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陰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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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如注的夜,守墓人老周舉著鏽蝕的油燈,在坍塌的義莊前駐足。青石板縫隙滲出黑紅色水漬,像極了三十年前那場將整座大牢吞噬的大火——傳說抗旨的囚犯被活埋於地基之下,怨氣凝成噬血藤蔓,至今仍在啃食著皇城根基。
    "阿瑤,這玉......不對勁。"林羽脖頸的黑色紋路突然暴起,像無數蜈蚣在皮膚下遊走。蘇瑤懷中的玉佩竟滲出暗紅液體,順著她的手腕蜿蜒成鎖鏈形狀。更夫梆子聲穿透雨幕,驚飛的夜梟撞碎天窗玻璃,無數黑色甲蟲裹挾著腐土傾盆而下。
    兩人跌跌撞撞滾出管道,卻見宮牆爬滿人形凹痕,每道痕跡裏都嵌著半截腐爛的手臂。蘇瑤的繡鞋突然被拽住,低頭赫然對上一雙渾濁的眼球——地磚下埋著個七竅流血的獄卒,他嘴角撕裂至耳根,喉嚨裏倒灌出的黑水正漫過蘇瑤腳踝。
    "往祭天台跑!"林羽扯斷染血的腰帶,將蘇瑤甩出蟲群包圍。他後背重重撞上長滿倒刺的宮燈,卻驚覺燈油是凝固的暗紅血塊。當最後一盞宮燈爆裂,無數鎖鏈從血霧中探出,將他拖向地底傳來琴音的方向。蘇瑤轉身時,隻看見林羽染黑的手指在青磚上抓出五道血痕,拚成半個模糊的"墓"字。
    義莊內,老周用朱砂筆在棺槨畫下最後一道鎮邪符。忽然,整排壽材發出指甲抓撓內壁的聲響,最中央那具棺木滲出濃稠的黑色液體,在地麵匯成歪斜的血字:借——屍——還——魂——
    暴雨衝刷著宮牆,蘇瑤在泥濘中摸到塊冰涼的石碑。月光穿透烏雲的刹那,她看清碑上刻著"皇明永曆三十七年·大牢舊址",而碑後,密密麻麻的屍骸正頂著藤蔓組成的頭皮,從地底緩緩坐起。更夫的梆子聲越來越近,這次卻混著孩童尖笑:"抄墓人,該還命啦——"
    蘇瑤的指甲深深掐進石碑,冷汗混著雨水模糊了視線。那些從地底爬出的屍骸脖頸處皆纏繞著墨色藤蔓,與她和林羽頸間的紋路如出一轍。最前方的腐屍突然咧嘴,露出嵌著金牙的黑洞:“小娘子,你的玉佩......該物歸原主了。”
    話音未落,蘇瑤懷中的玉佩竟自行飛出,懸浮在半空綻放妖異紅光。屍骸群齊刷刷舉起布滿青苔的手臂,掌心浮現出與玉佩相同的符文。蘇瑤踉蹌後退,卻撞上一具冰涼的胸膛——林羽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雙目翻白,嘴角掛著詭異的弧度,手中握著一把滴著黑血的古琴。
    “羽郎?”蘇瑤顫抖著伸手,林羽突然暴起掐住她的脖頸。古琴發出刺耳的弦鳴,整座祭天台劇烈震動,地磚下湧出無數鎖鏈,將蘇瑤困在中央。遠處的義莊方向傳來老周的慘叫,衝天火光中,數十具燃燒的棺木破土而出,棺蓋彈開時,飛出的竟是長著人臉的黑色甲蟲。
    “當年他們將我們活埋在地基下,用琴聲鎮壓怨氣......”林羽的聲音變得沙啞而尖銳,指甲深深刺入蘇瑤皮肉,“現在該換你們血債血償了!”古琴七弦同時繃斷,化作七道血刃飛向蘇瑤。千鈞一發之際,老周渾身浴火衝來,甩出捆屍索纏住林羽:“丫頭!快用玉佩砸爛那琴!這是當年鎮墓的血琴,被怨氣侵蝕了!”
