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血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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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已見證,五個將跟隨。"
血字在古堡昏暗的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順著畫框滴落在波斯地毯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仿佛被那流血的畫中眼睛釘住了腳步。
"這...這不可能..."馬律師的白手帕已經被汗水浸透,"畫怎麽會流血..."
祁雨桐突然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叔叔的鬼魂回來了!他回來找我們算賬了!"她指著每個人,"你,你,還有你...我們都逃不掉!"
"閉嘴!"祁明陽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清脆的響聲在大廳回蕩,"別在這裏發瘋!"
林雅跪倒在地,雙手緊握水晶吊墜,嘴唇無聲地蠕動著祈禱詞。白靜醫生則反常地靠近那幅畫,伸手觸摸血跡,然後聞了聞。
"是真血。"她冷靜地宣布,但柯遠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嚴伯站在人群最後,麵色灰白如紙,右手無意識地轉動著那枚銀戒指。當柯遠看向他時,他迅速將手背到身後。
"所有人冷靜。"柯遠站到血畫前,擋住那駭人的視線,"這是有人故意製造的恐慌。蘇雯,去找些幹淨的布來。白醫生,檢查一下每個人的手,看是否有割傷。"
趁著混亂,柯遠迅速檢查了畫作。畫框很新,背麵沒有任何機關。但當他輕輕掀起畫布時,發現背麵用鉛筆寫著一串數字:"7122135425663"。
"這是什麽?"蘇雯悄悄湊過來,遞給他一塊抹布。
"密碼,或者是某種標記。"柯遠低聲回答,"幫我分散他們注意力,我要去酒窖看看。"
蘇雯點點頭,突然指著窗外大喊:"那邊有人!"當所有人都轉向窗戶時,柯遠迅速用手機拍下畫背麵的數字,然後假裝在擦拭血跡。
"哪裏?我什麽都沒看到!"祁明陽暴躁地推開蘇雯。
"可能...可能是我眼花了。"蘇雯怯生生地說,但她的眼睛向柯遠傳遞了成功的信號。
柯遠將沾血的抹布遞給白靜:"化驗一下血型,看是否與趙世誠或祁先生的匹配。嚴伯,帶我去酒窖拿些酒來,大家需要鎮定一下。"
嚴伯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同意了。離開大廳前,柯遠注意到林雅的水晶吊墜在晃動中翻了過來,裏麵藏著一張微型照片——一個嬰兒的照片。
酒窖位於古堡最底層,需要通過廚房旁一段狹窄的螺旋樓梯。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葡萄酒和黴變的混合氣味。嚴伯點燃牆上的火炬,跳動的火光將兩人的影子拉長,扭曲地投射在石牆上。
"嚴伯,你在祁家多久了?"柯遠一邊觀察酒窖結構,一邊隨意問道。
"四十三年了。"老管家的聲音帶著某種奇怪的驕傲,"我從十四歲就開始侍奉祁家。"
"那你一定很了解祁先生的研究。"
嚴伯的手在酒瓶上停頓了一秒:"祁先生有很多...興趣愛好。"
柯遠假裝瀏覽酒架,實則尋找地下密室的入口。根據圖紙,入口應該在酒窖西側。他緩步移動,突然"不小心"碰倒了一瓶酒。
"抱歉!"他彎腰去撿,趁機敲擊附近的地磚。一塊地磚發出空洞的回響。
嚴伯似乎沒注意到異樣,正專注地挑選著葡萄酒。柯遠記下位置,隨意拿了一瓶波爾多:"就這個吧。"
當他們返回時,古堡裏的氣氛更加緊張。祁明陽和祁雨桐在角落裏激烈爭吵;林雅不見了蹤影;馬律師正神經質地翻著一堆文件;白靜醫生在窗邊通電話,但似乎信號很差,她不斷重複"聽不清"。
"林女士呢?"柯遠問道。
"回房休息了,"白靜掛斷電話,"她受了驚嚇,我給了她一些鎮靜劑。"
柯遠將酒遞給嚴伯去開,自己則悄悄觀察馬律師。律師正在查看的是一份遺囑副本,但其中幾頁被撕掉了。當發現柯遠在看他時,馬律師迅速合上文件。
"馬律師,遺囑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什麽..."他擦了擦汗,"隻是例行檢查..."
"被撕掉的部分是什麽?"
馬律師的嘴唇顫抖著:"是...是關於祁先生收藏品的分配。他突然在死前一天修改了遺囑,把大部分珍貴收藏都指定給了一個叫"真理之眼基金會"的機構。"
"這個基金會在哪?"
