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玉骨: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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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玄門詭影
    秋雨如絲,細密地打在承明宮朱紅的宮牆上。林知晚握著桃木劍的手微微發抖,指腹摩挲著劍柄上刻著的古老符文。她身著道袍,頭戴芙蓉冠,混在一眾道士中踏入宮門。
    三個月前,父親被汙蔑通敵叛國,滿門抄斬。唯有她被父親的舊部拚死救出,隱姓埋名在玄清觀中。直到昨日,她在觀中無意發現父親留下的密信,上麵提到宮中藏有能證明父親清白的關鍵證據。
    “諸位道長,此處便是太子殿下的寢殿。近來殿下夜夜噩夢,還常聽到奇怪的聲響,還請道長們務必為殿下驅邪。”太監總管尖著嗓子說道。
    林知晚抬眼望去,雕龍刻鳳的寢殿中,一個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斜倚在榻上,眉目如畫,卻透著幾分冷冽。他正是太子蕭景琰,傳聞中冷酷無情,手段狠辣。
    林知晚取出龜甲,開始占卜。龜甲在火上炙烤,裂紋逐漸顯現,她的臉色卻越來越白。片刻後,她神色凝重道:“太子殿下,貧道算出,三日後子時,殿下恐有性命之憂。”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蕭景琰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嘲諷:“若你能改我命格,孤便以身相許。”
    林知晚心中一震,卻依舊保持鎮定:“既如此,還請殿下配合貧道做法。”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牆角,那裏似乎有一道若有若無的黑霧一閃而逝。
    當晚,林知晚帶著桃木劍和符咒來到太子寢殿。夜色深沉,殿內燭火搖曳。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燭火瞬間熄滅。黑暗中,傳來陣陣詭異的笑聲。
    林知晚迅速點燃符咒,桃木劍直指虛空:“何方邪祟,還不速速現身!”話音剛落,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身影緩緩顯現,麵容猙獰可怖。
    “哈哈哈,太子的命,誰也救不了!”厲鬼尖嘯著撲來。林知晚揮舞桃木劍,與厲鬼纏鬥在一起。然而,她漸漸發現,這厲鬼的力量超乎想象,每一次攻擊都讓她感到一陣心悸。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一道金光閃過,蕭景琰手持玉佩出現在她身後。玉佩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厲鬼在光芒中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一縷黑煙消散。
    林知晚癱坐在地,看著蕭景琰手中的玉佩,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那玉佩上的紋路,竟與她在父親密信中看到的圖案極為相似。而此時,蕭景琰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
    第二章 暗藏玄機
    林知晚靠在宮牆角落,借著月光仔細擦拭桃木劍。劍身映出她蒼白的臉,耳畔還回響著昨夜厲鬼消失前那聲充滿怨恨的嘶吼。方才在太子寢殿,她偷偷在香爐裏撒下的朱砂,此刻正泛著詭異的暗紅色。
    “林道長好雅興。”清冷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林知晚猛地轉身,隻見蕭景琰負手而立,月光為他的玄袍鍍上一層銀邊,手中還握著那枚刻滿符文的玉佩。
    她警惕地後退半步:“太子殿下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蕭景琰緩步走近,玉佩在他指尖輕輕晃動:“本殿倒是好奇,林道長一個小小道士,為何能一眼看出那厲鬼的弱點?”他突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還有這脈象......分明是修習過玄門正宗心法,卻為何又帶著幾分邪祟之氣?”
    林知晚瞳孔驟縮。父親當年被誣陷時,禦史台的奏折裏就寫著“勾結妖邪,圖謀不軌”。她強裝鎮定:“殿下說笑了,貧道自幼在玄清觀修行,自然......”
    “玄清觀?”蕭景琰冷笑打斷,從袖中抽出一卷泛黃的案卷,“二十年前,玄清觀因煉製邪術被查封,觀中道士無一人生還。林道長,你又是如何在一座廢墟裏長大的?”
    案卷展開的瞬間,林知晚瞥見熟悉的字跡——那是父親的親筆批注。冷汗順著脊背滑落,她突然反手握住蕭景琰的手腕,指尖暗扣他的命門:“太子殿下不如先解釋,為何你的玉佩能鎮壓厲鬼?這符文,與百年前鎮壓血煞夫人的鎮魂印,又有何關聯?”
    蕭景琰眼中閃過驚訝,正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飛奔而來:“殿下!西宮娘娘突發急症,太醫們束手無策!”
    林知晚趁機抽回手,卻在轉身時故意踉蹌,將袖中一張符紙貼在蕭景琰後頸。符紙遇血即化,悄無聲息滲入皮膚。她垂眸掩飾眼底的算計——方才近身時,她已在他脈中種下“窺心蠱”,三日內便能探知玉佩的秘密。
    西宮寢殿內,檀香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林知晚掀開床幔,看見床上女子麵色青紫,七竅滲血,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當她握住娘娘手腕時,一股陰冷的氣息順著指尖鑽入經脈,眼前突然閃過破碎的畫麵:金碧輝煌的宮殿、染血的嫁衣、還有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神秘人。
    “這不是病。”林知晚抽出銀針紮入娘娘人中,“是有人用‘血魂引’攝取她的精魄,三日後月滿,娘娘便會化作厲鬼。”她餘光瞥見蕭景琰臉色微變,心中冷笑——看來這位太子殿下,知道的遠比表現出來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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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娘娘突然暴起,雙眼通紅,指甲暴漲三寸,朝著蕭景琰抓去。林知晚揮劍擋住,卻見娘娘脖頸處浮現出與太子玉佩一模一樣的符文。更詭異的是,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漫天紙錢,隱約傳來送親的嗩呐聲。
    第三章 血色嫁衣
    林知晚揮劍斬斷纏向蕭景琰的黑發,桃木劍上的符文在血光中發出刺目紅光。西宮娘娘的麵容扭曲變形,脖頸處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將她的皮膚割裂成蛛網般的紋路。
    “攔住她!”蕭景琰抽出腰間軟劍,劍鋒卻在觸及娘娘衣角時泛起霜花。林知晚突然想起父親密信裏的記載——百年前,血煞夫人出嫁當日被叛軍滅門,怨氣化作厲鬼,唯有集齊鎮魂印碎片才能將其徹底鎮壓。
    “太子小心!”林知晚撲過去推開蕭景琰,娘娘的利爪擦著她耳畔劃過,帶起一縷青絲。她摸到懷中的鎮魂鈴,這是從玄清觀密室找到的殘件,此刻正微微發燙。當鈴聲響起的刹那,娘娘發出淒厲的慘叫,身上的黑霧開始消散。
    “快用玉佩!”林知晚大喊。蕭景琰卻踉蹌後退,額間滲出冷汗:“不行......我的力量......”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中閃過一抹妖異的紅光。
    林知晚瞳孔驟縮。窺心蠱在她體內劇烈跳動,傳遞出混亂的畫麵:幼年的蕭景琰跪在祠堂,麵前供著半塊玉佩;深夜的密室裏,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將符咒按在他眉心;還有那封被篡改的密詔,落款處赫然是當今皇帝的印璽。
    “原來如此。”林知晚突然笑了,笑聲裏帶著幾分悲涼。她甩出捆仙繩纏住娘娘,趁機貼近蕭景琰耳畔低語:“太子殿下的命,早在出生時就被當作祭品獻給了血煞夫人吧?”
