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帶人生*記憶標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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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視網膜的暗語
解剖室的無影燈在程敘眼前刺得發白,林夏的橡膠手套裹著寒意,鑷子夾住死者半透明的視網膜時,他聽見自己喉嚨裏滾動的吞咽聲。這是本月第三具無名女屍,腐爛的下頜骨裏卡著半截染血的珍珠耳釘,而此刻被剝離的視網膜在載玻片上,正投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
"增強對比度。"林夏對著平板下達指令,屏幕上的影像如被風吹散的迷霧般重組。昏暗展廳的穹頂垂下水晶燈,畫麵中央懸著一幅巨大的油畫,扭曲的人臉由猩紅與墨黑交織而成,那些顏料的溝壑仿佛是用活人血痂堆砌。更詭異的是,三名受害者視網膜殘留影像裏,油畫右下角都有相同的金色銘牌,上麵鐫刻著拉丁文——"tepus eoria"。
"時間記憶?"程敘的指節叩在顯示屏上,金屬桌麵發出空洞回響。走廊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技術科小王撞開雙開門,額角的冷汗順著口罩邊緣滑落:"程隊,第三死者的手機雲端備份恢複了!她遇害前兩小時在搜索......"
話音未落,解剖台上的屍體突然發出滲人的響動。程敘的瞳孔驟縮——原本高度腐爛的右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回縮,青灰色的皮膚重新泛起血色,屍斑竟開始向血管深處隱退。林夏的驚呼與儀器的警報聲同時炸開,監控屏幕突然全部閃爍雪花,等恢複畫麵時,實驗室門口赫然站著個穿黑袍的模糊身影。
"封鎖現場!"程敘拔槍衝向走廊,轉角處隻餘半枚沾著暗紅顏料的腳印。他蹲下身時,後腰突然觸到堅硬的異物——從屍體衣袋裏滑落的金屬卡片,正麵印著破碎的時鍾圖案,背麵用燙金字體寫著:記憶標本館·午夜十二點。
當程敘回到解剖室,林夏正盯著平板上剛剛恢複的手機相冊。最後一張照片拍攝於昏暗的地下通道,畫麵邊緣模糊的人影戴著黑色鳥嘴麵具,而通道盡頭的鐵門縫隙裏,隱約透出那幅神秘油畫的一角。
第二章 倒帶的死亡現場
淩晨三點的記憶標本館像頭蟄伏的巨獸,程敘的手電筒光束掃過鏽跡斑斑的門牌,金屬牌突然發出蜂鳴,自動彈開露出電子鎖。他輸入死者手機裏提取的密碼,門後湧出帶著福爾馬林氣息的冷風,二十七個玻璃展櫃在幽藍燈光下泛著詭異光澤,每個展櫃裏都浸泡著不同的"記憶載體"——嬰兒胎發、帶彈孔的婚戒、甚至還有半截焦黑的臍帶。
"程隊長對死亡美學很感興趣?"沙啞的電子合成音從頭頂傳來,程敘猛地舉槍,卻見穹頂垂下的投影幕布亮起。畫麵裏,第一死者正蜷縮在廢棄工廠角落,黑色鳥嘴麵具的凶手舉起注射器時,女人脖頸的珍珠項鏈突然斷裂,其中一顆珠子滾向鏡頭,折射出油畫展廳的穹頂。
"你們在製造死亡循環。"程敘的槍口掃過展櫃,"通過視網膜記憶倒推受害者生前軌跡,再利用時間......"話音未落,玻璃展櫃突然劇烈震顫,浸泡著紅色高跟鞋的液體泛起血沫,鞋子表麵開始浮現灼燒痕跡——那正是第二死者遇害時被汽油焚燒的細節。
展櫃後的暗門轟然洞開,穿黑袍的人抱著黑色天鵝絨包裹的畫框疾跑。程敘追進螺旋樓梯,牆壁上的時鍾全部逆時針飛轉,等他衝上天台,隻看到畫框被遺棄在邊緣,掀開畫布卻是空白。他蹲下身檢查,發現畫框夾層藏著微型硬盤,插入隨身設備後跳出加密文件,命名為實驗體0714。
文件打開的瞬間,程敘的手機震動起來。陌生號碼發來一段視頻:解剖室裏,林夏正在處理第四具屍體,而她背後的通風口,一雙猩紅的眼睛正在凝視。
第三章 腐爛的倒計時
程敘趕回警局時,解剖室已經被警戒線封鎖。林夏的白大褂沾滿血跡,正顫抖著指向停屍台——本該在三天後出現的第四死者,此刻正躺在金屬台上,皮膚表麵布滿青紫色屍斑,而視網膜提取的影像中,神秘油畫的銘牌上數字"0714"正在滴血。
"屍體送來時還是活體狀態。"林夏扯下手套,露出掌心被抓傷的血痕,"她反複念叨"別讓時間倒流",然後......"停屍台突然發出機械運轉聲,屍體的右手緩緩抬起,指向解剖室天花板的監控攝像頭。
技術科緊急調取錄像,畫麵顯示屍體是被兩個穿防化服的人從通風管道拖入。更詭異的是,監控時間軸出現長達七分鍾的跳躍,在這空白時段裏,解剖室的電子鍾從0217直接跳到0224,而這段時間內,所有儀器自動生成了完整的屍檢報告,結論欄用紅色標注:實驗成功,啟動下一階段。
程敘的目光掃過報告邊緣的咖啡漬——和他今早留在辦公室的痕跡一模一樣。他衝回辦公室,發現抽屜裏的案件卷宗被重新排列,最上方壓著張泛黃的剪報:二十年前某孤兒院火災,唯一幸存者正是林夏,報道配圖裏,孤兒院牆上的壁畫竟與神秘油畫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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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隊!"小王舉著物證袋衝進來,"在第四死者指甲縫裏提取到特殊顏料,成分檢測結果......"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屏幕上的光譜分析圖顯示,這種顏料中含有大量放射性同位素,半衰期正是三天——與屍體異常腐爛的周期完全吻合。
窗外突然炸響驚雷,程敘的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段語音消息,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遊戲規則改變了,程隊長。從現在起,每過去一小時,屍體就會年輕一歲。找到油畫的人,才能停止這場腐爛的倒計時。"
解剖室方向傳來玻璃碎裂聲,程敘衝過去時,正看見林夏對著空氣揮舞手術刀,第四死者的屍體竟已褪去屍斑,露出光潔的皮膚,而她脖頸處浮現出新鮮的勒痕——與二十年前孤兒院火災遇難者的死因完全相同。
第四章 記憶的鏡像