    蘇瑤強忍劇痛,拚盡全力將玉佩擲向古琴。玉佩與琴身相撞的瞬間,爆發出刺目金光。林羽發出淒厲慘叫,體內鑽出黑霧凝成的人形——正是三十年前被處死的叛臣。黑霧嘶吼著衝向蘇瑤,卻在觸碰到玉佩光芒的刹那,被吸入地底傳來的巨大旋渦。
    祭天台轟然崩塌,蘇瑤抱著昏迷的林羽滾落廢墟。老周拖著焦黑的身軀爬來,從懷中掏出半卷殘頁:“抄墓人世代相傳的秘錄......原來當年皇上為了煉製長生丹,用囚犯魂魄養琴......”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背後插著半截生鏽的鐵鏈,染血的手指指向皇宮深處,“那裏還有更可怕的......”
    雨不知何時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蘇瑤背起林羽,望著遠處重新被黑霧籠罩的皇宮。林羽頸間的黑色紋路消退了些許,卻在心髒位置留下暗紅的琴形印記。而在他們身後,義莊廢墟中,那把染血的古琴正發出若有若無的嗚咽,仿佛在召喚下一個抄墓人......?
    公路惡魔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擋風玻璃上,發出密集的聲響。李婷緊握著方向盤,視線被雨刷器來回擺動切割得支離破碎。這條國道比她預想中還要荒涼,導航顯示還有三十公裏才能到最近的服務區,可自從上一個路牌後,她已經四十分鍾沒見到其他車輛了。
    儀表盤突然閃爍起詭異的紅光,李婷心猛地一沉。車子毫無征兆地熄火,儀表盤上所有指針瘋狂擺動,收音機裏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中,隱隱傳出孩童的笑聲。她顫抖著掏出手機,卻發現信號格變成了可怕的叉號。
    黑暗中,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寂靜。李婷透過雨幕,看見一輛破舊的黑色麵包車斜停在前方百米處,車頭冒著白煙,車燈忽明忽暗。車門緩緩打開,一個戴著兜帽的身影走下車,在雨幕中若隱若現,手裏似乎拖著什麽東西,在地上劃出長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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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嗎?能幫幫我嗎?”李婷壯著膽子搖下車窗喊道。對方沒有回應,隻是繼續緩慢地拖著那個物體,朝她的方向走來。當身影走近,李婷驚恐地捂住嘴——那是一個被捆住手腳的女孩,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救......救我......”女孩微弱的呼救聲讓李婷渾身發冷。她慌忙去拉車門,卻發現所有車門都鎖死了。後視鏡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輛黑色轎車,死死堵住了她的退路。
    戴兜帽的人走到車前,雨水順著帽簷滴落,遮住了他的臉。他舉起手中的斧頭,狠狠地砸向擋風玻璃。玻璃上出現蛛網狀的裂痕,李婷絕望地尖叫著,拚命按喇叭,可聲音在空曠的公路上顯得那麽無力。
    女孩突然掙脫束縛,衝向李婷的車。戴兜帽的人轉身,斧頭無情地砍在女孩背上。女孩倒在李婷車前,血順著雨水流到輪胎下。戴兜帽的人慢慢蹲下,將臉湊近車窗,帽簷下露出一張滿是傷疤、扭曲變形的臉,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李婷感覺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嗓子眼,她瘋狂轉動鑰匙,奇跡般地,車子發動了。她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撞開後麵的黑色轎車,在泥濘的道路上飛馳。後視鏡裏,戴兜帽的人站在原地,舉起斧頭,像是在向她揮手告別。
    不知開了多久,李婷終於看到了燈火通明的服務區。她顫抖著下車,想要報警,卻發現手機不知何時不見了。服務區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近日,國道317發生多起失蹤案,警方懷疑與一名戴兜帽的連環殺手有關......”
