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墟: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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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鏽蝕的懷表
倫敦的濃霧如同浸透煤灰的羊毛毯,層層疊疊地壓在聖保羅大教堂的尖頂之上。1893年深秋的清晨,伊萊亞斯·霍金斯蜷縮在閣樓工作台前,煤油燈昏黃的光暈在他眼下投出濃重的陰影。父親遺留的蒸汽懷表躺在絲絨布上,銅綠如同活物般順著齒輪縫隙蔓延,表蓋內側蝕刻的玫瑰花紋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
“第七次了。”伊萊亞斯用鑷子夾起半融化的焊錫,機械義眼發出輕微的嗡鳴。自從父親三年前在一場離奇的鍾表工坊爆炸中失蹤,這隻懷表便成了他唯一的執念。當烙鐵觸碰到齒輪的瞬間,金屬表麵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仿佛凝固的血液。
懷表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表盤玻璃如蛛網般龜裂。伊萊亞斯本能地後退,卻見一隻半透明的蝴蝶狀生物撲棱著翅膀飛出。它的翅膀由精密的齒輪和鏈條構成,每扇動一次,空氣中便泛起漣漪,遠處街角的報童突然重複起三分鍾前的叫賣,路人懷表的指針齊刷刷逆向飛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表蓋內側的拉丁文蝕刻正在緩緩重組,從“致我最親愛的愛麗絲”變成了“忒休斯的船,永不沉沒的悖論”。
與此同時,三千英裏外的北大西洋,捕鯨船“利維坦號”的甲板在巨浪中劇烈搖晃。大副阿黛拉·墨丘利緊握著聲呐儀的金屬外殼,冷汗順著她古銅色的脖頸滑進皮質束胸。屏幕上,一個巨大的陰影正以違背物理規律的速度移動,那形狀既不像鯨魚,也不像已知的任何海洋生物,倒像是一座正在下沉的哥特式鍾樓。
“船長!”阿黛拉的喊聲被暴風雨吞沒。船身突然傾斜45度,她撞在欄杆上,卻在餘光中瞥見船舷外漂浮的詭異物體——半截背鰭狀的黑色石碑,表麵布滿類似楔形文字的刻痕,在幽藍的海水中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當她伸手觸碰的瞬間,無數畫麵湧入腦海:冰川期的人類與鮫人在鯨魚骸骨下共舞,維多利亞時代的鍾表匠將嬰兒浸泡在冒著氣泡的時間溶液裏……
“所有人回船艙!”船長的怒吼被金屬扭曲的聲響打斷。阿黛拉低頭,發現自己的指尖正在鱗片化,而那些被魚叉刺穿的船員,皮膚下竟浮現出齒輪轉動的虛影。更可怕的是,聲呐儀開始播放一段清晰的人類低語:“當蒸汽齒輪啃食完時間的血肉,鯨落將吞噬所有妄圖掌控命運的螻蟻。”
此刻在倫敦,伊萊亞斯的閣樓已變成時間的迷宮。破碎的懷表零件懸浮在空中,組成不斷變幻的幾何圖案。機械蝴蝶停在他肩頭,翅膀縫隙中滲出的銀色液體在地板上蝕刻出新的坐標——那是泰晤士河底某個廢棄碼頭的經緯度。當他伸手觸碰,整麵牆壁轟然倒塌,露出後麵堆滿神秘鍾表的密室,每個玻璃罩下都囚禁著形態各異的時間妖精,而正中央的巨幅油畫,赫然描繪著“利維坦號”在鯨魚島下沉沒的場景。
第二章:時間的囚徒
伊萊亞斯循著機械蝴蝶的指引,穿過白教堂區彌漫著鴉片煙霧的街巷。淩晨三點的倫敦,煤氣燈在濃霧中暈染出妖異的光斑,排水溝裏流淌的汙水泛著金屬光澤。當他停在一家掛著“古董鍾表修複”木牌的店鋪前時,懷表突然發出蜂鳴,表蓋上的悖論銘文開始滲出藍色熒光。
推開門的瞬間,潮濕的黴味裹挾著齒輪油的氣息撲麵而來。獨眼老婦人坐在櫃台後,她布滿皺紋的臉被煤油燈映得忽明忽暗,而她膝頭趴著的貓,瞳孔竟是兩個旋轉的微型羅盤。“霍金斯家的小子,”她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金屬,“你父親偷走的可不隻是一隻懷表。”
老婦人掀開櫃台下的黑布,數十隻與伊萊亞斯手中相似的蒸汽懷表整齊排列。每隻表的表盤都封印著不同形態的時間妖精——有的像燃燒的沙漏,有的形似長著翅膀的齒輪。當伊萊亞斯的機械義眼掃過其中一隻鑲嵌藍寶石的懷表時,整間店鋪的時間突然停滯。老婦人的白發變回烏黑,窗外的街景退回到十九世紀初,馬車取代了汽車,穿著鯨骨裙撐的貴婦從薄霧中款步走來。
“1876年,你父親和其他九位鍾表匠成立了‘時間觀測者協會’,”老婦人的聲音在凝固的時空中回蕩,“他們妄圖用蒸汽動力囚禁時間妖精,卻打開了連接深海的通道。那些鮫人可不是童話裏的浪漫生物,孩子,它們是時間的囚徒,也是看守者。”她的指甲劃過玻璃罩,被封印的妖精發出尖銳的悲鳴,“你以為鯨魚島隻是自然奇觀?那是鮫人用同胞骸骨搭建的牢籠,用來關押妄圖篡改時間的人類。”
與此同時,“利維坦號”的船艙裏,變異的船員們正經曆著恐怖的蛻變。他們的皮膚逐漸被青銅色的鱗片覆蓋,關節處伸出精密的機械觸須。阿黛拉將最後一名船員鎖進儲物間,在航海日誌夾層裏發現了半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冰川期的人類與鮫人站在鯨魚骸骨祭壇前,手中捧著發光的石碑,而背景中,一座由齒輪和珊瑚構成的城市在海底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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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時間錨點’,”大副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眼白完全變成銀色,“當蒸汽文明的齒輪咬合過度,鮫人就會啟動它,將所有妄圖僭越的人類拖入時間的漩渦。”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無數藍色光粒融入船艙的金屬縫隙,“告訴那個修表匠,鯨魚島的石碑正在倒數,當最後一道刻痕被海水填滿,所有時空都將成為鯨落的養料。”