當程敘再次踏入記憶標本館,穹頂的水晶燈全部亮起刺目的紅光。中央展櫃裏,一具與林夏容貌相同的屍體正在緩慢生長,從白發蒼蒼的老嫗逐漸變成垂髫女童,每個階段的皮膚下都隱約透出油畫的紋路。黑袍人從陰影中走出,這次摘下麵具——竟是另一個林夏。
"雙胞胎?"程敘的槍口微微顫抖,眼前的林夏勾起嘴角,露出與他熟悉的法醫截然不同的陰鷙。她按下遙控器,牆壁翻轉露出隱藏的實驗室,數十個培養艙裏漂浮著嬰兒,每個嬰兒額頭上都印著神秘油畫的金色銘牌。
"我們是時間的囚徒。"林夏a撫摸著培養艙玻璃,"二十年前那場火災,是我們父母的時間實驗失敗造成的。他們用嬰兒做活體錨點,試圖控製時間流速,卻引發時空坍縮。"她的指甲劃過艙內嬰兒的脖頸,培養液泛起血色漣漪,"現在,該由你來償還這份罪孽了。"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程敘看到監控屏幕上,警局解剖室裏的林夏b正在對第四死者進行二次屍檢。而更詭異的畫麵出現在另一個屏幕:三天後的案發現場,程敘本人戴著鳥嘴麵具,正將第五具屍體的視網膜剜出。
"看到了嗎?"林夏a將注射器抵在程敘頸側,"你以為自己在追查凶手,其實你才是這場實驗的最終變量。"她按下注射按鈕的瞬間,實驗室穹頂轟然炸裂,穿防化服的特警破頂而入,而林夏a趁機躲進時間傳送裝置,消失前留下最後一句話:"去查孤兒院的地下室,那裏藏著真正的時間錨點。"
程敘在特警掩護下撤離時,發現培養艙裏的嬰兒全部消失,隻留下滿地破碎的金色銘牌。他撿起其中一塊,背麵用鮮血寫著:當記憶成為武器,時間就會成為牢籠。而此刻警局方向傳來刺耳的警報聲,小王在通訊器裏的聲音帶著哭腔:"程隊,林法醫她......解剖室的屍體全都不見了!"
第五章 逆流的因果
孤兒院的地下室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程敘的戰術手電照亮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筆記,字跡從工整逐漸變得癲狂:時間不是線性的,是克萊因瓶、記憶修改會產生悖論體、第七個錨點即將蘇醒。牆角堆疊著數百個寫滿編號的鐵箱,打開其中一個,裏麵竟裝滿了程敘不同年齡段的照片,每張照片背後都標注著不同的死亡日期。
"你終於來了。"林夏b的聲音從陰影傳來,她的白大褂沾滿黑色顏料,手中握著半塊破碎的金色銘牌,"二十年前那場火災,我和姐姐被父母當成實驗品。他們用油畫的力量將我們的意識困在時間循環裏,每次重啟,就會產生新的人格。"她舉起銘牌,背麵浮現出程敘的臉,"而你,是唯一能打破循環的關鍵。"
地下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蜂鳴,牆壁開始滲出黑色液體。林夏b將銘牌按在程敘胸口:"這是時間錨點的碎片,隻有集齊七塊,才能關閉記憶標本館的核心裝置。但要小心......"她的瞳孔突然擴散,脖頸浮現出勒痕,"當你找到最後一塊時,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話音未落,林夏b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無數記憶碎片飛向空中。程敘接住其中一片,看到的是自己小時候在孤兒院玩耍的場景——而身旁牽著他手的小女孩,正是童年版的林夏姐妹。
地麵突然裂開縫隙,程敘墜入黑暗。再次睜眼時,他發現自己置身於記憶標本館的核心區域,巨大的時間沙漏懸浮在空中,七根鎖鏈分別連接著七塊金色銘牌。而最中央的鎖鏈上,掛著的正是他手中的碎片。
沙漏開始逆向轉動,程敘的手機在口袋裏瘋狂震動。這次的短信隻有一行字:你以為自己在尋找真相?其實你正在成為真相。沙漏底部的陰影中,緩緩走出數十個戴著鳥嘴麵具的人,他們整齊地摘下口罩——每一張臉,都是程敘自己。
第六章 鏡像迷宮
程敘握緊手中的時間錨點碎片,金屬邊緣割破掌心,鮮血滴落在地竟化作細小的時鍾圖案。那些與他麵容相同的"自己"邁著機械的步伐逼近,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幽光——赤紅的瘋狂、湛藍的冰冷、暗紫的詭譎,仿佛是他人格中被剝離的黑暗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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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程敘連連後退,後背撞上冰冷的金屬牆壁。牆壁突然變得透明,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而在那些倒影的瞳孔深處,竟浮現出記憶標本館裏所有受害者的麵容。他猛然想起林夏b臨終前的警告,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碎片邊緣,發現上麵的紋路正在隨著心跳起伏變化。
最前方的“程敘”開口了,聲音像是無數人同時發聲的重疊:“你以為找到錨點就能拯救世界?太天真了。”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黑色的液體如活物般湧上來,將程敘拖入一個光怪陸離的空間。
這裏的一切都顛倒錯亂,天花板生長著枯萎的樹木,河流在空中倒流,而漂浮的雲朵竟是一張張痛苦扭曲的人臉。程敘低頭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血管裏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泛著藍光的數據流。遠處傳來孩童的笑聲,他循聲望去,看見幼年的自己正牽著林夏姐妹的手,在一棟燃燒的建築前玩耍。
“那是我們第一次被植入時間錨點的記憶。”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夏a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這次她沒有戴麵具,臉上布滿蛛網般的裂痕,“你以為自己是追查者,其實從出生起,你就是實驗的一部分。”
程敘轉身舉槍,卻發現槍口對準的是自己的倒影。林夏a抬手輕觸他的額頭,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二十年前的孤兒院地下室,嬰兒時期的他被放置在時間裝置中央,林夏姐妹的父母將金色銘牌嵌入他的脊椎。畫麵一轉,少年時期的他在警局檔案庫,無意識地將關於記憶標本館的線索推送給自己。