    話音未落,殿外突然傳來轟鳴。十八口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蓋上的符文與玉佩如出一轍。林知晚認出這是“十八層地獄鎖魂陣”,每口棺槨都封印著血煞夫人的一縷殘魂。當最後一口棺槨開啟時,漫天紙錢化作血色蝴蝶,一個穿著嫁衣的女子從棺中緩緩升起。
    “我的好太子,終於等到你了。”血煞夫人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她抬手間,蕭景琰的玉佩竟不受控製地飛向她。林知晚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鎮魂鈴上,鈴聲與血霧交織成網,暫時困住了血煞夫人。
    “太子!毀掉玉佩!”她大喊。然而蕭景琰卻痛苦地捂住頭,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不能......這是保住蕭家江山的唯一辦法......”他的眼神漸漸被紅光吞噬,手中軟劍突然轉向林知晚。
    千鈞一發之際,林知晚甩出袖中銀針,刺入蕭景琰的昏睡穴。看著他倒下的身影,她握緊鎮魂鈴:“父親,女兒終於明白,您當年要揭露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了。”而此時,血煞夫人的笑聲響徹整個宮殿,十八口棺槨開始緩緩移動,將林知晚和蕭景琰困在中央。
    第四章 命定羈絆
    林知晚將昏迷的蕭景琰拖到青銅棺槨後,指尖撫過棺蓋上的符文。窺心蠱傳來的畫麵在腦海中不斷閃現,她終於拚湊出完整的真相:百年前,蕭家先祖與血煞夫人達成契約,以每代太子的命魂為祭品,換取江山永固。而父親當年,正是發現了皇室祭壇的秘密。
    “原來你早就知道。”清冷的女聲在身後響起。林知晚猛地轉身,隻見西宮娘娘不知何時恢複了清醒,正倚著棺槨冷笑,“林尚書之女,玄清觀遺孤,你還真是命大。”
    林知晚瞳孔驟縮:“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娘娘抬手抹去臉上的血痕,露出與血煞夫人七分相似的麵容,“重要的是,太子的命,今日必須留下。”她掌心浮現出半塊玉佩,與蕭景琰的那半嚴絲合縫,“當年你父親就是為了阻止鎮魂印合一,才被冠以叛國罪。可惜啊,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學生,正是幕後黑手。”
    林知晚感覺渾身血液凝固。記憶中,父親曾提起過一位得意門生,如今已是位極人臣的丞相。而此刻,宮殿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丞相那張和藹的麵孔出現在門口,手中捧著最後一塊鎮魂印碎片。
    “知晚,別來無恙。”丞相微笑著將碎片嵌入玉佩,鎮魂印頓時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你父親太天真了,這江山本就是用命換來的。蕭家每代太子,都要在月圓之夜獻出命魂,否則血煞夫人蘇醒,天下將生靈塗炭。”
    林知晚握緊鎮魂鈴:“所以你就陷害我父親,讓他背下所有罪名?”
    “這是為了大局。”丞相輕歎一聲,玉佩中的力量開始暴走,十八口棺槨劇烈震動,“現在,該送太子去完成他的使命了。”
    蕭景琰在這時悠悠轉醒,看到鎮魂印合一時,眼中閃過絕望:“原來從出生起,我就是個祭品......”他突然握住林知晚的手,將玉佩塞進她掌心,“帶它走,毀掉鎮魂印......”
    “來不及了。”血煞夫人的虛影浮現,她的嫁衣染滿鮮血,“太子的命魂,今日必須獻祭!”話音未落,一道血色鎖鏈纏住蕭景琰,將他拖向鎮魂印。林知晚毫不猶豫地撲過去,卻被丞相袖中射出的銀針擊中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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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林知晚突然想起父親密信中的最後一句話:“破局之法,在於以命換命。”她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鎮魂鈴上,同時運轉玄門禁術,將自己的魂魄與蕭景琰的命魂相連。當血煞夫人的利爪刺入蕭景琰胸口時,劇痛也同時傳來,她卻露出釋然的笑容——這或許,就是她為父親翻案,也為蕭景琰掙脫命運的唯一辦法。
    第五章 魂契之危
    林知晚感覺自己的魂魄正在被撕裂,與蕭景琰相連的命魂如同風中殘燭。血煞夫人的利爪穿透蕭景琰胸膛的瞬間,她喉間溢出鮮血,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成血色的漩渦。
    “愚蠢的凡人。”血煞夫人的笑聲震得鎮魂鈴嗡嗡作響,“以命換命?你以為這樣就能打破百年契約?”她抬手一揮,林知晚和蕭景琰被血色鎖鏈拖向鎮魂印中央。丞相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知晚,你若乖乖聽話,本相還能留你一條活路。”
    林知晚強撐著意識,將鎮魂鈴按在蕭景琰傷口上:“太子殿下,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若我能改你命格......”她的聲音越來越弱,“現在,該你以身相許了。”
    蕭景琰瞳孔驟縮,突然握住她的手,將鎮魂鈴上的殘片刺入自己心口:“好,本殿答應你!”當鎮魂鈴的力量與玉佩共鳴時,整個宮殿劇烈搖晃,十八口青銅棺槨開始崩塌。血煞夫人發出不甘的怒吼,她的虛影在強光中漸漸透明。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丞相突然出手,一道符咒貼在蕭景琰後背:“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血煞夫人的力量,早已融入蕭家血脈!”他癲狂地大笑,“太子殿下,該去見你的列祖列宗了!”