    李婷渾身僵硬,緩緩回頭,發現自己的車後,不知何時印上了一個血手印,而遠處的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緩緩走來,手裏的斧頭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服務區的燈光突然詭異地明滅三次,李婷後頸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電視新聞的畫麵突然扭曲成雪花屏,緊接著傳來孩童尖銳的笑聲:"姐姐,你的車胎......癟了哦。"她低頭望去,四個車輪不知何時都泄了氣,橡膠表麵布滿密密麻麻的牙印。
    便利店的自動門"叮"地彈開,穿紅雨衣的小男孩抱著玩偶走出,兜帽下露出半張青紫的臉。李婷後退半步,撞翻貨架上的礦泉水,而貨架陰影裏,數十雙幽綠的眼睛正在閃爍——是十幾隻脖頸扭曲的野貓,每隻嘴裏都叼著染血的車鑰匙。
    "想要鑰匙嗎?"男孩將玩偶塞進她懷裏,填充物溢出的竟是黑色頭發。李婷的手機突然在玩偶肚子裏震動,屏幕亮起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回頭看。"她僵硬地轉身,戴兜帽的身影不知何時站在加油站頂棚,手中斧頭反射的冷光直直刺向她眉心。
    慌亂中李婷撞開消防通道的鐵門,潮濕的黴味撲麵而來。樓梯間的應急燈忽明忽暗,牆麵上用血寫著重複的數字"317"。下到負一層時,她的腳步猛地頓住——整麵牆貼滿失蹤者照片,最中央赫然是自己的身份證複印件,照片下方用紅筆寫著:"第十七個祭品"。
    身後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李婷跌跌撞撞推開盡頭的鐵門,卻踏入了一輛廢棄校車。座位上坐著七八個渾身繃帶的孩子,他們齊刷刷轉頭,露出沒有眼珠的空洞眼眶。駕駛座的司機緩緩回頭,腐爛的臉上還戴著交警徽章:"姑娘,你超速了,跟我回警局......"
    當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李婷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回到了公路上。閃爍的紅藍警燈下,戴兜帽的人被拷上警車,可他轉頭望向李婷的瞬間,嘴角咧到耳根,手裏握著她失蹤的手機。副駕駛的警員降下玻璃,露出那張青紫的孩童麵孔,舉起染血的玩偶晃了晃:"姐姐,下次遊戲......換你當獵物哦。"
    遠處的路牌在雨幕中若隱若現,李婷這才看清,自己竟繞回了最初拋錨的路段。而她新換的車胎上,正有什麽東西在啃咬橡膠,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色之惡鬼
    梅雨時節,青陽市的空氣裏總是彌漫著潮濕腐臭的氣息。林悅站在昏暗的巷口,望著對麵亮著曖昧粉光的"紅玫瑰"按摩店招牌,攥緊了手中的記者證。三天前,這裏剛發生一起離奇命案,受害者是個妙齡女子,全身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紫色,脖頸處纏繞著濕漉漉的黑發,死狀宛如被溺斃在水中。
    推開吱呀作響的店門,濃重的廉價香水味撲麵而來。老板娘塗著猩紅指甲的手搭在林悅肩上,眼神上下打量:"小姑娘想找什麽樂子?"林悅強裝鎮定:"聽說你們這兒有個叫阿美的技師......"話未說完,整間屋子的燈光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嬌笑,帶著黏膩的水汽。
    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悅倒吸一口冷氣。原本空蕩蕩的沙發上坐滿了濃妝豔抹的女子,她們穿著濕透的旗袍,發梢還滴著黑水,胸口別著的工牌赫然寫著"阿美"。老板娘的臉不知何時變得慘白,嘴角裂到耳根:"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她脖頸突然伸長,青黑的舌頭纏住林悅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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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悅拚命掙紮,慌亂中撞倒了桌上的香爐。香灰灑落的刹那,她看見地板縫隙滲出暗紅液體,沿著瓷磚紋路匯成一雙女人的腳印。順著腳印望去,浴室的磨砂玻璃後,一個披頭散發的身影正在緩緩梳頭,水珠順著她的指尖不斷滴落,在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救命!"林悅的尖叫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水聲中。浴簾突然被掀開,一個麵色青紫的女人漂浮在水麵,她的指甲足有三寸長,塗著剝落的豔紅色指甲油。女人緩緩睜開眼,露出眼白上密密麻麻的血紋,張開的嘴裏湧出腥臭的黑水:"把...男人...還給我......"