“時間錨點需要容器。”林夏a的指尖劃過他的臉頰,裂痕順著接觸的皮膚蔓延,“你的每一次追查,都是在激活體內的裝置。那些受害者的視網膜記憶,不過是引導你找回碎片的誘餌。”她突然露出癲狂的笑容,身體開始崩解成金色的粒子,“現在,遊戲進入最終階段了。”
空間再次扭曲,程敘被拋入一個由鏡子組成的迷宮。每一麵鏡子都映出不同的場景:解剖室裏林夏b正在解剖他的屍體;記憶標本館中無數個“程敘”在互相殘殺;而最深處的鏡子裏,一個戴著王冠的“他”坐在時間沙漏頂端,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想要逃脫嗎?”空靈的聲音在迷宮回蕩,“用你的記憶交換吧。”一麵鏡子突然浮現出他與母親的合照,鏡中母親的臉開始模糊。程敘伸手觸碰鏡麵,冰涼的觸感傳來,耳邊響起嬰兒的啼哭——那是他出生時的記憶,母親在產房裏握著他的小手,輕聲哼唱搖籃曲。
“不!”程敘猛地後退,卻撞到另一麵鏡子。鏡中是他警校畢業的場景,導師將警徽別在他胸前,眼中滿是期許。隨著鏡麵泛起漣漪,這些珍貴的記憶開始剝落,化作飛散的光點。他突然明白,所謂的時間錨點,就是用最珍貴的記憶作為燃料,維持時間裝置的運轉。
迷宮的地麵開始塌陷,程敘抓住一塊懸浮的鏡麵。鏡中映出林夏姐妹小時候的模樣,她們蜷縮在火災現場,互相抱著瑟瑟發抖。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或許打破循環的關鍵,不是摧毀時間裝置,而是改變最初的記憶。
“我要回到二十年前!”程敘對著虛空大喊。話音剛落,所有鏡子同時破碎,鋒利的鏡片刺入他的身體。劇痛中,他感覺時間在倒流,周圍的景象飛速變化。當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孤兒院的走廊裏,前方的地下室正傳來嬰兒的啼哭......
程敘發現自己竟是時間實驗容器的真相,記憶迷宮中珍貴回憶的消逝,以及他選擇回到二十年前改寫曆史的驚險抉擇,讓讀者迫切想知道回到過去的他能否改變命運,又會引發怎樣更複雜的時空危機。
第七章 燃燒的搖籃曲
程敘的皮鞋踩過孤兒院走廊剝落的牆皮,黴味混著燒焦的氣息鑽入鼻腔。二十年前的場景在眼前展開:褪色的卡通壁畫下,木質地板還未被大火熏黑,走廊盡頭的嬰兒房傳來此起彼伏的啼哭。他摸向腰間,發現配槍變成了兒童撥浪鼓,口袋裏的時間錨點碎片滾燙得如同烙鐵。
"媽媽......"稚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程敘渾身血液凝固——五歲的自己正攥著林夏姐妹的衣角,林夏a抱著破舊的布娃娃,林夏b的發辮上別著褪色的蝴蝶結。三個孩子睜著懵懂的眼睛看向他,而他此刻穿著與孩子們同款的藍白條紋睡衣,鏡中倒影竟與當年的自己完全重合。
嬰兒房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程敘衝進去時,正看見林夏姐妹的父母——林教授夫婦將啼哭的嬰兒放入金屬艙。裝置表麵流轉著詭異的金色紋路,與時間錨點碎片如出一轍。"必須在時間裂縫擴大前完成錨點植入!"林教授的白大褂沾滿血漬,"這些孩子是唯一的希望!"
程敘想衝上前阻止,卻發現身體不受控製。幼年的自己突然掙脫林夏姐妹的手,搖搖晃晃走向實驗台。林夏a尖叫著撲過去,被林教授夫人一把推開:"別碰那個孩子!他是核心容器!"金屬艙的艙門緩緩閉合,程敘看見幼年的自己脖頸後浮現出金色銘牌,而林夏姐妹被拖進另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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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紅色燈光將整個空間染成血色。程敘在混亂中聽見林教授的嘶吼:"失敗了!錨點產生排異反應!"火焰從地下室噴湧而出,他看見林夏b抱著昏迷的姐姐躲進通風管道,而自己被濃煙嗆得失去意識前,最後一眼是林教授夫婦在火海中將一塊碎片塞進他手中。
"不!這不是真相!"程敘在火場中大喊,時間錨點碎片突然迸發出強光。場景再次扭曲,他置身於一個純白空間,無數記憶碎片懸浮在空中。林夏a的聲音從碎片中傳來:"看看吧,程敘,這才是我們被篡改的人生。"
一塊碎片化作全息影像:火災當天,林教授夫婦其實是在試圖銷毀失控的時間裝置,而將孩子們作為錨點隻是為了保護他們。真正的幕後黑手戴著銀色麵具,在火災現場拿走了裝置核心。另一塊碎片顯示,長大後的林夏姐妹一直在暗中追查真凶,卻被篡改記憶的程敘當成了凶手。
"你們的記憶被時間錨點汙染了。"林夏b的聲音帶著哽咽,"每次時間重置,都會產生新的悖論。而你,既是容器,也是鑰匙。"純白空間開始崩塌,程敘被卷入記憶漩渦,他看見無數個平行時空——有的時空裏他成為了記憶標本館的主人,有的時空裏林夏姐妹成功摧毀裝置,還有的時空整個世界陷入永恒的時間循環。
當程敘再次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孤兒院廢墟中。手中的時間錨點碎片已經拚合了一半,而在瓦礫堆裏,他找到一張泛黃的合影——林教授夫婦抱著三個孩子站在孤兒院門口,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致我們最珍貴的時間錨點"。
廢墟深處傳來機械運轉聲,程敘循著聲音找到地下室入口。鐵門半掩著,裏麵透出熟悉的幽藍光芒。他握緊碎片正要踏入,身後突然響起掌聲。戴銀色麵具的人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拿著完整的時間裝置核心,麵具縫隙裏滲出金色的數據流:"恭喜你,程隊長,成功激活了所有錨點。現在,該啟動終局實驗了。"
地下室的燈光突然熄滅,程敘感覺後腰傳來劇痛——有人將最後一塊碎片強行嵌入他的脊椎。時間裝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他看見自己的身體開始分解成金色粒子,而在漫天數據流中,林夏姐妹的身影若隱若現。銀色麵具人舉起裝置核心,扭曲的聲音帶著癲狂:"見證吧,這才是時間的終極形態——讓所有人都成為記憶的囚徒!"