    林知晚感覺與蕭景琰相連的命魂正在被一股黑暗力量吞噬。她強提真氣,將剩餘的全部靈力注入鎮魂鈴:“父親,女兒不孝......”鈴身突然裂開,一道金光衝天而起,化作當年玄清觀鎮壓邪祟的玄天劍。
    玄天劍嗡鳴著斬向丞相,卻在觸及他衣角時被一層黑氣擋住。更可怕的是,蕭景琰的瞳孔再次泛起紅光,他的聲音變得冰冷而陌生:“林知晚,你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他抬手間,血色鎖鏈纏住林知晚的脖頸。
    “不!”林知晚拚命掙紮,卻發現自己的靈力正在被快速抽幹。而此時,鎮魂印開始逆轉,血煞夫人的虛影竟在金光中重新凝聚。丞相獰笑著舉起玉佩:“這才是真正的獻祭!用太子的命,喚醒血煞夫人,再用她的力量,讓蕭家江山千秋萬代!”
    千鈞一發之際,林知晚突然想起父親密信裏夾著的半張殘圖。她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古老的陣法,將剩餘的心頭血滴入陣眼。當鮮血觸及陣法的瞬間,玄天劍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直取鎮魂印。而蕭景琰在金光中痛苦地捂住頭,那股控製他的黑暗力量似乎正在消退......
    第六章 真相迷局
    玄天劍刺向鎮魂印的刹那,整個宮殿的時空仿佛被扭曲。林知晚看到無數記憶碎片在金光中飛舞:百年前,蕭家先祖與血煞夫人立下契約的場景;二十年前,父親在祭壇發現秘密時的震驚;還有三天前,自己在玄清觀密室找到密信的畫麵。
    “原來如此......”她突然輕笑出聲,笑聲裏帶著幾分悲涼。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實則都是命運的安排。丞相手中的玉佩突然炸裂,露出裏麵藏著的密詔——那是當年皇帝為了掩蓋真相,親筆寫下的誣陷父親的詔書。
    血煞夫人的虛影在金光中發出淒厲的慘叫:“你們以為毀掉鎮魂印就能結束?蕭家血脈中早已種下詛咒,除非......”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化作一縷黑煙消散。而此時,蕭景琰終於恢複清明,他踉蹌著扶住林知晚:“你怎麽樣?”
    “太子殿下,你可還記得,你說過以身相許?”林知晚嘴角溢出鮮血,卻笑得燦爛,“現在,該履行諾言了。”她將密詔塞進蕭景琰手中,“這上麵有陛下的印璽,足以證明我父親的清白。”
    丞相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突然出現的侍衛攔住。為首的正是父親當年的副將,他紅著眼眶跪下:“小姐,老奴來晚了!”
    蕭景琰握緊密詔,眼中閃過堅定:“來人,將丞相拿下!即刻查明當年真相!”他抱起林知晚,“你不會有事的,本殿還沒娶你。”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塵埃落定之時,林知晚突然感覺體內的靈力開始暴走。與蕭景琰相連的命魂傳來劇烈的疼痛,她驚恐地發現,血煞夫人的詛咒並未完全解除,反而在她體內生根發芽。更可怕的是,皇帝的聖旨到了——太子私通妖女,圖謀不軌,即刻廢黜,林知晚當場格殺!
    蕭景琰將林知晚護在身後,抽出軟劍:“想要她的命,先過本殿這一關!”他的眼神冷冽如冰,“父皇這是怕當年的真相大白於天下吧?”
    殿外,禦林軍已經將宮殿團團圍住。林知晚強撐著起身,將鎮魂鈴殘片按在蕭景琰眉心:“太子殿下,活下去。用你的命,為我父親,也為這天下,討一個公道。”她突然發動玄門禁術,將兩人的命魂強行分離。劇痛襲來的瞬間,她最後看到的,是蕭景琰撕心裂肺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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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血色重生
    林知晚感覺自己墜入無盡的黑暗,耳畔回蕩著蕭景琰的嘶吼。當意識再次恢複時,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血色迷霧中,前方隱約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
    “歡迎回來,小丫頭。”血煞夫人的虛影從霧中浮現,她的嫁衣上布滿咒文,“你以為用命換命就能救他?蕭家的詛咒,早已深入骨髓。”她抬手間,林知晚看到蕭景琰被鎖在巨大的祭壇上,周身纏繞著血色鎖鏈。
    “不!”林知晚想要衝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虛浮如紙,每前進一步都像是在泥潭中掙紮。血煞夫人發出刺耳的笑聲,霧氣中突然伸出無數慘白的手,死死拽住她的腳踝。
    “當年蕭家先祖用我的血肉鑄就鎮魂印,如今該是他們償還的時候了。”血煞夫人指尖劃過林知晚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她渾身發顫,“而你,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螻蟻。”
    林知晚強忍著劇痛,突然想起父親密信裏的最後一句話:“萬物相生相克,血煞之毒,唯至純之血可解。”她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向那些慘白的手。鮮血觸及霧氣的瞬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那些手在慘叫中化為灰燼。
    血煞夫人臉色微變:“有點意思。但僅憑這點血,還不夠。”她揮袖間,祭壇上的蕭景琰發出痛苦的呻吟,血色鎖鏈深深嵌入他的皮膚,“看到了嗎?他的命魂正在被蠶食。”
    林知晚環顧四周,發現迷霧中漂浮著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她伸手觸碰其中一片,畫麵中出現了百年前的婚禮場景:鳳冠霞帔的少女被推進花轎,卻在半路遭遇叛軍。箭矢穿透轎簾的瞬間,少女絕望的眼神與林知晚的目光重合。
    “原來你也曾是受害者。”林知晚輕聲說道,“但這不是你危害無辜的理由。”她握緊拳頭,體內的靈力開始躁動,“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血煞夫人突然狂笑起來:“天真!你以為你能改變什麽?蕭家曆代帝王都沒能擺脫詛咒,你一個罪臣之女......”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林知晚的身上開始散發出耀眼的金光。
    這是玄清觀失傳已久的“九陽焚天訣”,需要用至陽之血催動。林知晚想起小時候父親偷偷教她的心法,原來一切早有伏筆。金光所到之處,血色迷霧開始消散,祭壇上的鎖鏈也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不可能!”血煞夫人驚恐地後退,“你的血......為什麽會有這種力量?”
