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詭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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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血濺回春堂
    重慶的雨總是帶著股腥氣,1942年深秋的這場更是下得黏膩。十六歲的阿川縮在回春堂藥鋪門檻邊,用竹掃帚掃著積水,看著青石板路上炸開的水花出神。藥櫃裏飄出當歸與陳皮混合的香氣,和遠處朝天門碼頭飄來的江水腥氣攪在一起,讓人鼻子發癢。
    “阿川,去後院取些茯苓來。”老掌櫃陳鶴年的聲音從二樓傳來,帶著久病的沙啞。阿川應了一聲,剛要起身,臨街的木門突然被撞開,冷風裹著雨絲卷進來,衝散了藥香。
    三個穿著黑呢大衣的男人闖了進來,為首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手裏把玩著翡翠鼻煙壺。他目光掃過牆上的“懸壺濟世”匾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陳掌櫃,重慶衛戍司令部的人,例行檢查。”
    阿川攥緊掃帚,看著男人身後兩個持槍的特務。陳鶴年扶著雕花欄杆緩緩下樓,白大褂下擺掃過台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阿川心上。“幾位長官,小店不過是治病救人的藥鋪,不知犯了何事?”
    “治病救人?”金絲眼鏡男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別在腰間的勃朗寧手槍,“陳鶴年,別裝糊塗了。上個月十八號,是不是有個瘸腿的北方人來抓過三副銀翹散?”
    藥櫃裏的瓷罐突然發出輕微的碰撞聲。阿川想起那天確實有個拄著棗木拐杖的客人,操著濃重的陝西口音。陳鶴年的手在袖中微微顫抖,卻依然鎮定:“來抓藥的客人太多,老夫實在記不清。”
    “記不清?”金絲眼鏡男抬手示意,兩個特務立刻衝向藥櫃,嘩啦一聲掀翻藥鬥。白芷、川芎灑了滿地,空氣中彌漫起辛辣的藥味。阿川衝過去阻攔,被一個特務反手推倒在地,後腦勺重重磕在青磚上,眼前金星直冒。
    “搜!”金絲眼鏡男抬腳碾過散落的藥材,“重點找電台、密信,還有...”他的目光掃過阿川,“一切可疑的東西。”
    陳鶴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帕上滲出暗紅的血漬。他踉蹌著扶住藥櫃,蒼老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阿川,去把...把《本草綱目》拿來。”
    阿川掙紮著爬起來,剛要往二樓跑,卻見陳鶴年突然從袖中甩出一把銀針。銀針破空的聲響驚動了特務,子彈幾乎同時射出。阿川隻覺眼前一花,陳鶴年的白大褂已經綻開數朵血花,整個人向後倒去,撞翻了身後的藥櫃。
    “掌櫃的!”阿川哭喊著撲過去,卻被特務粗暴地拽住衣領。金絲眼鏡男蹲下身,用手帕擦了擦濺在皮鞋上的血跡:“陳鶴年,說吧,‘回春堂’的電台藏在哪裏?你那些地下黨的同夥都有誰?”
    陳鶴年嘴角溢出鮮血,卻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金屬碰撞的脆響。阿川看著他的手悄悄伸向腰間,那裏別著一個青銅藥鈴——平日裏給重病號煎藥時才會用到的物件。
    “告訴...告訴延安...”陳鶴年的聲音越來越弱,金絲眼鏡男不耐煩地掏出手槍抵住他額頭。就在這時,阿川突然看到陳鶴年手腕一抖,藥鈴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整間藥鋪劇烈震動,爆炸聲震耳欲聾。
    阿川眼前一黑,陷入無盡的黑暗。恍惚間,他似乎看到陳鶴年將三樣東西塞進他書包,嘴裏念叨著什麽“當歸五錢、黃連九錢...”
    陳鶴年臨終前塞進阿川書包的三樣東西究竟藏著什麽秘密?“當歸5克、黃連9克、甘草4克”又與延安聯絡頻率有何關聯?在爆炸中幸存的阿川,能否解開這個關乎地下黨生死的謎題?而金絲眼鏡男又是否會放過這個唯一的“活口”?
    第二章 暗藏玄機的藥包
    阿川是被刺鼻的焦糊味嗆醒的。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濕漉漉的瓦礫堆裏,耳邊嗡嗡作響。回春堂已成一片廢墟,斷梁殘垣間還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藥香混合的詭異氣息。
    “小兔崽子還活著?”一聲冷笑從頭頂傳來。阿川抬頭,看見金絲眼鏡男正用皮鞋碾著他的手背,“說,陳鶴年最後塞給你什麽了?”
    阿川強忍著疼痛,想起昏迷前陳鶴年顫抖的手。書包還背在身上,裏麵似乎有硬物硌著後背。他咬緊牙關:“什...什麽都沒有...”
    “敬酒不吃吃罰酒!”金絲眼鏡男掏出手槍,卻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他咒罵一聲,踢了阿川一腳:“算你小子命大!”帶著特務匆匆離去。
    等腳步聲消失,阿川掙紮著爬起來。書包被彈片劃破,露出裏麵的三樣東西:一小包當歸、黃連和甘草。阿川記得陳鶴年說過“當歸五錢、黃連九錢、甘草四錢”,可這三個紙包上都沒有重量標識。
    他蹲在廢墟裏,仔細翻找。突然,一片燒焦的《本草綱目》殘頁引起了他的注意。殘頁上有幾行用朱砂寫的批注,字跡模糊,卻能辨認出“頻率”“電台”幾個字。阿川心跳加速,難道這些中藥真的和延安聯絡有關?
    夜幕降臨時,阿川悄悄來到碼頭邊的破廟。這裏曾是陳鶴年教他辨認藥材的地方,廟後有個隱秘的地窖。他摸索著找到暗門,順著長滿青苔的石階往下走。地窖裏堆滿了藥箱,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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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川打開手電筒,開始仔細檢查三個藥包。當歸包裏除了藥材,還有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麵畫著一幅簡單的地圖,標注著“老君洞後山”。黃連包裏藏著半截銅鑰匙,鑰匙柄上刻著“549”三個數字。而甘草包裏,竟是一塊刻著波浪紋路的銅片。
    “當歸5克、黃連9克、甘草4克...”阿川反複念叨著,突然想起陳鶴年常說的話:“中藥配伍講究君臣佐使,缺一不可。”難道這三樣東西要合在一起才能解開秘密?