程敘在意識消散前,將拚合的碎片用力擲向林夏姐妹的方向。他知道,這是打破循環的最後機會。而隨著時間裝置的徹底啟動,整個城市開始扭曲,天空中浮現出巨大的時鍾,每一聲鍾鳴都伴隨著記憶的崩塌與重塑......
第八章 悖論回廊
程敘的意識在數據流中掙紮,身體被撕裂成無數金色光點,又在虛空中重組。當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條望不到盡頭的回廊,兩側牆壁由密密麻麻的電子屏幕構成,每個屏幕都播放著不同的記憶片段——有他追捕凶手的場景,也有林夏姐妹在實驗室忙碌的畫麵,更有無數個平行時空裏扭曲的自己。
“歡迎來到時間悖論的中心。”銀色麵具人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你以為拚合碎片就能改變什麽?每一次時間回溯,都隻會產生更多的矛盾與混亂。”話音未落,一塊屏幕突然爆裂,程敘看到自己戴著鳥嘴麵具,正在解剖林夏a的屍體。
回廊的地麵開始流動,化作液態金屬將他困住。程敘掙紮著舉起手中僅剩的半塊碎片,發現碎片表麵浮現出陌生的符號,那是某種古老的時間密碼。他突然想起林教授夫婦照片背麵的字跡,或許這就是破解悖論的關鍵。
“你們對時間的理解太膚淺了。”程敘對著虛空大喊,“時間不是一條直線,也不是一個循環,而是無數可能性的疊加!”液態金屬突然停止流動,銀色麵具人出現在他麵前,麵具上的數據流劇烈波動,顯然被這句話觸動。
就在這時,回廊盡頭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林夏姐妹衝破屏幕跳了出來,林夏a手中拿著程敘擲出的碎片,林夏b的白大褂下藏著自製的電磁脈衝裝置。“我們找到了時間錨點的真正作用!”林夏b喊道,“它不是用來控製時間,而是用來平衡平行時空的能量!”
銀色麵具人發出刺耳的尖叫,整個回廊開始崩塌。程敘感覺脊椎處的碎片與手中的半塊產生共鳴,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在強光中,他看到了驚人的真相——銀色麵具人竟是來自未來的自己,因為無法承受時間錨點的力量,最終選擇回到過去,企圖通過控製時間來擺脫宿命。
“你以為改變過去就能拯救自己?”程敘走向未來的自己,“但你忘了,每一次幹預都會產生新的悖論。”銀色麵具緩緩脫落,露出一張布滿裂痕的臉,與程敘記憶中那些扭曲的倒影如出一轍。未來的程敘發出絕望的笑聲:“那又怎樣?我寧願永遠困在時間的牢籠裏,也不願麵對注定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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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磁脈衝裝置突然啟動,整個回廊陷入一片混亂。時間錨點的碎片開始互相吸引,在空中組成一個巨大的時鍾圖案。程敘明白,必須有人成為新的時間錨點,才能阻止這場災難。他看向林夏姐妹,發現兩人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我們一起。”林夏a握住他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林夏b將裝置核心插入時鍾中心,三人的身體開始被金色光芒籠罩。程敘感覺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孤兒院的歡笑、火災的恐懼、追捕凶手的迷茫,所有的經曆在這一刻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時間開始倒流,但這一次不再是混亂的循環。程敘看到平行時空的裂縫正在愈合,那些扭曲的自己逐漸消失。當光芒消散,他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世界的警局,林夏姐妹站在他身邊,一切仿佛隻是一場噩夢。
“結束了嗎?”林夏b輕聲問。程敘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案件卷宗,發現所有關於記憶標本館的記錄都已消失,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但他知道,時間的秘密永遠不會真正被掩埋。
就在這時,程敘的手機收到一條匿名短信,隻有一個坐標。他看向林夏姐妹,兩人點頭示意。當他們趕到坐標地點,發現是一座新建的美術館,最中央的展廳裏,懸掛著一幅未署名的油畫,畫中扭曲的人臉帶著神秘的微笑,右下角的金色銘牌上寫著:“tepus eoria——獻給所有在時間中掙紮的靈魂。”
而在美術館的監控室裏,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人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手中把玩著最後一塊時間錨點碎片。“遊戲,才剛剛開始。”麵具人低聲呢喃,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第九章 畫中囚徒
美術館的冷氣裹挾著鬆節油的氣味撲麵而來,程敘的目光死死鎖在那幅油畫上。畫中扭曲的人臉仿佛有了生命,隨著他的移動而變換角度,那雙空洞的眼睛始終盯著他的後頸——正是當年時間錨點植入的位置。林夏a的手指突然顫抖著指向畫布:"看那些顏料的紋路,是用記憶標本館的特殊防腐液調和的。"
地麵突然傳來細微的震動,展廳的玻璃展櫃自動彈開,裏麵陳列著與記憶標本館如出一轍的展品:浸泡在福爾馬林裏的老式懷表、沾著血漬的兒童積木、還有半截刻著編號"0714"的金屬銘牌。林夏b的瞳孔猛地收縮:"這些東西不應該存在於現實世界,除非......"