    林知晚一步步走向祭壇,每走一步,身上的金光就更盛一分:“因為我是林家血脈,而林家,世代守護著破除血煞詛咒的秘密。”她伸手握住蕭景琰的手,金光順著指尖注入他體內,“父親用生命換來的真相,我絕不會讓它被掩埋。”
    血色鎖鏈在金光中寸寸碎裂,蕭景琰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神中不再有紅光,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
    血煞夫人見勢不妙,想要逃走,卻被突然出現的玄天劍攔住去路。劍身發出龍吟般的聲響,將她困在光網中。林知晚走到她麵前:“放下仇恨吧,這樣的循環,也該結束了。”
    血煞夫人沉默良久,虛影開始變得透明:“或許你是對的......百年了,我也累了......”她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氣中,臨走前,林知晚聽到她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迷霧漸漸散去,林知晚和蕭景琰回到現實世界。宮殿中,丞相已經被拿下,皇帝的聖旨被當眾撕毀。蕭景琰緊緊抱住林知晚:“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然而,就在眾人歡呼慶祝時,林知晚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低頭看到自己的手掌正在變得透明,體內的靈力如同沙漏般快速流逝。原來使用“九陽焚天訣”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她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消逝。
    第八章 魂歸何處
    林知晚的指尖在蕭景琰掌心化作點點熒光,她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將顫抖的手按在他胸口:“別告訴任何人......”話音未落,整個人如輕煙般消散在晨霧裏。蕭景琰的怒吼穿透宮牆,驚起簷角一群寒鴉,盤旋著掠過染血的宮闕。
    三日後,冷宮深處。老太監顫巍巍掀開布滿蛛網的錦盒,露出半截刻著"林"字的玉佩。這是林知晚父親被抄家時遺漏的物件,此刻卻在他掌心泛起詭異的紅光。當玉佩觸碰到牆角青磚的刹那,地麵轟然裂開,露出通往地下祭壇的石階。
    "原來在這裏......"蒼老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皇帝握著染血的詔書踉蹌現身,眼中布滿血絲,"當年朕親手將鎮魂印埋在此處,就是怕蕭家詛咒的真相敗露......"他的目光突然凝固——祭壇中央,林知晚的虛影正若隱若現,眉心還懸著半塊鎮魂印殘片。
    與此同時,蕭景琰在書房摔碎第七個藥碗。太醫院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他的命魂雖被保住,卻總有一縷陰寒之氣在經脈遊走,每當月圓之夜,胸口便會浮現出與血煞夫人嫁衣相同的咒文。突然,窗外飄進一片帶著靈力波動的銀杏葉,葉脈間竟浮現出林知晚的字跡:"冷宮祭壇,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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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蕭景琰趕到時,正看見皇帝將玉佩嵌入祭壇凹槽。整個地宮劇烈震動,林知晚的虛影發出痛苦的呻吟,鎮魂印殘片開始不受控製地吸收她的魂魄。"住手!"蕭景琰揮劍斬斷皇帝伸向祭壇的手,卻在觸碰到血霧的瞬間,看到了最可怕的畫麵——
    百年前,他的先祖並非與血煞夫人達成契約,而是設計將其活祭。更令人心驚的是,林知晚的前世竟是血煞夫人的貼身侍女,為護主人周全,生生擋下致命一劍。記憶的碎片不斷衝擊著蕭景琰的意識,他終於明白為何初見林知晚時,心中會湧起莫名的熟悉與愧疚。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林知晚的聲音帶著哭腔,虛影變得愈發透明,"蕭家欠她的,終究要還。"她突然抬手,將鎮魂印殘片按進蕭景琰眉心,"帶著真相活下去,替我......"
    血霧中,一道黑影驟然出現。竟是本該死去的丞相!他渾身纏滿血色咒文,手中握著最後一塊鎮魂印碎片:"你們以為毀掉祭壇就能結束?隻要蕭家血脈尚存,詛咒就永遠不會消失!"說著將碎片狠狠砸向祭壇,整個地宮開始坍塌。
    千鈞一發之際,蕭景琰突然抓住林知晚的手,將她的虛影緊緊護在懷中。他咬破舌尖,以命魂為引,強行與鎮魂印建立聯係:"既然一切因我蕭家而起,那就由我來終結!"金光與血霧激烈碰撞,丞相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飛灰消散在塵埃裏。
    當晨光再次灑向宮殿時,蕭景琰虛弱地躺在廢墟上。懷中的林知晚已不見蹤影,隻留下半塊刻著"永結同心"的玉佩。遠處傳來喧嘩聲,侍衛們舉著火把趕來,卻在看清他手中物件時齊刷刷跪下——玉佩上的印記,正是先帝傳位太子的信物。
    三個月後,新帝登基大典。蕭景琰在萬民朝拜中取出那半截玉佩,當眾宣讀林家平反詔書。當他轉身望向空蕩蕩的鳳位時,恍惚看見一抹熟悉的白衣閃過。他抬手輕觸空氣,嘴角泛起溫柔的笑:"等我處理完這些,就去找你。"
    而在千裏之外的玄清觀舊址,一株新生的桃樹下,林知晚正對著銅鏡梳妝。鏡中突然浮現出蕭景琰的麵容,她紅著眼眶輕笑:"這次,換我等你。"話音未落,一陣清風拂過,桃樹上飄落的花瓣將她的身影漸漸隱去,隻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呢喃:"三生石上,不見不散......"
