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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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褻瀆原型?褻瀆了誰?”菲林聽著墨菲斯大主教告知自己的身份,滿臉的不解。
    “神靈,也隻有對神之權柄的窺探和竊取,才能被稱之為褻瀆。”墨菲斯大主教的話讓菲林有些摸不著頭腦。
    “竊取神之權柄?我有這本事嗎?”他抬起自己的手臂,仔細打量自己的皮膚,雖然這具身體確實有一些超乎常人的本事,但是要說它能和神靈聯係在一塊,怎麽聽都感覺很玄乎。
    “你異於常人的聖光親和就是體現,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還沒有摸到自己能控製聖光之力的極限吧。”
    看著菲林詫異的眼神,墨菲斯大主教繼續講道:
    “‘’係列褻瀆原型,該原型具有對聖光之力極強的親和度,教會中有記錄,第一個‘’係列的褻瀆原型,隻花了短短的十年時間,實力就達到了阿爾霍世界的頂尖層次,他被那時候的教會稱為‘聖光之子’。”
    【聖光之子】
    這讓菲林想到了自己在中樞網絡裏邊被分配到的id。
    還有剛進入中樞時就被中樞的網絡係統下達了管理員的考核任務。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褻瀆原型”的身份嗎?
    那中樞裏的其他管理員……
    菲林想到了依多口中的“寒霜姐姐”,還有“暗影”“機械師”,還有曾經私聊過他但是馬上就被封號的“鏡麵舞者”。
    難不成他們全都是褻瀆原型嗎?
    “那位前輩現在在哪呢?”菲林把自己的思緒拉回到當前,順著墨菲斯的講解發問道。
    “很久以前就不在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對了,他的名字叫,亞當。”
    【???】
    “神子亞當?!”菲林脫口驚呼道。
    “在他正式建立聖光教會之後,信徒們才這樣稱呼他,在那之前,他是第一個獲得聖光之神青睞的凡人,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實力增長來源於聖光之神的恩典,殊不知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它是世界上第一個‘’型號的褻瀆原型。”墨菲斯大主教的眼神深邃而悠遠,好像穿過時間長河看到了昔年帶領先賢們披荊斬棘的神子大人。
    “為什麽是‘’型?還有別的型號嗎?”菲林注意到這個特殊的發音,與前世的“”並無任何區別。
    “有很多,我們現在並沒有完全掌握褻瀆原型們出現的規律和類別,這些都隻是人為劃分出來的。”說著墨菲斯就為菲林羅列了一些他知道的褻瀆原型:“比如隸屬於生命聖所的“b”型號褻瀆原型,他們被稱為原初精靈,還有現在被血月黃昏掌握的幾個“d“型號褻瀆原型,有傳言說在他們內部被稱為“管家”。”
    “可是我記得拜亞在《光明啟示錄》的隱藏日記中提到過,神子亞當是去世了才對。”
    “在那個混亂的年代,隻要你失蹤的時間夠長,教會肯定會給你判定死亡,更不用說亞當是神子,他是聖光教會的主心骨,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教會是不會宣布他的死亡,另外推舉出一位話事人的。”
    “我們教會現在還有其他的褻瀆原型嗎?”菲林還不想這麽早做決定,他本就是一個外人,選擇加入聖光教會不過是初來乍到圖個方便,真要是選擇紮根在教會裏搞神學事業,他是萬萬不願意的。
    “有,教會收容了一個‘f’型號的褻瀆原型,他可以掌握火焰的力量。還有一個和你一樣是‘’型號的存在,隻不過他的能力沒有你出眾,目前應該被收容在聖堂。”
    菲林很敏銳地注意到墨菲斯大主教的用詞——“收容”。
    【看來世俗組織對褻瀆原型的對待方式更傾向於強製收容,攝為己用啊。】
    【那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
    菲林感覺自己今晚要是表現出一點不忠於聖光教會的態度,他今天就不用回去了,說不定直接被這老家夥封印起來送到聖堂,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世俗組織們都熱衷於收集和控製褻瀆原型,但是墨菲斯老爺子的話已經表達了他的態度。