話音未落,懸掛油畫的牆壁轟然翻轉,露出隱藏的放映廳。巨大的幕布亮起,畫麵中出現了他們三人剛剛走進美術館的場景,但視角卻是從油畫內部向外拍攝的。程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想起銀色麵具人消失前的低語,終於明白這幅畫就是新的時間陷阱。
"歡迎來到永恒的中場休息。"電子合成音在空曠的展廳回蕩,穹頂降下無數鎖鏈纏住三人的腳踝。程敘掙紮著抬頭,看見二樓欄杆後閃過銀色麵具的反光,而油畫中的人臉正在詭異地裂開嘴角。林夏a突然尖叫起來——她的手背浮現出油畫的紋路,皮膚下的血管開始變成金色。
放映廳的燈光驟然熄滅,黑暗中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程敘摸索著打開戰術手電,光束掃過牆麵時,發現所有展品都在自行移動,拚成一幅巨大的時間地圖。那些沾血的積木組成孤兒院的輪廓,懷表的指針指向午夜十二點,而刻著"0714"的銘牌正對著油畫的位置。
"這是記憶標本館的核心裝置具象化。"林夏b扯下脖子上的絲巾纏住開始透明化的手腕,"他們把整個時間循環壓縮進了這幅畫裏。"她的話音被突然響起的警報聲打斷,展廳的空調出風口噴出紫色煙霧,程敘感覺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浮現出無數重倒影——每個倒影都在重複說著同一句話:"成為畫中人,才能解開謎題。"
當程敘再次清醒時,發現自己置身於畫中的世界。他穿著二十年前的孤兒院製服,站在燃燒的建築前。林夏姐妹穿著白大褂站在實驗台前,而銀色麵具人正將時間錨點碎片按進他的脊椎。"這是第107次循環。"銀色麵具人摘下偽裝,露出程敘自己的臉,"你以為逃脫過一次,就能永遠自由?"
建築突然開始坍縮,程敘被卷入時間漩渦。他看見無數平行時空在眼前交錯:某個時空裏林夏a成為了新的時間獨裁者,另一個時空裏林夏b化作數據流消散在虛空中,而更多的時空裏,他自己戴著不同顏色的麵具,重複著永無止境的追捕遊戲。
"想打破循環?"未來的程敘的聲音混著時空撕裂的轟鳴,"那就用你的記憶作為燃料。"漩渦中心浮現出巨大的顏料盤,每個色塊都代表著程敘的一段記憶。程敘咬咬牙,將與母親的最後通話、警校畢業典禮、還有第一次逮捕罪犯的記憶化作顏料潑向畫布。
畫中的世界開始扭曲重組,程敘發現自己回到了現實中的展廳。林夏姐妹被鎖鏈吊在半空,身體已經半透明化。他舉起染滿記憶顏料的手按在油畫上,大喊:"我要重置時間錨點!"畫布突然劇烈震動,銀色麵具人從畫中跌出,手中的碎片正在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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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記憶能對抗時間?"麵具人發出垂死的嘶吼,"時間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但他的聲音被油畫的轟鳴淹沒,程敘感覺脊椎處的錨點開始發燙,所有的碎片自動飛向油畫,在畫布上拚成一個全新的圖案——那是一個嬰兒在搖籃中安睡的模樣。
美術館突然陷入一片寂靜,所有展品化作塵埃。當程敘再次看向油畫,發現畫中扭曲的人臉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三個孩子在陽光下奔跑的剪影。但他知道,在某個未知的時空角落,銀色麵具仍在等待下一次蘇醒,而時間的謎題,永遠沒有真正的答案。
林夏a突然指著地麵,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串濕漉漉的腳印,從油畫延伸到展廳門口。腳印的盡頭,一枚沾著神秘顏料的硬幣正在反光,硬幣邊緣刻著一行小字:遊戲仍在繼續。
第十章 液態時間
硬幣表麵的神秘顏料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虹彩,程敘彎腰拾起時,指腹傳來冰沁的觸感,仿佛握住了一塊凝結的時光。林夏b掏出紫外線燈照射,硬幣邊緣的小字竟開始流動,重組為一串經緯度坐標——那是城市邊緣一座廢棄的水族館。
三人驅車抵達時,夜幕已如墨般濃稠。水族館外的霓虹燈牌早已熄滅,巨大的鯊魚雕塑被藤蔓纏繞,玻璃幕牆內漆黑一片,唯有深處透出幽藍的微光。程敘推開門,鹹腥的水汽撲麵而來,腳下的地磚傳來空洞的回響,仿佛整個建築都漂浮在液態時間的海洋之上。
"小心,這裏的時間流速......"林夏a話音未落,程敘突然感覺世界傾斜。他的手表指針開始逆向飛轉,袖口的咖啡漬奇跡般地消失,而不遠處的展示缸裏,死去多年的水母竟重新舒展觸須,在水中跳起緩慢的圓舞曲。
"是時間錨點的副作用。"林夏b舉起平板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瘋狂跳動,"這裏的時空結構就像被戳破的肥皂泡,每個展示區都是獨立的時間泡。"她指向走廊盡頭,那裏的牆壁上爬滿發光的時鍾,秒針朝著不同方向轉動,有的快如閃電,有的慢如蝸牛。
突然,一陣孩童的笑聲從頭頂傳來。程敘抬頭,透過玻璃穹頂,竟看見幼年的自己和林夏姐妹正在水族館的另一層奔跑。他們手中舉著彩色氣球,追逐著一條發著熒光的小魚,而那條魚的鱗片上,赫然印著時間錨點的金色紋路。
"那是被篡改前的記憶。"林夏a的聲音帶著哽咽,"我們本該擁有的童年。"她的手指撫過玻璃,卻在接觸的瞬間被吸入一個時間泡。程敘和林夏b衝進展示區,發現自己置身於1999年的水族館。這裏人聲鼎沸,而在人群中央,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正牽著幼年的他們。
"原來從那時起,我們就已經是棋子。"林夏b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利用我們的記憶,不斷校準時間錨點。"展示缸中的水突然沸騰,銀色麵具人轉過身,露出程敘熟悉的麵容。他舉起手中的注射器,液體中懸浮著無數金色光點——那是他們的記憶碎片。
"想要回完整的人生?"麵具人將注射器刺入自己的脖頸,記憶光點如煙花般炸開,"那就來收集散落的時間吧。"整個水族館開始分崩離析,展示缸化作無數漂浮的時間泡,每個泡泡裏都封存著一段被篡改的記憶。
程敘抓住最近的時間泡,觸碰到的瞬間,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他看見自己在記憶標本館中被解剖,林夏姐妹在火海中哭喊,而銀色麵具人站在時間裝置頂端,俯瞰著這一切。"這些都是被刻意製造的痛苦記憶。"麵具人的聲音在時空中回蕩,"為了讓時間錨點更強大。"
林夏a的聲音突然從另一個時間泡傳來:"程敘!看泡泡的邊界!"程敘定睛望去,發現每個時間泡的邊緣都閃爍著細小的裂紋,就像破碎的鏡子。他突然意識到,這些裂紋正是打破循環的關鍵——隻要將所有時間泡串聯,就能形成完整的時間回路。
"我們需要製造時間共振!"程敘大喊,"用記憶碎片作為引信!"他將手中的硬幣擲向空中,硬幣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記憶光點。林夏姐妹心領神會,各自釋放出收集的記憶碎片。光點匯聚成金色的河流,衝向時間泡的裂紋。
隨著一聲巨響,所有時間泡同時破裂。程敘感覺自己被卷入記憶的漩渦,無數個自己在時空中交錯。他看到了銀色麵具人的過去——那個被時間錨點吞噬的科學家,為了拯救妻女,不惜墜入永恒的輪回。而在漩渦中心,一個嬰兒正在啼哭,手中緊握著最後的時間錨點碎片。
當光芒消散,程敘三人回到現實中的水族館。地麵散落著破碎的玻璃,而在中央的展示缸裏,漂浮著一枚嶄新的硬幣。硬幣上刻著一行小字:時間從不原諒,唯有遺忘。但程敘知道,真正的較量還未結束,因為在硬幣的反光中,他又看到了銀色麵具的輪廓......