在古董店,伊萊亞斯的機械蝴蝶突然衝向天花板,撞碎了隱藏的暗格。一本皮質筆記本飄落,父親的字跡在泛黃的紙頁上顫抖:“他們騙了我!鯨魚骸骨裏囚禁的不是能量,是時間本身!鮫人女王的心髒就是打開悖論的鑰匙,但千萬不能讓觀測者協會拿到……”最後一頁被某種黑色物質腐蝕,隻留下半行字:“去找‘利維坦號’的……”
就在這時,店鋪的牆壁開始剝落,露出後麵密密麻麻的齒輪結構。整個建築化作巨大的懷表,伊萊亞斯被卷入齒輪之間,他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在表盤上流轉——有的時空裏鯨魚島漂浮在雲層之上,有的時空則是機械巨鯨吞噬著整個倫敦。而在所有時空的交界處,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正轉動著刻滿楔形文字的權杖。
第三章:深海的詛咒
阿黛拉站在“利維坦號”甲板上,望著逐漸浮現的鯨魚島輪廓。這座由骸骨與珊瑚構成的島嶼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島嶼中央的祭壇上,七根背鰭狀石碑直指蒼穹,每根石碑都流淌著藍色的液體,如同凝固的星河。她握緊手中拓印著楔形文字的羊皮紙,那些符號正在發燙,仿佛要灼燒進她的皮膚。
“準備登陸!”船長的命令被一陣詭異的歌聲打斷。從島嶼深處傳來空靈的吟唱,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低語,又像是海浪衝刷礁石。船員們的眼睛泛起詭異的藍光,他們機械般地解開救生艇繩索,動作整齊得如同提線木偶。阿黛拉抓住一名船員的肩膀,卻發現對方脖頸處的鱗片下,隱約可見齒輪在轉動。
當小艇靠近島嶼,海水突然變得粘稠如墨。阿黛拉的魚叉刺入水中,帶起的不是水花,而是黑色的絲線。這些絲線纏繞在船舷上,開始腐蝕金屬。更可怕的是,被絲線觸碰的船員皮膚迅速碳化,化作黑色的灰燼落入海中。“是鮫人詛咒!”阿黛拉想起照片上的警告,“它們在阻止我們靠近祭壇!”
島嶼表麵布滿會移動的珊瑚機關。每當有人踩到特定的骸骨紋路,地麵就會裂開,伸出布滿尖刺的觸手。阿黛拉帶領幸存的船員在迷宮般的通道中穿梭,她的鯨魚骸骨圖騰項鏈突然發燙,指引著他們避開致命陷阱。當他們終於抵達祭壇時,七根石碑同時發出轟鳴,藍色液體匯聚成一個巨大的人臉,正是照片中鮫人女王的模樣。
“渺小的螻蟻,”女王的聲音如同冰錐刺入耳膜,“你們以為偷走時間碎片就能掌控命運?看看你們的身體,那是時間對僭越者的懲罰。”她的目光掃過船員們變異的身軀,“鯨魚骸骨裏囚禁的,是你們文明的傲慢。當蒸汽齒輪妄圖丈量永恒,就必須付出靈魂的代價。”
與此同時,伊萊亞斯在古董店的齒輪迷宮中與時間妖精戰鬥。這些透明生物的翅膀劃過空氣,留下灼燒的痕跡。他發現,越是使用懷表的力量,齒輪紋路就在手臂上蔓延得越快。當他躲進一個齒輪間隙,卻意外發現了父親隱藏的實驗室——牆壁上貼滿鯨魚島的設計圖,中央的實驗台上,浸泡在綠色液體中的嬰兒正在緩慢生長,而他們的瞳孔裏,都映著相同的鯨魚骸骨圖案。
“這些是時間觀測者協會的‘時之子’計劃,”老婦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手中握著一把古老的鑰匙,“他們想製造出能免疫時間詛咒的新人類。但你父親發現了更可怕的真相——鮫人女王的心髒,其實是一個正在沉睡的熵獸,一旦蘇醒,所有時間都會坍縮成奇點。”
在鯨魚島上,阿黛拉的船員們開始集體變異。他們的身體與機械零件融合,變成半人半機械的怪物。阿黛拉舉起魚叉對準祭壇核心,卻在觸碰的瞬間被一道藍光彈開。女王的聲音再次響起:“愚蠢的人類,沒有時間妖精的共鳴,你們連封印的邊角都碰不到。而他……”女王的目光穿透時空,望向正在穿越齒輪迷宮的伊萊亞斯,“那個帶著忒休斯悖論的修補匠,才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鑰匙。”
第四章:雙生命運
伊萊亞斯的機械蝴蝶突然發出尖銳的鳴叫,翅膀上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古董店的齒輪迷宮出現裂縫,透過裂縫,他看到了阿黛拉在鯨魚島上的驚險遭遇。兩人的意識在時空亂流中短暫相連,伊萊亞斯的懷表與阿黛拉的楔形文字拓印產生共鳴,在虛空中拚出完整的星圖。
“你必須阻止他們啟動祭壇!”伊萊亞斯的聲音在阿黛拉腦海中回蕩,“那些石碑是熵獸的牢籠,一旦打開……”他的話被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古董店的齒輪開始瘋狂咬合,將他推向時間漩渦的中心。而在鯨魚島上,阿黛拉的魚叉突然發出藍光,與祭壇產生共振,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飛向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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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空產生強烈的共振。伊萊亞斯的蒸汽飛艇在時間亂流中穿梭,儀表盤顯示他們正在駛向1851年的萬國工業博覽會。飛艇外,無數個平行時空的碎片如流星劃過——他看到恐龍時代的翼龍披著機械裝甲,未來城市的高樓由齒輪構成,還有無數個自己在不同時空中重複著相同的動作。而阿黛拉則置身於冰川時代的海底,鮫人用發光的絲線將她纏繞在鯨魚骸骨上,石碑上的文字正在解讀她的記憶。
“利維坦號”的羅盤開始瘋狂旋轉,指向一個不存在於任何地圖上的位置。阿黛拉發現船員們的變異愈發嚴重,他們的機械觸須開始連接成網絡,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矩陣。更可怕的是,祭壇的七根石碑正在吸收月光,頂端的藍色液體匯聚成一隻巨大的眼睛,瞳孔中映出伊萊亞斯駕駛飛艇的身影。
“他帶著悖論的鑰匙,”鮫人女王的聲音在海底回蕩,“那個被時間選中的修補匠,注定要成為毀滅者或救世主。”她揮動魚尾,海底突然升起無數機械裝置,與“利維坦號”的變異船員產生共鳴,“而你,來自陸地的戰士,將決定他的命運。是用魚叉刺穿他的心髒,還是與他一起麵對熵獸的蘇醒?”
