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景澄其實還沒有想好人應該怎麽跟葉伯常談。
    但是他覺得無論如何，今天晚上都要跟葉伯常見一麵。
    林小渝被他打發回了酒店。
    原本計劃好的狂歡夜，也因為中間出了一些問題。
    讓他不得不掃興。
    在大是大非問題麵前，青年男女的小情小愛好像沒有太多的價值。
    “葉伯常做的是錯的。”
    “怎麽解決這個錯誤。”
    “揭發？”
    “製止？”
    “還是批判。”
    “總該有解決問題的方式。”
    “可……小姑跟他的感情很好，還有了他的孩子。”
    “他們的女兒還沒有半歲。”
    “這件事就這麽拱出去，引起的連鎖反應是什麽？”
    這本來不關龔景澄的事，為什麽壓力反倒給他的身上了。
    龔景澄深吸了一口氣，他還是覺得要把決定權交到葉伯常的手裏。
    葉伯常和薛露一同進的酒店。
    龔景澄還看得愣了一下，好嘛，這下子連躲都不躲了。
    他怎麽敢的？
    龔景澄生氣了。
    薛露見龔景澄的表情時，還笑問葉伯常，“他會不會動手打你？”
    葉伯常說，“打就打吧！”
    “又打不死。”
    薛露說，“那可不行。”
    “我……算了，我還是不在這裏添亂了。”
    “先回房間咯。”
    薛露就這麽大大方方地從龔景澄的眼前走過，進電梯。
    葉伯常呢？龔景澄沒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半點為難和膽怯。
    臭不要臉……龔景澄的腦子裏蹦出這幾個字來的時候，葉伯常已經來到他的麵前。
    葉伯常說，“剛才送薛露的老師回酒店，耽誤了一點時間。”
    “知道你在等我。”
    “景澄，有什麽話，你現在可以說，什麽都可以。”
    龔景澄很衝動地想給葉伯常一巴掌，不過也隻是想法。
    龔景澄說，“我本來想把今天看到的事告訴我爸。”
    “?他直接跟你談。”
    “畢竟你和他們是一輩人。”
    “我一個當晚輩的，也不太適合跟你說這些。”
    “但……我把看到的直接告訴我爸。”
    “我不敢保證他會對你做作出什麽事。”
    “更重要的是，你和小姑已經有孩子。”
    “所以，我心中很為難。”
    “小姑父，我還是問問你的意見吧。”
    “你說，這件事，我是跟我爸說，還是跟我小姑說。”
    “其它的事，我可以當沒看見。”
    “但是你有別的女人這種事，對我們這種近似於親人的關係，我真的沒辦法陷瞞。”
    葉伯常把手機掏出來，“你能做到這一步，我已經很意外了。”
    “考慮問題全麵。”
    “在感情和理性中間選了一條最平衡的線。”
    “既控製了情緒，又控製了局麵沒有朝失控的方向發展。”
    “我也不得不感歎。”
    “家世背景出類拔萃的年輕人，在處理問題和認知的維度上，對普通人來講，真的算是降維打擊了。”
    我真尼瑪無語……龔景澄忍不住吐槽，就算葉伯常不在他麵前求爹爹告奶奶，至少也該心虛吧？
    大搖大擺進酒店。
    公然和第三者出雙入對。
    大大方方坐對麵，誇誇其談。
    他好像打從心底就沒覺得這是個什麽問題。
    龔景澄不想看到一個成年男人，一個長輩在他麵前低三下四，那樣沒禮貌。
    但是，你葉伯常最起碼做錯事，臉上該有慚愧應該要有。
    有慚愧嗎？有的是那些跟中年男人一模一樣的爹味。
    龔景澄歎了口氣，“小姑父，你這麽抬捧我，是讓我把這件事情瞞下來嗎？”
    “不可能的。”
    “從小到大，這種沒有意義的吹捧我聽了很多。”
    “早就免疫了。”
    “我……不吃這一套。”
    龔景澄看到葉伯常漫不經心在手機上翻什麽東西的時候，他是真的有崩不住了。
    那一刻，他想的是：你能不能正視一下自己，也尊重一下我。
    而下一刻，葉伯常給景姍的電話已經撥通了，“姍姐，睡了沒。”
    “這邊有點事情，景澄要跟你匯報一下。”
    說著，便把電話喂到了龔景澄的麵前。
    嗬嗬，吹牛逼……龔景澄不信葉伯常這麽有種，聽到免提中小姑的聲音在說，“景澄？怎麽了？”
    “今天聖誕節，不在外麵跟女朋友過節，還想到給姑姑打電話？”
    我……龔景澄看看電話，再看看葉伯常，不是……你這……上來就自爆……不是應該腆著臉傻笑著，想求饒又拉不下臉嗎？
    龔景澄就愣在那天，半天沒說話。
    葉伯常趁著龔景澄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把電話收回去，也不關免提，“薛露今天在那維維的音樂會上當助場嘉賓。”
    “我上去獻花的時候，被景澄看到了。”
    “景澄心疼你，所以才跟我單獨先談一談。”
    龔景澄：？？？
    這下子徹底把龔景澄給整不會了。
    自爆得這麽徹底？
    你是真不怕死，還是想趁這個機會，跟姑姑斷個幹淨。
    你可算是找著理由了對不對？
    龔景澄的腦容量這麽大，都感覺裝不下這麽多的信息量。
    那麽……小姑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會是什麽反應呢？
    葉伯常要是就這麽把小姑惹傷心了，今天就跟他拚了。
    以為會出現的歇斯底裏根本就沒有出現。
    而是小姑還有些調侃的聲音在問，“怎麽？你在現場跟露露秀恩愛了。”
    “嘿嘿……”
    聽到小姑的語調，再聽葉伯常的“嘿嘿”。
    龔景澄這下子徹底麻了。
    然而現在麻，還是太早了。
    因為景姍在電話裏說，“我跟景澄說吧。”
    葉伯常說，“不用了，我其實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讓你明天來南島。”
    “明天，我們當著大師兄的麵，把所有事情挑明了吧！”
    “有點事情很嚴重。”
    “我需要彼此開誠布公，不然我不放心。”
    龔景澄的眼珠子像起了霧，分了影，聚不了焦：葉伯常，你要不要聽一聽你自己在說什麽？
    當著我爸的麵挑明，你是覺得我爸的拳頭不夠硬是不是？
    葉伯常瘋了。
    小姑也不正常。
    龔景澄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