    就在這時,地窖上方傳來腳步聲。阿川急忙熄滅手電筒,躲進藥箱後麵。透過縫隙,他看見幾個黑影拿著手電筒在搜索。為首的正是白天那個金絲眼鏡男。
    “奇怪,明明看見那小子進了這裏。”金絲眼鏡男踢翻一個藥箱,“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阿川屏住呼吸,手心裏全是冷汗。書包裏的三樣東西仿佛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後背生疼。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可地窖隻有一個出口,而外麵全是敵人...
    阿川能否帶著三樣“藥引”安全離開地窖?老君洞後山的地圖、刻有“549”的銅鑰匙和波浪紋路的銅片,究竟該如何組合才能解開與延安聯絡頻率的秘密?金絲眼鏡男又為何對這些東西窮追不舍?
    第三章 老君洞謎影
    夜色如墨,阿川蜷縮在地窖角落,聽著頭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輕手輕腳地摸出書包裏的三樣東西,借著月光反複端詳。當歸包裏的地圖上,老君洞後山的位置被紅筆圈了個醒目的圓圈,旁邊還寫著“子時三刻,北鬥指北”。
    子時三刻,不就是今晚?阿川心跳陡然加快。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地窖暗門,警惕地觀察四周。破廟外靜悄悄的,隻有江水拍岸的聲音。他貓著腰鑽進夜色,朝著老君洞的方向狂奔。
    山路崎嶇濕滑,阿川摔了好幾跤,膝蓋和手掌都磨破了。等他趕到老君洞時,子時三刻的梆子聲剛好響起。月光透過雲層,照亮了後山一片荒廢的墳地。阿川攥緊銅鑰匙,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在第七座墳前停下。
    墳頭的石碑上刻著“先考李公諱德明之墓”,字跡斑駁。阿川用樹枝撥開墳前的雜草,發現一塊凸起的青石。他試著將銅鑰匙插進石縫,隻聽“哢嗒”一聲,青石緩緩升起,露出下麵的暗格。
    暗格裏放著一個鐵皮盒,盒蓋上刻著波浪紋路,和甘草包裏的銅片一模一樣。阿川將銅片嵌入盒蓋,鐵皮盒應聲打開。裏麵是一台微型電台,旁邊還有一本密碼本,扉頁上寫著“549.4hz”。
    “當歸5克、黃連9克、甘草4克...”阿川突然靈光一閃。他翻開密碼本,按照藥材重量對應的頁碼查找,果然在54頁、9頁和4頁找到了關鍵信息。原來這三個數字,正是電台的調頻密碼!
    阿川激動得雙手發抖,剛要調試電台,身後突然傳來鼓掌聲。他渾身僵住,緩緩回頭,隻見金絲眼鏡男帶著幾個特務從樹影裏走出來。
    “聰明,真是太聰明了。”金絲眼鏡男慢條斯理地鼓掌,“陳鶴年果然沒看錯人,這麽快就解開了密碼。”
    阿川握緊電台,後退幾步:“你...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你以為甩掉我們很容易?”金絲眼鏡男冷笑,“從你離開回春堂的那一刻起,我們就盯上你了。把電台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個全屍。”
    阿川突然轉身就跑,卻被特務從側麵攔住。金絲眼鏡男步步逼近:“別做無謂的掙紮了。告訴你,陳鶴年藏在藥櫃夾層裏的電台,早就被我們繳獲了。他臨死前耍的那些把戲,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阿川心如刀絞,握緊電台準備砸向石頭。就算死,也不能讓電台落入敵人手中!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金絲眼鏡男臉色驟變,朝著槍聲方向張望。
    “是地下黨的人!”阿川趁機將電台塞進懷裏,轉身衝進樹林。身後傳來特務的叫罵聲和槍聲,子彈擦著耳邊飛過。他在黑暗中狂奔,卻不小心踩空,順著陡峭的山坡滾了下去..
    阿川能否帶著電台成功逃脫?地下黨是如何得知他的危險處境並及時趕到的?金絲眼鏡男口中繳獲的電台又是怎麽回事?摔下山坡的阿川,還能繼續完成與延安聯絡的使命嗎?
    第四章 迷霧重重
    阿川在劇痛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渾身像散了架似的,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他摸了摸懷裏,電台還在,隻是密碼本不見了。
    “你醒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陰影裏傳來。阿川警惕地坐起身,看見一個戴著鬥笠的男人正往火堆裏添柴。男人轉過身,露出半張布滿疤痕的臉,“我叫老刀,是陳掌櫃的朋友。”
    阿川鬆了口氣,又突然想起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密碼本...密碼本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老刀沉默片刻,從懷裏掏出密碼本:“是我撿的。不過,你不該這麽冒失地來老君洞。”他頓了頓,“陳掌櫃的犧牲,沒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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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川心裏一緊:“什麽意思?”
    “回春堂的電台確實被敵人繳獲了,但那是個幌子。”老刀往火堆裏扔了塊鬆枝,火星四濺,“陳掌櫃早就知道聯絡站暴露,他故意留下破綻,就是為了引出潛伏在內部的叛徒。”
    “叛徒?”阿川瞪大了眼睛。
    老刀點點頭:“重慶地下黨高層裏有內鬼,陳掌櫃懷疑是負責聯絡工作的‘老吳’。他臨終前給你的三樣中藥,不僅是電台密碼,更是找出叛徒的關鍵。”
    阿川想起金絲眼鏡男說的話,後背一陣發涼。如果老刀說的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是一直在敵人的算計中?
