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神遊相爭,南北兩路盡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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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如怒龍,槍似奔雷,帶著一股凜冽殺意,後發先至,精準地截住了正欲衝鋒的淳於季方。驚蟄直刺淳於季方的心口。淳於季方驚怒交加,斬馬刀倉促橫格,刀身上厚重的土黃光芒劇烈震蕩。
    槍刀交擊,巨大的力量讓淳於季方渾身劇震,座下戰馬悲嘶,連退數步,衝鋒之勢瞬間被遏止。
    幾乎在梁機動手的同一刹那,另一側,又一道的光華驟然亮起。光華之中,一口銅鍾浮現。銅鍾不大,僅有三尺高下,無風自懸。
    “當——!”
    閆順輕點,一聲低沉的鍾鳴響徹戰場。
    無形的音波如同水紋般。以銅鍾為中心,擴散開來,籠罩了禁州州牧淳於季方以及他身邊數十名精銳的親衛甲士。
    時間在這片被鍾聲覆蓋的區域裏,仿佛被強行扭曲。
    正全力對抗梁機的淳於季方,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這鍾鳴響起的瞬間,陷入了一種可怕的遲滯。格擋斬馬刀的動作硬生生慢了半拍。
    神遊相爭,隻在瞬息。
    “噗嗤!”
    一點驚蟄槍尖,抓住了這份遲滯,輕易地撕裂了淳於季方的防禦,毫無阻礙地貫入了他胸口的護心鏡。
    護心鏡破碎,槍尖透背而出,帶出血雨。
    淳於季方雙眼瞪圓,瞳孔中充滿了痛苦、茫然和不甘。
    他艱難地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猙獰的血洞,又抬眼看向閆順身前那口鍾,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麽,卻隻有大股的鮮血不受控製地湧出。
    “呃…嗬……”
    身軀晃了晃,眼中光彩迅速熄滅,向後栽倒,重重砸落。
    “州牧大人!”
    他身邊,那些精銳親衛目睹此景,發出淒厲的喊聲。
    “當——!當——!當——!”
    閆順麵無表情,手指在虛空中連續點動。
    順天諭道鍾隨之震顫,一聲聲鍾鳴連綿響起。這一次,音波如狂暴的潮汐,帶著蒼茫說完威壓,以閆順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狠狠撞入獸墟三州士兵最為密集的軍陣之中。
    “噗!噗!……”
    鍾波所及之處,最前排的上百名士兵,在音波的衝擊下,他們的身體,由外而內,寸寸碎裂。
    數百具殘破的軀體齊齊向後倒去,又在倒下的過程中繼續碎裂、瓦解,最終變成一堆堆難以辨認、混合著泥土的暗紅色肉泥和碎骨。
    整個雙口原戰場染上了一層猩紅。
    “跑!快跑!”
    被三位州牧強行提振起來的士氣在此刻瓦解,嘶吼瞬間取代了戰陣的號令。士兵們紛紛丟下武器,四散奔逃,互相推搡、踐踏,隻求遠離那口鍾。
    閆順向前一揮,身後早已按捺不住殺意的落仙軍精銳如潮水,緊隨著那不斷擴散的鍾波,悍然殺入徹底崩潰的獸墟軍陣。
    這是一麵倒的屠殺。
    驚蟄探出,瞬間將三名試圖結陣抵抗的鎮州老兵一同洞穿。槍身一震,力量炸開,三具殘破的屍體如倒飛出去,撞倒了後麵一片慌亂的士兵。
    青嶽劍光再次亮起,縱橫交錯,每一次閃爍,都會帶走數名甲士的生命。
    束州州牧斛律蒼一,此刻已完全陷入了殺戮之中。他手中戰戟大開大闔,將撲上來的落仙軍士兵連人帶甲砸碎。身邊的親衛一個個倒下,屍體在他腳下堆積,但他依舊不退,死死釘在束州軍陣的核心。
    “梁方夏!可敢與某決一死戰!”
    梁方夏並未理會,青嶽劍光繼續奔出,不斷收割獸墟三州士兵的生命。反倒是閆順鎖定了如同血人般的斛律蒼一。
    “當——!”
