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雨柱饑荒撐雙局,菜窖鄰裏共渡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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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 年春,槐樹剛冒新芽,四合院裏就飄起了菜幫子的清苦味兒。何雨柱蹲在菜窖口扒拉賬本,粳米隻剩半袋,土豆窖裏泛著黴點。鐵生舔著幹裂的嘴唇:"爸,啥時候吃饅頭?" 他摸著孩子的頭,指尖觸到突出的枕骨:"等爸從食堂帶蒸野菜回來,拌上半勺醬油,比饅頭還香。"
工廠食堂的粥鍋照見人影。李師傅握著長柄木勺,在直徑兩米的大鍋裏畫圈,稀湯晃出鍋底的木紋:"雨柱,糧食局減了三成配額,每人每天二兩糧,這粥比洗臉水還淡。" 何雨柱盯著貼在牆上的 "瓜菜代" 標語,泛黃的紅紙被蒸汽熏得發皺,突然想起菜窖角落的瓦罐 —— 裏麵裝著去年曬的番茄幹,皺巴巴的果肉紅得像鐵鏽。
賈張氏的煤爐三天沒冒煙。她攥著比巴掌還小的煤票,在合作社窗口罵街,唾沫星子凍成冰碴:"五口人每月三塊煤球,夠燒壺水還是夠煮飯?" 售貨員低頭撥弄算盤,眼角掃過她身後的棒梗:孩子的褲腰帶在腰上晃蕩兩圈,露出青紫色的肚皮。"大媽,後山的榆樹錢能煮粥,何班長家鐵生還去撿煤渣呢。"
三大爺閆富貴捧著個豁口糖罐串門,罐底的糖霜早被刮得幹幹淨淨:"雨柱啊,聽說你菜窖還有存糧?" 何大清吧嗒著旱煙袋,煙鍋裏的火星明滅,映得皺紋更深:"老閆,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我家鐵生還在長身子,總不能讓孩子跟著喝西北風。"
棒梗蹲在何家菜窖後,看何雨柱把槐樹葉揉進麻袋。他摸了摸褲兜,玻璃球還在,裏麵的番茄皮已經褪成暗黃。這是去年秋天鐵生塞給他的,當時他偷摘了菜窖的番茄,鐵生卻把最大的那顆塞進他手裏。猶豫了會兒,他掏出用拾煤渣換來的半塊豆餅,餅子邊緣帶著清晰的牙印,悄悄塞進菜窖門縫。
楊廠長帶著工作組進駐食堂,皮靴踢得空米缸當當響:"何雨柱,有人舉報你私扣糧食,這米缸都能養魚了!"何雨柱掀開菜窖木蓋,黴味混著幹菜香湧出來,十二層木架上碼著曬幹的蘿卜纓子、茄子皮:"領導,這是全廠的 " 瓜菜代 " 儲備,保衛科每天登記在冊。" 賬本翻到最新一頁,賈張氏的名字下畫著紅圈,上周她領了三斤幹蘿卜纓子,指紋按得格外清晰。
四合院的後山擠滿挖野菜的人,黃土坡被刨得坑坑窪窪。秦淮茹帶著槐花蹲在荊棘叢裏,指尖被野薔薇刺紮出血,染紅了剛挖到的薺菜:"媽,這是最後一茬了,再挖就要斷根了。" 賈張氏用樹杈扒拉著樹根,突然看見何雨柱背著竹簍過來,簍裏的馬齒莧堆得冒尖,葉子上的絨毛掛著晨露,像撒了把碎鑽。
工廠的醫務室排起長隊,患浮腫病的工人攥著病假條直歎氣。何雨柱把曬幹的番茄幹分成二十份,用舊報紙包成小包,紅紙標簽上寫著:"煮湯放三片,抵半兩米。" 棒梗捧著紙包跑回家,路上摔了一跤,紙包裂開條縫,露出裏麵暗紅的果肉。賈張氏對著湯鍋裏的淡紅水發呆,喉嚨動了動:"小崽子,別告訴外人咱拿了何家的東西,聽見沒?"