    “當歸對應老君洞,黃連的‘549’是電台頻率,那甘草的銅片...”阿川皺眉思索。
    “銅片上的波浪紋路,代表長江。”老刀拿起銅片,“明天正午,朝天門碼頭,有艘掛著‘永昌’旗號的貨船。你帶著電台上船,接頭暗號是‘黃連苦,甘草甜’。”
    阿川剛要說話,山洞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老刀立刻吹滅火堆,將阿川推進岩壁後的縫隙。兩個黑影舉著手電筒闖進來,正是白天見過的特務。
    “奇怪,明明看見有人滾下來。”一個特務踢開石頭,“仔細找找,別讓共黨跑了!”
    阿川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老刀從腰間抽出匕首,隨時準備動手。就在這時,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慘叫聲。
    “是自己人!”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阿川心頭一震,是經常來藥鋪抓藥的周叔!他剛要衝出去,卻被老刀死死按住。
    “別動。”老刀低聲說,“現在出去,你就永遠找不到叛徒了。”
    阿川看著洞口閃爍的手電筒光,握緊了拳頭。他知道,這將是一場比想象中更危險的博弈...
    老刀究竟是敵是友?朝天門碼頭的貨船真的是接頭地點,還是敵人設下的陷阱?那個潛伏在地下黨內部的叛徒“老吳”,又會在何時露出真麵目?阿川能否在重重迷霧中找到真相,完成陳鶴年的遺願?
    第五章 江心暗戰
    朝天門碼頭人聲鼎沸,貨船的汽笛聲與商販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阿川混在人流中,緊緊攥著藏在懷裏的電台。正午的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江麵上波光粼粼,那艘掛著“永昌”旗號的貨船就停泊在三號泊位。
    “借過借過!”阿川假裝搬運貨物的苦力,擠到貨船邊。甲板上站著幾個大漢,虎視眈眈地打量著來往行人。阿川深吸一口氣,喊道:“請問,黃連苦,甘草甜?”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轉過身,眼神銳利:“跟我來。”
    阿川跟著男人穿過狹窄的過道,來到船艙底層。昏暗的燈光下,幾個戴著鬥笠的人圍坐在桌旁,桌上攤著地圖和密電碼。其中一人抬起頭,竟是老刀。
    “你果然來了。”老刀示意阿川坐下,“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重慶地下黨負責人,老吳。”
    阿川渾身一僵。眼前這個麵容和藹的中年人,就是陳鶴年懷疑的叛徒?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卻發現匕首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年輕人,別緊張。”老吳笑著遞來一杯茶,“陳掌櫃的犧牲,我們都很痛心。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他報仇。”
    阿川盯著老吳的眼睛,試圖從裏麵看出一絲破綻:“那電台...該怎麽用?”
        阿川想起那張燒焦的殘頁,正要開口,船艙突然劇烈晃動。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槍聲。老刀臉色一變:“不好,是軍統的人!”
    阿川衝到艙門口,看見甲板上已經打成一團。金絲眼鏡男帶著一隊特務登上貨船,子彈呼嘯著從頭頂飛過。老吳抓起電台,喊道:“快,從密道走!”
    眾人跟著老吳鑽進船艙底部的暗門。通道狹窄潮濕,阿川緊跟在老刀身後。突然,他感覺腳踝被人抓住,整個人向後倒去。回頭一看,竟是老吳!
    “對不起了,小朋友。”老吳露出獰笑,“陳鶴年太謹慎,一直不肯透露電台的下落。多虧你解開了密碼,省了我不少事。”
    阿川這才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掉進了陷阱。老刀也是叛徒的同謀!他掙紮著要奪回電台,卻被老刀死死按住。
    “把電台交出來!”金絲眼鏡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川絕望地閉上眼,難道一切都結束了?
    就在這時,頭頂突然傳來爆炸聲。整艘貨船劇烈傾斜,江水從裂縫中湧進來。混亂中,阿川感覺有人拽著他往前跑。等他睜開眼,發現是周叔!
    “快走!”周叔將他推進一個救生艇,“老吳是叛徒,但老刀不是!他剛才故意引開敵人,為的就是給你爭取時間!”
    救生艇順著江水漂走,阿川看著正在下沉的貨船,手裏還攥著從老吳手裏搶回來的電台。他知道,這場戰鬥還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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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刀為什麽要冒險幫助阿川?在貨船沉沒的混亂中,他是否還活著?阿川帶著電台逃出生天,又該如何完成與延安的聯絡?而叛徒老吳和金絲眼鏡男,又會想出什麽更陰險的計謀?
    第六章 生死頻率
    救生艇在江麵上漂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才靠岸。阿川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但懷裏的電台卻完好無損。他想起周叔的話,決定先去找老刀。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阿川來到一處廢棄的倉庫。倉庫大門虛掩著,裏麵透出微弱的燈光。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見老刀正靠在牆角,胸前的衣服被鮮血染紅。
    “你果然來了。”老刀艱難地笑了笑,“密碼本...在我鞋底。”
    阿川趕緊蹲下,從老刀鞋底抽出密碼本。上麵多了幾行用血寫的字跡:“長江波浪藏暗碼,子時對岸尋火號。”老刀咳嗽著,指了指角落裏的油燈:“把...把燈芯挑開。”
    阿川照做,油燈的火苗突然變成詭異的藍色。老刀喘著粗氣解釋:“這是陳掌櫃特製的磷火油,對岸的同誌看到藍光,就會...就會...”話未說完,他的頭一歪,永遠閉上了眼睛。
    阿川強忍悲痛,將老刀的遺體用破布蓋住。子時很快就要到了,他抱著電台和密碼本衝出倉庫。江邊冷風呼嘯,對岸的山巒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他顫抖著點燃油燈,藍色火苗在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不知過了多久,對岸終於亮起回應的藍光。阿川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按照密碼本上的指示,開始調試電台。549.4hz的頻率發出刺耳的電流聲,他深吸一口氣,對著話筒輕聲說道:“延安,延安,這裏是重慶回春堂...回春堂已毀,陳掌櫃犧牲,請求指示...”
