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陰陽路3之升官發財.貪念引鬼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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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德昌踮腳掛白燈籠,衝屋內喊:“百搭!腎虧!趕緊把紙紮人擺好,周阿婆女兒給了五千塊,咱們得裝得像回事!”
    錢有福往法壇擺水果,撇嘴道:“怕啥?家屬又不懂!等會兒隨便敲幾下木魚,糊弄過去就行!”
    孫守仁撓頭傻笑:“可咱們連經文都背不全……”
    三人裝模作樣誦經,趙德昌偷偷玩手機,孫守仁哈欠連天。周阿婆的女兒紅著眼圈鞠躬感謝,三人卻在她轉身時竊笑。
    當夜,孫守仁獨自值班。停屍間的燈突然閃爍,他壯著膽子查看,卻發現周阿婆的遺體竟睜眼微笑。“鬼……鬼啊!”他連滾帶爬逃出,撞翻香案,香灰撒出詭異人形。
    錢有福次日揉著眼睛嗤笑:“你肯定看花眼了!”話音未落,鏡子裏映出周阿婆枯槁的臉,正對他梳頭。趙德昌臉色煞白:“不對勁!昨晚我回家,電梯裏一直響著木魚聲,可明明隻有我一個人!”
    三人接連遭遇怪事:錢有福洗澡時,浴缸突然湧出黑水,周阿婆的假牙漂在水麵;孫守仁騎車時,鏈條自動纏上脖頸;趙德昌睡覺時,被子裏鑽出紙紮人,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臂。
    趙德昌崩潰大喊:“阿婆對不起!我們不該騙錢!您放過我們吧!”周阿婆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我要你們……陪葬!”天花板垂下白綾,纏住三人脖子。
    千鈞一發之際,阿傑破門而入,撒出糯米:“快念往生咒!”桃木劍擊退黑影。他舉著周阿婆的遺照:“她生前最疼孫女,你們趕緊去道歉!”
    三人連夜趕到周阿婆家中,對著遺像磕頭懺悔。阿傑將功德金交給周阿婆的孫女,女孩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竟是周阿婆臨終前寫下的心願:想聽一場真正的法事。
    趙德昌哽咽著念誦經文:“願阿婆早登極樂……”錢有福擦拭眼淚:“以後再不敢騙人了……”孫守仁往香爐添香:“阿婆,您一路走好。”
    法事結束,周阿婆的遺照突然閃過一抹微笑。月光下,三人看著自己被紙紮人抓傷的手臂——傷口竟奇跡般愈合,隻留下三道淡紅的印記,像是警告,更像是寬恕。
    陰債難償
    法事結束後的第七天夜裏,城市暴雨傾盆。趙德昌蜷縮在床上,盯著手臂上已經結痂的傷痕,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熟悉的木魚聲。雨滴在玻璃上蜿蜒,竟漸漸匯成周阿婆的麵容。
    趙德昌顫抖著抓起佛珠):“不是已經道歉了嗎?!”手機突然自動播放起法事錄像,畫麵裏周阿婆的遺體正在對著鏡頭眨眼)
    同一時間,錢有福的摩托車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失控,車輪碾過積水時,倒影裏浮現出周阿婆披著壽衣騎車的身影。孫守仁更慘——他半夜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棺材裏,頭頂懸著的遺照正是周阿婆陰森的笑容。
    錢有福瘋狂拍打車窗):“大昌!腎虧!救我啊!”後視鏡裏,周阿婆枯瘦的手正緩緩伸向他的脖子)
    趙德昌接到求救電話時,聽筒裏傳來的卻是周阿婆渾濁的笑聲。他哆嗦著撥通阿傑的號碼,卻發現手機自動定位到了周阿婆的墓地。
    阿傑舉著羅盤衝進雨幕):“不對勁!她們根本沒離開!”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指向周阿婆孫女的家)
    當眾人趕到時,隻見女孩跪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地重複疊著紙元寶,旁邊散落著更多泛黃的紙張——每一張都寫滿了周阿婆的遺願,除了法事,還有“想看孫女結婚”“想再吃一次桂花糕”...
    阿傑翻開女孩的日記本,臉色驟變):“周阿婆臨終前說,她等不到孫女成年了...這些遺願,都是留給我們這些‘陽間人’的債!”
    周阿婆的聲音再次回蕩:“你們騙我一場,我便讓你們還夠十場!”屋內所有紙紮人同時轉頭,齊刷刷指向驚恐的三人)
    雨越下越大,遠處傳來陣陣哀樂。趙德昌突然發現,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佝僂老人的模樣,而錢有福和孫守仁,已經被無形的力量拖向了周阿婆的墓碑方向...