"根本不存在!"馬律師激動地說,"我查過了,沒有注冊記錄。而且修改遺囑時隻有祁先生和嚴伯在場..."
柯遠正想追問,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所有人抬頭看向天花板。
"林雅的房間!"白靜第一個衝向樓梯。
林雅的房門大開著,梳妝鏡碎了一地,窗戶也破了,雨水和風灌進來,吹散了床上的紙張。林雅本人卻不見蹤影。
"林雅女士?"柯遠檢查了浴室和衣櫃,空無一人。梳妝台上,那個水晶吊墜被遺棄在那裏,裏麵的嬰兒照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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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吃了鎮靜劑,不可能自己離開!"白靜檢查著床鋪,"而且窗戶是從裏麵打破的。"
柯遠注意到窗台上有泥腳印,但方向是進來而非出去。他探頭看向窗外——下方是陡峭的懸崖,幾乎不可能攀爬。
"有人進來帶走了她。"他得出結論,然後轉向嚴伯,"古堡有沒有其他出口或密室?"
嚴伯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我不清楚。"
"別撒謊!"柯遠厲聲道,"已經死了兩個人,一個人失蹤,你還想保護什麽?"
嚴伯的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恢複平靜:"我隻是個管家,柯先生。祁先生的秘密...隻有他自己知道。"
柯遠不再浪費時間,轉向其他人:"分組搜索古堡。白醫生和祁雨桐一組,馬律師和祁明陽一組,嚴伯和我一起。蘇雯,你在大廳守著電話,萬一線路恢複立刻報警。"
分組時,柯遠注意到白靜和嚴伯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祁明陽明顯不情願與馬律師一組,但也沒反對。
"記住,不要單獨行動。"柯遠警告道,"每小時回大廳集合一次。"
柯遠故意帶著嚴伯重新回到酒窖。這一次,他直奔那塊空心磚,在嚴伯驚訝的目光下撬開了它。下麵是一個生鏽的鐵環,拉起後露出一段陡峭的石階,通向黑暗。
"柯先生!"嚴伯抓住他的手臂,"下麵...不安全。"
"為什麽?有什麽在下麵?"
嚴伯的嘴唇顫抖著,最終隻說出一句:"您不明白...祁先生的研究...那不是普通的科學。"
"那就跟我一起下去解釋。"柯遠打開手機閃光燈,照亮了石階。
嚴伯站在原地不動:"我不能...沒有邀請我不能下去。"
"誰的邀請?"
"真理之眼的..."嚴伯的聲音低不可聞。
柯遠不再理會他,獨自走下石階。石階蜿蜒向下,空氣越來越冷,牆壁上開始出現奇怪的符號——有些像古埃及象形文字,有些則是純粹的幾何圖形。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組七個相同的符號排列成環形,與棺材和牆上發現的眼睛圖案一模一樣。
石階盡頭是一扇金屬門,門上有一個複雜的機械鎖,中央是七個齒輪圍繞一個眼睛凹槽。柯遠立刻想起在三樓禮拜堂看到的那個裝置——它們顯然是配套的。
他正考慮返回去取那個裝置,金屬門卻突然發出一聲輕響,緩緩開了一條縫。柯遠全身繃緊,慢慢推開門——
裏麵是一個圓形的石室,直徑約十米,天花板呈穹頂狀。七盞油燈詭異地自行燃燒著,照亮了中央的石棺。石棺周圍擺放著七把椅子,每把椅子上方懸掛著一個金屬球體,球體表麵刻滿了符文。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四周牆壁上刻滿了人臉浮雕——全都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柯遠走近石棺,發現棺蓋上刻著:"這裏躺著真理的見證者,他的眼睛將永遠注視。"
深吸一口氣,柯遠推開了石棺蓋。
祁宏遠的遺體靜靜地躺在裏麵,穿著下葬時的黑色西裝,雙手交叉在胸前。他的臉色不是死後的蒼白,反而泛著詭異的紅潤,仿佛隻是睡著了。但最駭人的還是他臉上凝固的笑容——比描述中更加誇張,嘴角幾乎咧到耳根,露出全部牙齒。
柯遠強忍不適檢查遺體,發現祁宏遠的右手緊握著什麽東西。費力掰開僵硬的手指後,露出一個小玻璃瓶,裏麵裝著一張卷起的紙條。
就在他取出紙條的瞬間,石室裏的油燈突然同時熄滅。黑暗中,柯遠清晰地聽到石棺蓋滑動的聲音,接著是一聲幾乎貼著他後頸的呼吸聲。
他猛地轉身,手機燈光照向石棺——祁宏遠的屍體坐了起來,空洞的眼睛直視前方。
柯遠倒退幾步,後背撞上牆壁。就在這時,他聽到上方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燈光重新亮起時,石棺中的屍體恢複了原狀,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但柯遠知道不是。他將玻璃瓶塞進口袋,迅速離開石室。當他衝上樓梯時,正好遇到驚慌失措的蘇雯。
"馬律師!"她氣喘籲籲地說,"我們在圖書室找到了他...他...他死了!"