    第九章 浮生若夢
    蕭景琰登基後的第一個中元夜,皇宮上下彌漫著檀香與艾草的氣息。他獨自立於乾清宮的露台上,望著漫天星河,手中摩挲著那半塊"永結同心"的玉佩。月光灑在玉佩上,竟泛起微弱的漣漪,恍惚間,仿佛又看見林知晚巧笑倩兮的模樣。
    "陛下,該就寢了。"貼身太監小心翼翼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蕭景琰應了一聲,卻並未挪動腳步。自從那日在冷宮祭壇一別,他時常會在深夜驚醒,總覺得林知晚還在某處等著他。
    與此同時,在玄清觀舊址旁的小村莊裏,一場詭異的疫病悄然蔓延。村民們高燒不退,口中還喃喃自語著"血煞夫人回來了"。林知晚每日穿梭在病患之間,用玄清觀的醫術為他們診治,卻發現這些症狀與尋常疫病大不相同——病人的脈象虛浮,卻又透著一股熟悉的陰冷氣息。
    "姑娘,村西頭老張家的小兒子快不行了!"一名村民氣喘籲籲地跑來。林知晚提著藥箱,快步趕往老張家。剛一進門,便看見床上的孩童麵色青紫,胸口處竟浮現出若隱若現的血色符文。這符文,與當年血煞夫人嫁衣上的咒文如出一轍。
    "怎麽會......"林知晚的瞳孔驟縮。她迅速取出銀針,在孩童的幾處大穴施針,又點燃符咒。然而,符咒剛一靠近孩童,便瞬間自燃成灰,化作一縷黑煙直衝屋頂。就在這時,窗外狂風大作,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侍女,別來無恙?"
    林知晚猛地轉身,隻見一個身著紅嫁衣的女子懸浮在空中,麵容與血煞夫人相似,卻又帶著幾分稚氣。"你是......"
    "我是她,又不是她。"紅衣女子咯咯笑著,"百年前,她將一縷殘魂注入貼身玉佩,如今,該是蘇醒的時候了。"她抬手間,孩童身上的符文盡數轉移到林知晚身上,"而你,作為她的轉世,自然要幫我完成未了的心願。"
    另一邊,皇宮中突然傳來急促的鍾聲。蕭景琰望著北方天際騰起的血霧,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顧眾人阻攔,帶著貼身侍衛連夜趕往玄清觀舊址。當他趕到村莊時,正看見林知晚被血色鎖鏈困住,而紅衣女子手中握著那半塊玉佩,正準備將其與鎮魂印殘片融合。
    "住手!"蕭景琰揮劍砍向血色鎖鏈,劍氣卻被紅衣女子輕易化解。她看著蕭景琰,眼中滿是恨意:"蕭家的人,都該死!當年若不是你們,我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林知晚強撐著意識,艱難開口:"冤冤相報何時了......"她突然運轉體內僅存的靈力,將自己的魂魄與紅衣女子相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原來當年血煞夫人被活祭後,她的一縷殘魂因執念未消,寄宿在貼身玉佩中。而如今,這縷殘魂因鎮魂印的異動而蘇醒,想要借林知晚的身體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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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你的恨,但這不是傷害無辜的理由。"林知晚的聲音越來越弱,"放下吧......"紅衣女子怔在原地,眼中的恨意漸漸化作淚水。就在這時,蕭景琰將玉佩按在鎮魂印殘片上,金光與血光交織,將紅衣女子的殘魂溫柔包裹。
    當晨光再次灑落時,紅衣女子的身影漸漸透明:"原來,這麽多年,我不過是困在自己的執念裏......"她看向林知晚和蕭景琰,露出釋然的笑容,"祝你們......幸福。"隨著最後一絲殘魂消散,纏繞在林知晚身上的血色鎖鏈也隨之斷裂。
    蕭景琰衝上前將林知晚緊緊抱住,生怕她再次消失。林知晚靠在他懷中,輕聲道:"這次,我不會再離開了。"遠處,朝陽升起,驅散了最後一絲陰霾,也為這對曆經磨難的戀人,灑下了溫暖的光輝。
    第十章 劫後餘生
    春寒料峭,禦花園的早櫻卻已悄然綻放。林知晚立在花樹下,望著枝頭粉白相間的花朵,指尖輕輕觸碰花瓣上凝結的晨露。自從那晚在村莊化解血煞夫人的殘魂後,她的身體仍未完全恢複,時常會感到靈力虛浮,但心境卻比從前更加通透。
    "在想什麽?"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蕭景琰身著常服,手中捧著一盞溫茶,衣擺上還帶著龍涎香的氣息。登基數月來,他雷厲風行地整頓朝綱,不僅為林家徹底平反,還暗中派人徹查當年皇室祭壇的秘辛,將相關卷宗封存於皇家密閣。
    林知晚接過茶盞,暖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想起父親常說,櫻花雖美,卻開得短暫。"她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就像我們的命途,總在以為塵埃落定時,又生出新的波瀾。"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侍衛統領神色凝重地稟報道:"陛下!西南邊境傳來異動,有百姓稱見到身披紅袍的女子在夜間出沒,所過之處莊稼盡毀,牲畜暴斃。"
    林知晚手中的茶盞微微晃動,滾燙的茶水濺在手腕上。蕭景琰瞥見她驟然蒼白的臉色,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手,轉頭對侍衛道:"備馬,朕要親自去看看。"
    三日後,西南邊陲的蒼梧鎮。整個鎮子籠罩在詭異的死寂中,街道上散落著枯萎的作物,空氣中彌漫著腐臭氣息。林知晚蹲下身,指尖撫過地麵龜裂的泥土,突然在裂縫中發現一抹暗紅——那是幹涸的血跡,卻帶著與血煞夫人相似的靈力波動。
    "分頭搜查。"蕭景琰抽出佩劍,眼神警惕,"無論是什麽,這次絕不能讓它危害百姓。"
    夜幕降臨,林知晚獨自走進鎮西一座荒廢的廟宇。月光透過殘破的窗欞灑落,照見供桌上歪斜的牌位,上麵赫然寫著"血煞夫人之靈位"。正當她準備仔細查看時,一陣陰風吹過,牌位突然炸裂成碎片,一個披著紅紗的身影緩緩浮現。
    "小侍女,我們又見麵了。"沙啞的女聲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紅紗下隱約可見半張腐爛的臉,"上次讓那個賤人跑了,這次,誰也救不了你!"