    順天諭道鍾再次鳴響。
    這一次,鍾聲不再擴散,而是凝聚成一道波束,如離弦之箭,射向狂吼中的斛律蒼一。
    音波束未至,壓力已經降臨。
    斛律蒼一狂猛的攻勢驟然一滯,如同陷入泥沼,高舉的戰戟變得沉重,動作瞬間慢了數倍。他甚至感覺每一次呼吸都無比艱難,體內奔湧的靈力運轉艱澀。
    “吼!”
    斛律蒼一再次發出一聲咆哮,全身肌肉賁張,青筋暴起,試圖強行掙脫這無形的束縛,將戰戟砸向那道音波。
    就在他動作遲滯的瞬間,一道青碧色的劍光,自他側後方的混亂陰影中閃現。
    劍光精準、迅疾。
    “噗嗤!”
    利刃切入血肉骨骼,斛律蒼一渾身劇震,動作驟然定格。
    “轟隆!”
    斛律蒼一的屍身倒下,束州州牧,隕落。
    發生在雙口原上的殺戮並未因任何人的死亡而停歇,反而愈發酷烈。
    束州州牧斛律蒼一的戰死,徹底碾碎了獸墟三州殘兵最後一絲的抵抗意誌。
    那些曾經曆過無數血戰、抵禦過亂墟獸潮的兵士,此刻眼中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他們丟掉了自己的武器,朝著來時的方向瘋狂逃竄。
    落仙軍還在湧動,沉默地推進,揮動兵器。
    鎮州州牧風於肇,是最後一人。他那對淡青色的彎刀,化作兩團瘋狂旋轉的青色風暴。刀刃切割空氣,帶起的風刃,將靠近的落仙軍撕裂。
    他的目光掃過戰場。
    束州的戰旗早已被踩入泥濘,禁州的旗幟不知所蹤,自己鎮州那麵青色風紋旗也隻剩半截旗杆,被一名垂死的士兵死死抱在懷裏。
    視線所及,盡是不斷倒下的熟悉麵孔。絕望開始在他心底蔓延。
    “風於肇!負隅頑抗,徒增死傷!”一聲冷喝在風於肇耳邊響起。
    梁機衝破混亂的人群,直逼亂石堆。
    風於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放棄了遊鬥,雙刀猛地交叉於胸前,刀刃上凝聚的青色風旋瞬間暴漲。他整個人與周圍狂暴的氣流融為一體,化作一道巨大的青色龍卷,不退反進,悍然撞向梁機。
    “裂空風渦!”
    “驚蟄——破嶽!”
    青色的風之龍卷與烏黑的槍芒瞬間對撞。
    下一刻,以兩人為中心,方圓十丈內的地麵被翻起,泥土衝天而起。
    煙塵血霧彌漫。
    梁機向後踉蹌了三步才穩住,胸前的玄甲上出現了一道交叉斬痕,邊緣翻卷,有鮮血滲出。握槍的手臂微微顫抖。
    他對麵,風於肇依舊保持著雙刀交叉格擋的姿勢,但整個人已如石化般僵立不動。他手中的那對淡青色彎刀,刀刃上布滿了裂痕。
    “哢嚓”一聲脆響,他手中的一對彎刀同時從中斷裂,碎片掉落在地。
    緊接著,風於肇胸前的青色文士袍裂開一道十字形的口子,深可見骨。鮮血猛地從那傷口中噴湧而出,瞬間將他染成一個血人。
    風於肇的身體晃了晃,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最終,他挺直的身體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前撲倒,再無聲息。
    失去了所有州牧的指揮,獸墟三州殘存的士兵落仙軍的絞殺下成片倒下。
    窪地中央,血水已經積成了淺淺的暗紅色水窪。濃烈的血腥味籠罩了整個雙口原。
    就在梁方夏帶著落仙軍將雲長道等人圍殺的同時,皇朝北部,曆硯舟也死在了閔真的杖下。
    “殺!”
    閔真所部落仙軍發出一聲怒吼,經過兩日的激戰,也徹底將北部的這些軍隊徹底絞殺。
    自此,雲祁與雲正兩方試圖互換勢力的圖謀算是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