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垂氏欲附,玄鐵覆銅器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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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野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他沒想到自己的底牌如此輕易就被梁辰看穿,更沒想到梁辰竟然告訴自己如此隱秘。
    要知道,《火工秘要》極為珍貴,自己這麽多年也隻是有幸得到了幾頁殘本而已。
    不再多言,輕夾青鱗馬腹繼續前行。當馬匹與柳野擦肩而過時,梁辰再次淡淡道:“你阻不住我。若想知道煉器學宮會不會被我賣掉,不妨親自去靈州等著。精進煉器之技,到時你自會有答案。”
    柳野怔怔地望著遠去的隊伍,在梁辰消失在眼前的前一刻,突然高聲喊道:“梁宮主!我柳野等著你給我答案!”
    梁辰沒有回頭,隻是隨意地擺了擺手。最終消失在了柳野視線的盡頭。
    柳野之後,韓肅按照梁辰的意思,在樞州郡城外紮營。此處能清晰的看盡郡城之內的景象,自己的行蹤想必此處的郡守已經知曉。
    隻是一直等到天亮,周圍的營地之中也沒有出現異樣。
    “既然樞澤郡風平浪靜,那我們就繼續趕路進京吧。”
    一日後,一行人出了樞澤郡,入了樞川郡官道。
    時值正午,烈日當空。隊伍剛轉過一道陡峭的山彎,前方出現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勒住了馬韁——官道正中,正站著上百號人。見梁辰的旌旗出現,這數百號人一同對著梁辰出現的方位整齊的跪下。
    數百人身著統一的服飾,為首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老者雙手高舉一尊三尺高的青銅鼎爐。鼎中青煙嫋嫋,在空中凝結成“恭迎宮主”四個古樸大字,經久不散。
    “樞州煉器垂家,恭迎學宮宮主!”
    老者聲音洪亮,雖跪在地上,背脊卻挺得筆直,等梁辰走近,眼中露出一股狂熱之色。
    “你們是……”
    韓肅走到梁辰身邊,低聲對梁辰解釋道:“這是樞川垂家,世代以煉器聞名。那老者應是垂家的現任族長垂一工,據說已在三品煉器師之境浸淫許久,隻差一步便可登入四品煉器師之境,在樞州及附近的州郡都頗有名望。”
    梁辰恍然,翻身下馬,緩步向前。
    隨著梁辰的不斷走近,那尊青銅鼎爐突然劇烈震顫起來,鼎中青煙瘋狂翻湧,竟在空中化作刀、槍、劍、戟等萬千兵器虛影,栩栩如生,鋒芒畢露。
    梁辰負手停在垂一工身前,開口問道:“爾等為何在此,阻我去路?”
    垂一工昂首,直視梁辰,問道:“敢問你可是那靈州煉器學宮的宮主?”
    見梁辰點頭承認,垂一工神色一震,聲音也有了一絲顫抖:“那麽再敢問宮主,你煉器是否真的引來了天雷?”
    “請宮主收下垂家!”
    在此得到梁辰的肯定,垂一工將鼎爐高高舉過頭頂,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我垂家世代煉器,卻從未有人引來過天雷。仙師在上,我垂氏一門願舉族追隨,效忠宮主!”
    “不必如此。”
    梁辰皺眉,想上前將垂一工扶起,卻直接被垂一工拒絕:“都說達者為師,我垂氏一門醉心煉器。如今宮主能引來煉器天雷,就自然值得我等一拜!”
    梁辰見他們不肯起來,就知道這垂家一個個都是器癡。學宮之內有那麽多煉器師,器癡他自然見過,知道這類人對煉器十分執著,輕易不會改變主意。隻是一個家族都是器癡,梁辰倒是第一次見。
    於是,他幹脆換了一種思路,看向那些由青煙凝成的兵器虛影,突然伸出食指,在鼎沿邊輕輕一彈。
    “錚——”
    一道錚鳴之聲準確的傳入在場垂氏眾人的耳中,將他們的注意力吸引。
    在他們的目光中,鼎爐表麵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裂紋,那些青煙兵器瞬間崩散。更讓垂氏眾人驚駭的是,裂紋中竟透出縷縷金光,原本古樸的青銅鼎爐轉眼間變得金碧輝煌,在陽光的照射下照的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玄鐵覆銅?”
    梁辰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外層青銅內裹玄鐵,以青玄煙掩飾靈力波動,手法倒是精巧。可惜了這上好的青玄煙,本該有更好的用處,用在此處倒是有些浪費了。”
    被梁辰一說,垂一工老臉漲得通紅。
    這鼎爐是他精心設計的投名狀,外層取自垂家後山那千年青銅礦,內裏包裹著族人從各處收集得來的玄鐵精英。
    有獻寶,也有想借此考校梁辰眼力的意思。誰料被梁辰一眼看破不說,還被點出了此物最大的缺陷——青玄煙本是上乘的煉器材料,用來與這鼎爐搭配,不僅顯得十分突兀,而且更顯浪費。
    這對視器如命的垂一工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
    “宮主明鑒!”
    垂一工聲音中滿是羞愧,對梁辰坦言:“老朽慚愧,竟在宮主麵前班門弄斧。”
    梁辰再次伸手。這一次垂一工沒有拒絕嗎,而是順著梁辰的動作起身。
    老者起身後,他身後的垂氏族人跟著一同起身。梁辰將目光一一掃過垂家族人。這些人大都身著煉器師常見的短打裝扮,手上或多或少都有火燎的痕跡,顯然都是常年與爐火打交道的煉器師。
    “煉器學宮,不分門第師承,若你垂家真心投靠,自可派弟子去靈州,加入煉器學宮。”
    梁辰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隻是這四品之境旦夕不可得,我可以傳授相應的法門,但能接到多少,就要看你們的運氣了。”
    垂一工等人麵色一喜,旋即又對梁辰施了一禮:“宮主所說老夫自然明白。煉器之道,貴在至誠,萬不得取巧。如今宮主既已應允,那麽我垂家便即刻趕赴煉器學宮。老夫在此立誓,不入四品,此生不出學宮一步!”
    說罷,垂一工看向麵前這尊耗費了垂家中眾人無數日夜,方才鍛造而出的煉器鼎。左手拍下,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那鼎爐就如稀鬆的沙堆般無聲坍塌,最終化作一地金銅粉末。微風拂過,粉末隨風飄散。
    垂家族人無不駭然,梁辰倒是頗為認可的點了點頭。
    “你的煉器之心已然比方才澄澈”,梁辰翻身上馬,垂家眾人紛紛讓開道路,梁辰轉身看向垂一工:“煉器學宮有我留下的一些感悟,你可借來參考。”
    聞言,垂一工身體微微顫抖,對著遠去的梁辰躬身一拜。等梁辰走遠,垂一工才勉強站起身,對身後的族人吩咐道:“即刻起,垂氏一族舉族遷往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