第十一章 鏽蝕的鍾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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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館外的暴雨敲打著破碎的玻璃穹頂,程敘手中的硬幣突然發燙,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林夏b蹲下身,用鑷子夾起地麵上的玻璃碎片,在紫外線照射下,那些晶瑩的殘片裏竟封存著微型影像——無數個銀色麵具人正在不同時空穿梭,他們的袖口都別著相同的青銅懷表。
“這些懷表的表盤上沒有數字。”林夏a放大照片,瞳孔裏倒映著扭曲的指針,“更像是某種坐標標記。”她話音未落,程敘的手機突然響起老式座鍾的報時音,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隻有一張模糊的街景:生鏽的鐵藝路牌上,“克萊因巷”三個字母被暗紅色顏料覆蓋,牆角倚著個布滿銅綠的懷表雕塑。
淩晨三點的克萊因巷彌漫著機油與鐵鏽的混合氣味,潮濕的牆壁上爬滿青苔,將路燈暈染成詭異的琥珀色。程敘的戰術靴碾碎枯葉時,巷尾傳來齒輪咬合的哢嗒聲。轉角處,十七個青銅懷表懸掛在鐵鏈上,每個表盤都指向不同方向,表蓋縫隙裏滲出黑色黏液,在地麵匯聚成不斷變幻的時間刻度。
“歡迎來到時間的檢修站。”沙啞的男聲從懷表陣中傳來,一個佝僂身影推著工具車走出陰影。老人布滿皺紋的臉上戴著單片眼鏡,工作服口袋別著半融化的時間錨點碎片,“我是這裏的守鍾人,負責修補那些被撕裂的時間線。”
林夏b舉起光譜分析儀,屏幕突然劇烈閃爍:“他身上的能量波動和記憶標本館完全一致!”話音未落,老人按下工具車上的紅色按鈕,青銅懷表同時發出刺耳鳴響。程敘感覺脊椎的錨點碎片開始共振,眼前浮現出交錯的時間線——某個時空裏銀色麵具人正在將懷表植入孩童體內,另一個時空裏林夏姐妹的屍體被浸泡在巨大的齒輪裝置中。
“這些懷表是時間錨點的分流器。”老人用扳手敲打著最近的表盤,黏液濺在地麵後竟凝固成微型沙漏,“二十年前那場火災,林教授夫婦用孩子們的記憶製造了主錨點,卻沒想到衍生出無數失控的子錨點。”他轉動懷表的表冠,巷口的景象突然扭曲成1999年的模樣——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正帶著幼年的程敘走進巷內。
程敘衝上前,卻穿過了透明的幻影。老人冷笑著說:“太晚了,那些記憶早已被鑄進懷表的齒輪。每塊懷表都封存著一個人的時間牢籠,而你們的朋友......”他指向最高處的懷表,表蓋縫隙裏隱約露出林夏a的發絲。
林夏b突然扯開衣領,脖頸處浮現出與懷表相同的銅綠紋路:“我們早就被標記了。在水族館觸碰時間泡時,某種東西寄生在了我們體內。”她的皮膚下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而程敘發現自己的指甲開始變成青銅色。
守鍾人舉起噴燈,火焰中躍動著記憶畫麵:銀色麵具人在不同時空收集懷表,將它們熔煉成巨大的鍾擺。“當十二塊主懷表歸位,新的時間中樞就會啟動。”老人的單片眼鏡閃過紅光,“而你們,將成為永遠行走的時針。”
巷尾的牆壁轟然倒塌,露出隱藏的地下室。巨大的齒輪裝置占據整個空間,十七根傳動軸分別連接著地麵的青銅懷表。程敘在齒輪縫隙中看到了蜷縮的林夏a,她的身體正在與金屬融合。林夏b掏出電磁脈衝槍,卻發現槍口已經鏽成廢鐵。
“沒用的。”守鍾人轉動巨大的輪盤,地下室的時間流速開始紊亂,“在這裏,任何現代科技都會被時間鏽蝕。唯有......”他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滴在齒輪上竟化作液態金屬,“唯有最原始的時間鑰匙。”
程敘想起水族館硬幣上的裂紋,摸索著從口袋掏出碎片。當碎片靠近齒輪裝置,整個空間開始震顫。守鍾人驚恐地後退:“你怎麽會有主錨點的核心?!”碎片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程敘感覺記憶如潮水湧來——火災當夜,林教授將最後的希望塞進他繈褓的畫麵清晰浮現。
齒輪裝置開始逆向旋轉,林夏a從金屬中掙脫,她的白大褂下滲出金色的數據流。三人合力將碎片嵌入裝置中央,地下室的牆壁上投影出無數時間線。程敘在混亂的畫麵中捕捉到關鍵場景:銀色麵具人正在一座鍾樓頂端,將最後一塊懷表放入凹槽。
“我們得去鍾樓。”程敘握緊開始複原的電磁脈衝槍,金屬表麵的鏽跡飛速褪去,“但守鍾人說的沒錯,時間不會輕易被改寫。”他的目光掃過逐漸透明的林夏姐妹,她們的腳踝處不知何時纏上了青銅鎖鏈,“這次,我們可能要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守鍾人突然狂笑起來,身體開始崩解成無數懷表零件:“你們以為摧毀裝置就能結束?當第一塊懷表誕生時,時間的齒輪就永遠不會停止轉動......”他的聲音消散在齒輪的轟鳴中,而地下室的天花板裂開縫隙,露出暴雨中若隱若現的鍾樓尖頂,那裏閃爍著最後一塊懷表的幽光。
第十二章 鍾樓困局