伊萊亞斯在工業博覽會的時空裏,被時間觀測者協會的成員包圍。這些穿著黑色燕尾服的人手中拿著刻滿符文的懷表,每隻表都封印著不同的時間妖精。當他們逼近時,伊萊亞斯的懷表突然發出刺目光芒,表盤上的齒輪紋路延伸到地麵,形成一個巨大的時間牢籠。
“你以為能逃脫命運?”協會首領摘下禮帽,露出機械義眼,“你父親偷走的不隻是懷表,還有打開熵獸牢籠的密碼。現在,該讓一切回歸‘秩序’了。”他揮動懷表,周圍的時間開始倒流,伊萊亞斯看到自己的飛艇正在分解,而鯨魚島上的阿黛拉,正將魚叉對準他的心髒。
第五章:悖論的覺醒
伊萊亞斯被困在時間觀測者協會的牢籠中,四周的齒輪牢籠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他的機械義眼快速掃描著周圍的環境,發現牢籠的關鍵節點竟與父親實驗室裏的“時之子”培養艙有著相同的齒輪結構。當他將懷表貼近牢籠,表盤上的悖論銘文突然與牢籠符文產生共鳴,囚禁時間妖精的玻璃罩開始出現裂痕。
“原來如此,”伊萊亞斯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忒休斯之船的悖論,本質是對‘存在’的質疑。當這艘‘船’不斷更換零件,它還是原來的船嗎?”他將破碎的懷表重新組裝,故意改變齒輪的咬合順序,使整個裝置形成一個永動的悖論結構——新安裝的齒輪會在運轉中逐漸替換舊齒輪,而被替換的舊齒輪又會通過另一條傳動鏈回到初始位置。
時間妖精們發出恐懼的尖叫,它們透明的身體開始扭曲,鱗片般的翅膀滲出銀色的齒輪油。伊萊亞斯趁機將從古董店收集的月光石英嵌入表殼,那些貪婪吸食時間能量的妖精瞬間被吸附進去,化作表盤上流轉的星芒。當最後一隻妖精被封印時,懷表表麵浮現出全息投影:一座漂浮在液態星空上的鯨魚骸骨島,島嶼核心的石碑正滲出與阿黛拉拓印相同的楔形文字,而在島嶼深處,隱約可見一個跳動的黑色心髒。
與此同時,深海中的“利維坦號”正經曆著更恐怖的異變。被鮫人詛咒的船員們的身體開始結晶化,他們的機械義肢與血肉融合成發光的珊瑚狀組織,每一個關節的活動都伴隨著齒輪咬合的聲響。阿黛拉在船艙深處發現了航海日誌夾層裏的古老卷軸,泛黃的羊皮紙上描繪著冰川期人類與鮫人共建的“時間錨點”——那些形似蒸汽懷表的裝置,正將鯨魚骸骨轉化為能量樞紐,維持著時空的穩定。
“它們在害怕!”鮫人首領突然出現在舷窗外,魚尾掃過之處,海水凝結成刻滿符文的冰晶,“人類用機械褻瀆時間,鯨魚骸骨的共鳴正在喚醒沉睡的‘時墟’——那是連我們都無法控製的時空裂縫。”首領魚尾輕擺,阿黛拉的記憶突然被抽取,她看到了伊萊亞斯在時空亂流中的掙紮,以及無數個平行世界裏蒸汽文明與鮫人文明的慘烈碰撞。在某個時空中,鯨魚島化作巨大的機械巨鯨,吞噬了整個倫敦;而在另一個時空,鮫人用時間魔法將人類變成了永遠重複勞作的傀儡。
兩個世界的異變產生了詭異的共振。伊萊亞斯的懷表投影與鯨魚島開始重疊,阿黛拉手中的拓印紙竟長出珊瑚觸須,將她拉向海底祭壇。當蒸汽飛艇與捕鯨船在時空夾縫中相遇時,雙方船員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伊萊亞斯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每一根白發都閃爍著時間能量的光芒;而阿黛拉的指甲變成了珍珠色的利爪,鱗片下隱約可見流動的星圖。
“必須摧毀悖論核心!”伊萊亞斯將懷表拋向空中,表蓋彈開的瞬間,無數時間碎片迸發成屏障。阿黛拉會意,指揮船員將鯨魚油注入蒸汽鍋爐,捕鯨船化作燃燒的箭矢射向祭壇。在時空崩塌的轟鳴中,伊萊亞斯與阿黛拉的意識短暫相連,他們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時間觀測者協會的背後,站著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神秘人,他手中的權杖頂端鑲嵌著與熵獸心髒共鳴的寶石,而鯨魚島的祭壇,不過是他用來複活熵獸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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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時空裂隙的低語
伊萊亞斯的蒸汽飛艇衝破雲層時,儀表盤的銅質指針瘋狂顫動,刻度盤上的羅馬數字扭曲成詭異的符號。飛艇龍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舷窗外漂浮著破碎的時空殘片——維多利亞時代的煤氣燈、中世紀的騎士鎧甲、甚至還有未來懸浮城市的霓虹光影,如同被撕碎的曆史畫卷在虛空中飄蕩。他撫摸著改造後的懷表,那些被封印的時間妖精在表盤裏躁動不安,仿佛感知到了某種古老的威脅。
與此同時,阿黛拉的“利維坦號”深入海底裂縫,船身周圍的海水詭異地向上翻湧,形成一個個透明的時間漩渦。聲呐屏幕上不斷跳出無法識別的波形,而船底傳來的齒輪轉動聲愈發清晰,像是有台巨型機械正在海底深處緩慢運轉。變異船員們恢複意識後,自發地聚集在甲板上,他們的眼睛閃爍著幽藍光芒,用鮫人語低聲吟唱著古老的歌謠,歌聲在海水中傳播,竟讓周圍的珊瑚叢開始逆向生長。
當飛艇與捕鯨船在時空夾縫中相遇時,詭異的時間錯位現象達到頂峰。伊萊亞斯的白發在時間亂流中時而變黑時而雪白,阿黛拉鱗片化的皮膚則在月光下折射出不同時代的光暈。兩船碰撞產生的能量波動,喚醒了海底深處的巨型機械結構——無數青銅齒輪從海床升起,相互咬合著組成一座直通海麵的階梯,階梯頂端,鯨魚骸骨祭壇在星輝中若隱若現。
“那是鮫人文明的‘時間錨’!”阿黛拉指著祭壇驚呼,“他們用鯨魚骸骨作為能量核心,將不同時空錨定在同一點!”她話音未落,祭壇中央的石碑突然發出刺目光芒,上麵的楔形文字流淌著液態星光,拚湊出一段驚人的信息:千年前,人類與鮫人共同建造時間錨,是為了對抗從時空裂隙中入侵的“熵獸”——一種以時間能量為食的古老生物。
就在此時,時空裂隙中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漆黑如墨的物質如潮水般湧出,所過之處,時間開始加速流逝。一朵經過的水母瞬間化作骸骨,而飛艇的金屬外殼也在眨眼間布滿鏽跡。伊萊亞斯迅速啟動懷表的防護功能,表盤展開成半球形的時間屏障,但屏障在熵獸的侵蝕下不斷縮小。
鮫人部落的戰士們從海底蜂擁而出,他們的武器在接觸熵獸的瞬間就崩解成粉末。首領魚尾重重拍擊海麵,海水凝結成冰牆阻擋熵獸,同時對阿黛拉喊道:“啟動時間錨的自毀程序!隻有湮滅這片時空,才能阻止熵獸!”
