱們隻能聞聞味道。”
    說到這,他又“哎”了一聲。
    “不對啊,咱們也是來拍賣的啊,小天仙兒有邀請函啊!”
    紀初桃沒搭理倆人閑談,清亮的眸子不著痕跡打量著內廳格局,想到今天自己要來幹嘛,她忍不住攥了下小哥的手。
    兩人目光瞬間對視,而後默契分開。
    夥計領他們到臨窗位置坐下,剛好能看見上二層的樓梯。
    服務的侍者是個穿著墨綠旗袍的年輕女人,行走間帶起一片清雅香氣,將四份菜單放置在他們麵前。
    紀初桃還沒翻看,隨身的手提袋便傳來一陣震動,打開,看清楚上麵的名字,眸光微微一閃。
    “我接個電話。”
    她走到一邊,按下接聽。
    離得不遠,紀初桃說話的聲音他們三個都能聽到,不過談話內容就和天書沒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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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還能分辨出說她的是德語,胖子直接聽得兩眼一黑,幹脆翻開菜單準備點菜。
    結果,看清價格後差點暈倒。
    “謔哦,我的天呐。”
    菜單上是一道色相十足的招牌香辣螃蟹,但旁邊的價格......。
    有這錢,他們都能吃螃蟹吃到體寒而死!
    小哥關注著紀初桃,壓根沒看菜單上的東西,不過見胖子一臉昏厥,吳邪便也翻開一瞧。
    不看還好,一看也咬牙切齒。
    “一壺茶七千塊錢怎麽不去搶呢!”
    要不是念著旗袍美女還在旁邊,倆人早就拍案而起。
    “這他娘的哪裏是茶,簡直是楊貴妃的口水啊!”
    胖子肉疼地要命,準備點一個最便宜的茶水。
    一千八一壺,還要百分之十的服務費,等會喝完茶葉渣他都得打包回去!
    電話掛斷,紀初桃返回重新坐下,看到侍者還站在一邊,桌上空空。
    疑惑問道。
    “怎麽沒點菜,我餓了。”
    小哥伸手將她的裙擺理好,剛想實話實說他們覺得菜太貴,但還沒開口就被胖子攔住,笑眯眯把菜單攤開在紀初桃麵前。
    “小天仙兒,你瞧瞧。”
    紀初桃沒弄明白他葫蘆裏裝的什麽藥,拿過菜單看了兩眼,微微一挑眉。
    意識到胖子想說什麽,她也不再多看,直接合上菜單遞給身邊立著的侍者。
    粉唇輕輕一抿,語氣清淡。
    “四道熱菜,兩道冷菜,除了內髒外沒有忌口,每人一份主食一例湯。”
    “茶要清明的廬山雲霧,配豌豆黃、桂花糕、鬆子仁。”
    一溜煙兒的絲滑點單,讓胖子有種大便通暢的酸爽感。
    原來這就是跟著富婆混的快樂!
    侍者訓練有素,對此並沒有太驚訝,而是微微福了福身。
    “好的,幾位稍等。”
    她一走,胖子迫不及待開口。
    “小天仙兒,你可真敢點啊,六道菜你讓他們來配,這一頓飯不得吃出去七位數?”
    “咱們幾個哪吃得了那麽多,比吃金子還貴!”
    紀初桃剛勾住小哥的手指捏弄,聽到胖子的話,揚眉輕笑。
    “一頓飯而已。”
    她從前吃的比這隻高不低。
    再說,她今天一點不怕花多少,反而擔心新月飯店不敢訛她!
    拍賣會還沒開始,在他們坐的位置上剛好能看見門口進來的一波又一波人。
    紀初桃沒在意來來往往的人,隻勾著小哥的手指,專心吃飯。
    直到腹中的饑餓感消失,才拿絹布輕輕壓了壓唇角。
    餐盤撤掉,翠綠的廬山雲霧散發著幽幽清香。
    胖子一邊嗑鬆子一邊賊眉賊眼給三人悄聲八卦。
    “今天的拍賣會有點東西啊,你們猜我剛才看到誰了?”
    吳邪也壓低聲音。
    “誰?”
    “琉璃孫。”
    “琉璃孫是誰?”
    紀初桃掃了一眼剛剛進入內廳的老頭,手裏玩著兩隻核桃,一頭花白,看著足有六十開外。
    此刻那人健步如飛,直接上了二樓。
    “你們沒在北京混不知道,這是個大家,家裏在海外開著投資公司呢,以前倒騰琉璃珠的,後來不知道怎麽鬧大發了成了爺。”
    “這家夥家裏全是寶貝,普通的東西完全看不上,要有真的極品才會出來。”
    “在北京城,他就是一風向標,他出現在哪個拍賣會,就說明哪裏有好貨,我靠,算起來他有兩三年沒出現了,怎麽到這兒來了?”
    胖子屁股都快坐不住了,頻頻望向端著清茶淺啜的紀初桃。
    然而後者完全不接茬。
    胖子也沒直接問,隻是又掃了幾眼周圍散客和二樓包廂。
    “我一路看過來,今天到這新月飯店來的都是行裏的大家,看來今天的拍賣的東西指不定是什麽百年難遇的,我得找本拍賣手冊,看看今天他媽的到底拍賣什麽!”
    他剛站起來,一邊的夥計卻忽然走近,輕聲道。
    “四位,貴客來了,你們樓上請。”
    夥計說著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弓著身子,姿勢非常恭敬但是表情非常正,看不出一絲獻媚。
    做完後也沒給他們商量思考的時間,直接帶頭向二樓走去。
    吳邪臉色瞬間變差。
    他曾經聽說過,這是一種江湖伎倆,目的是挫他們的銳氣。
    想必要買樣式雷那人早就來了新月飯店,甚至很有可能一直在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吳邪心裏不太舒服,雖說他隻是個二世祖的小老板,但他在家族中是長孫,在三叔的鋪子裏是小三爺,從來都是人家對他畢恭畢敬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想著不由腰板直了直,有些不服氣。
    “放心,一會就讓你把場子找回來。”
    紀初桃掃了眼二樓,眼底掠過一絲寒意。
    有她這句話,吳邪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底氣瞬間就足了起來。
    胖子也給小哥使了個眼色。
    “小哥,一會整好隊形,咱們好好給天真同誌得瑟一下!”
    小哥沒說話也沒點頭,不過到底是整理了下領口。
    幾人站起來,跟著夥計往樓梯口走去。
    比起一樓,二樓多了些西洋的裝飾。
    這也是老北京的特色,中西結合,上麵全是隔間包房。
    一麵對著中央的戲台,那便是吃飯和看戲的台子,另一邊是對著街的,全是自動麻將機。
    他們順著環形的走廊走了半圈,來到一個巨大的包廂門口,包廂是雕花的大屏風門,比這酒店的大門還大。
    一邊是兩個穿著休閑服的年輕人立在門口,站得筆直,看著很像當兵的。
    門楣上是榆木的雕牌,叫做“采荷堂”。
    “菱莖時繞釧,棹水或沾妝。不辭紅袖濕,唯憐綠葉香。此屋取自劉孝綽的《遙見美人采荷》。”
    侍者像繞口令一樣把詩念了出來,說完幾乎沒停,說了句。
    “四位,就是這,請吧。”
    就立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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