    “您有什麽建議?”想了一會,菲林認為在這件事上,既然墨菲斯現在還沒對他動手,顯然是有談判的餘地,與其在這裏胡思亂想,不如直接問問這位長輩的意見。
    墨菲斯笑著前行幾步,而後找了塊幹淨的平地,抬手從不知什麽地方取出了桌椅,就這樣乘著夜間的涼風坐下休息。
    “坐吧,如果今天來的不是我,其他人確實會對你采取強製措施。”
    菲林也不客氣,拉開椅子與墨菲斯對坐。
    “為何這麽說,我好像沒有做出出格的事。”
    “不,你一定會失控,所有的褻瀆原型都有失控的傾向,曆史上有很多因為褻瀆原型失控而釀成的巨大災難。”
    菲林一聽來了精神,他放鬆下來擺好姿勢準備聽故事,誰知墨菲斯大主教控製著椅子晃了他一個趔趄。
    “想知道回去讓嘉麗茜婭給你拿相關的典籍文獻,自己看去。”老頭子沒好氣地說道,他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一壺熱茶,用聖光保證其不被夜晚的涼風侵蝕,倒上一杯獨自酌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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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林撇撇嘴,一臉不耐。
    “就算你脫離聖光教會,也有別的勢力會覬覦你的存在,比如冒險者公會,比如,我們的國王陛下,查理四世,當然,就我了解到的情況,他們對待褻瀆原型的方式,同樣是收容控製。”
    聽到這話,菲林頓時感覺自己變成了一盤菜,誰都想夾著吃一口,他有些泄氣地說道:“我可以留在聖光教會,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大主教似乎對我是否打算留在教會這件事,表現得太過於急切了。”
    墨菲斯大主教回想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開口解釋道:
    “就在剛才,王國護衛署的區長官巴蒙德閣下前來與我商議,他向我打聽了你的存在,這裏是王國首都,教區在新拉圖爾的勢力無法和王室抗衡,如果他們執意要收容你,我無能為力。”
    【王國護衛署嗎?】
    菲林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和嘉麗茜婭兩人從地下溶洞回歸路過安全屋時,那裏有非常多的暗哨在盯著自己之前的藏身處,他很慶幸當時沒有魯莽的撞破這些監視,否則可能一開始就要不明不白的被抓回去收容了。
    “所以,隻要我願意繼續服務聖光教會,你們就不會主動收容我,也不會把我交給其他勢力。”
    到了這裏,菲林要是還不明白墨菲斯的意圖,那可就顯得太不知趣了。
    緊接著,他又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收容我,你不怕我失控?”
    “亞當神子失控了嗎?”
    墨菲斯一句話把菲林的疑問堵了回去,然後繼續說道:
    “當然這並不是關鍵,是否會失控取決於你自己,我認為你和其他的褻瀆原型不太一樣。”
    菲林一挑眉,來到這個世界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嚐試隱藏自己,但是所有的行為都是以一個人類的標準去衡量的,如果這些事放到一個真正的褻瀆原型身上,說不定真的會出現一些破綻。
    “聖光教會雖然大不如前了,但是對王都的動向還是很敏銳的,你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新拉圖爾城,我隻需要查到王國護衛署這段時間以來是何時提高了出入關口的審查力度就行。”
    “像你這樣,蘇醒才一兩天就有隱藏自己的危機意識,而後會借著一同冒險的關係順勢加入一個勢力,這樣的褻瀆原型可不多見。”
    “大多數時候他們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稍加不注意就會造成大災難……咳咳,不展開了,回去自己看。”
    墨菲斯把茶杯底下剩餘的一點液體潑灑出去,清了清自己的喉嚨說道:
    “我想說的是,你很特別,如果不是我確認護衛署那邊確實找到一個褻瀆原型的‘收容倉’,我甚至都要相信你是一個真正的人類了。”
    這是誇自己演技好呢還是說自己不是人呢?
    一時間菲林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拿起桌上的空杯,倒了熱茶一飲而盡。
    沉默了一會,菲林開口問道:
    “你打算怎麽安排?”