    話音剛落,電台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阿川臉色大變,這是被敵人偵測到的信號!他慌忙拆卸電台,卻聽見倉庫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金絲眼鏡男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老吳臨死前說,你破解了最終密碼。把電台和密碼本交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阿川握緊密碼本,在倉庫裏四處尋找藏身之處。突然,他發現牆角有個通風管道,剛好能容納一個人通過。他毫不猶豫地爬了進去,黑暗中,隻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管道蜿蜒曲折,阿川的衣服被刮得破爛不堪。好不容易爬到出口,卻發現是一處斷崖。下麵是湍急的江水,身後追兵越來越近。他咬咬牙,將電台和密碼本用油布包好,係在腰間,縱身一躍。
    冰冷的江水瞬間將他吞沒。阿川奮力掙紮著浮出水麵,卻看見金絲眼鏡男站在崖邊,舉著槍冷笑:“就算你逃得了今晚,明天天亮,整個重慶都會貼滿你的通緝令!”
    阿川沒有回應,朝著下遊奮力遊去。當他終於在一處淺灘上岸時,天已經蒙蒙亮了。他躲進一片蘆葦叢,打開密碼本。上麵的字跡被江水浸泡,有些已經模糊不清,但“長江波浪藏暗碼”幾個字依然醒目。
    他開始仔細研究密碼本,突然發現每頁紙的邊緣,都有若隱若現的水波紋圖案。將這些圖案拚在一起,竟是一幅重慶城防圖!圖上用紅筆標注著幾個重要地點,其中一個,正是軍統重慶站的總部。
    阿川心跳加速,他終於明白了陳鶴年最後的苦心。這個密碼本不僅是聯絡工具,更是揭露敵人核心機密的關鍵。但現在,他該如何把這個重要情報傳遞出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阿川知道,敵人的搜捕已經開始了。他將密碼本重新藏好,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後,金絲眼鏡男帶著一隊特務,正順著他留下的痕跡,步步緊逼...
    阿川能否帶著關鍵情報成功擺脫敵人的追捕?密碼本上的重慶城防圖將如何改變地下黨的局勢?金絲眼鏡男窮追不舍,阿川又該如何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中,完成與延安的最終聯絡?接下來,他又將麵臨怎樣的生死考驗?
    第七章 暗巷危機
    重慶的晨霧像一層厚重的帷幕,籠罩著大街小巷。阿川蜷縮在一家麵館的角落裏,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通緝令已經貼滿了街頭巷尾,上麵是他的畫像,旁邊印著“共黨要犯”幾個刺眼的大字。
    “老板,再來一碗!”阿川故意提高嗓門,想借此掩蓋自己的緊張。老板應了一聲,轉身去下麵。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男人在他對麵坐下,壓低聲音說:“當歸五錢,黃連九錢。”
    阿川渾身一震,這是陳鶴年定下的暗號!他強裝鎮定,回道:“甘草四錢,苦盡甘來。”
    男人微微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推過來:“今晚子時,十八梯老茶館,有人接應你。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說完,男人起身離去,消失在霧中。
    阿川將紙條揉成一團塞進嘴裏,匆匆吃完麵。他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但他別無選擇。為了完成陳鶴年的遺願,為了給老刀和所有犧牲的同誌報仇,他必須冒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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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十八梯的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老茶館門口掛著褪色的燈籠,裏麵傳來稀稀落落的麻將聲。阿川繞著茶館轉了兩圈,確定沒有異常後,才推門進去。
    “來碗老鷹茶。”他對櫃台後的夥計說。夥計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角落:“那邊坐。”
    阿川剛坐下,一個戴著鬥笠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放下一個包裹,低聲說:“裏麵有換洗衣服和盤纏。跟我來,從後門走。”
    阿川猶豫了一下,打開包裹。裏麵除了衣服和錢,還有一把手槍和一盒子彈。他握緊槍,跟在女人身後。後門通向一條狹窄的巷子,巷子裏漆黑一片,隻有遠處傳來零星的梆子聲。
    “快,上馬車!”女人指著巷子盡頭。阿川剛要跑過去,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十幾個黑影舉著手電筒追了過來。
    “是特務!”女人驚呼一聲,掏出槍射擊。阿川也舉槍還擊,子彈在牆上炸開火星。馬車夫受驚,揚鞭催馬,馬車朝著巷子另一頭狂奔而去。
    阿川和女人邊打邊退,眼看就要衝到馬車旁。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女人突然踉蹌著倒下。阿川轉身接住她,發現她胸口已經被鮮血染紅。
    “別管我...快走...”女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一個銅哨塞進他手裏,“聽到三聲長哨...去...去千廝門碼頭...”
    阿川紅了眼眶,將女人輕輕放下。他跳上馬車,對車夫喊道:“去千廝門碼頭!”馬車疾馳而去,身後的槍聲漸漸遠去。但阿川知道,這隻是開始,更大的危機還在前麵等著他...
    千廝門碼頭的三聲長哨意味著什麽?那個神秘女人究竟是誰?阿川能否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下順利到達碼頭?而金絲眼鏡男又是否會在碼頭設下埋伏?接下來,阿川又將麵臨怎樣驚心動魄的生死對決?
    第八章 破曉時刻
    千廝門碼頭籠罩在濃重的霧氣中,江水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發出低沉的轟鳴。阿川握著銅哨,躲在一堆貨物後麵,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遠處,一艘掛著英國商船旗號的貨輪靜靜停泊在碼頭,甲板上人影綽綽。
    突然,三聲長哨劃破夜空。阿川心頭一震,吹響銅哨回應。片刻後,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快步走來:“跟我上船。”
    貨輪的底艙裏,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在等待。為首的中年人看到阿川,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同誌,辛苦了!我們等你很久了。”
    阿川認出他是重慶地下黨另一位負責人老周。他趕緊掏出密碼本:“老周同誌,這是陳掌櫃用生命換來的情報,上麵有軍統重慶站的城防圖!”
