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澤城正在自家後院用樹枝在地上寫字，聽到腳步聲猛地抬頭，臉上頓時綻開笑容：\"寧寧！\"
    \"看我帶什麽來了！\"林一寧獻寶似的打開布包，裏麵是兩本作業本和半截鉛筆，\"以後你就在這上麵寫，比劃地清楚多啦！\"
    梁澤城小心翼翼地摸著光滑的紙麵，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跑進屋，捧出個陶罐：\"給！我娘醃的醬黃瓜，專門給你留的！\"
    兩個小腦袋湊在一起，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專注。
    犼桓趴在旁邊打盹，尾巴時不時掃過林一寧的腳踝。
    夕陽西沉時，林一寧才蹦蹦跳跳回家。
    剛進院就看見兩個哥哥蹲在棗樹下，麵前擺著沙土。
    \"妹妹快來！\"林子炎急吼吼地招手，\"這個"馬"字我總是寫歪！\"
    林父從堂屋探出頭，笑得見牙不見眼：\"咱們家要出三個文化人嘍！\"
    夜深人靜，林一寧閃身進入空間。
    她望著空間裏堆積如山的糧食，突然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村裏傳開消息：縣城有人資助學堂，設立助學金，成績優異的孩子可以免學費！
    當林一寧把這個消息告訴梁澤城時，小男孩正在寫字。
    \"真的？\"他眼睛亮得驚人，\"那我是不是...\"
    \"沒錯！\"林一寧重重點頭，\"你那麽聰明，肯定能考上！\"
    梁母倚在門框上抹眼淚。
    梁父不知何時也回來了，粗糙的大手按在兒子肩上：\"好好學，給爹娘爭氣。\"
    梁澤城去學校報名考試，很順利就被接收，這本來就是韓飛給村長談好的，會資助一些學習好，上不起學的學生，但梁澤城是必須要收的。
    梁澤城站在學堂門口，手裏攥著嶄新的作業本，眼睛裏閃著光。
    \"寧寧！\"他遠遠看見林一寧，立刻小跑過去，把懷裏捂著的烤紅薯塞給她，\"我娘剛烤的，還熱著呢！\"
    林一寧接過紅薯，熱乎乎的香氣直往鼻子裏鑽。
    她掰開一半，遞給梁澤城：\"一起吃！\"
    兩個小孩並肩走進學堂，身後跟著蹦蹦跳跳的犼桓。
    自從梁澤城入學後，他整個人都變得開朗了許多，不再是那個縮在牛棚裏、滿眼戒備的小男孩了。
    梁澤城偷偷看了她一眼，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她。
    寒風呼嘯，冬天來了。
    林一寧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在空間裏種植棉花，為的就是讓百姓們不至於在寒冬裏挨凍。
    這天晚上，她和韓飛交接完糧食後，韓飛突然叫住了她。
    \"小兄弟，留步。\"韓飛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棉花？\"
    \"有。\"林一寧點頭，\"需要多少？\"
    \"越多越好！\"韓飛眼睛一亮，\"現在天冷了，百姓們缺衣少被，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凍死人。\"
    林一寧沉吟片刻：\"可以，但老規矩——不準漲價，必須賣給真正需要的人。\"
    韓飛鄭重地點頭：\"你放心，我親自盯著。\"
    很快，縣城低價售賣棉花的事傳到了上麵。
    高層立刻聯係韓飛，詢問能否像糧食一樣，供應到其他地區。
    韓飛將消息傳給林一寧，林一寧想機會終於來了，她提出了一個條件——
    \"想要棉花，就把梁家的老宅還給他們。\"
    梁家現在住的牛棚太破舊了，一場大雪就能壓塌。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梁澤城一家在寒冬裏受罪。
    上麵很快答應了。
    當村長帶著鑰匙來到梁家時，梁父正蹲在院子裏修補漏風的木板。
    \"老梁！\"村長笑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好消息！上頭決定把你們家的老宅還給你們，今天就能搬回去！\"
    梁父愣住了，手裏的錘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什麽？\"
    \"你們家的老宅，還給你們了！\"村長提高聲音，\"快去看看吧，已經讓人收拾幹淨了！\"
    梁母捂著嘴，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梁澤城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轉身就往林家跑——
    他要去告訴寧寧！
    梁父梁母對視一眼，心裏都明白了——這一定是林一寧幫的忙。
    \"這孩子……\"梁母抹著眼淚，\"以後咱們得把她當親閨女疼。\"
    梁父重重點頭：\"嗯！\"
    梁家老宅雖然被抄過，但主體結構完好，青磚黛瓦，院子裏還有一棵老梅樹。
    梁母摸著熟悉的門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娘，不哭。\"梁澤城踮起腳給她擦眼淚，\"以後咱們家會越來越好的！\"
    梁父拍了拍兒子的肩，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林一寧，鄭重地說：\"寧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第二個家，你想什麽時候來都行。\"
    林一寧笑眯眯地點頭：\"好呀！\"
    犼桓在她腳邊打了個滾，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1963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
    村口的柳樹抽了新芽，嫩綠的枝條在風中輕輕搖曳。
    田裏的麥苗鬱鬱蔥蔥，遠遠望去，像鋪了一層柔軟的綠毯。
    ——饑荒終於徹底結束了。
    林一寧蹲在田埂上，手裏捏著一根狗尾巴草，逗弄著腳邊的犼桓。
    六歲的小丫頭長高了不少，烏黑的頭發紮成兩個小辮子，襯得小臉越發白淨精致。
    \"寧寧！\"梁澤城從遠處跑來，手裏舉著一張試卷，\"你看！我又考了滿分！\"
    林一寧接過試卷，掃了一眼，笑眯眯地說：\"阿城真厲害！\"
    梁澤城抿著嘴笑，耳根微微發紅。
    他其實每天晚上都會偷偷點燈學習，生怕被林一寧甩得太遠。
    可林一寧呢？她上課玩，下課也玩，作業隨便寫寫，考試卻次次滿分，氣得老師拿她沒辦法。
    \"寧寧，你為啥不認真學習啊？\"梁澤城忍不住問。
    \"學了啊。\"林一寧眨眨眼，\"老師講一遍我就記住了！\"
    梁澤城：\"……\"
    ——這就是天才的煩惱嗎？
    不遠處，幾個小孩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眼神裏滿是羨慕。
    自從林一寧和梁澤城次次考滿分後，村裏的小孩都把他們當成了榜樣——
    雖然老師經常拿著戒尺敲桌子，怒吼：\"不許學林一寧！人家玩也能考滿分，你們能嗎？\"
    但孩子們才不管呢！寧寧玩，他們也要玩！
    於是，村裏常常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娘！我不想寫作業！\"
    \"為啥？\"
    \"寧寧也不寫！\"
    \"……人家考滿分，你考鴨蛋，你也配學她！\"
    緊接著就是小孩的哭聲和家長的怒吼。
    林一寧對此毫無愧疚之心，甚至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