馬律師的屍體癱在圖書室的古董書桌前,頭歪向一邊,臉上是那熟悉的詭異笑容。他的麵前攤開著一本古籍,其中一頁被撕掉了。更奇怪的是,他的右手食指沾滿墨水,似乎在死前匆忙寫了什麽。
柯遠檢查桌麵,發現一行歪歪扭扭的字:"遺囑在眼睛裏。"
"什麽眼睛?"祁雨桐歇斯底裏地問,"又是那個該死的符號嗎?"
白靜醫生檢查了屍體:"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又是心髒驟停。"
"半小時前我們都在找林雅,"祁明陽陰沉地說,"誰有機會下手?"
柯遠掃視房間,注意到壁爐裏有新鮮灰燼。他撥開灰燼,發現幾片未燃盡的紙片——是遺囑的殘頁。最大的那片上能看到"...全部股份及不動產由真理之眼基金會繼承"的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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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律師發現了什麽,所以被滅口。"柯遠推斷,"凶手燒毀了遺囑的關鍵部分。"
"那我們怎麽辦?"祁雨桐哭喊著,"下一個會是誰?"
柯遠沒有回答,他注意到圖書室的書架排列與古堡平麵圖上的標記相似。根據畫背麵的數字提示,他數到第七排書架,第十二本書,第二十一頁...
那是一本關於古埃及死亡儀式的書籍,第二十一頁被做了標記,描述了一種稱為"七見證"的儀式——選擇七個特定生辰的人作為祭品,通過特定方式死亡,可以使主持者獲得"真理之眼",看穿生死界限。
頁邊空白處有祁宏遠的筆記:"七個位置已確定,鑰匙已準備好。當最後的見證完成,我將看到世界的真相。"
柯遠突然明白了什麽,轉向蘇雯:"古堡的尖塔在哪裏?"
"東側,但從內部上不去,入口被封死了。"
"不,一定有路。"柯遠回憶著圖紙,"嚴伯呢?"
沒人注意到嚴伯什麽時候不見了。
就在這時,古堡某處傳來一聲鍾響——不是整點報時,而是一種沉悶的、仿佛來自地底的聲音,共響了七下。
"那不是我們的鍾!"白靜醫生臉色大變,"古堡的鍾早就壞了..."
鍾聲餘韻中,柯遠聽到了一種更微弱的聲音——林雅的呼救聲,似乎來自很遠的地方。
"聲音從哪裏傳來的?"他厲聲問道。
蘇雯臉色蒼白:"像是...像是從牆裏..."
柯遠貼近牆壁,確實聽到了微弱的敲擊聲。他沿著聲音移動,最終停在一幅巨大的掛毯前——掛毯描繪的正是七個穿著黑袍的人圍繞一個眼睛符號的場景。掀開掛毯,後麵是一扇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的暗門。
門鎖著,但鎖孔形狀與柯遠從棺材裏找到的那把鑰匙吻合。插入鑰匙後,門無聲地滑開,露出一段向上的狹窄樓梯。
"留在這裏,"柯遠命令道,"鎖上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不!"蘇雯抓住他的手臂,"我跟你一起。我...我可能是最後一個"見證者",留在這裏更危險。"
柯遠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兩人沿著螺旋樓梯向上攀登,腳步聲被厚厚的石壁吸收。樓梯似乎沒有盡頭,不斷盤旋上升。終於,他們到達一個小平台,麵前是一扇刻滿符文的木門。
門沒鎖。推開門後,眼前是一個圓形的房間——尖塔內部。七麵窗戶分別對著不同方向,中央是一個石製祭壇。祭壇上躺著昏迷的林雅,她的手腕被割開,鮮血滴入祭壇凹槽中,形成那個眼睛符號。
更令人震驚的是,嚴伯和白靜醫生站在祭壇兩側,穿著與掛毯上相似的黑袍,正在吟誦某種咒語。看到柯遠和蘇雯闖入,他們並不驚訝。
"啊,第七位見證者終於來了。"嚴伯的聲音變得陌生而洪亮,"儀式即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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