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有傑沒把周學明給折磨死，已經是看葉伯常的麵子上，給了他最好的結局。
    要不然他一大家子早就被拖去打生樁了。
    不過……
    夏有傑給周學明全家留條生路，不代表對麵能給他們全家留條活路。
    還是葉總計劃周全！
    隻怕現在已經全都被控製起來了。
    夏有傑在碼頭點了支煙，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麽爽過了。
    搖搖晃晃的漁船終於停了，半死不活的周學明上了一艘貨輪。
    之後的環境要好很多，吃了點東西，睡了一覺，在次日的傍晚時分，有一艘小艇接周學明下船。
    周學明的精神好了些，敏銳度也提起來了些。
    他覺得這艘艇不太合常理，於是問艇上的人，“你們這船最快能到多少節？”
    可是沒人回答他。
    周學明越發的不安，喃喃自語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這是準備安全把我送到……”
    “還是故意羊入虎口。”
    “這種速度，碰到邊防，跑得了嗎？”
    “你們不知道吧，我以前也是當過局長的，我們局有從邊防轉業回來的。”
    “據說以前去部隊的時候，人家都問他們，你們去駐港部隊嗎？”
    “他們滿心歡喜地點頭答應。”
    “去了之後，才特麽知道這些幹部口中的港，是特麽的防城港！”
    “我聽他們講了很多關於那邊的故事。”
    “九十年代末的時候，走私船後邊的引擎就已經是一排了。”
    “全速前進的情況衝上沙灘，搶到什麽就是什麽。”
    “根本就不追不上。”
    話到此處，周學明看看身處的這艘小艇，滿眼都是嫌棄。
    不過，開船的還是跟周學明說，“開得再快有什麽用？”
    “還能快得過子彈啊？”
    “你這種情況，我特麽恨不得拿槳劃著把你送進去。”
    這話已經挑明了，人家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抓活的。
    周學明死了最好，至少沒什麽威脅。
    周學明心中的疑惑解開了。
    現在是權利爭奪的關鍵節點，他成了一顆重要的棋子。
    周學明疑惑地問，“放慢速度，倒是能活著回去。”
    “可是活著回去，不就被他們拿走了，對你們不是一樣沒什麽幫助？”
    開船的看著周學明，“我不知道什麽你們我們，我是拿錢辦事。”
    “老板怎麽安排，我就怎麽做。”
    “其它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周學明不知道等待他的結果是什麽，如果周圍不是茫茫大海的話，隻怕他早就跳海遊回去了。
    不過，很快，他看到海上鑽井平台。
    開船的還故意把船靠了上去。
    在鑽井平台周邊，有好多釣艇圍著鑽井平台釣魚。
    周學明所在的小艇跟這些釣艇混在一起一段時間之後，這才在淩晨繼續航行。
    折騰了一天一夜的周學明早就挺不住了，在船上睡著。
    當他再次驚醒的時候，是探照燈，是警燈警報使用器的轟鳴，是無數登船人員的核槍實彈……
    冰冷的槍頭懟他的臉。
    “不要動……”
    “舉手……”
    “趴下……”
    “銬起來，銬起來……”
    周學明歎了一口氣，被人摁在地上，還在喊，“葉伯常這個瓜批，他以為他是誰？”
    “有幾個錢，養幾個人，運氣好一點，就覺得可以跟老天爺鬥？”
    “笑死個人。”
    “這個哈批太天真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們輕一點，輕一點。”
    “給我個痛快，求求你們給我個痛快就行了。”
    周學明已經放棄掙紮了。
    他知道，隻有死人的嘴才是最嚴的。
    如果他一直在國內，沒有被夏有傑和葉伯常逮住，那麽他應該可以享受很多年的生活。
    但是他在最不該的時候，說了最不該說的話。
    現在被活捉，除了死，他想不到任何好的結果。
    一邊笑罵葉伯常。
    一邊想念親人。
    一邊認命地閉上了眼。
    隻是，他背在身後的手，並沒有被冰冷的手銬給銬上，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船上突然變得很安靜，除了花花綠綠的警燈還在閃，警報解除了。
    周學明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聾了，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小心試探地活動了一下雙手，沒有束縛。
    也沒有人再對他出言警告，他小心翼翼地翻過身來。
    那些冰冷的槍口全部朝下，正被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解除武裝。
    周學明滿眼驚訝，緩緩地站了起來，一道巨強的追光在海麵上橫掃，能看到一條巨大黑影橫陳在海麵上。
    再看看船上的這幾個身上冒著黑光，還戴著護目防水鏡的特殊人員，連手裏的槍，都是特製的……
    正頂著綠色製服的人員。
    沒人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麽摸上來的。
    悄聲無息，動作迅猛，一點機會都沒給綠色製服。
    周學明看了周圍的幾條巡邏艇上，燈光閃過，能看到上邊的人員都被控製住。
    周學明再想想自己剛才喊的那些話……
    如果這一切都是葉伯常的安排，那麽，他到底是掌握了什麽樣的力量。
    才能讓暴力機關之間形成角逐之勢？
    蛙人……連尼瑪蛙人都來了。
    周學明的心跳加速。
    他也不知道這結果對他是好，還是不好。
    隻是，他的命，好像保住了。
    可是，周學明為什麽這麽害怕呢？
    帶隊的男子，拿了船上電台，調頻之後，“演習中心，演習中心，我已經到達指定地點。”
    “目標被完全控製。”
    “順利完成任務。”
    “請指示，請指示……”
    電台當中沙沙響了幾聲之後，“帶回！”
    “是！”
    三艘橡皮衝鋒艇迅速靠了過來。
    帶隊人員拎著周學明要走，綠色製服這邊帶隊人員大叫，“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蛙人說，“演習規定，在總結之前，各單位的番號是保密的。”
    “明天總結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綠色製服大叫，“胡鬧，誰特麽跟你們演習了。”
    “我們這是在抓在逃人員，在執行任務。”
    “先把人給我們，責任我會找你們部隊再追究。”
    穿著潛水服的男子說道：“不是演習？抓人？為啥不帶攝像設備？”
    “抓人的手續呢？”
    “演習就演習，兄弟部隊扮成什麽警察之類的招都用爛了。”
    “乖乖認輸。”
    “明天演習講評後，酒桌上，你們還有一次機會。”
    “把他們鑰匙拔了，帶回！”
    “是！”
    幾艘巡邏艇就這麽飄在海上，看著那艘大驅的黑影消失在黎明前的海平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