阿黛拉與伊萊亞斯對視一眼,同時做出了決定。伊萊亞斯將懷表的核心能量注入時間錨,阿黛拉則帶領船員駕駛“利維坦號”撞向錨點的關鍵部位。在劇烈的爆炸聲中,時空開始扭曲折疊,鯨落神諭的光芒與熵獸的黑暗展開最後的較量。
當一切歸於平靜時,伊萊亞斯的飛艇嚴重受損,阿黛拉的捕鯨船也隻剩半截船身。他們漂浮在重新恢複平靜的海麵,發現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奇異的彩虹——那是由不同時空的光帶交織而成,每一種顏色都代表著一個被拯救的時間線。但在彩虹深處,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手中握著的權杖頂端,鑲嵌著與鯨落神諭相似的寶石……
第七章:永恒的代價
彩虹的光暈逐漸消散,海麵上漂浮的殘骸仍在冒著青煙。伊萊亞斯的蒸汽飛艇歪斜地擱淺在珊瑚礁上,破損的螺旋槳還在滴著散發熒光的潤滑油;阿黛拉倚著“利維坦號”斷裂的桅杆,望著掌心逐漸黯淡的鯨魚骸骨碎片——那是從祭壇崩塌時搶到的唯一遺物。
突然,海底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整片海域開始沸騰。鮫人首領破水而出,魚尾攪動的漩渦中,浮現出半透明的時空碎片。“你們以為摧毀時間錨就能終結一切?”首領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熵獸的侵蝕隻是被暫時封印,而你們,已經成為了新的時空錨點。”
伊萊亞斯感覺體內有股力量在翻湧,被懷表吸收的時間妖精開始躁動,表盤上的星芒瘋狂閃爍。他的影子在地麵上扭曲成無數個重疊的形態,每個影子都指向不同的時間線。阿黛拉的情況更加詭異,她鱗片化的皮膚滲出藍色黏液,在沙灘上繪出不斷變幻的楔形文字。
“必須找到‘時間熔爐’。”首領甩動魚尾,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冰藍色的傳送門,“那是鮫人文明最後的遺產,隻有在那裏,才能重塑你們與時空的羈絆。但記住,任何對時間的改造,都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穿過傳送門,兩人來到一座懸浮在雲海中的機械島嶼。島嶼表麵布滿交錯的青銅管道,汩汩流淌著銀色的時間流體。遠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一座由鯨魚肋骨搭建的巨型熔爐矗立在島嶼中央,熔爐中跳動的火焰呈現出七種不同的顏色,對應著被熵獸侵蝕的七個關鍵時間節點。
當他們靠近熔爐時,地麵突然裂開,無數機械觸手破土而出。這些觸手由鏽蝕的齒輪和腐爛的鯨肉組成,頂端的巨眼閃爍著熵獸特有的幽光。伊萊亞斯舉起懷表,表盤釋放出的光束將觸手逐一分解;阿黛拉則揮舞著魚叉,刺向試圖纏繞她的觸手。戰鬥中,阿黛拉的魚叉不慎刺入熔爐邊緣,濺起的火花中,她看到了可怕的未來——整個世界被熵獸吞噬,人類與鮫人淪為時間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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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重鑄時間!”阿黛拉突然喊道,“熔爐隻會讓我們成為新的獨裁者!”但伊萊亞斯已經被懷表的力量控製,他的瞳孔變成齒輪狀,一步步走向熔爐:“隻有掌控時間,才能徹底消滅熵獸……”
就在伊萊亞斯即將將鯨魚骸骨碎片投入熔爐的瞬間,阿黛拉奮力撲過去,兩人一同跌入熔爐旁的時間流體池中。在銀色的液體中,他們的記憶與時間妖精的意識產生共鳴,看到了更久遠的真相——所謂的熵獸,不過是過度幹預時間的反噬,而時間熔爐,正是千年前引發災難的罪魁禍首。
當他們掙紮著爬出池子時,機械島嶼開始崩塌。伊萊亞斯恢複了清醒,他將懷表砸向熔爐,釋放出所有被封印的時間妖精。妖精們化作流光,修補著島嶼的裂縫,同時在兩人身上留下了印記——伊萊亞斯的手腕浮現出齒輪狀的紋路,阿黛拉的鎖骨處則出現了鯨魚骸骨的圖騰。
“我們不是救世主,而是守護者。”伊萊亞斯望著逐漸消散的島嶼,“熵獸會再次蘇醒,但下次,我們不會再試圖控製時間……”話音未落,遠處的天空突然裂開,一道金光閃過,那個神秘人影再次出現,他手中的權杖指向兩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在他們腳下,海水重新匯聚成漩渦,將兩人送回了現實世界——那裏,新的時間異常已經悄然發生。
第八章:破碎齒輪的回響
阿黛拉從深海浮出水麵時,手中的齒輪碎片正散發著幽藍的光。海水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銀白色,她回頭望去,鯨落神諭所在之處已化作一片平靜的海麵,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但掌心傳來的刺痛感提醒著她,伊萊亞斯的犧牲是如此真實。
她強撐著疲憊的身體,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岸邊。原本熱鬧的港口小鎮此刻寂靜得可怕,街道上的路燈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阿黛拉走進一家破舊的酒館,酒館老板看到她手中的齒輪碎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你從哪裏得到這個的?”老板聲音顫抖地問道,“二十年前,有個鍾表匠帶著類似的東西來過這裏,說是什麽能改變時間的神器。結果第二天,整個鎮子就開始出現奇怪的現象,有人說看到了死去的親人,還有人說時間突然倒退了幾個小時。從那以後,再沒人敢提起這些東西。”
阿黛拉心中一驚,難道伊萊亞斯的父親也曾來過這裏?她正要繼續追問,酒館的門突然被撞開,一群穿著黑色風衣的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他的目光如鷹隼般落在阿黛拉手中的齒輪碎片上。
“把它交出來。”男人冷冷地說道,“你以為靠這個就能改變命運?太天真了。時間的平衡豈是你我能隨意打破的?”