    千鈞一發之際,林悅摸到口袋裏的護身符——那是老道士特意為她準備的驅邪之物。護身符接觸黑水的瞬間發出耀眼金光,女鬼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一團黑霧消散。等她回過神,按摩店裏早已空無一人,唯有牆上的日曆顯示著1997年7月15日——正是二十年前那場導致七名妓女溺亡的特大火災發生的日子。
    當林悅跌跌撞撞跑出店門,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短信。照片裏,她的背後站著個濕漉漉的女人,正用長發纏繞著她的脖頸。短信內容隻有一行血字:"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而街道盡頭,"紅玫瑰"的霓虹燈再次亮起,老板娘倚在門口衝她微笑,眼瞳裏翻湧著渾濁的死水。
    林悅踉蹌著跌進巷邊便利店,後背緊貼著冰涼的貨架。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這次是一段晃動的監控錄像:淩晨三點的“紅玫瑰”按摩店,自己的身影竟出現在店門口,赤足踏入積水,發絲間纏繞著水草,如同被無形的手牽引著走進黑暗。
    “要冰飲嗎?”店員遞來的礦泉水瓶外壁凝滿水珠,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光暈。林悅突然注意到收銀台後的牆上掛著張泛黃照片——七名身著旗袍的女子站在舊碼頭前,居中的女人脖頸戴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翡翠項鏈,那是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遺物。
    當她顫抖著舉起手機拍照,閃光燈照亮角落的瞬間,照片裏所有女人的眼睛同時轉向鏡頭。店員不知何時貼近她耳畔,呼出的氣息帶著腐臭:“阿月,你終於回家了。”說著,皮膚如同被水浸泡多日般剝落,露出底下布滿屍斑的軀體。
    林悅奪門而逃,卻發現整條街道都被齊膝深的黑水淹沒。遠處傳來木船搖櫓聲,三艘烏篷船破開濃霧駛來,船頭立著七具渾身腫脹的女屍,正是照片裏的模樣。居中女子伸出腫脹的手,翡翠項鏈在黑暗中泛著幽光:“把身體...還給我...”
    千鈞一發之際,老道士的銅鈴突然在口袋裏作響。林悅扯斷項鏈拋向黑水,翡翠墜子迸發出耀眼光芒,將女屍們困在光網中。然而,當光芒消散,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倒影正在水麵扭曲——脖頸浮現出與女鬼相同的青紫色勒痕,耳邊響起無數女人的低語:“你逃不掉的...這是百年輪回的詛咒...”
    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林悅轉身卻撞進一個男人懷裏。男人身上散發著檀木香氣,掌心貼著溫熱的符紙:“我是玄門後人,二十年前那場火災另有隱情。”他指向遠處重新亮起的“紅玫瑰”招牌,霓虹燈在雨幕中化作血紅的“怨”字,“要想破解詛咒,必須找到被沉入江底的鎮魂棺。”
    話音未落,黑水突然暴漲,將兩人卷入漩渦。在失去意識前,林悅看見江底密密麻麻的棺木,每具棺蓋上都刻著與自己相同的生辰八字,而最中央的棺木緩緩開啟,露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麵容......
    電影院驚魂
    午夜場的《午夜凶鈴》散場後,蘇棠獨自收拾著爆米花桶。空蕩蕩的放映廳裏,空調發出低沉的嗡鳴,座椅間散落的熒光棒忽明忽暗,像是無數隻窺視的眼睛。她剛要關燈,3排7座的位置突然傳來孩童的笑聲,清脆得如同玻璃碎裂。
    "有人嗎?"蘇棠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應急燈突然亮起,猩紅的光線下,那個座位上坐著個穿紅裙的小女孩,齊劉海下露出半張青灰色的臉。小女孩歪著頭,將手中的3d眼鏡遞過來:"姐姐,借你看電影呀。"
    當蘇棠接過眼鏡的瞬間,放映機毫無征兆地啟動。巨大的銀幕上,本該結束的電影重新開始,卻變成了黑白畫麵。畫麵裏,1998年的老電影院正在舉行首映禮,穿旗袍的女演員突然被吊威亞的鋼絲勒住脖頸,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雙腿在空中蹬踏掙紮。