    魂宅終償
    阿傑猛地將桃木劍插入地麵,劍身迸發金光):“以三清之名,破!”金光如漣漪蕩開,纏住錢有福和孫守仁的黑影瞬間消散)
    周阿婆的孫女突然渾身劇烈顫抖,聲音變得蒼老):“十年前...我兒子兒媳車禍走了,隻留下小孫女...泣不成聲)我走得急,連件像樣的壽衣都沒有...”掀開衣袖,露出布滿補丁的胳膊)
    趙德昌雙腿一軟跪在地上):“阿婆,我們這就給您置辦!綢緞壽衣、金絲被褥,還有...”話未說完,窗外狂風大作,紙錢漫天飛舞)
    孫守仁驚恐地指著墓地):“看!阿婆的墳頭在冒黑煙!”墳包轟然炸裂,一具殘破的棺材緩緩升起,棺中赫然躺著穿著褪色藍布衫的周阿婆)
    錢有福牙齒打顫):“她...她身上的壽衣,是我們上次法事用的廉價紙衣...”想起當時三人私吞善款,用最次的冥品敷衍,冷汗浸透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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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傑咬破指尖在劍上畫符):“孽債需以善償!”劍指天空,一道驚雷劈下,照亮周阿婆扭曲的麵容)
    周阿婆發出淒厲慘叫):“我要你們...穿上我的壽衣!永遠困在這棺材裏!”棺材蓋轟然打開,散發著腐臭的氣息)
    千鈞一發之際,阿傑突然衝向周阿婆的孫女,從她懷中掏出一個紅布包——裏麵是周阿婆生前最愛的玉鐲,和一張泛黃的全家福。
    阿傑高舉玉鐲大喊):“阿婆!您看清楚!您孫女一直把您放在心裏!”玉鐲突然發出溫潤的光芒,照進周阿婆空洞的眼窩)
    周阿婆身形微微顫抖,伸手想要觸碰照片):“囡囡...對不起,奶奶錯了...”聲音漸漸消散,殘破的壽衣化作灰燼)
    黎明破曉,周阿婆的墳前,四人默默換上嶄新的孝服。趙德昌顫抖著將一套金絲壽衣放入修繕好的棺木,錢有福和孫守仁則捧著桂花糕,淚流滿麵。
    阿傑點燃香燭):“阿婆,願您來世平安喜樂。”香煙嫋嫋中,眾人仿佛看見周阿婆穿著新衣,牽著孫女的手,緩緩走向天際)
    三個月後,永眠殯儀館掛出“慈善超度”的招牌。三個曾經的騙子,如今成了最虔誠的超度師。每當夜幕降臨,總能聽見他們在停屍間輕聲誦經,而牆上的倒影裏,偶爾會出現一位慈祥的老太太,正欣慰地微笑著...
    鬼影迷蹤
    趙德昌、錢有福和孫守仁洗心革麵後,在殯儀館辦起了“慈善超度”,本以為能就此安寧,可怪事又起。
    深夜的殯儀館,錢有福正在整理紙紮祭品,突然聽見倉庫傳來窸窸窣響動。他握緊手電筒,小心翼翼走過去,隻見所有紙紮人都轉了個方向,齊刷刷盯著他。還沒等他反應,紙紮新娘的紅蓋頭無風自動,露出下麵一張慘白的臉,和周阿婆的麵容有七分相似。“啊!”錢有福連滾帶爬逃出去,撞翻了趙德昌手中的供品。
    趙德昌臉色煞白):“又...又怎麽了?”
    錢有福渾身發抖,指著倉庫):“紙紮人...它們活了!”
    孫守仁拿著桃木劍趕來時,倉庫卻恢複如常。可當三人準備離開,牆上的鏡子突然蒙上一層霧氣,漸漸浮現出一行血字:“債還完了?還有她們呢。”
    阿傑拿著羅盤匆匆趕來,指針瘋狂轉動,最終指向殯儀館地下三層。四人壯著膽子下去,發現這裏堆滿了陳舊的棺木,其中一口棺蓋上刻著“王家三女,含冤而亡”。棺木縫隙滲出黑色液體,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味。
    阿傑神情凝重):“這三個姑娘死得蹊蹺,怨氣極重。”
    話音未落,棺木轟然打開,三個身著殘破嫁衣的女鬼緩緩飄出,她們眼神空洞,脖頸處還殘留著勒痕。
    為首的女鬼聲音冰冷):“當年我們被強迫嫁給癆病鬼衝喜,活活被折磨致死...突然逼近眾人)你們以為做好事就能抵消一切?”