阿黛拉握緊碎片,警惕地後退一步:“你們是誰?為什麽想要這個?”
“我們是時間守望者。”男人冷笑一聲,“從維多利亞時代起,我們就一直守護著時間的秩序。任何試圖幹擾時間流動的行為,都必須被阻止。那個蒸汽懷表和鯨落神諭,本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阿黛拉想起伊萊亞斯最後的話,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反抗情緒:“你們所謂的秩序,不過是在扼殺人類的探索精神!伊萊亞斯為了阻止災難犧牲了自己,而你們卻在這裏坐享其成!”
雙方僵持不下時,酒館的牆壁突然開始扭曲變形,無數齒輪從牆中浮現,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時鍾虛影。齒輪碎片在阿黛拉手中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嗡鳴聲。時間守望者們臉色大變,紛紛掏出武器,但他們的動作卻突然變得緩慢,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阿黛拉趁機奪門而出,在錯綜複雜的街道中穿梭。她能感覺到,齒輪碎片正在與周圍的時空產生共鳴,所到之處,路燈的光影開始錯亂,牆上的海報變成了不同時代的模樣。她跑到一座廢棄的鍾樓前,碎片的震動達到了頂點,一道光束從碎片中射出,直指鍾樓頂端。
阿黛拉順著光束爬上鍾樓,發現鍾樓內部早已被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機械裝置。牆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各種符號和公式,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齒輪組,與她手中的碎片完美契合。她將碎片嵌入齒輪組,整個裝置開始運轉,塵封已久的鍾擺重新擺動起來。
隨著鍾擺的擺動,阿黛拉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她看到了伊萊亞斯的父親在這裏進行秘密實驗的場景,看到了時間守望者們試圖破壞實驗的爭鬥,還看到了一個神秘的組織在暗中操縱一切。畫麵最後定格在一個穿著華麗長袍的人身上,他的麵容模糊不清,但手中握著的權杖卻散發著與鯨落神諭相似的光芒。
就在這時,時間守望者們追了上來。但這次,他們的表情不再是冷漠和憤怒,而是充滿了恐懼。“快停下!”金絲眼鏡男大喊道,“你正在喚醒不該存在的東西!當年的實驗就是因為啟動了這個裝置,才導致了時間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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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拉猶豫了,但很快堅定起來:“我要知道真相!伊萊亞斯的犧牲不能白費!”她加大了齒輪裝置的功率,整個鍾樓開始劇烈搖晃,時空裂縫在周圍不斷出現。從裂縫中,她看到了不同時空的景象:古代戰場、未來城市、神秘的異世界……
突然,一道黑影從裂縫中竄出,直撲阿黛拉。金絲眼鏡男毫不猶豫地衝上前,用身體擋住了攻擊。他的背後被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滴落在齒輪裝置上,竟化作了藍色的火焰。“快走!”他咬牙說道,“帶著碎片去找時間之眼,那是唯一能對抗他們的東西!”
阿黛拉含淚點頭,取下碎片轉身逃離。身後,時間守望者們與黑影展開了激烈的戰鬥,鍾樓在爆炸聲中逐漸坍塌。她知道,自己已經卷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之中,而解開這一切的關鍵,或許就藏在那神秘的“時間之眼”裏。
當阿黛拉終於擺脫追兵,來到小鎮邊緣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她疲憊地靠在一棵大樹下,看著手中的齒輪碎片。碎片表麵浮現出一行細小的文字:“在時間的盡頭,真相等待著勇者。”
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機械轟鳴聲,天空中出現了一艘造型奇特的飛艇,與伊萊亞斯的蒸汽飛艇有著相似的設計風格。阿黛拉握緊碎片,站起身來。她知道,新的冒險即將開始,而她,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第九章:鏡中謎域
懷表迸發的光芒將阿黛拉與伊萊亞斯吞噬,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他們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當光芒消散,兩人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座由鏡麵構成的迷宮。地麵、牆壁、天花板全是光滑如鏡的金屬,無數個相同的身影在鏡麵中交錯重疊,讓人難辨虛實。
伊萊亞斯的懷表停止了轉動,表盤上的指針凝固在一個詭異的角度,而手腕上的齒輪紋路愈發灼熱,每跳動一下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阿黛拉握緊魚叉,警惕地注視著周圍:“這裏的時間……好像完全靜止了。”她的聲音在鏡麵間不斷回響,衍生出無數個變調的尾音。