暴雨如注,程敘三人仰頭望向聳立於烏雲之中的鍾樓。青銅色的塔尖泛著冷光,十二麵巨型鍾盤如同張開的血盆大口,表麵流淌的金色紋路與時間錨點碎片如出一轍。林夏a的手腕傳來陣陣灼痛,青銅鎖鏈正順著血管向上蔓延,在皮膚上勾勒出精密的齒輪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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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道鎖鏈都對應一塊主懷表。"林夏b舉起平板電腦,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將鍾樓解析成複雜的時間模型,"我們必須在鎖鏈完全侵蝕身體前,找到並摧毀最後一塊懷表。"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無數鏽蝕的齒輪破土而出,組成通往鍾樓的階梯。
登上塔頂的瞬間,狂風裹挾著雨點撲麵而來。程敘抹去臉上的雨水,赫然發現鍾樓中央矗立著一座十米高的機械裝置——十二個懷表形狀的凹槽環繞著核心,其中十一個已嵌入懷表,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幽光。而在裝置頂端,銀色麵具人正將最後一塊懷表緩緩放入空缺的凹槽。
"終於來了。"麵具人的聲音混著機械運轉的轟鳴,"你們以為能阻止時間的洪流?太天真了。"他按下裝置上的紅色按鈕,十二麵鍾盤同時發出刺耳的報時聲,程敘感覺脊椎的錨點碎片劇烈震動,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
林夏a的鎖鏈突然暴漲,將她拖向裝置。她奮力掙紮,白大褂下的皮膚已變成金屬質感:"程敘!別管我!摧毀裝置!"程敘舉槍瞄準,卻發現子彈在接近裝置時被金色光芒彈開。林夏b迅速掏出電磁脈衝裝置,然而設備剛啟動就冒出濃煙——這裏的時間場強大到足以吞噬任何現代科技。
"沒用的。"銀色麵具人摘下了麵具,露出一張布滿裂痕的臉,"我就是未來的你,程敘。在經曆了無數次時間循環後,我終於明白,唯有掌控時間,才能終結這一切。"他的指尖劃過裝置表麵,十二塊懷表同時發出耀眼的光芒,"這些懷表裏封存著人類最痛苦的記憶,正是它們為時間錨點提供了無窮的能量。"
程敘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無數畫麵:孤兒院的大火、記憶標本館的受害者、還有林夏姐妹的犧牲。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你錯了!痛苦的記憶不該被用來製造災難,而是要讓我們學會珍惜現在!"
鍾樓的地麵開始傾斜,程敘三人在金屬洪流中艱難前行。林夏a的身體已經半機械化,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自己的鎖鏈纏向裝置核心:"程敘,用碎片!時間錨點的核心可以中和這些能量!"程敘恍然大悟,掏出懷中的碎片,卻發現碎片表麵的紋路正在快速消退——它的能量即將耗盡。
銀色麵具人發出癲狂的笑聲:"太晚了!時間中樞即將啟動,整個世界都將成為我的提線木偶!"隨著他的咆哮,裝置爆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十二麵鍾盤開始逆向旋轉,現實世界出現了可怕的裂縫。程敘看到無數平行時空在裂縫中閃現:城市被時間洪流吞噬,人類變成行走的時鍾,而林夏姐妹早已化為數據消散在虛空中。
"不!"程敘怒吼一聲,將碎片狠狠插入裝置。劇烈的爆炸中,他的意識被卷入時間的漩渦。在混亂的記憶洪流裏,他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真相——林教授夫婦並非想利用孩子們做實驗,而是為了保護他們,將時間錨點植入體內,防止幕後黑手奪走這份力量。
當程敘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了鍾樓,但時間仿佛靜止了。銀色麵具人凝固在原地,十二塊懷表懸浮在空中,表麵的裂痕清晰可見。林夏姐妹倒在血泊中,青銅鎖鏈停止了侵蝕,卻已深入她們的心髒。
"程敘......"林夏b艱難地抬起手,"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孤兒院唱的那首歌嗎?或許......那才是解開一切的關鍵......"她的聲音漸漸微弱,眼中的光芒隨之消散。程敘跪在她們身旁,淚水混著雨水滑落。記憶深處,那首搖籃曲的旋律緩緩響起,輕柔的歌聲仿佛穿透了時間的屏障。
就在這時,懸浮的懷表突然開始震動,表麵的裂痕中滲出金色的光芒。程敘心中一動,輕聲哼唱起來。隨著歌聲,懷表開始瓦解,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夜空。銀色麵具人也在歌聲中逐漸消散,臨終前,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解脫:"原來......這才是正確的答案......"