    "這是我們的首映日哦。"小女孩的聲音在蘇棠耳邊響起。她轉頭,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坐滿了觀眾,他們穿著複古的服飾,臉上塗著厚厚的油彩,脖頸處都有一道深色勒痕。前排的男人緩緩回頭,腐爛的嘴角咧開:"你知道嗎?當年那場事故,死了七個人呢。"
    放映廳的溫度驟降,蘇棠的呼吸凝成白霜。3d眼鏡的鏡片上浮現出血跡,透過鏡片,她看見真實的場景:滿地都是扭曲的屍體,斷裂的鋼絲在銀幕前搖晃,而那個紅衣小女孩正站在舞台中央,手裏纏繞著帶血的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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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你上場了。"小女孩突然抓住蘇棠的手腕,她的皮膚冰冷潮濕,指甲深深掐進肉裏。蘇棠想要掙脫,卻發現自己的雙腳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釘在原地。銀幕上的黑白畫麵與現實重疊,生鏽的鋼絲從天花板垂落,套住了她的脖頸。
    就在鋼絲收緊的瞬間,蘇棠摸到口袋裏的工作證。金屬邊緣劃破掌心的刹那,鮮血滴在3d眼鏡上。詭異的是,眼鏡突然發出刺目的藍光,那些鬼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黑煙消散。當藍光熄滅,蘇棠癱坐在地,發現手中的工作證背麵寫著一行小字:1998年7月15日,老電影院重建奠基。
    她跌跌撞撞跑向出口,卻在走廊的消防栓倒影裏,看見紅衣小女孩站在身後,手裏的鋼絲正緩緩套向她的脖子。而電影院外的霓虹燈牌突然全部熄滅,隻留下"凶"字在黑暗中明滅閃爍。
    電影院鬼打牆
    散場的《午夜凶鈴》餘韻未消,林夏攥著空可樂杯走向安全通道。手機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冷光,顯示時間不過淩晨一點,可走廊裏的感應燈卻一盞接一盞熄滅,潮濕的黴味混著爆米花殘渣的甜膩,在鼻腔裏發酵出詭異的氣息。
    防火門後的樓梯間漆黑如墨,林夏剛踏上台階,腳下突然踩到黏膩的液體。手機電筒照亮地麵的瞬間,她差點尖叫出聲——猩紅的液體蜿蜒成扭曲的箭頭,指向地下二層的方向。"這不可能......"她後退半步,後背卻撞上冰涼的金屬門,抬頭赫然看見門牌上"地下二層 設備間"的字樣,而她明明記得自己該通往一樓大廳。
    推開門的刹那,老式放映機的機械聲驟然響起。密閉的房間裏,16毫米膠片在昏黃的光束中轉動,銀幕上反複播放著同一段畫麵:穿著八十年代喇叭褲的青年在走廊奔跑,脖頸卻詭異地向後扭轉,空洞的眼眶正對著鏡頭。林夏的呼吸停滯了,那些奔跑的人影裏,竟有個紮著雙馬尾的女孩,穿著與她今天一模一樣的碎花連衣裙。
    "你終於來了。"沙啞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林夏抬頭,天花板垂下數十根交錯的電線,末端纏著腐爛的人體模型,其中一個模特穿著影院員工製服,胸口的工牌寫著"張建國 1987年入職"。當她的目光與模特空洞的眼窩對上,所有電線突然活物般扭動,將她死死纏住。
    掙紮間,林夏摸到口袋裏的打火機。火苗燃起的瞬間,牆壁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還有用指甲刻下的數字"7"。電線在火焰中發出焦臭,她趁機撞開另一扇門,卻再次回到了剛才的走廊。這次,3號放映廳的門虛掩著,《午夜凶鈴》的對白聲混著女人的啜泣從裏麵傳來:"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去..."
    當林夏顫抖著推開門,眼前的場景讓她瞳孔驟縮——三百多個座位上坐滿了觀眾,他們的後腦勺對著銀幕,脖頸處凸起碗口大的血洞,正不斷湧出黑色的液體。而銀幕上的貞子從井裏爬出後,竟緩緩轉頭,露出一張與林夏相似的臉:"陪我們...永遠看下去..."