突然,最近的一麵鏡子泛起漣漪,一個與伊萊亞斯一模一樣的人從中走出。但這個“伊萊亞斯”眼神空洞,嘴角掛著扭曲的笑容,身上的衣服布滿血跡與鏽跡。“歡迎來到時間的倒影世界。”鏡像伊萊亞斯開口,聲音像是從水底傳來,“在這裏,所有被你們抹去的可能性都會具象化。”
阿黛拉揮叉刺向鏡像人,魚叉卻穿過對方身體,刺入鏡麵。鏡麵頓時龜裂,無數碎片中浮現出不同的場景:伊萊亞斯成功啟動時間熔爐,成為操控時間的暴君;阿黛拉被改造成機械傀儡,淪為時間走私者的爪牙;還有那座被熵獸吞噬的末日世界,天空中漂浮著巨大的齒輪殘骸。
“這些都是你們即將走向的未來。”鏡像人伸手觸碰伊萊亞斯的額頭,他的眼中閃過無數記憶畫麵,“看到了嗎?在某個時空裏,你父親成功創造出了完美的時間牢籠,卻因此引發了更大的災難。而現在,你們正在重蹈覆轍。”
伊萊亞斯痛苦地捂住頭,懷表開始不受控製地震動,表盤上的星芒瘋狂閃爍。迷宮中的鏡麵紛紛破碎,更多的鏡像生物從裂縫中湧出——有鮫人形態的阿黛拉,機械身軀的伊萊亞斯,甚至還有半人半鯨的詭異存在。它們齊聲吟唱著古老的歌謠,歌詞內容竟是在指引通往時間熔爐的真正道路。
“不能相信它們!”阿黛拉拉著伊萊亞斯後退,“這些都是虛假的誘惑!”但伊萊亞斯卻在某塊鏡麵上看到了父親的身影。父親站在實驗室裏,對著他搖頭歎息,手中拿著的正是那隻引發一切的蒸汽懷表。“父親……”伊萊亞斯喃喃自語,不由自主地走向鏡麵。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裂開,黑色的液體湧出,迅速凝結成鎖鏈纏繞住兩人。液體中浮現出無數張人臉,全是被時間走私者改造的傀儡。阿黛拉奮力掙紮,魚叉劃出的光芒卻無法傷及鎖鏈分毫。伊萊亞斯看著手腕上的齒輪紋路,突然明白了什麽。
“這是時間對我們的審判。”他咬咬牙,將懷表按在鎖鏈上,“我們一直在逃避,卻忘了,真正的改變不是掌控時間,而是直麵自己的選擇。”懷表釋放出柔和的白光,鎖鏈開始融化。伊萊亞斯與阿黛拉攜手,將所有鏡像生物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通往外界的光門。
離開鏡中世界前,伊萊亞斯最後回望了一眼那些逐漸消散的鏡像。在某個角落裏,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畫麵:自己與阿黛拉站在鯨魚骸骨祭壇前,周圍不再是混亂與毀滅,而是所有時空和平共存的景象。“或許,這才是我們該走的路。”他握緊阿黛拉的手,踏入光門。
而在光門的另一端,時間黑市的巨艦正蓄勢待發。青銅麵具人注視著懷表上的坐標變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終於上鉤了,時間的守護者們……”巨艦的甲板上,無數機械傀儡開始組裝神秘的裝置,遠處的時空裂縫中,熵獸的氣息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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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齒輪深淵
穿過光門的刹那,阿黛拉與伊萊亞斯墜入一片轟鳴的機械深淵。四周全是交錯層疊的巨型齒輪,它們咬合轉動時迸濺出藍色火花,仿佛置身於某個遠古巨物的心髒。腳下的金屬平台隨著齒輪的律動震顫,每一次搖晃都讓伊萊亞斯手腕上的齒輪紋路愈發灼痛,懷表也在口袋裏發出不安的嗡鳴。
“這裏是……”阿黛拉話音未落,頭頂突然垂下數十條鐵鏈,末端的鐵鉤精準地勾住兩人的衣角。機械烏鴉群從齒輪縫隙中俯衝而下,它們羽翼間纏繞的藤蔓閃爍著詭異的熒光,喙部滴落的黏液腐蝕著地麵。伊萊亞斯迅速掏出懷表,表盤釋放出的時間結界暫時逼退烏鴉,但那些黏液接觸到齒輪後,竟讓金屬表麵開始逆向鏽蝕。
“是時間腐蝕劑!”伊萊亞斯大喊,“這些齒輪一旦完全鏽蝕,整個時空都會陷入混亂!”他話音剛落,深淵底部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巨大的齒輪組緩緩分開,露出隱藏其中的青銅祭壇。祭壇中央懸浮著一顆跳動的“時間核心”,它表麵流轉的紋路與鯨落神諭如出一轍,而祭壇台階上,整齊排列著數百具被改造的鮫人骸骨。
阿黛拉的鯨魚骸骨圖騰突然發燙,她的腦海中湧入大量記憶碎片:千年前,鮫人一族為了封印失控的時間熔爐,自願將靈魂獻祭,化作守護核心的骸骨守衛。“這些骸骨是最後的防線。”阿黛拉握緊魚叉,“我們必須喚醒它們!”
就在此時,青銅麵具人帶著時間走私者現身。他摘下青銅麵具,露出一張布滿機械紋路的臉,右眼處鑲嵌著與時間核心同款的寶石。“歡迎來到時間黑市的心髒。”他的聲音像是齒輪摩擦,“你們以為能打破命運?這塊核心,就是鯨落神諭的真正本體,而那些所謂的祭壇,不過是我們投放的誘餌。”
時間走私者們啟動了祭壇四周的裝置,數百具鮫人骸骨突然站起,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紅光。伊萊亞斯試圖用懷表控製時間,但核心產生的強大磁場幹擾了他的能力。阿黛拉揮舞魚叉衝進骸骨群,魚叉每擊中一具骸骨,就會有藍色的靈魂碎片飄出,逐漸匯聚成一道透明的鮫人虛影。
“它們的靈魂被囚禁了!”阿黛拉大喊,“我們要摧毀核心,才能讓它們解脫!”伊萊亞斯咬咬牙,將懷表的能量全部注入青銅祭壇,表盤上的星芒與時間核心產生共鳴。核心表麵出現裂縫,被囚禁的鮫人靈魂趁機掙脫束縛,化作一道藍色洪流衝向時間走私者。
混亂中,青銅麵具人啟動了最後的殺招。祭壇底部升起巨大的齒輪絞盤,連接著天空中的時空裂縫,熵獸的黑影開始從中探出。伊萊亞斯手腕上的齒輪紋路突然迸發強光,他與懷表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他完全掌控。“阿黛拉,準備好!”他大喊,“我們要逆轉這一切!”