    老周接過密碼本,仔細查看後,臉色凝重:“太好了!有了這個,我們就能製定下一步行動計劃。不過,你暴露得太嚴重,必須立刻轉移到延安。”
    阿川還想說什麽,貨輪突然劇烈晃動。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槍聲。老周臉色一變:“不好,是軍統的人!他們果然追到這裏了!”
    阿川跑到艙門口,看見金絲眼鏡男帶著一隊特務衝上甲板。他舉起槍射擊,卻發現子彈已經所剩無幾。老周將一個炸藥包塞給他:“去船尾引爆炸藥,炸斷纜繩,我們趁機突圍!”
    阿川冒著槍林彈雨衝向船尾。就在他安置好炸藥包,準備點燃導火索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回頭,對上了金絲眼鏡男冰冷的眼神。
    “小崽子,這次看你往哪跑!”金絲眼鏡男獰笑著,“把密碼本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阿川掙紮著,餘光瞥見導火索已經點燃。他突然用力一咬金絲眼鏡男的手,趁著對方吃痛鬆手,轉身就跑。身後傳來爆炸聲,貨輪劇烈傾斜,纜繩斷裂的聲音響徹夜空。
    混亂中,阿川看見老周帶著同誌們跳上救生艇。他正要跟上,卻被一個特務從後麵抱住。兩人扭打在一起,滾進了江水。
    冰冷的江水讓阿川瞬間清醒。他掙脫特務,拚命朝著岸邊遊去。當他終於爬上岸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遠處,貨輪正在燃燒,金絲眼鏡男站在岸邊,舉著槍對著他大笑:“跑啊!你以為逃得了嗎?整個重慶都是我們的天下!”
    阿川擦了擦臉上的水,握緊拳頭。他知道,隻要密碼本還在,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就不會放棄。朝陽從江麵升起,照亮了他堅定的臉龐。這場與敵人的較量,遠沒有結束...
    阿川能否帶著密碼本成功轉移?金絲眼鏡男窮追不舍,他又該如何應對?老周和同誌們是否安全撤離?而那份至關重要的城防圖,又將如何改變重慶地下黨的局勢?接下來,阿川又將踏上怎樣的冒險之旅?
    第九章 霧都迷局
    重慶的霧愈發濃稠,像一張無形的巨網籠罩著整座城市。阿川蜷縮在朝天門附近的一處破廟裏,身上的傷口在潮濕中隱隱作痛。他摸了摸懷裏用油布層層包裹的密碼本,確認無恙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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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廟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阿川瞬間警覺,摸出藏在袖中的匕首。“當歸五錢,黃連九錢。”熟悉的暗號聲響起,阿川瞳孔驟縮——竟是周叔!他衝出去,卻見周叔渾身是血,倚在廟門上搖搖欲墜。
    “阿川...快走...”周叔抓住他的手腕,“老周他們...在碼頭被埋伏,生死未卜。金絲眼鏡男...他知道你還活著,整個重慶的特務都在找你...”話音未落,周叔身子一軟,倒在阿川懷中。
    阿川紅著眼眶將周叔輕輕放下,心中怒火翻湧。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為犧牲的同誌們報仇。可如今該何去何從?密碼本必須送到延安,但敵人布下的天羅地網幾乎封死了所有出路。
    就在這時,廟外傳來狗吠聲。阿川透過門縫望去,隻見幾個特務舉著手電筒,正朝著破廟的方向搜索而來。他迅速將密碼本塞進神像底座的暗格,又抓了把香灰抹在臉上,裝作乞丐蜷縮在角落。
    “搜!別放過任何角落!”金絲眼鏡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阿川屏住呼吸,看著手電筒的光束在廟裏掃過。一個特務踢開他腳邊的破碗:“晦氣!是個要飯的。”金絲眼鏡男眯起眼睛,盯著阿川看了許久,最終冷哼一聲:“走,去別處找!”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阿川才敢起身。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快轉移密碼本。可現在誰還能信任?突然,他想起老刀臨死前說過的話:“若有危難,去七星崗找‘啞巴’,他會帶你出城。”
    阿川趁著夜色,小心翼翼地朝著七星崗摸去。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巡邏的特務偶爾經過。當他終於找到老刀所說的那家裁縫鋪時,卻發現店鋪大門緊閉,門上貼著“停業整頓”的告示。
    “難道暴露了?”阿川心頭一緊。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離開時,身後突然傳來“噠噠”的拐杖聲。他轉身,看見一個戴著鬥笠、拄著棗木拐杖的老者緩緩走來。那拐杖...分明和當初來藥鋪抓藥的陝西客人一模一樣!
    阿川剛要開口,老者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袖中掏出半塊玉佩。阿川瞳孔驟縮——這半塊玉佩,和陳鶴年一直藏在藥櫃暗格裏的那半塊能完美拚合!
    老者帶著阿川繞到裁縫鋪後門,打開一道暗門。地下室裏亮著昏黃的油燈,牆上掛著各種武器和地圖。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正在擦拭槍支,看到阿川,他眼神一凜:“你就是阿川?”
    阿川點點頭,掏出密碼本:“我要見‘啞巴’。”
    刀疤男人冷笑一聲:“‘啞巴’早死了。不過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把密碼本交出來,我送你出城。”
    阿川後退一步,握緊密碼本:“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這個。”刀疤男人扯開衣領,露出胸口的紅星紋身,“我是延安派來的特派員,代號‘蒼狼’。陳掌櫃犧牲前,已經通過密信把一切都告訴了我。”
    阿川將信將疑,正要說話,地麵突然劇烈震動。外麵傳來爆炸聲和密集的槍聲。刀疤男人臉色大變:“不好!是軍統的人!他們怎麽找到這裏的?”
    阿川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裁縫鋪的暴露,和自己有關?他想起金絲眼鏡男在破廟看他的眼神,後背瞬間冷汗涔涔。如果敵人早已識破他的偽裝,故意放長線釣大魚,那密碼本...
    “快走!從密道!”刀疤男人抓起一把槍,“他們的目標是密碼本,不能讓他們得逞!”