    電影院鬼打牆·輪回膠片
    林夏感覺後背撞上冰涼的座椅,那些觀眾的腦袋突然180度扭轉,腐爛的臉上爬滿蛆蟲,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盯著她。銀幕上貞子伸出滲血的手,指甲縫裏卡著半卷膠片,隨著她的動作,整個放映廳的溫度驟降到冰點。
    “這是1987年的詛咒......”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林夏抬頭,發現放映窗口站著個佝僂的身影,灰白長發遮住半張臉,手中轉動著老式放映機的搖把。當那人低頭,林夏驚恐地發現,他的眼球竟被膠片纏繞,每轉動一下搖把,就有血絲從眼眶中滲出。
    突然,地麵裂開縫隙,無數纏著膠片的手臂破土而出。林夏被拽倒在地,手腕瞬間被鋒利的膠片割出傷口。鮮血滴落在地麵,竟在水泥地上顯現出一段文字:“第七個輪回者,用你的血重啟膠片。”她這才發現,牆壁上密密麻麻貼著泛黃的報紙,每篇報道都記載著電影院失蹤案,最近的日期正是昨天。
    千鈞一發之際,林夏摸到口袋裏的瑞士軍刀。她咬牙割破掌心,將鮮血甩向放映機。膠片突然劇烈抖動,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銀幕上的貞子開始扭曲變形,化作無數碎片。可當她以為逃過一劫時,整個放映廳突然翻轉,天花板變成地麵,數百張腐爛的臉倒懸在她頭頂。
    “想出去?”佝僂老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手中的膠片不知何時纏上了林夏的脖頸,“找到真正的結局膠片,否則永遠困在1987年......”話音未落,老人的身體爆裂成漫天膠片,其中一片印著“地下三層”的字樣。
    林夏忍著眩暈衝向安全通道,卻發現所有樓層指示牌都變成了“b3”。推開防火門,一股濃重的屍臭撲麵而來。昏暗的地下室裏,擺滿了鏽跡斑斑的膠片罐,最中央的放映機正在播放無聲畫麵:七名青年男女在電影院裏歡笑,突然被卷入巨大的膠片漩渦。而畫麵中的領頭女孩,竟與林夏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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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膠片轉動的沙沙聲。林夏緩緩轉身,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拉長投射在牆上,影子的手中握著一把剪刀,正對著脖頸處的膠片......
    電影院鬼打牆·血剪終章
    林夏的影子突然脫離牆麵,化作實體手持鏽剪刀逼近。冷汗浸透後背的瞬間,她瞥見膠片罐上刻著的日期——1987年7月15日,與老電影院重建奠基日分毫不差。更遠處,角落裏蜷縮著六具幹枯的屍體,他們手中都攥著斷裂的膠片,脖頸處的傷口形狀與影子手中的剪刀如出一轍。
    “第七個祭品......”沙啞的女聲從放映機深處傳來,無數膠片突然騰空,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輪盤。林夏被無形的力量拽向輪盤中心,看到輪盤上刻滿了扭曲的麵孔,其中一張正是自己驚恐的表情。千鈞一發之際,她摸到口袋裏的金屬工作牌,朝著輪盤奮力擲去。
    金屬與膠片碰撞迸出火花,輪盤轟然炸裂。林夏跌落在地,發現地麵滲出黑色黏液,逐漸凝聚成電影院的平麵圖。黏液形成的箭頭指向最角落的膠片罐,罐身用鮮血寫著“終章”二字。她顫抖著打開罐子,裏麵的膠片表麵布滿暗紅斑點,在手電筒照射下竟浮現出當年七人的合照——照片裏的女孩們脖頸都戴著翡翠項鏈,與她母親留下的遺物如出一轍。
    放映機突然自動啟動,銀幕亮起刺目的白光。林夏被強光籠罩,腦海中閃過零碎的畫麵:1987年的電影院開業典禮上,七個女孩被選中參與“輪回獻祭”;她們佩戴的翡翠項鏈實為鎮魂鎖,卻因一場意外導致陣法失控;而此刻的她,正是當年第七個女孩的轉世。
    “你以為毀掉膠片就能結束?”腐爛的手掌突然從銀幕伸出,抓住林夏的腳踝。她抬頭,看見銀幕上出現了現實場景——自己被困在地下室,四周的屍體正緩緩站起。影子再次逼近,鏽剪刀抵住她的喉嚨,“該剪斷輪回了......”
    林夏突然將帶血的膠片纏上剪刀,鮮血浸透膠片的瞬間,整個地下室劇烈震動。牆壁上浮現出古老的符咒,六具屍體化作光點匯入她的身體。當影子的剪刀落下時,林夏反手握住刀刃,鮮血順著剪刀流到銀幕上,竟將畫麵染成了一片血紅。
    “以血為引,破輪回局!”林夏嘶吼著將剪刀刺入銀幕。伴隨著玻璃碎裂聲,地下室的天花板轟然坍塌,露出地麵的電影院大廳。晨光從裂縫中灑落,映出她手中殘缺的膠片——上麵的最後一幀畫麵,是七個女孩戴著翡翠項鏈微笑的樣子,而她們的笑容正在逐漸消散。
    當林夏踉蹌著走出電影院,手機突然響起陌生來電。接通後,隻有電流聲中隱約傳來孩童的輕笑:“下一場電影,你還是主角......”她低頭,發現掌心的傷口處浮現出一個小小的膠片圖案,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而身後的電影院大門緩緩關閉,門牌上“1987”的數字正在滲出暗紅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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