懷表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伊萊亞斯操控時間回溯,將核心恢複到封印前的狀態。鮫人靈魂們趁機重新封印時空裂縫,而青銅麵具人與他的手下,在時間的逆流中逐漸消散。當一切平息,伊萊亞斯的懷表停止了轉動,他的手腕紋路也隨之消失。
“我們成功了……”阿黛拉疲憊地靠在齒輪上。但伊萊亞斯卻望向時空裂縫的方向,那裏隱約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事情還沒完。”他撿起一塊核心碎片,碎片表麵浮現出新的坐標,“那個神秘人還在暗處,而熵獸,遲早會再次蘇醒。”
遠處,蒸汽黑市的巨艦正在集結,新的陰謀在齒輪深淵的陰影中悄然醞釀。阿黛拉握緊魚叉,伊萊亞斯將核心碎片收入懷中,兩人對視一眼,朝著新的未知走去。
第十一章:霧都詭影
核心碎片上的坐標將阿黛拉與伊萊亞斯引回倫敦。這座城市籠罩在比往日更濃重的迷霧中,煤氣燈的光暈在霧氣裏扭曲成詭異的形狀,街道上行人腳步匆匆,神色慌張,仿佛在躲避什麽看不見的怪物。伊萊亞斯的懷表雖然停止了轉動,卻開始散發微弱的寒意,表盤邊緣凝結出細小的冰晶。
“自從我們上次離開,這座城市就開始出現怪事。”阿黛拉壓低聲音,指了指街邊報亭的報紙,頭條新聞赫然寫著“時間錯亂頻發,市民陷入恐慌”。照片上,一位女子的半張臉呈現出衰老的模樣,另一半卻如同孩童——這是典型的時間紊亂症狀。
兩人循著碎片的指引,來到倫敦東區的一條狹窄小巷。巷子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牆壁上不時閃過模糊的人影。伊萊亞斯突然拽住阿黛拉,將她拉到暗處。隻見三個身著黑色風衣的人從拐角處走出,他們手中提著散發藍光的箱子,箱蓋上刻滿楔形文字,與時間走私者的標誌如出一轍。
“他們在收集時間能量。”伊萊亞斯低聲道,“這些箱子能抽取人類身上的時間,就像……”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箱子上滲出的黑色黏液,與在海邊遭遇的時間走私者如出一轍。阿黛拉握緊魚叉,正準備衝出去,卻被伊萊亞斯攔住。“等等,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聖潘克拉斯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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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潘克拉斯火車站內,人群行色匆匆,卻無人注意到站台角落的異常。黑色風衣人將箱子接入一輛蒸汽火車的鍋爐,藍色光芒順著管道蔓延,整列火車開始散發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科技感。伊萊亞斯和阿黛拉混在人群中靠近,發現火車車頭的銘牌上刻著“時之列車”,車窗內隱約可見機械傀儡在來回走動。
“這是時間走私者的新計劃。”伊萊亞斯喃喃道,“他們要通過火車在不同時空穿梭,建立更大的黑市網絡。”他剛要掏出核心碎片,突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壓製住他的動作。抬頭望去,車頂橫梁上站著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手中權杖頂端的寶石正閃爍著暗紅色的光。
“好久不見,時間的闖入者。”黑袍人聲音沙啞,帶著金屬的回響,“你們以為摧毀了一個黑市據點,就能改變一切?時間的洪流,豈是你們能阻擋的?”他揮動權杖,整列火車開始震動,車窗玻璃映出無數個扭曲的時空畫麵。阿黛拉率先反應過來,揮叉刺向黑袍人,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
戰鬥一觸即發。機械傀儡從車廂湧出,它們手中的武器能釋放時間凍結射線。伊萊亞斯艱難地操控懷表,在時間夾縫中尋找反擊的機會。阿黛拉則衝向火車鍋爐,試圖破壞能量核心。混亂中,她瞥見黑袍人的兜帽下露出半張機械臉——與青銅麵具人有著相似的紋路。
“原來你才是幕後黑手!”阿黛拉大喊。黑袍人冷笑一聲,權杖指向天空,火車站的穹頂裂開,露出外麵翻滾的時間漩渦。“這隻是開始,當十二輛時之列車全部啟動,整個時空都將成為我的囊中之物。”他的聲音在漩渦中回蕩,“而你們,將成為時間的祭品。”
伊萊亞斯手腕突然傳來灼燒感,早已停止的懷表竟開始逆向轉動。他明白,這是核心碎片與黑袍人力量產生的共鳴。“阿黛拉,掩護我!”他大喊,將核心碎片嵌入懷表。表盤迸發出強烈的白光,與黑袍人的暗紅色光芒激烈碰撞。時空在這一刻扭曲,聖潘克拉斯火車站仿佛成了兩個時間力量的戰場。
當光芒消散,黑袍人已不見蹤影,時之列車也停止了運轉。但伊萊亞斯知道,這場戰鬥遠未結束。他撿起地上黑袍人遺落的一枚徽章,上麵刻著一隻銜尾蛇纏繞齒輪的圖案——這是從未見過的神秘標誌。“我們得找到剩下的十一輛列車。”他望著窗外的時間漩渦,“還有,那個神秘組織的真正目的。”阿黛拉點頭,握緊魚叉,兩人再次踏入倫敦的迷霧之中,而暗處,無數雙機械眼睛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第十二章:機械回廊的守密人
倫敦的濃霧中突然降下一場帶著金屬碎屑的雨,阿黛拉的魚叉尖端在雨中滋滋作響,泛起點點火星。伊萊亞斯手中的懷表指針開始瘋狂擺動,表盤內側浮現出一道血紅色的路徑圖,直指泰晤士河對岸的廢棄機械工廠。
兩人沿著潮濕的街道疾行,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鐵鏽味與臭氧混合的氣息。當他們跨過鏽跡斑斑的工廠鐵門時,齒輪咬合的聲響從地底深處傳來,震得地麵微微發顫。工廠大廳中央矗立著一座旋轉的機械回廊,數百級台階環繞著中空的豎井,每一級台階都鑲嵌著不同時代的鍾表零件——羅馬數字的青銅表盤、蒸汽朋克風格的齒輪組、甚至還有未來感十足的全息投影指針。
“這些台階是時空坐標。”伊萊亞斯撫摸著台階上的紋路,手腕上剛剛消退的齒輪印記突然發燙,“但每走一步,都可能墜入不同的時間陷阱。”話音未落,回廊頂部垂下數十條帶著倒刺的金屬藤蔓,藤蔓尖端閃爍著幽藍的電光。阿黛拉揮叉斬斷迎麵而來的藤蔓,卻發現被斬斷的部位瞬間再生,化作機械蜘蛛撲向兩人。
在躲避攻擊時,伊萊亞斯的懷表不慎觸碰到台階上的古埃及風格表盤。刹那間,整個回廊的時間流速發生異變——阿黛拉的動作變得遲緩如蝸牛,而機械蜘蛛的移動速度卻快到肉眼難以捕捉。伊萊亞斯咬牙將核心碎片按在懷表上,強行逆轉局部時間,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阿黛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阿黛拉喘著粗氣,魚叉上纏繞的藤蔓正在腐蝕金屬,“我們需要找到控製回廊的中樞!”兩人在混亂中發現,回廊深處有座懸浮在空中的玻璃房,房內隱約可見一個被鎖鏈束縛的身影。當他們突破重重機械陷阱靠近時,看清那是個半人半機械的老者,他的心髒部位鑲嵌著一顆跳動的時間水晶。
“外來者……”老者的機械聲帶發出沙啞的轟鳴,“你們以為能破解時間回廊的秘密?這裏每一塊零件,都封印著試圖篡改時間的罪人的記憶。”他揮動布滿齒輪的手臂,回廊牆壁上突然投射出無數畫麵:維多利亞時代的科學家將嬰兒浸泡在時間溶液中、未來戰士用時空武器摧毀整個文明、古代巫師召喚出吞噬時間的怪物。
伊萊亞斯意識到,這座機械回廊不僅是時空樞紐,更是一座囚禁危險時間實驗的監獄。“我們在尋找時之列車的線索,”他舉起懷表,“還有那個操控時間黑市的神秘組織!”老者渾濁的眼球突然亮起紅光,鎖鏈發出刺耳的錚鳴:“原來如此……你們是被選中的棋子。聽好了,在倫敦地下深處,有座由鮫人骸骨與蒸汽機械共同構建的‘時之巢穴’,那裏藏著打開十二列車的鑰匙。但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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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的聲音突然變得淒厲,機械身體開始不受控地顫抖:“巢穴裏的守護者,是被時間詛咒的……”話未說完,回廊頂部炸開一個巨大的缺口,黑袍人的機械烏鴉群蜂擁而入。老者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將時間水晶扯出胸腔拋向伊萊亞斯:“快走!帶著它去巢穴,找到‘時之錨’!”