    阿川跟著刀疤男人鑽進密道,身後傳來特務破門而入的聲音。密道狹窄潮濕,不時有碎石掉落。當他們終於爬到出口時,卻發現出口已被封鎖,金絲眼鏡男正舉著槍,臉上掛著誌得意滿的笑容:“小崽子,這次看你還往哪逃?”
    阿川握緊密碼本,看著眼前黑洞洞的槍口。他知道,一場生死較量即將展開,而這一次,或許再沒有僥幸...
    刀疤男人究竟是敵是友?金絲眼鏡男為何能如此精準地找到裁縫鋪的密道?阿川手中的密碼本能否保住?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下,他又該如何絕地反擊?而那個神秘的“蒼狼”特派員,是否真的如他所說,是延安派來的幫手?
    第十章 暗潮洶湧
    密道出口的冷風吹得阿川打了個寒顫,金絲眼鏡男身後密密麻麻的特務將退路堵得嚴嚴實實。刀疤男人緩緩舉起槍,槍口卻沒有對準敵人,而是轉向了阿川。
    “把密碼本交出來。”刀疤男人聲音冰冷,紅星紋身隨著他的動作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陳鶴年藏得夠深,連我這個延安派來的特派員,都要費這麽大功夫。”
    阿川瞳孔驟縮,往後退了一步:“你...你不是‘蒼狼’?”
    “‘蒼狼’?”金絲眼鏡男突然大笑起來,擦了擦眼角的淚,“天真的孩子,他當然不是‘蒼狼’。這位可是我們軍統的‘夜梟’,潛伏在地下黨裏整整五年了。”
    阿川隻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原來從裁縫鋪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是敵人設下的陷阱。他下意識摸向腰間,卻發現藏在那裏的炸藥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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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鶴年臨終前的把戲,確實讓我們頭疼了一陣。”金絲眼鏡男把玩著翡翠鼻煙壺,一步步逼近,“當歸、黃連、甘草,多妙的暗號,可惜啊,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蒼狼’早就被我們替換。老刀和周叔的死,也多虧了夜梟同誌的情報。”
    阿川握緊密碼本,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老刀臨終前用血寫下的字跡突然在腦海中閃過——“長江波浪藏暗碼,子時對岸尋火號”。當時他隻顧著傳遞情報,卻忽略了老刀最後的眼神。那分明是在提醒:不要相信任何人!
    “把東西交出來,我留你全屍。”夜梟的槍口抵上阿川的太陽穴。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三聲槍響,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特務們頓時亂了陣腳,金絲眼鏡男臉色大變:“是地下黨的人!給我頂住!”
    混亂中,阿川瞅準機會,將密碼本塞進懷裏,轉身就跑。夜梟舉槍射擊,子彈擦著他的耳邊飛過。他衝進旁邊的小巷,在錯綜複雜的石板路上穿梭。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子彈不斷打在牆上,濺起碎石。
    不知跑了多久,阿川拐進一條死胡同。麵前是一堵高高的圍牆,牆頭上還插著碎玻璃。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心急如焚,突然瞥見牆角堆著幾個木箱。他迅速爬上去,剛翻過牆頭,就聽見金絲眼鏡男的怒吼:“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阿川落地時崴到了腳,鑽心的疼痛讓他險些摔倒。他強忍著痛意,一瘸一拐地往前跑。月光下,一條江水波光粼粼,遠處傳來貨船的汽笛聲——是長江!
    他突然想起密碼本裏的城防圖,其中一個標記正是江邊的一處廢棄船廠。或許,那裏藏著地下黨的秘密據點。阿川拖著受傷的腿,朝著船廠的方向艱難前行。
    當他終於趕到船廠時,卻發現大門虛掩,裏麵一片死寂。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生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廠房內堆滿了破舊的機器,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機油的味道。
    “有人嗎?”阿川輕聲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廠房裏回蕩。突然,頭頂的吊燈亮了起來,刺得他睜不開眼。等他適應了光線,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竟是老周!
    “阿川!”老周衝過來緊緊抱住他,“你還活著!碼頭那場埋伏,我們損失慘重,但終於把叛徒‘夜梟’的真實身份查清楚了。”
    阿川又驚又喜,剛要說話,卻注意到老周身後的陰影裏,還站著幾個持槍的人。他們的槍口,正對準老周的後背。
    “老周同誌,小心!”阿川話音未落,槍聲已經響起。老周渾身一震,緩緩倒下。阿川衝過去扶住他,卻看見老周嘴角掛著一絲苦笑,手裏緊握著一張紙條。
    “‘蒼狼’...在...”老周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沒了氣息。阿川顫抖著打開紙條,上麵寫著:“七星崗當鋪,月圓之夜。”
    廠房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阿川知道,敵人追來了。他將紙條塞進懷裏,看了眼老周的遺體,轉身衝進夜色。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仿佛預示著前方還有更多未知的危險在等待...
    七星崗當鋪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蒼狼”是否真的會在月圓之夜現身?老周臨終前留下的線索,能否幫助阿川找到真正的幫手?而金絲眼鏡男和夜梟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又會設下怎樣致命的陷阱?阿川能否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中,將密碼本安全送出去?