    趙德昌撲通跪地):“我們一定幫你們討回公道!先放過我們吧!”
    女鬼們發出淒厲的笑聲,化作黑煙纏住四人。千鈞一發之際,阿傑掏出周阿婆孫女送來的玉鐲,玉鐲發出溫潤光芒,暫時逼退女鬼。
    阿傑喘著粗氣):“得找到她們的後人,解開當年的恩怨!”
    四人開始四處打聽,在一個破舊祠堂裏,找到了王家的族譜。原來王家後人早已搬離,而當年的真相被刻意掩蓋。經過一番周折,他們聯係上了王家唯一在世的後人——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
    老人老淚縱橫):“當年是我父親做的孽...我替他贖罪!”
    在老人的幫助下,四人重新為三姐妹舉辦了隆重的超度儀式。儀式上,三姐妹的鬼魂終於露出釋然的神情,漸漸消散在晨光中。
    可當眾人以為一切結束時,阿傑的羅盤又開始輕微顫動,指向遠處一座廢棄的戲院...?
    鬼影重重
    廢棄戲院的鐵門在夜風裏吱呀搖晃,鏽跡斑斑的海報上,民國時期當紅名角“玉玲瓏”的劇照泛著詭異油光。阿傑的羅盤指針突然發瘋似的旋轉,撞得銅殼叮當作響。
    孫守仁咽了咽口水,手電筒掃過剝落的牆皮):“這地方...怎麽比停屍間還瘮人?”
    話音未落,二樓包廂傳來戲服綢緞的摩擦聲。趙德昌抬頭望去,月光穿透破洞的屋頂,照見一個水袖翻飛的身影——那身影穿著褪色的牡丹戲服,脖頸卻以詭異的角度扭轉,正背對眾人哼唱《牡丹亭》。
    錢有福突然指著牆角):“看!那些箱子!”十幾個樟木箱整齊排列,縫隙裏滲出暗紅液體,箱蓋上印著“玉玲瓏戲班”的燙金字樣)
    阿傑用桃木劍撬開最近的箱子,腐爛的戲服下露出一具蜷縮的骸骨,指骨上還套著斷裂的玉扳指。突然,所有箱子同時炸裂,無數慘白的手從箱中伸出,抓住四人腳踝。
    玉玲瓏聲音婉轉卻透著寒意):“來...陪我唱最後一出...”轉身瞬間,半張臉已被啃食殆盡,空洞的眼窩裏爬出黑色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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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守仁被拖向戲台時,瞥見牆上褪色的新聞簡報:“民國二十三年,玉玲瓏戲班離奇全員暴斃,死因成謎。”他掙紮著抓住趙德昌的衣袖:“她們...是被活埋的!”
    阿傑咬破舌尖噴出血霧,符咒貼在戲台立柱上。可玉玲瓏的笑聲卻從四麵八方湧來,戲台布景突然變成陰森的刑房——鐵鏈、烙鐵、染血的戲服鋪滿地麵,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在撕扯另一個女子的戲服。
    錢有福驚恐大喊):“那是...那是三姐妹!”眼前幻象裏,王家三女正被強行換上戲服,而角落裏站著個戴禮帽的男人,嘴角掛著獰笑)
    玉玲瓏指甲抵住阿傑咽喉):“當年他為奪我財產,聯合王家害死戲班所有人...眼中燃起幽藍鬼火)現在,該你們還債了!”
    千鈞一發之際,老人顫巍巍地捧著族譜衝進戲院。族譜最後一頁突然浮現血字,記載著當年陰謀。老人老淚縱橫):“我的祖父...就是那個衣冠禽獸!”
    玉玲瓏的鬼魂劇烈顫抖,戲台開始崩塌。阿傑抓住機會將玉扳指套回骸骨手上:“冤有頭債有主!該告慰的,是你們所有人!”
    晨光穿透瓦礫時,廢墟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戲腔。趙德昌撿起半張劇照,照片裏玉玲瓏的笑容終於不再扭曲,而遠處的天際,七個透明的身影手挽手飄向朝霞。
    然而,當眾人離開後,戲院深處傳來更陰森的冷笑,一排猩紅腳印從地窖延伸而出,腳印盡頭,赫然是一口刻著“鎮魂”二字的漆黑棺槨...?