裝置核心轟然崩塌,鍾樓在劇烈的震動中開始倒塌。程敘抱起林夏姐妹,在廢墟中尋找出口。當他終於衝出鍾樓時,黎明的曙光刺破了烏雲。然而,他知道這場與時間的較量並未真正結束——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新的時間錨點正在悄然孕育,等待著下一個入局者。而他,作為時間的見證者,將繼續守護這份脆弱的平衡,直到時間的盡頭。
第十三章 記憶琥珀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鍾樓廢墟時,程敘懷中的林夏姐妹化作金色光點消散在空中。他攥緊手中半融化的時間錨點碎片,碎片表麵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像極了林夏b臨終前哼唱的搖籃曲樂譜。廢墟深處傳來機械齒輪的嗡鳴,一塊鑲嵌著玻璃的青銅牌從瓦礫中升起,牌麵凝固著一滴泛著虹彩的液態記憶。
"這是......記憶琥珀?"程敘用鑷子小心翼翼夾起金屬牌,琥珀內部的記憶影像開始流轉:暴雨夜的鍾樓頂層,銀色麵具人在安裝最後一塊懷表前,曾將一枚刻著鳶尾花紋章的信封塞進裝置縫隙。隨著琥珀表麵浮現出坐標經緯度,程敘的手機突然收到匿名郵件,附件裏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二十年前的市政廳奠基儀式上,林教授夫婦與戴著鳶尾花紋章袖扣的西裝男人舉杯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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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程敘站在市政廳地下檔案室的鐵門前。指紋鎖識別失敗的瞬間,他將時間錨點碎片嵌入鎖孔,金屬門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檔案室裏陳列著上千個皮質檔案盒,當他抽出標有"1999年城市基建項目"的卷宗時,一張圖紙飄落——圖紙背麵用紅筆圈出市政廳地基深處的神秘空間,標注著"時間樞紐原型機"。
手電筒光束掃過地下通道,牆壁上的燭台自動燃起幽藍火焰。程敘的戰術靴碾碎地麵的骨瓷碎片,那些印著鳶尾花紋的瓷片縫隙裏,竟滲出黑色的記憶殘渣。通道盡頭的青銅門上,十二個懷表浮雕正在逆時針轉動,當他將記憶琥珀嵌入門環凹槽,整座建築開始發出蜂鳴,牆麵浮現出無數受害者視網膜殘留的油畫畫麵。
"你終於來了,時間的囚徒。"電子合成音從門後傳來,青銅門緩緩開啟,映入眼簾的是灌滿福爾馬林的巨型玻璃艙。艙內懸浮著穿著燕尾服的男人,胸口別著鳶尾花紋章,而他的麵部皮膚下,密密麻麻排列著縮小版的時間錨點裝置。艙體側麵的銘牌顯示:項目首席研究員·克萊因。
林夏b的聲音突然在記憶深處響起:"市政廳的地基形狀,和記憶標本館的時間裝置一模一樣......"程敘舉起紫外線燈,發現地麵的瓷磚縫隙組成巨大的星圖,而星圖中央的坐標,正是林教授夫婦孤兒院的舊址。玻璃艙內的克萊因突然睜開眼睛,浸泡液泛起血色漣漪:"想要真相?那就看看被篡改的過去。"
艙體投射出全息影像:1999年的實驗室裏,克萊因將時間錨點植入嬰兒體內,林教授夫婦舉槍阻止卻被反殺。畫麵一轉,戴著銀色麵具的年輕程敘站在火災現場,從克萊因手中接過懷表——原來他才是最初被選中的容器。程敘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後腰的錨點碎片傳來灼燒感,他終於明白為何每次時間回溯,都會陷入更深的困局。
"這些年,你不過是我棋盤上的卒子。"克萊因的手指劃過玻璃,艙內的福爾馬林化作無數微型沙漏,"當十二個懷表歸位,時間就會坍縮成我一人的永恒。"話音未落,檔案室的穹頂轟然炸裂,數十個戴著鳶尾花紋麵具的人從天而降,他們手中的麻醉槍射出泛著藍光的液體——那是用來溶解記憶的特殊藥劑。
程敘翻滾躲避,子彈擊中的牆麵瞬間腐蝕出深坑。他扯下消防水帶纏住破碎的通風管道,卻發現通風口爬出機械蜘蛛,每隻蜘蛛的複眼裏都倒映著不同時空的自己。當他用打火機點燃泄漏的瓦斯,劇烈的爆炸將他掀飛,昏迷前最後一眼,看到克萊因的玻璃艙正在吸收爆炸產生的能量。
再次醒來時,程敘發現自己躺在鋪滿記憶琥珀的房間。林夏姐妹的聲音從琥珀群中傳來:"時間的悖論在於,越是想改變過去,就越會成為曆史的推手。"他握緊拳頭,指甲刺入掌心的錨點疤痕——那裏不知何時浮現出鳶尾花紋章。房間盡頭的鏡子突然裂開,另一個程敘從鏡中走出,手中握著完整的時間裝置核心:"該做個了斷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第十四章 鏡淵迷蹤
鏡麵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另一個程敘踏出的瞬間,整個房間的記憶琥珀開始震顫。他手中的時間裝置核心流轉著詭異的光暈,表麵浮現出無數張痛苦扭曲的麵孔,正是記憶標本館的受害者們。程敘握緊拳頭,後腰的錨點疤痕灼燒得幾乎要穿透皮膚,那些嵌入脊椎的碎片仿佛在呼應核心的召喚。
“你終於肯現身了。”程敘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卻在那雙瞳孔裏看到了自己從未經曆過的絕望與瘋狂,“克萊因是你的主人?還是說,你就是他的傀儡?”
鏡像程敘勾起嘴角,露出森然的笑意:“主人?多麽可笑的詞匯。克萊因不過是打開時間枷鎖的鑰匙,而我......”他舉起裝置核心,房間內的琥珀瞬間化作齏粉,“我是時間的新主宰。”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青銅鎖鏈破土而出,纏繞在程敘四肢,冰冷的金屬觸感中帶著記憶的刺痛——那是他在各個時間循環裏經曆的死亡瞬間。
林夏姐妹的聲音再次從虛空中傳來,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程敘!核心裝置的能量來源是集體潛意識中的恐懼!打破它的關鍵,在你最不願麵對的記憶裏!”程敘的思緒被鎖鏈拽入記憶深淵,他看到了那個被自己刻意封存的畫麵:八歲那年,孤兒院的大火中,他因恐懼而拋棄了被困的林夏姐妹。
“這就是你最大的弱點。”鏡像程敘的聲音混著鎖鏈的嘩啦聲,“你以為拯救她們就能彌補過錯?但在無數個平行時空裏,你一次又一次地失敗,一次又一次地看著她們死在你麵前。”裝置核心的光芒愈發耀眼,房間開始扭曲成克萊因實驗室的模樣,無數戴著鳶尾花紋麵具的人從陰影中走出,將程敘圍在中央。
程敘感覺呼吸愈發困難,鎖鏈正滲入他的皮膚,與錨點碎片產生劇烈排斥反應。他突然想起林夏b臨終前哼唱的搖籃曲,那旋律如同一縷清泉,在混亂的記憶中開辟出一條道路。他強忍著劇痛,開始輕聲哼唱,聲音雖微弱,卻在空間中引起了奇異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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