    林知晚迅速甩出捆仙繩,卻在觸及對方的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紅紗女子發出怪笑,廟宇四壁突然爬出密密麻麻的血色蜈蚣,朝著她湧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閃過,蕭景琰手持鎮魂印殘片衝進殿內,玉佩與殘片共鳴,金光所到之處,蜈蚣紛紛化作青煙。
    "你究竟是誰?"蕭景琰將林知晚護在身後,目光如炬。
    紅紗女子掀開麵紗,露出一張猙獰的臉:"我?我是被你們蕭家害死的萬千冤魂之一!"她的身體開始膨脹,化作一團巨大的血色霧氣,"當年血煞夫人被活祭,方圓百裏的生靈都成了祭品,如今,該是你們償還的時候了!"
    林知晚突然想起父親密信中未提及的後半句——"若鎮魂印殘缺,怨氣不散,血煞之禍將以另一種形式重生"。她握緊蕭景琰的手,眼中閃過決絕:"用你的血,與鎮魂印相融!這是唯一的辦法!"
    蕭景琰沒有絲毫猶豫,咬破掌心將鮮血滴在鎮魂印上。金光暴漲,與血色霧氣激烈碰撞。林知晚趁機運轉玄清觀秘法,將自身靈力注入金光之中。在光芒最盛之時,她仿佛看見無數冤魂的麵容在霧中浮現,他們的怨恨與痛苦,在金光的撫慰下漸漸平息。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血色霧氣徹底消散。廢墟中,隻剩下一地凋零的櫻花花瓣。蕭景琰將精疲力竭的林知晚摟入懷中,輕聲道:"這次,真的結束了。"
    林知晚靠在他肩頭,望著天邊漸亮的雲霞,露出釋然的笑容:"是啊,結束了。往後的日子,就該好好看看這人間煙火了。"遠處,晨霧散去,傳來百姓們重新開始勞作的歡聲笑語,為這片曾被陰霾籠罩的土地,注入了新的生機!
    第十一章 浮生盡處
    暮春的細雨綿綿如絲,敲打在重簷飛角上叮咚作響。林知晚倚在未央宮的雕花窗前,望著宮牆外新綠的柳枝隨風搖曳,手中握著一支羊毫,在宣紙上輕輕勾勒著牡丹的輪廓。自從西南邊陲的風波平息後,她便被蕭景琰接入宮中,雖無後位之名,卻得萬千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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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作畫?"蕭景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寵溺。他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檀木盒,身上還帶著早朝後的疲憊。林知晚轉身,目光落在他懷中的盒子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蕭景琰將盒子輕輕打開,裏麵靜靜躺著一枚鳳釵。釵頭以金絲纏繞出栩栩如生的鳳凰,鑲嵌的東珠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尾羽處綴著的,正是她最愛的櫻花形狀的白玉。"明日便是你入府三周年,這是給你的生辰禮。"他執起她的手,將鳳釵輕輕插入她發間。
    然而,這份溫馨並未持續太久。當夜,一陣急促的梆子聲劃破了皇宮的寧靜。林知晚被驚醒時,正看見蕭景琰神色凝重地披上外袍,"大理寺傳來消息,有官員家中發生離奇命案,死者死狀可怖,與當年血煞夫人作祟時的情形極為相似。"
    林知晚心中一緊,迅速起身更衣:"我與你同去。"
    命案發生在吏部侍郎府上。當兩人趕到時,隻見府內一片狼藉,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死者仰臥在書房中央,麵容扭曲,胸口處赫然有一個焦黑的掌印,與當年血煞夫人攻擊時留下的痕跡如出一轍。
    "陛下,林姑娘,"大理寺卿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更詭異的是,死者書房的牆上,出現了這樣的字。"他舉起火把,眾人的目光落在斑駁的牆麵上——用鮮血寫成的"償債"二字,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目。
    林知晚湊近細看,突然發現血字周圍隱約有符文閃爍。她取出朱砂筆,在空氣中臨摹出相同的符文,符文竟自行燃燒起來,化作一縷青煙飄向空中。"這不是普通的怨氣,"她神色凝重,"有人在故意引導這些怨氣,使之具象化。"
    蕭景琰握緊腰間的玉佩,眼中閃過寒光:"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安寧。"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名侍衛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陛下!禦花園的櫻花樹......一夜之間全部枯萎,花瓣上還凝結著血色冰晶!"
    林知晚和蕭景琰對視一眼,立即趕往禦花園。隻見曾經盛放的櫻花樹如今隻剩光禿禿的枝幹,每一片飄落的花瓣都被染成暗紅,在地上鋪成詭異的血色地毯。林知晚彎腰拾起一片花瓣,觸手之處,寒意刺骨,花瓣上還刻著細小的咒文。
    "是有人在借櫻花樹為媒介,吸收宮中的陰氣。"林知晚皺眉,"而櫻花,正是我......"她的話音戛然而止,突然意識到這一切或許都與自己有關。
    蕭景琰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將林知晚護在身後,下令道:"封鎖皇宮,徹查每一個角落。無論是什麽人,都不能讓他再興風作浪!"