    血色梳妝台
    在永夜殯儀館,林正古天樂 飾)作為業務主管,每天穿梭於寄存室與告別廳之間。他總把黑色西裝穿得筆挺,計算器在指間翻飛如蝶,連最刁鑽的客戶都能被他三言兩語安撫。但每當經過二樓化妝間,他總會不自覺放慢腳步——那裏飄著玫瑰香水混著防腐劑的味道,是化妝師蘇棠袁潔瑩 飾)的專屬氣息。
    直到某天,穿皮夾克的程遠謝天華 飾)叼著煙闖進殯儀館。他是來給車禍身亡的發小辦葬禮的,卻在看見蘇棠給遺體描眉的瞬間紅了眼。三天後,蘇棠的梳妝台上就多了支迪奧口紅,粉色緞帶係著演唱會門票。
    "其實我是給死人化妝的。"蘇棠蜷縮在程遠公寓的沙發上,指甲油剝落的指尖反複摩挲羊絨毯。電視裏正重播著她最愛的韓劇,可程遠握著啤酒罐的手突然青筋暴起。
    "你怎麽不早說?"他踹翻茶幾,玻璃杯在波斯地毯上炸開,"我媽要是知道我找個摸屍體的女朋友,能把我腿打斷!"蘇棠看著他奪門而出的背影,聽見自己胸腔裏傳來冰麵碎裂的聲響。
    那晚殯儀館天台的風格外冷。蘇棠攥著白酒瓶,看同事們在月光下玩牌嬉鬧。她最後一次摸了摸口袋裏的抗抑鬱藥,忽然想起林正總說她畫的桃花妝最襯月色。縱身躍下時,她聽見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她名字,卻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
    程遠再來殯儀館是頭七夜。他抱著白菊的手不住發抖,香灰落在西裝褲上燙出焦痕。當最後一盞應急燈熄滅,蘇棠的身影從水晶棺後浮現,發間別著的山茶花沾滿血漬。
    "我每天都在等你。"她的聲音像是從冰櫃裏飄出來的,指甲劃過金屬靈車發出刺耳聲響。程遠連滾帶爬撞翻功德箱,百元大鈔漫天飛舞,而蘇棠的笑聲混著老式留聲機的雜音,在停屍間裏盤旋不散。
    三個月後的雨夜,程遠在巷口被歹徒刺傷。他躺在積水裏,看著模糊的路燈化作蘇棠的眼睛。恍惚間,他又回到初見那天——殯儀館的化妝間,她正給逝者塗著豆沙色口紅,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美得像幅永不褪色的畫。
    林正跪在蘇棠的遺像前,顫抖著點燃最後一支女士香煙。煙霧繚繞中,熟悉的玫瑰香水味漫過鼻腔。
    "你看,我把告別廳重新裝修了。"他撫摸著相框邊緣,"以後所有逝者的妝容,我都按你教的方法畫。"角落裏,蘇棠的化妝箱突然自動打開,眉筆滾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拖出一道細長的紅痕,像極了她最愛的那抹胭脂色。
    林正擦拭蘇棠遺像的手突然頓住,化妝箱裏的眉筆竟開始在地麵自行勾勒。線條蜿蜒成詭異的符咒,四周的空氣驟然變冷,空調出風口飄出一縷縷白發。
    “林主管!”夜班保安撞開靈堂的門,臉色煞白,“三號化妝間...鏡子裏有人影!”
    當林正衝進化妝間時,老式座鍾恰好敲響淩晨三點。化妝鏡上凝結著細密的水霧,緩緩浮現出一張女人的臉——不是蘇棠,而是個戴著珍珠發箍的民國女子,右眼角有顆朱砂痣。
    “救...救我...”鏡中人的聲音混著老式電話的電流聲,鏡麵上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在地麵匯成“204”三個數字。
    林正循著編號找到地下室的204儲物間,生鏽的鐵門虛掩著。手電筒光束掃過,角落裏赫然擺放著一口檀木棺材,棺蓋上刻著“民國二十五年,滬上名伶柳如霜之柩”。當他湊近查看,棺木突然發出指甲抓撓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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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程遠的葬禮正在隔壁廳舉行。詭異的是,所有花圈上的白菊都變成了血紅色,遺照裏的程遠嘴角掛著不自然的弧度。蘇棠生前的同事小夏突然渾身抽搐,用男人的嗓音嘶吼:“柳如霜是被活埋的!她的冤魂要索命!”
