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柔目送她老師出了大門之後才回頭。
    葉伯常說，“可能會影響到你和你老師以後的關係。”
    季柔倒是有些驚訝，“你不是應該擔心工作上的問題嗎？”
    不過季柔馬上又反應過來，“對了，你現在是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
    季柔說，“我也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葉伯常笑問，“那你還來日本？”
    季柔白了葉伯常一眼，“走吧，我帶你在附近逛一逛。”
    池田一的這個院子在一個景區附近的小鎮子。
    季柔說，“這裏在日本也是比較出名的小鎮。”
    “經常出現在一些作家的書裏。”
    “冬天來這邊遊玩滑雪的人比較多。”
    “本地許多百姓的家裏是可以居住的。”
    葉伯常說，“隨便給人住？”
    季柔說，“要給錢的。”
    葉伯常嘿了一聲。
    季柔說，“早上出門前，主人會把早餐都給你準備好。”
    “晚上回來的時候，甚至會把你的鞋給刷幹淨。”
    “服務費用，不算高。”
    “但是服務質量倒是挺高的。”
    “這就是許多人經常說的，花錢享受要有花錢享受的質量。”
    有一說一，這一點，在國內是真的沒法比，在國內花了錢，還經常被當成孫子整。
    季柔帶著葉伯常一邊逛一邊吃，一邊講解。
    她原本以為葉伯常會心不在蔫。
    或者是完全不感興趣。
    可是這一路下來，卻發現葉伯常一直都聽得很認真，在態度上，沒有不耐煩，很投入的樣子。
    在某一個瞬間，季柔就這麽看著葉伯常的側臉，出了神。
    葉伯常來日本是為了工作。
    可是和她見麵之後，卻全然沒提工作。
    她讓葉伯常怎麽做，葉伯常就怎麽做，一點意見都沒有。
    毫不誇張地說，她讓葉伯常擺什麽姿勢，葉伯常也會配合。
    他這麽冷靜平和的樣子，讓季柔在心中從懷疑到竅喜，度過了一層又一層的複心心情。
    到後來，她已經不再想用說話的方式都掩蓋自己怕冷場的尷尬。
    即便是一個字不說，就這麽安靜地陪在葉伯常的身邊，靜靜地看著他，也會是一種滿足。
    剛到日本的時候，季柔的所有心思都放在研究所當中，要盡快適應這邊的生活節奏。
    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是不會有太時間去思考當初的選擇是否正確的。
    直到昨天接到葉伯常的電話，她好像才第一次真正認真思考。
    用離鄉背井，換取葉伯常的自由是否是她這輩子做過最衝動的選擇。
    葉伯常扭頭時，發現她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怎麽了？”
    季柔癡癡地說，“葉伯常，我當初很衝動。”
    “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衝動的時候。”
    “現在看來，也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選擇。”
    葉伯常說，“怎麽選，都是錯的。”
    “我現在做的事，隻是為了證明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季柔說，“葉伯常，我又要衝動了。”
    她接著葉伯常的衣襟，墊著腳，朝葉伯常的嘴上A了上去，一點保留都沒有。
    鐺……葉伯常也衝洞了。
    ……
    譚品超上午跟總院的領導開了個短會。
    和高明宇一同出來的時候。
    譚品超拉著高明宇：“老高，不多說，不多說，這次多虧了你。”
    高明宇笑著說，“老譚，你對伯常同誌壓的擔子會不會太重了。”
    “信息采集中心一搞起來，軟件和硬件都要跟上。”
    “伯常同誌他吃不吃得消？”
    譚品超壓低聲音說，“老高，實際情況你是清楚的。”
    “MA雖然屬於伯常同誌。”
    “但實際上也是依托全院的托舉。”
    “我私下裏跟伯常溝通過。”
    “他當然是希望跟院裏合作，一來是有大量的數據支持。”
    “這二來嘛，有資金和技術的支持，他也沒有反對的必要。”
    高明宇感慨，“當初的MA如果留在院裏的話，必然是全院上下，最想看到的結果。”
    “不過現在看來，葉主任的處理方式未必不是一個權宜之計。”
    “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有好處嘛。”
    失落葉的MA現在被幾大院所與交大購買了使用權限。
    每年的技術專利和服務經費就是一大筆，軟件還要定時進行技術升級。
    譚品超之前對葉伯常有愧，現在也在替葉伯常積極爭取一些東西。
    人都是相互的，葉伯常去了日本替老譚爭取項目主要專家了。
    譚品超在國內給葉伯常在利益上就會考慮得更多一些。
    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雙向奔赴。
    “對了，葉主任已經到日本了吧，那邊的情況……”高明宇笑問了一句。
    譚品超說，“伯常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
    一邊說，一邊將手機掏出來，“剛才院長同我談話，手機都忘記開機了。”
    一開機，接連傳來了好幾條短信。
    全都是潘宏勝傳來的。
    譚品超沒有來得及看，衝高明宇笑道：“應該有好消息傳來了。”
    高明宇小聲說，“伯常那邊有好消息傳來。”
    “那你剛剛請回來的那位深城所的宏勝……”
    “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看到高明宇欲言又止的樣子，譚品超還不太明白他什麽意思。
    高明宇說，“潘宏勝不是和葉伯常同誌一起去日本了？”
    “我怎麽接到消息，他現在就在總院呢？”
    狗屁……譚品超的心裏蹦出來兩個字，掏出手機再看短信。
    宏勝：院長，我已經到國內了。
    宏勝：院長，我現在就在總院，有些情況要跟你匯報一下。
    宏勝：院長是今天回雲城，如果可以，一同返程，路上我詳細跟院長匯報一下情況。
    我草……譚品超生活當中是一個不怎麽發脾氣的實幹主義者。
    推動項目的進展。
    拓展公司業務。
    提高全院上下的待遇……
    都是他工作效率的體現。
    所以，他向來是善於是碰到問題就解決問題的人。
    可潘宏勝這個在軌道專業當中有著豐富經驗的專業人才，居然昨天剛到日本，今天又回到了國內。
    你特麽的跟這兒坐飛機玩呢？
    不，你是在玩我嗎？
    還跑到總院來。
    還讓老高點老子？
    這特麽的讓總院的領導知道了，還以為雲城院的矛盾有多大呢！
    譚品超的雙腳都掄成圓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