    第十一章 月圓迷蹤
    重慶的月光被厚厚的雲層切割得支離破碎,阿川蜷縮在七星崗當鋪對麵的屋簷下,望著緊閉的店門。懷中老周留下的紙條已經被汗水浸透,"七星崗當鋪,月圓之夜"八個字像烙鐵般燙著他的皮膚。遠處鍾樓傳來八聲悶響,子時即將到來,雲層卻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銀白月光傾瀉而下,照亮了當鋪門楣上斑駁的"裕豐當"匾額。
    瓦片突然發出細微的響動,阿川本能地滾到一旁。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他的衣角釘入牆麵,箭尾的黑羽還在微微顫動。他貼著牆壁快速移動,卻發現四麵八方都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頭頂的月光下,數十個黑影正順著屋簷圍攏,為首之人手中把玩著翡翠鼻煙壺——金絲眼鏡男果然算準了他會來。
    "阿川小同誌,何必這麽執著?"金絲眼鏡男的聲音帶著貓戲老鼠的戲謔,"夜梟同誌已經破解了密碼本上的城防圖,你現在交出來,還能留個全屍。"話音未落,當鋪的木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蒙著黑紗的女人提著油燈出現在門口,昏黃的光暈中,她腰間掛著的青銅藥鈴泛著冷光。
    阿川瞳孔驟縮。這個藥鈴與陳鶴年臨終前搖晃的一模一樣!女人將油燈放在門檻上,火苗突然詭異地變成藍色,正是老刀曾用的磷火油。"想活命就進來。"女人的聲音沙啞如砂紙,同時朝他拋出一條鎖鏈。阿川抓住鎖鏈的瞬間,身後傳來密集的槍聲,鎖鏈突然收緊,將他拽進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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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在身後轟然關閉,女人迅速轉動櫃台後的暗輪,整麵牆的貨架翻轉,露出向下的密道。"快!"她催促著,自己卻轉身舉起一把改裝過的霰彈槍。阿川剛踏入密道,就聽見外麵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女人的霰彈槍發出轟鳴,夾雜著特務們的慘叫聲。
    密道潮濕陰冷,牆壁上的苔蘚擦過臉頰。阿川跌跌撞撞地跑著,突然被人拉住手腕。轉身一看,竟是個戴著鐵麵具的男人,手中匕首抵在他喉間:"密碼本呢?"阿川正要回答,身後傳來女人的聲音:"蒼狼,是自己人。"
    鐵麵具男人——蒼狼——收回匕首,扯下黑紗女人的頭巾。阿川愣住了,眼前的女人竟是在千廝門碼頭犧牲的神秘女子!"我叫林秋,是蒼狼的副手。"她擦掉臉上的偽裝油彩,"當時假死騙過了夜梟,沒想到他的爪牙這麽快就追來了。"
    蒼狼打開密碼本,借著磷火油燈仔細查看:"城防圖的關鍵不在圖案,而在頁碼。"他撕下第54頁、9頁和4頁,對著燈光舉起,三張紙重疊的陰影竟拚出一個坐標——南山廢棄的天文台。"這是軍統最新設立的秘密電台,他們想用我們的頻率發送假情報。"
    話音未落,密道上方傳來重物撞擊聲。林秋臉色一變:"他們炸開了入口!"蒼狼將密碼本塞回阿川手中:"你帶著東西從後山走,我和林秋斷後。記住,明天正午十二點,天文台見。"
    阿川剛要反駁,蒼狼已經將他推進另一條岔道。狹窄的通道裏,他隻能拚命往前跑。身後傳來激烈的交火聲,突然,整座密道劇烈震動——敵人引爆了炸藥。石塊紛紛墜落,阿川被氣浪掀翻,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是林秋舉著炸藥包衝向敵人的身影。
    等他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洞口傳來野狗的低吠,月光從洞外灑落,照見石壁上用木炭畫的箭頭,指向南山的方向。阿川摸了摸懷中的密碼本,強撐著站起身。傷口的疼痛提醒著他,距離與蒼狼約定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十個小時。而此時的南山天文台,或許早已布下天羅地網。
    山洞外,金絲眼鏡男正舉著望遠鏡觀察,嘴角勾起冷笑。他身後,夜梟正在調試電台,滋滋作響的電流聲中,一個扭曲的聲音傳來:"確認共黨目標前往天文台,是否啟動b計劃?"金絲眼鏡男將鼻煙壺湊近鼻尖:"按原計劃進行,這次,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南山天文台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蒼狼和林秋能否在炸藥的襲擊中幸存?阿川帶著密碼本獨自前往,將如何麵對敵人的重重埋伏?而軍統的"假情報"計劃一旦實施,又會給地下黨帶來怎樣毀滅性的打擊?當正午的鍾聲敲響,天文台將上演怎樣驚心動魄的對決?
    第十二章 絕境交鋒
    重慶的晨霧如濃稠的墨汁,將南山籠罩得嚴嚴實實。阿川的布鞋沾滿泥濘,每走一步都要從鞋幫裏擠出渾濁的泥水。懷中的密碼本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遠處天文台的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尖頂的塔樓像一隻豎起的耳朵,聆聽著山間的每一絲響動。
    當他摸到天文台鐵門前時,懷表指針剛過十一點。生鏽的鐵門半掩著,門把手上纏著新鮮的藤蔓,顯然有人刻意掩蓋這裏的痕跡。阿川屏住呼吸,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推開鐵門。“吱呀——”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山間回蕩,驚起一群棲息在屋簷下的烏鴉。
    穿過雜草叢生的庭院,阿川貼著牆壁向主樓移動。突然,一聲輕微的金屬碰撞聲從頭頂傳來。他本能地向後翻滾,一支淬毒的箭矢擦著鼻尖飛過,釘入身後的牆壁。抬頭望去,屋頂瓦片間露出半截槍管,金絲眼鏡男正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嘴角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比我預計的早了半小時。”金絲眼鏡男的聲音混著山間的風飄來,“不過沒關係,反正都是甕中捉鱉。”話音未落,四麵八方湧出數十名荷槍實彈的特務,將阿川圍得水泄不通。人群分開,夜梟緩步走出,手中把玩著阿川遺失的炸藥包。
    “交出密碼本,或許我會留你一條活路。”夜梟的刀疤在晨光中泛著冷光。阿川握緊密碼本,餘光瞥見天文台二樓的窗戶閃過一道黑影——是蒼狼!他心領神會,突然將密碼本高高舉起:“想要這個,就放我走!”