    林正的手機在此時震動,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想救所有人,就用蘇棠的化妝刷給柳如霜上最後一次妝。”他顫抖著打開化妝箱,那支曾被蘇棠握過的化妝刷正泛著幽幽藍光。
    當化妝刷觸及柳如霜骸骨的瞬間,儲物間的牆壁轟然倒塌,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記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柳如霜因拒絕軍閥強娶,被設計活埋在殯儀館地下室,而當年參與此事的,正是程遠的曾祖父。
    “該還債了。”柳如霜的鬼魂從棺中升起,腐爛的戲服下伸出枯槁的手。千鈞一發之際,蘇棠的虛影突然出現,她將林正護在身後,與柳如霜的鬼魂纏鬥在一起。
    “柳姐姐,冤有頭債有主!”蘇棠的聲音回蕩在地下室,“讓程家後人來贖罪!”
    黎明破曉時,程家老宅燃起大火。監控錄像顯示,程遠的父親神情恍惚地將汽油澆在族譜上,嘴裏不停念叨著“對不起柳小姐”。而在永夜殯儀館,林正將柳如霜的骸骨重新安葬,墓碑旁種滿了她生前最愛的白茉莉。
    此後每個雨夜,化妝間都會傳來輕微的哼歌聲。林正知道,那是蘇棠在教柳如霜畫最新款的桃花妝。而他的辦公桌上,永遠擺放著兩支口紅——一支豆沙色,一支正紅色。
    林正站在蘇棠的遺像前,玻璃相框倒映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空調外機在暴雨中轟鳴,將雨水砸在百葉窗上的聲響扭曲成嗚咽。一滴水珠順著相框邊緣滑落,在“逝者安息”的錦旗上暈開深色痕跡,像極了蘇棠化妝時滴落的胭脂。
    他忽然嗅到玫瑰香水的氣息,轉頭時卻隻看見被風掀起的窗簾。潮濕的空氣裏浮動著某種透明的絲線,輕輕劃過他的脖頸,如同蘇棠生前幫他整理領帶時指尖的溫度。
    “我會讓所有人尊重這份工作。”他對著虛空低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手機在褲袋裏震動,最新一條新聞推送赫然寫著:《殯葬館開放日遭抵製,民眾聚集抗議“晦氣場所”》。照片裏,橫幅上“滾出社區”的紅漆字被雨水衝刷得斑駁,像極了蘇棠墜樓時在水泥地上綻開的血花。
    三個月前,林正帶著程遠的懺悔錄像和柳如霜的日記找到電視台。節目播出當晚,他接到匿名恐嚇電話,聽筒裏傳來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響。次日清晨,殯儀館的化妝間被潑滿紅漆,蘇棠生前最愛的化妝箱被砸得粉碎,散落的眼影盤裏,每一抹色彩都混著黑色的機油。
    曉妍最後一次來殯儀館時,懷裏抱著被撕碎的采訪稿。“主編說這種題材會讓觀眾做噩夢。”她的聲音比館裏的冷氣更冷,“林正,你見過淩晨四點的街道嗎?那些舉著‘還我清淨’標語的人,眼睛比死人更空洞。”
    而阿昌、百搭和腎虧的轉變終究成了泡影。鬼婆事件後的第三個月,三人因參與地下賭場詐賭被警方帶走。監控錄像顯示,他們在牌桌上推杯換盞的模樣,與當年糊弄法事時的諂媚如出一轍。
    至於阿堂的日記,林正至今未能送到陳美麗家人手中。經紀公司以“維護藝人形象”為由拒絕接收,甚至在社交平台發布聲明,將阿堂的死描述成“狂熱粉絲的極端行為”。網絡評論區裏,“變態”“瘋子”的罵聲如潮水般淹沒了他的名字。
    開放日當天,抗議人群與支持者在殯儀館門口爆發衝突。林正站在警戒線後,看著曉妍被失控的人群推倒,後腦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階上。救護車的鳴笛聲中,他聽見有人喊“晦氣東西就該下地獄”,這句話與程遠辱罵蘇棠時的腔調驚人相似。
    此刻的夕陽依舊染紅半邊天,林正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他彎腰撿起曉妍遺落的錄音筆,裏麵最後一段音頻是她的獨白:“或許有些真相,注定隻能爛在永夜之中。”
    風再次掠過空蕩蕩的靈堂,蘇棠的遺像突然歪斜,鏡麵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一個是淚流滿麵的自己,另一個,是穿著白裙的蘇棠正對著他搖頭。當他伸手去扶,相框卻“啪”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中,所有試圖照亮黑暗的努力,都化作了刺眼的殘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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