伊萊亞斯接住水晶的瞬間,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黑袍人站在時之巢穴中央,將權杖插入巨大的鯨魚骸骨心髒;十二輛時之列車組成環形陣列,抽取不同時空的能量;而在更深處,沉睡的熵獸正在吸收這些能量,外殼逐漸變得堅硬……
“阿黛拉,我們必須阻止他們!”伊萊亞斯拉起阿黛拉衝向回廊出口。身後,老者的機械身軀在烏鴉群的撕咬下分崩離析,臨終前,他用最後的力量啟動了回廊的自毀程序。整座工廠開始劇烈搖晃,時空裂縫在牆壁上蔓延,而在裂縫深處,隱隱傳來時之列車的汽笛聲與黑袍人的獰笑聲。
第十三章:骸骨迷宮的低語
伊萊亞斯與阿黛拉握著時間水晶,在崩塌的機械回廊中奮力奔逃。身後傳來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時空裂縫中不斷湧出機械烏鴉,它們的羽翼劃過牆壁,留下一道道冒著青煙的灼痕。當兩人終於衝破工廠的鐵門時,泰晤士河的水麵突然沸騰,無數鮫人骸骨從河底浮起,相互纏繞著搭建成一座通往地底的階梯。
“這是……”阿黛拉握緊魚叉,階梯上的骸骨空洞的眼窩中閃爍著幽藍的光,仿佛在注視著他們。伊萊亞斯手腕上的齒輪印記再次發燙,懷表自動彈出羅盤界麵,指針死死指向骸骨階梯的深處。“這就是老者說的‘時之巢穴’入口,”他深吸一口氣,“時間水晶在共鳴,我們必須下去。”
踏入骸骨階梯的瞬間,兩人的聽覺被無數細碎的低語填滿。那些聲音像是從骸骨深處傳來,用鮫人語訴說著古老的詛咒與悔恨。阿黛拉的鯨魚骸骨圖騰泛起微光,幫她勉強理解了部分內容:“……背叛者用我們的骸骨構築牢籠……時間的平衡已被撕碎……”
階梯盡頭是一座巨大的迷宮,牆壁由完整的鯨魚骸骨拚接而成,地麵鋪著鑲嵌齒輪的黑曜石。每走幾步,周圍的通道就會自動變換位置,空氣中彌漫著冰冷的時間能量,讓伊萊亞斯的懷表結滿冰霜。突然,牆壁上的骸骨眼睛集體亮起紅光,數百具鮫人機械守衛從陰影中浮現,它們手中的三叉戟流淌著液態星光。
“這些守衛被植入了時間禁錮程序!”伊萊亞斯舉起懷表,試圖幹擾守衛的機械核心,但時間水晶的光芒反而激怒了它們。阿黛拉揮舞魚叉衝上前,魚叉與三叉戟碰撞的瞬間,迸發出的能量竟讓周圍的時空出現短暫停滯。伊萊亞斯抓住機會,將時間水晶嵌入最近的骸骨牆壁縫隙中。
水晶發出耀眼的藍光,迷宮開始震顫。守衛們的動作變得遲緩,它們的機械外殼出現裂痕,露出內部被困的鮫人靈魂。牆壁上的骸骨眼睛逐漸轉為溫和的白光,通道盡頭傳來齒輪解鎖的聲響。當最後一具守衛倒下時,前方出現一座懸浮在虛空的祭壇,祭壇中央插著一把由鯨魚肋骨與蒸汽管道鍛造而成的巨鑰匙——正是“時之錨”。
然而,就在兩人接近祭壇的刹那,黑袍人帶著時間走私者從天花板的裂縫中降下。黑袍人的權杖頂端鑲嵌著十二顆不同顏色的寶石,每一顆都對應著一輛時之列車。“愚蠢的獵物,”他冷笑,“這座巢穴本就是為你們準備的陷阱。啟動!”
祭壇四周升起青銅鎖鏈,將伊萊亞斯和阿黛拉困住。時間走私者們啟動了巢穴深處的裝置,牆壁上的骸骨開始逆向生長,重新組成巨大的機械巨像。黑袍人將權杖插入祭壇,十二顆寶石同時亮起,遠處傳來時之列車的轟鳴,整個巢穴正在被轉化為抽取時空能量的核心樞紐。
伊萊亞斯手腕上的齒輪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懷表與時間水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他怒吼一聲,強行打破鎖鏈,將懷表砸向祭壇。表盤碎裂的瞬間,無數時間妖精從中飛出,與鮫人靈魂融合成一道彩虹色的洪流。阿黛拉趁機奪過“時之錨”,魚叉刺穿祭壇核心。
劇烈的爆炸中,巢穴開始崩塌。黑袍人消失在時空裂縫中,臨走前留下一句冰冷的預言:“當十二顆寶石全部點亮,熵獸將吞噬所有時間。而你們,什麽也改變不了……”伊萊亞斯和阿黛拉緊握時之錨,在崩塌的骸骨迷宮中尋找出口,他們知道,距離最終的決戰,已經越來越近了。
第十四章:時列車陣的陰影
從骸骨迷宮逃脫時,倫敦的天空已被詭異的紫霧籠罩。伊萊亞斯手中的時之錨散發著冰冷的藍光,與懷表碎片產生共鳴,在虛空中勾勒出十二輛時之列車的運行軌跡。阿黛拉望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列車輪廓,魚叉上的鯨魚骸骨圖騰突然灼燙起來——那些列車正在抽取不同時空的生命力,所過之處,雲層凝結成齒輪狀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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