    “你覺得可能嗎?”金絲眼鏡男冷笑一聲,抬手示意。兩名特務衝上前,阿川卻突然扯開衣領,露出綁在身上的自製炸藥:“誰再敢動,大家就同歸於盡!”眾人一愣,阿川趁機轉身撞開身後的木門,衝進天文台內部。
    昏暗的走廊裏堆滿了廢棄的儀器,阿川在錯綜複雜的通道中穿梭。身後傳來特務們的叫罵聲和腳步聲,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突然,一隻手從暗處伸出,將他拽進一間儲藏室。
    “小聲點!”蒼狼壓低聲音,臉上帶著一道新添的傷痕,“林秋沒挺過來,他們在電台室設了陷阱。”他攤開一張手繪地圖,上麵用紅筆標注著密密麻麻的點位,“這是天文台的結構圖,軍統在這裏安裝了幹擾器,一旦啟動,整個西南片區的地下黨聯絡都會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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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川正要說話,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窗外,金絲眼鏡男正在指揮特務搬運木箱,裏麵裝的竟是成箱的炸藥。“他們要炸掉天文台,毀滅證據!”蒼狼神色凝重,“我們必須在十二點前破壞幹擾器,把情報發出去。”
    兩人悄悄摸向電台室,卻發現門口站著四名荷槍實彈的守衛。蒼狼掏出一枚煙霧彈,示意阿川準備行動。“三、二、一!”煙霧彈炸開的瞬間,兩人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阿川匕首劃過一名特務的手腕,蒼狼則一記鎖喉放倒另一個。槍聲在封閉的空間裏格外刺耳,阿川感覺肩頭一熱,被流彈擦傷。
    衝進電台室,映入眼簾的是一台巨大的金屬裝置,無數電線連接著牆上的發報機。蒼狼衝向幹擾器,阿川則守在門口。“快!把這些線路剪斷!”蒼狼將鉗子扔給阿川,自己則開始調試發報機。
    就在這時,夜梟帶著一隊特務殺到。“想發報?做夢!”夜梟舉起槍,卻突然被身後的金絲眼鏡男按住。“讓他們發。”金絲眼鏡男露出陰鷙的笑容,“我們正好將計就計。”
    阿川手起鉗落,剪斷最後一根電線。幹擾器冒出濃煙,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蒼狼迅速輸入密碼,發報機的指示燈開始閃爍。“發出去了!”蒼狼大喊,“快走!”
    兩人剛衝出電台室,就看見金絲眼鏡男點燃了導火索。整座天文台開始劇烈搖晃,石塊紛紛墜落。阿川和蒼狼在廢墟中狂奔,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當他們終於衝出天文台時,身後的建築已經被炸成一片火海。
    金絲眼鏡男站在遠處的山坡上,看著燃燒的天文台,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他舉起對講機:“計劃成功,共黨以為他們破壞了幹擾器,卻不知我們已經篡改了發報內容。接下來,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阿川和蒼狼躲在樹林裏,望著漫天火光。蒼狼臉色凝重:“我們中計了。這次發出的情報,很可能會讓整個西南地下黨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金絲眼鏡男篡改的情報內容究竟是什麽?西南地下黨是否已經收到假情報?阿川和蒼狼該如何補救這場危機?而敵人的陰謀還在繼續,他們又將設下怎樣致命的陷阱?在這場情報與生死的較量中,地下黨能否力挽狂瀾,扭轉乾坤?
    第十三章 迷霧真相
    燃燒的天文台在夜色中化作巨大的火炬,濃煙裹挾著灰燼升向天空。阿川蹲在灌木叢後劇烈喘息,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血,刺痛感卻比不上心中的絕望。蒼狼擦拭著發報機殘骸,金屬零件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映出他緊皺的眉頭。
    “他們在發報機裏裝了反向程序。”蒼狼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板,“我們發出的每一個字,都會被替換成軍統準備好的假情報。”他扯下鐵麵具,露出布滿疤痕的臉,左眼下方新添的傷口還在結痂,“從老刀犧牲那刻起,這就是個死局。”
    阿川猛地抓住蒼狼的手腕:“陳掌櫃留下的密碼本...難道毫無意義?”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三輛黑色轎車衝破薄霧,車燈將兩人藏身的樹林照得雪亮。金絲眼鏡男搖下車窗,翡翠鼻煙壺在指間折射出冷光:“二位,這麽著急走?不看看我們為延安準備的‘驚喜’?”
    蒼狼突然將阿川推進旁邊的地窖。鐵門關閉的瞬間,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地窖裏堆滿陳舊的氣象儀器,蛛網在光束中輕輕顫動。阿川摸到牆角的木箱,掀開蓋子——裏麵整整齊齊碼著《本草綱目》,每本扉頁都畫著波浪紋路。
    “這些是...?”阿川話音未落,蒼狼突然按住他的嘴。頭頂傳來腳步聲,金絲眼鏡男的聲音透過木板清晰可聞:“當年陳鶴年就是在這裏接收延安密電,他以為把電台藏在天文台舊址就能瞞天過海?”皮鞋聲在頭頂徘徊,“給我掘地三尺,活要見人!”
    蒼狼從懷中掏出半塊玉佩,與木箱中某本書裏藏著的另一半拚合。暗格彈開,露出一卷泛黃的圖紙。阿川湊近油燈,圖紙上“嘉陵江底電纜鋪設圖”幾個字讓他渾身發冷——軍統正在秘密鋪設過江電纜,直通地下黨總部的方向!
    “他們要的不是密碼本。”蒼狼的手指在圖紙上劃過,“陳鶴年早就發現了電纜計劃,才用中藥設下連環局。當歸、黃連、甘草...不僅是頻率密碼,更是引蛇出洞的誘餌。”他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染紅了袖口,“老刀和林秋的犧牲,就是為了讓敵人以為勝券在握。”
    地麵突然震動,爆炸聲從嘉陵江方向傳來。阿川衝出土窖,隻見江麵升起巨大的水柱,金絲眼鏡男的車隊正朝著碼頭疾馳。蒼狼捂住傷口追上來:“地下黨在電纜上安裝了定時炸彈,但我們必須確認...所有線路都已摧毀。”
    兩人摸黑來到江邊,一艘汽艇停在蘆葦叢中。阿川剛要登船,岸邊的蘆葦突然晃動。夜梟從陰影中走出,槍口對準蒼狼:“你們以為能逃?”他扯開衣領,露出與蒼狼相似的紅星紋身,“五年前,我和他同時被派往重慶,隻是他選擇了信仰,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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