    夜色漸深,皇宮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林知晚站在凋零的櫻花樹下,望著漫天星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她能感覺到,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暗處悄然醞釀,而這一次,敵人似乎對她的弱點了如指掌。暗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死死盯著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
    第十二章 幽冥棋局
    夜色如墨,未央宮的宮燈在風中搖晃,投下詭譎的陰影。林知晚獨自坐在銅鏡前,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鏡中自己的麵容。自櫻花樹枯萎後,她總能在夜半聽見若有若無的低吟,像是從幽冥深處傳來的招魂曲。銅鏡表麵突然泛起漣漪,映出一張青灰色的臉,獠牙畢露,正對著她森然一笑。
    "誰!"林知晚猛然轉身,卻隻看見空蕩蕩的殿宇。手中的銀簪脫手飛出,釘入身後立柱,發出嗡鳴。窗外的櫻花殘瓣突然逆著風盤旋而起,在月光下組成一道血色符咒。
    "姑娘,陛下請您即刻前往承明殿。"宮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驚得她渾身一顫。林知晚深吸一口氣,攏了攏外衫,踏入夜色。長廊盡頭,本該守夜的侍衛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麵色青紫,脖頸處纏繞著細密的黑線,如同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
    承明殿內,燭火忽明忽暗。蕭景琰握著奏折的手青筋暴起,案頭攤開的卷宗上,十幾樁命案的記錄被朱砂圈得密密麻麻。"又有三位大臣暴斃,死狀與吏部侍郎如出一轍。"他抬起頭,眼底布滿血絲,"更詭異的是,所有死者家中都供奉著一尊無名神像,神像胸口刻著你的生辰。"
    林知晚的瞳孔驟縮。她想起昨夜在銅鏡中看到的符咒,與神像上的刻痕極為相似。"有人在針對我。"她伸手觸碰案頭卷宗,靈力注入紙麵,那些朱砂字跡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行血字:"以汝之血,解百年之困"。
    殿外突然傳來淒厲的慘叫。兩人衝出門,隻見漫天黑霧中,無數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抓向宮牆內的侍衛。黑霧凝聚成一張巨大的人臉,正是西南邊陲出現過的紅紗女子!"蕭家血脈,玄門餘孽,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她的聲音震得瓦片簌簌掉落,"當年血煞夫人被鎮壓時,用最後一絲力量設下局,而你,"她的目光轉向林知晚,"就是打開困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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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景琰迅速掏出鎮魂印殘片,玉佩與之共鳴,卻隻泛起微弱的光芒。黑霧中的手臂纏住他的腳踝,拖向地底。林知晚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銀簪上,銀簪化作流光斬斷黑霧。但她的靈力如決堤之水迅速流失,眼前開始出現幻覺——父親被押赴刑場的背影、血煞夫人嫁衣上的咒文、還有蕭景琰在祭壇上痛苦掙紮的模樣。
    "原來如此......"紅紗女子突然大笑,"血煞夫人將自己的執念與林知晚的轉世之身綁定,隻要毀掉你,她就能徹底解脫!"她抬手間,林知晚的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一道虛影從她體內緩緩飄出,正是血煞夫人的殘魂。
    蕭景琰見狀,毫不猶豫地將鎮魂印按在自己心口:"要殺她,先過我這關!"金光與黑霧激烈碰撞,整個皇宮開始震顫。林知晚強撐著爬向蕭景琰,卻在觸及他衣角的瞬間,看到記憶深處最可怕的畫麵——百年前,那個替血煞夫人擋劍的侍女,在臨終前立下詛咒:若血煞夫人不得解脫,蕭家永世不得安寧,玄門後人也將永墜幽冥。
    "別碰他!"紅紗女子突然尖叫。林知晚的指尖在距離蕭景琰一寸處停住,隻見他周身纏繞的黑霧中,浮現出無數冤魂的臉,正瘋狂啃食他的命魂。而此時,血煞夫人的殘魂突然發出清亮的梵音,虛影逐漸變得透明:"執念已消,該散了......"
    隨著殘魂消散,紅紗女子的黑霧開始瓦解。但林知晚的身體卻如風中殘燭,她望著蕭景琰,嘴角溢出鮮血:"原來我們從一開始,就困在百年前的棋局裏......"話音未落,鎮魂印突然發出刺目強光,將兩人的身影徹底吞沒。
    第十三章 輪回新生
    強光散盡,林知晚在一片朦朧中緩緩睜眼。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開滿曼珠沙華的花海,血色花朵在風中搖曳,卻不聞半點聲響。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她,身穿玄清觀的素色道袍。
    “父親?”林知晚踉蹌著跑過去,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那人緩緩轉身,麵容卻與記憶中的父親截然不同——竟是血煞夫人!此刻的她褪去了厲鬼的猙獰,眉眼間帶著慈悲與釋然。
    “小侍女,好久不見。”血煞夫人抬手輕撫她的臉頰,指尖帶著涼意,“百年前,我將最後的執念與你的轉世之身相連,本想借你之力複仇,卻不想害你陷入輪回之苦。”她望向花海深處,那裏浮現出一幅幅畫麵:蕭景琰在祭壇上掙紮,林知晚為救他耗盡靈力,還有無數被詛咒牽連的無辜之人。
    林知晚搖頭:“夫人,這不是您的錯,是蕭家先祖的貪欲種下的惡果。”
    “錯了就是錯了,該有個了結。”血煞夫人掌心浮現出一團金光,正是鎮魂印的完整形態,“當年我被活祭時,將一縷魂魄封入鎮魂印,等待有緣人化解怨氣。而你,就是解開一切的關鍵。”她將鎮魂印輕輕按在林知晚眉心,“帶著它,回到現世吧。”
    與此同時,現實中的皇宮已化為廢墟。蕭景琰抱著昏迷的林知晚,跪在滿地狼藉中,眼中盡是絕望。鎮魂印殘片在他手中碎裂,發出最後的悲鳴。就在這時,林知晚眉心突然亮起金光,完整的鎮魂印浮現,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光芒所到之處,枯萎的櫻花樹重新抽出嫩芽,死去的侍衛緩緩蘇醒,臉上的黑氣消散殆盡。蕭景琰驚喜地看著懷中的人睫毛顫動,林知晚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不再有痛苦與迷茫。
    “我回來了。”她虛弱地笑了笑,抬手撫上蕭景琰的臉。
    三日後,皇宮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蕭景琰當著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麵,將完整的鎮魂印投入熔爐,徹底銷毀。火光衝天而起的瞬間,天際劃過一道七彩霞光,百年的詛咒終於煙消雲散。
    半年後,新皇後冊封大典。林知晚身著鳳冠霞帔,在眾人的祝福中走向蕭景琰。當他為她戴上鳳釵時,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隻有彼此。而在皇宮的角落,一個神秘的道士望著這一幕,微微頷首。他轉身消失在人群中,隻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低語:“因果循環,終有盡時。”
    此後,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坊間流傳著一個故事:每當櫻花盛開的季節,總能看見一對璧人在花下漫步,男子俊朗不凡,女子溫婉動人。有人說,那是當今聖上與皇後娘娘在賞景;也有人說,那是百年前的一對有情人,終於得以相守。而真相究竟如何,或許隻有那漫天的櫻花知曉了…….