三大爺在當院擺起棗木算盤,算珠碰撞聲驚飛槐樹上的麻雀:"每戶每天節約一兩糧,交給食堂統一熬粥,這是政治任務!" 許富貴捏著磨破的糧票本,手直哆嗦:"三大爺,我家孫子都餓出腹水了..." 何雨柱卻注意到,三大爺的藍布衫口袋裏,露出半截用油紙包著的豆餅,邊角還沾著白糖渣。
婁小娥抱著鐵花整理菜窖,發現角落藏著個藍布包。打開一看,是曬得金黃的紅薯幹,邊角繡著朵歪扭的番茄花 —— 正是賈張氏的針腳。隔壁傳來棒梗的咳嗽聲,比往日輕了些,間或夾雜著槐花的啜泣:"媽,我餓..." 她摸了摸紅薯幹,表麵還帶著體溫,突然想起上個月偷偷塞進賈家煤棚的半袋土豆。
楊廠長的辦公室傳來搪瓷缸摔碎的聲音。張幹事舉著舉報信,信紙邊角沾著煤渣:"廠長,何雨柱把食堂的豆餅分給職工,這是違反規定!" 楊廠長盯著窗外的菜地,隻剩枯黃的菜梗在風中晃蕩:"那就停發他三天糧票,讓他知道,食堂不是他家菜窖!"
何雨柱餓著肚子回家,菜窖口擺著半碗麥麩粥,粥麵上凝著層油花。棒梗躲在槐樹後,袖口露出半截紅薯幹,正是菜窖裏的存貨。他蹲下身,把紅薯幹掰成小塊,分給圍過來的鐵生、槐花,孩子們的手在暮色裏碰在一起,棒梗的指甲縫裏還嵌著挖野菜時的黃土。
深秋的夜裏,菜窖傳來木板撬動的 "咯吱" 聲。何雨柱摸著黑出去,看見賈張氏跪在地上,懷裏摟著幹蘿卜纓子,棒梗在旁邊抹眼淚:"柱子叔,奶奶餓暈了,我怕她挺不過去..." 他歎了口氣,從床底搬出半袋混合麵 —— 這是李廠長偷偷塞給他的救濟糧:"三大媽,拿回去熬粥吧,別讓孩子跟著遭罪。"
當院的槐樹落光了葉子,何雨柱在食堂支起三口大鍋,熬 "玻璃湯"。清水裏煮著菜幫子、番茄幹,偶爾飄著幾片紅薯幹,香氣飄滿四合院。賈張氏捧著豁口大碗過來,碗底還沾著昨天的粥漬:"雨柱,給棒梗添半勺吧,孩子已經三天沒沾糧了..." 她的棉襖更破舊了,補丁摞補丁,卻洗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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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在冬至前落下,何雨柱打開菜窖,木架上的存糧隻剩三成。他把最後的五斤粳米熬成稠粥,讓秦淮茹用搪瓷盆分給各戶,自己啃著菜團子,菜幫子的纖維塞在牙縫裏。鐵生看著父親的窩頭,突然把自己的半碗粥推過去:"爸吃,鐵生不餓,鐵生有槐樹葉餅子。"
西廂房裏,賈張氏對著冒煙的煤爐抹淚,鍋裏煮著何家送的混合麵。棒梗舔著碗邊的粥漬,突然說:"奶奶,柱子叔的菜窖,比合作社的糧庫還暖,去年冬天他還教我藏蘿卜..." 她別過臉,偷偷把自己的小半個窩頭掰成碎末,撒進棒梗的碗裏,麵粉的香氣混著煤煙,在寒夜裏格外溫暖。
工廠的表彰會在臘月召開,李廠長舉著 "抗旱救災先進集體" 的錦旗,紅綢子在北風裏嘩嘩響:"這麵旗,屬於全廠職工,更屬於何雨柱同誌!是他帶著大家挖野菜、曬幹貨,讓全廠沒餓垮一個人!" 何雨柱盯著錦旗上的黃字,突然想起菜窖裏的番茄幹,在最艱難的日子裏,它們紅得像團不熄的火。
當院的菜窖木蓋上,不知誰用煤塊畫了滿牆的番茄,歪歪扭扭的線條裏,藏著句稚嫩的字:"菜窖救命,玻璃球換。"何雨柱摸著自行車把上的鋼印,發現旁邊多了道新刻的痕跡 —— 是棒梗的名字。他笑了,哈出的白氣混著窖內的麥香,在結著冰花的窗玻璃上,畫出一道溫暖的痕跡。
這一晚,他在賬本上畫了輛自行車,車筐裏裝滿野菜和紅薯幹,後座載著鐵生還沒吃完的槐樹葉餅子。旁邊寫著:"日子是菜窖裏的幹貨,越嚼越甜;是四合院裏的人,越難越親。" 墨跡未幹,窗外傳來賈張氏的咳嗽聲,帶著暖意,像是給這漫長的寒冬,添了絲春的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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