    這句話說出來,就代表菲林接受了墨菲斯的邀約。
    他是個褻瀆原型這件事被新拉圖爾城的幾大勢力所知曉,除非他有機會離開這裏,徹底斷掉和這裏所有人的聯係,才能擺脫掉褻瀆原型的標簽重新開始。
    看似墨菲斯在征詢他的意見,實際上他根本就沒得選,要不主動配合給聖光教會幹活,要不被強製收容然後給聖光教會幹活。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是在城外等待幾天,到時候我給嘉麗茜婭安排一個去聖堂執行任務的外勤工作,到時候你就和她一起去,短時間裏遠離新拉圖爾城,等褻瀆原型的事情過去。”
    “第二呢,我可以托人利用魔法幫你進行易容,但是涉及到改變形體的易容魔法會很痛苦,這樣你可以繼續在新拉圖爾教區修煉學習一段時間。”
    “我選第二個。”菲林立刻就做出了選擇,因為他還不能離開新拉圖爾城,或者說,他還不能離開這裏的古代地精遺跡。
    要知道現在他就隻有一件用“詛咒之石”做出來的鱗甲在維持充能,雖然現在它還在源源不斷的為菲林提供活動的能量,但是他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能量輸入的效率降低了。
    在之前的遺跡探索中他視野裏的字符也有多次提示他遺跡中有能量源,隻不過當時任務為重,詛咒之石在別人看來幾乎算不上戰利品,所以他就沒有第一時間去備貨。
    而且他之前還計劃要和冒險者公會的戈藍會長打好關係來著,那可是個人形充電寶,從對方那裏獲得的能量純度高的很。
    這要是現在去了聖堂,鬼知道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合適的能量源。
    “別急著選,讓你留在新拉圖爾城還有別的用意。”墨菲斯揮手打斷了菲林的話。
    “你得想辦法把你的收容倉從王國護衛署那裏弄回來,沒有它你以後的發展會很麻煩。”
    “為什麽?”菲林不解道,光聽這個名字——“收容倉”,就知道它有什麽作用了,要是讓聖光教會掌控了收容倉,鬼知道他們會不會直接把自己裝進去再啟動休眠程序,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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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關乎到褻瀆原型力量的升華,我們並不清楚其中的原理,但是第五紀以來所有被發現的褻瀆原型都遵循著這個規律。”
    墨菲斯一眼就看出了菲林在想什麽,他用那粗糙的右手拍了一下菲林的後腦勺。
    “誒喲,幹什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這件事你必須去做,而且聖光教會不會出麵幫你要回它。”
    “你放心,隻要你在聖光教會一天,那收容倉就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可以保證沒有人會用它針對你。”
    雖然菲林在心裏表示深深的不屑和懷疑,但是這件事涉及到了菲林自己的未來晉升,他也不得不去做。
    “好,我知道了。”
    菲林答應了下來,然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從兜裏摸出來一個小黑片,那是一塊被打磨好的,多出來的詛咒鱗片。
    “既然我答應了為教會服務,那教會總會給點資源傾斜什麽的吧,我要的不多,您看教會裏有沒有這個?”
    菲林感覺自己的表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個諂媚過,他剛剛想到,聖光之力可以淨化掉詛咒之石的詛咒,說白了那些神官們平時接觸詛咒之石最多,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聖光教會的倉庫裏會囤積或者封印著大量的詛咒之石?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他短時間內就不愁自己的能量來源了。
    “這是什麽?”墨菲斯倒是不介意菲林提一些要求,今晚最主要的目標已經達成,給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他伸手把那塊黑鱗片拿到自己眼前仔細觀察,然後像是摸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的直接在手中凝聚出一團熾熱的聖光之力。
    “誒?別——”
    已經晚了,等到光芒消散後,那塊黑鱗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怎麽隨身帶著這玩意,雖然你是一個褻瀆原型,但是萬一影響到其他人怎麽辦,這些詛咒的影響都是慢慢積累起來的。”
    墨菲斯嚴厲地批評道。
    菲林正色道:“我能感覺到,這種詛咒之石有利於我的修煉,如果教會裏有留存的話,可以交給我來使用。”
    墨菲斯像是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髒東西一樣鄙夷道:“你為什麽會認為那些聖光大教堂裏會存著一堆詛咒之石?在那種高純度的聖光環境裏,詛咒之石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難不成我這鱗甲中的能量消耗如此之快,是因為我將詛咒之石帶入了聖光大教堂的緣故?】菲林心中猜測到,但是他還是不願放棄,繼續追問道:“那您知不知道城中哪裏會接觸到這種詛咒力量?”
    “去鑒定行,那裏有專門為詛咒物品祛除詛咒的服務,聖光教會和他們有合作,你可以自己領任務去幹活。”
    一邊說著,墨菲斯就把菲林趕了起來,他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的桌椅收了起來,看那架勢是準備回去拿聖水好好清洗一番。
    “我們現在回去嗎?”菲林問道。
    “去去去。”墨菲斯嫌棄地擺擺手:“是我回去,你自己在城外找個地方呆著,哪都別去,我過兩天找個法師過來給你易容。”
    說完,墨菲斯就如同一道真正的聖光那樣,消失在了菲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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