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媽還在說，“本來這次過來，是想著怎麽地也要從他們的手裏弄套房子過來。”
    “特娘的這麽小氣，一套房子要不過來。”
    “大過年的還讓我們住旅館。”
    “曉輝也不是個東西，居然把我們安排在條件這麽差的旅館。”
    “葉湘雪那個賤人的弟弟明明條件那麽好，也舍不得把我們安排在條件好一點的地方住。”
    “煩死了。”
    “抽抽抽，你能不能別抽了，你看看這屋子裏全是你的煙味兒……”
    佟爸看著佟媽問，“不抽煙，抽你？”
    佟媽翻了個白眼，瞬間就不敢逼逼了，肚子有點餓了，也不知道該吃啥。
    大過年的，過來連一頓好的都沒撈到。
    再這麽下去，這次是不是又白來了？
    有人敲門，佟媽兩步上去拉開門，帶著風卷散了煙，高高大大的佟曉輝走進房間的那一刻……
    佟媽開始數落，“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麽不把你爸媽餓死在旅館裏。”
    “我們過來七天，七天時間，你給我們安排了個啥。”
    “那個破方便麵，吃得我拉屎都拉不出來，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
    “你說話，你個破嘴，哎喲，我真是……”
    佟媽捏著拳頭就想往佟曉輝的背上擂。
    不過也沒真的打。
    佟曉輝把一個小本本放在桌子上。
    兩口子圍過去看到是離婚證的那一刻，心頭猛地一抽。
    下意識地翻了翻上麵的鋼印，佟爸哼了一聲，“離婚？”
    “你們會離婚？”
    “那個葉湘雪還大著肚子。”
    “她怎麽敢離的，她一個女人生了孩子怎麽養，人家不笑話她，人家不笑話她爹媽。”
    “你不就是想趕我們走嗎？”
    “那點壞心思都用在父母的身上了。”
    “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多心眼，是不是葉湘雪那個小賤人教你的。”
    佟曉輝根本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媽說，往床上一撅，麵朝著牆臂抱著雙臂，沒聲音，沒感情，不反抗，也沒有一點反饋。
    兩口子感覺不對，但又不敢確定，隻當佟曉輝在裝。
    時間久了，他們肚子也餓，年紀大了，到了飯點不吃東西受不了。
    兒子靠不住，他們難不成還要餓死？
    於是起身去吃飯。
    佟曉輝又跟著他們下樓。
    兩口子對了個眼色，就像在說：看，是不是在裝，人是鐵飯是鋼，隻要能吃飯，肯定是在裝。
    他們下樓的時候，有幾個人就一直跟著他們。
    佟爸佟媽點了包子饅頭和麵條。
    佟媽說，“這邊的麵粉不行。”
    “麵發得還沒在家裏自己發的好。”
    “這種水平也能做生意，這邊的人沒吃過啥好東西。”
    包子饅頭端上來，佟曉輝直接就搶，火力全開，往嘴裏塞，一個都不給父母留。
    佟媽先是拿巴掌抽佟曉輝，“畜牲，畜牲，給你爹媽留點。”
    一個不留，全吃了。
    父母一陣肉疼抵不住餓得胃疼，掏錢出來再買。
    佟曉輝吃飽了，一把將他爸手裏的錢搶過來，全都塞進了跟著他的那幫人的手裏。
    瘋了？佟爸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幫人帶頭的那一個，已經在把錢往自己的兜裏裝。
    佟爸啊地一聲撲上去搶，被一腳踹回來撞在桌子上，滿地打滾，半天爬不起來。
    佟爸大叫，“把錢拿回來，拿回來……”
    “搶錢，他們搶錢。”
    那幫人當中帶頭的看了看手裏那幾百塊，“不是搶錢，是還錢。”
    “你兒子借了我們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
    佟爸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打110，警察出警的速度很慢，那幫放貸的也不走。
    等著警察來聽了現場的各方的說法。
    佟爸佟媽大叫，“抓他們，抓他們。”
    人家把借條拿上出來，上麵佟曉輝的親筆簽名，有手印，還有緊急聯係人，寫的就是他父母的名字。
    佟父佟母看到這張借條的瞬間，天旋地轉，有些站不穩了。
    佟曉輝說，“是我借的錢，現在沒有，以後隻有我父母還。”
    這個幾把個子這麽大，啃老啃得這麽理所當然？警察滿臉鄙視地看著眼珠子都是灰色的佟曉輝，黑著臉罵，“你也是個當兒子的，這麽大個個子，不去掙錢，還亂借錢。”
    “借了還不了，還喊你媽老漢兒還，你要不要臉。”
    “你對得起他們的養育之恩嗎？”
    放高利貸那個小頭頭笑著說，“同誌，你不曉得，這個小夥子是**所的，人家是個博士生。”
    “他媽老漢兒看他過得好，過來糾纏他。”
    “他沒辦法，把婚離了，把工作辭了，他那個工作體麵得很，人家當初簽他的時候，是給了錢簽了合同的。”
    “算是違約。”
    “要陪錢！”
    “他沒得錢，就隻能找我們借錢周轉咯。”
    工作？辭了？
    警察聽得半信半疑，看了看佟父佟母，這兩人身體晃了晃，就像變喪屍的前搖一般。
    搖了半天之後，目露凶光地撲到佟曉輝的身上，撕咬拉扯抽打怒罵……
    “畜牲，你把工作辭了？”
    “你的前途呢，你以後不過了？你要把我們氣死。”
    “我的個老天爺喲……”
    警察這下子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了，也不僅感慨，一個兒子是博士，怎麽會有這麽蠢的父母。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想讓自己兒女過得幸福的父母？
    放貸的把幾百塊裝進口袋，笑嗬嗬地離開……
    “這就算是今天的利息。”
    “明天再來找你。”
    佟父佟母這一刻還在打兒子，隻不過，他們不管哭嚎得再厲害，他們的兒子依舊是一副笑臉。
    他在看報應，老天不報，他親自來報。
    你們不想我過得好，那行，我拉著你們一起死，看誰活得久。
    此時的佟曉輝，沒什麽好圖的，也沒什麽期待，就想讓這兩口子不得好死。
    來啊，互相傷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