    第十四章 暗流再起
    三年後的驚蟄,京城突降暴雪。林知晚倚在坤寧宮的暖閣窗邊,望著院中被白雪壓彎的梅枝,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銀鐲——那是蕭景琰在她生辰時親手所製,內側刻著"歲歲平安"。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宮女捧著一封密函匆匆而入。
    "娘娘,是西南密探送來的急報。"
    林知晚展開信紙,瞳孔驟然收縮。泛黃的宣紙上,用血繪製著半個鎮魂印的圖案,旁邊寥寥數語:"鎮魂印餘孽現世,蒼梧鎮再現異相"。三年前銷毀鎮魂印時,她分明看著那器物在烈火中化為齏粉,怎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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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轎,我要去見陛下。"林知晚披上鬥篷,匆匆趕往禦書房。推開房門的刹那,卻見蕭景琰正與一位灰袍老者密談,桌上攤開的輿圖上,蒼梧鎮的位置被朱砂重重標記。
    "知晚?"蕭景琰神色微變,下意識擋住輿圖,"這麽冷的天,怎麽不多添件衣裳?"
    灰袍老者轉身,林知晚的心髒猛地一縮。那人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幽綠的眼睛,與記憶中父親密信裏描繪的"祭壇神秘人"如出一轍。"陛下既已決定,老臣自當效力。"老者聲音沙啞,行禮後匆匆離去。
    "他是誰?"林知晚快步上前,"為何關於蒼梧鎮的異動,你要瞞著我?"
    蕭景琰歎了口氣,將輿圖推到她麵前:"三日前,蒼梧鎮出現會說話的石頭,上麵刻著"血煞歸來"。更詭異的是,接觸過石頭的百姓,額間都浮現出鎮魂印的紋路。"他握緊她的手,"我不想你再涉險。"
    林知晚抽出腰間軟劍,劍穗上的櫻花墜子輕輕晃動:"當年若不是我,鎮魂印也不會......"她的聲音突然哽住,三年前在火海旁,她分明看見一道黑影抱著鎮魂印殘片消失。難道,一切從那時就已埋下伏筆?
    三日後,蒼梧鎮。
    林知晚掀開馬車簾子,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麵而來。曾經熱鬧的鎮子如今寂靜如墳,家家戶戶門窗緊閉,牆麵上用黑灰畫滿扭曲的符咒。她跳下馬車,靴底碾碎地上的冰晶——那冰晶裏竟封存著人的手指,指甲縫裏還嵌著朱砂。
    "小心!"蕭景琰突然將她拽到身後。空中劃過一道血色弧線,七具身著嫁衣的女屍從天而降,脖頸處係著的紅繩交織成網,正是百年前血煞夫人獻祭時的"七煞鎖魂陣"。女屍空洞的眼窩裏爬出蜘蛛,吐出的蛛絲帶著腐蝕性,瞬間將地麵灼出深坑。
    林知晚甩出縛妖索纏住蛛絲,卻發現靈力如泥牛入海般消散。更可怕的是,蕭景琰的玉佩開始發燙,一道虛影從他胸口浮現——竟是當年被銷毀的鎮魂印!
    "陛下,您終於來了。"陰森的笑聲從鎮中心的枯井傳來。青銅麵具老者緩緩升起,手中托著半塊鎮魂印,"當年老臣拚死搶出殘片,又用七十二童男童女的血祭喚醒它。如今,該讓血煞夫人真正重生了!"
    話音未落,枯井中湧出黑色霧氣,凝聚成血煞夫人的模樣。但這次,她的眼神不再有怨念,反而透著悲憫:"夠了。"她抬手擊碎老者手中的殘片,"百年前的錯,不該延續至今。"
    然而,鎮魂印殘片爆裂的瞬間,天地突然倒轉。林知晚看見無數個自己在時空長河中輪回,而每一世的結局,都與鎮魂印息息相關。蕭景琰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知晚,或許我們該換一種方式......"
    當她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玄清觀的床上,窗外桃花灼灼。推門而入的不是蕭景琰,而是身著道袍的父親。"該練功了,"父親笑著敲她的腦袋,"整天就知道偷懶。"
    這一切,究竟是新生,還是另一場更可怕的輪回?林知晚望向銅鏡,鏡中的自己眉心,正緩緩浮現出半枚鎮魂印的紋路。
    第十五章 鏡淵迷局
    林知晚指尖顫抖著撫上眉心的鎮魂印紋路,銅鏡卻在此刻泛起詭異的漣漪。父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疑惑:“知晚,你臉色怎麽這般蒼白?”她猛地轉身,卻見父親脖頸處纏繞著血色咒文,那雙慈愛的眼睛裏,竟倒映出無數張扭曲的鬼臉。
    “父親?”她後退半步,後腰撞上桌案。案上的銅鏡突然炸裂,碎片如利刃般懸浮在空中,每一塊鏡麵都映出不同的場景——蕭景琰身披龍袍倒在血泊中,蒼梧鎮的百姓化作行屍走肉,還有無數個自己在黑暗中重複著被鎮魂印吞噬的畫麵。
    “這是血煞夫人最後的詛咒。”父親的聲音變得陌生而冰冷,伸手抓向她的手腕,“你以為毀掉鎮魂印就能結束?隻要你還活著,這輪回便永不停歇。”話音未落,所有碎片同時刺來,林知晚本能地舉起手臂格擋。
    劇痛傳來的瞬間,場景驟變。她置身於一座布滿銅鏡的深淵,每一麵鏡子都通向不同的時空。遠處傳來蕭景琰的呼喊,聲音裏帶著焦急與恐懼:“知晚!別相信你看到的!”
    林知晚握緊腰間不知何時出現的桃木劍,朝著聲源奔去。鏡麵中的景象不斷切換,時而閃現她與蕭景琰在櫻花樹下的甜蜜,時而又變成蕭景琰舉劍刺向她的畫麵。當她穿過第十三麵鏡子時,終於看到了蕭景琰的身影——他被鎖鏈吊在中央,胸口的玉佩正在被黑色霧氣侵蝕。
    “你終於來了。”青銅麵具老者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握著完整的鎮魂印,“這是血煞夫人設下的鏡淵,你們每一世的相遇,都是為了今日。”他抬手催動鎮魂印,所有鏡麵開始旋轉,時空徹底扭曲。
    林知晚揮劍斬斷束縛蕭景琰的鎖鏈,卻發現劍刃觸碰到霧氣的瞬間便開始腐蝕。蕭景琰虛弱地抓住她的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說的話嗎?若你能改我命格……”他將玉佩塞進她掌心,“這次,換我來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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